《人比黄花瘦》五泉溪

3、第 3 章

　　郦云舒下班后骑车先绕到母亲那里看望孩子。
　　妙妙已经上小学一年级，被姥姥接回来正趴在客厅里写作业。见妈妈来了，围着妈妈叽叽喳喳说学校里的事情。她把几件换洗的衣服拿出来放在沙发上，看见妙妙猫着身子，一边吃东西一边写作业，告诉母亲不要给妙妙乱吃东西，要纠正妙妙写字的姿势，说女孩子如果将来没有好形体，气质就出不来；没有了气质，即便有再好的容貌，也不会有好的形象。
　　母亲撇了撇嘴说，我从小在你身上没有那么多讲究，不也把人养大了吗？你也没有成歪瓜烂枣。她说你那个时代是什么时代？吃饭穿衣都成了问题，当然顾不得这些。现在的孩子如果不从综合素质抓起，被时代淘汰是早晚的事。
　　妙妙凑过来问什么是综合素质？郦云舒用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综合素质就是你比别人跑得快，坐得端，学习好，外加一条不乱吃东西吃成大胖子，也不能什么都不吃成小瘦子。妙妙还要缠着问这问那。母亲说你再不离开，就要影响她写作业了，妙妙是个“人来疯”，你不是不知道。她会意，又交代一些事项，就离开母亲。
　　回到自己家，打开房门，见詹子恒还没有回来，她拿起座机准备给他打电话，发现自己的呼机上留有丈夫的一条信息，说今晚有应酬，不回去吃饭。她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心里的火仍没有消散。詹子恒差不多有半个月都没有回来吃晚饭，是真的应酬？还是为应酬找的借口？连她自己也猜不出。
　　他打电话到詹子恒的手机上想问个清楚。振了几次响铃，被摁断，詹子恒用一个座机打了过来。他的手机是双向收费。说朋友明天去西藏旅游，大家给他饯行一下，已经在你的呼机上请过假。她说你这不是请假，是通知；通知我你不回来吃饭了。如果每天都找些鸡毛蒜皮的事吃吃喝喝，你可以今后住在外面不用回家了。
　　通话中，那头的电话被夺了去。有个男人嚷嚷说，嫂夫人，詹子恒哪点都好，就有一点不好，你要开导开导他，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保守，守身如玉。说完哈哈大笑。詹子恒说朋友喝大了，回家再说吧，便挂了电话。虽说一句玩笑话，她心里还是毛了一下。没有往深处想，呼机响了。她甚至不想看，以为是詹子恒毫无意义的解释话。
　　呆坐了一会，打开电视机，电视里正播放介绍香港的专题节目。心不在焉看了几眼，心境还是没有从丈夫那里切换过来。家里的电话响了，去接，是表哥耿啸谷打过来的，说呼你不回电，给妹夫打手机，才知道你在家里。她拿过呼机浏览发现是表哥留下的信息。
　　问表哥有什么事吗？耿啸谷吭哧着说没有什么事，在一起吃个饭吗？郦云舒说不假不节的吃什么饭啊。耿啸谷说，要不，你喊上你的那个同事。她听出来这才是表哥的目的，把她当成了见付雪的过度桥。这让她感到不舒服，她已经把付雪介绍给了同学伲江绿，回过头再牵线让付雪和他拉拉扯扯，藕断丝连，别人会把她当成什么人呢？
　　她没有回应表哥的提议，问你有没有其它事情？没有，我就挂电话了。表哥顿了一下说，今天的日子有点特别，是我和付雪认识的纪念日。她心里念道表哥算个情种，面上却冷冷说，你有什么事直接联系付雪就是了，何必要绕这个圈？表哥说我已经给她打电话，发信息了，都不回。女人绝情起来比男人更甚。
　　郦云舒更正说，这不叫绝情，是专一。他离开你已经交了男朋友，不会像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他问付雪真的打算嫁人了？郦云舒说她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下吊都吊不死，总不能这样不清不白不死不活跟你一辈子吧？耿啸谷叹了一阵气，挂了电话。
　　郦云舒放下电话，本想打电话给付雪，把耿啸谷打电话寻找她的事告诉她，拨了几个号码，又把电话按断了。从表哥的话里听出付雪要硬着心与他绝断关系，这时候自己再打电话无事生非，无疑像揭付雪的伤疤。只是伲江绿早上给她发信息，说很在意付雪过去的那一段情感，打算结束两人的恋爱。
　　这让她糊涂了。她想也许两人之间有诸多的误会，有必要借助这件事给伲江绿做个澄清。想到收到信息后一天没有给回信，就给他呼机上发条信息。三分钟不到，伲江绿把电话打过来，说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聊聊？她同意了。
　　伲江绿在“贩卖空间”订了一个临甚水河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