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猫咖打工的日子》养猫少女十七

11、家庭聚餐

　　王子逍把买的火锅底料和丸子按顺序码在桌上，特意拍给王心焱炫耀。完了发现钟亭直播的手机，凑过去看发现弹幕都炸了。

　　“亭哥，你在直播吗。”王子逍举起手机，慢慢念：“急死我了有没有人告诉乱码君他没开摄像头啊。大家光听声音是闹哪样啊！”

　　“啊啊啊啊是隔壁老王吗。我发誓我没听错这就是隔壁老王。”

　　“所以这是面基？谢谢谢谢kdl。”

　　“拿进来！”钟亭喊。“摄像头你帮我开了！”

　　然后直播间的众人又炸了。CP党疯狂舞动起来，同居梗刷了一波又一波。

　　纪云起喜欢吃红糖糍粑。等排骨熟的时候比较无聊，刚好家里剩下一点糯米粉，他拿出来看了看，没过期。但是老纪袋口没扎紧，一拿出来面粉差点扑出来一大半，他头发眉毛眼睛上都是面粉，差点睁不开眼。

　　“别动。”

　　谢珂终于有用武之地，找了条毛巾给他擦，王子逍进来的时候钟亭仰着脸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抖，他皮肤白，眼睛被他揉红，无端地有些艳丽。谢珂拿着毛巾细致地擦，人高，几乎把钟亭整个罩在自己阴影下。

　　弹幕瞬间一片啊啊啊，有人认出来这是白天医院见过的帅哥，在感慨帅哥身高优越我可以的同时，有一小撮人暗暗地萌上了谢珂x钟亭的邪教。

　　“好了吗。”钟亭催促他。

　　“嗯。”

　　谢珂退开一步，说我出去拿外卖。王子逍奇怪道这么多还不够他吃吗，钟亭没接话，拿了一盆洗好的绿叶菜让王子逍端出去。

　　他接过自己的手机，看了下直播间。人不多，都是熟人。

　　“嗯大家晚上好，都吃了吗。”

　　“嗯随便做做，随便看看。”钟亭和弹幕说话的语气算不上多亲切，但是很有耐心。

　　“要做什么？不做什么。晚上吃火锅，锅底是排骨，想吃什么涮什么。猫猫很好，谢谢大家的帮助和扩散。”

　　提到猫，钟亭笑了笑，他很少在直播的时候笑，弹幕齐刷刷开始刷礼物，妈粉嚎叫我儿也太可了。

　　“旁边这位，嗯对，是和我一起双排的隔壁老王。”王子逍听到cue自己，不满道：“明明我这么帅，怎么就是隔壁老王！”他一个大脸怼进镜头，好在脸也不差，阳光系的少年总是格外讨人喜欢，弹幕便也齐齐夸老王帅。

　　“好了，接下来教大家一道很简单的点心。红糖糍粑。”钟亭粉丝里女粉丝居多，不少人在刷老公真贴心，钟亭让王子逍当人体支架，开始揉面团。

　　“糯米粉是吃剩下的。分两次加温水，揉到面团完全不粘手就行。自己调节。”

　　王子逍吐槽道：“亭哥你好随意。都不算重量的吗。”

　　“爱吃不吃。”

　　王子逍朝摄像头吐了吐舌头，钟亭飞快的揉好了面团，然后搓成条状，分成了十条。自己吃不是很讲究，他也没有特意切成规规矩矩的长方形，油锅热完后依次放入糍粑，煎至金黄后装盘。

　　“开水加红糖，蜂蜜和红糖会更甜一些，看你们喜好。大火把糖水烧到浓稠就关火，浇到糍粑上，完成。”

　　拿着外卖进来的谢珂吸着鼻子说好香，把烤翅丢到桌上，就想去吃糍粑。被钟亭一筷子敲手背上，让他滚去洗手。

　　钟亭把糍粑端出去，看了看锅底，已经差不多，反复捞去浮沫后加入火锅底料，把配菜都放到旁边，拆了一个烤翅，晃晃悠悠去喊老纪吃饭。

　　家里很少来客人。钟亭往书房走，突然回头望了一眼客厅，王子逍和谢珂没什么形象地围在那张小饭桌前，在抢糍粑吃。

　　好像突然有什么不一样了。

　　纪云起家吃饭没有什么主位客位之分，大家很随意地围了一圈。

　　火锅放在最中间，纪云起开了瓶Hennessy。王子逍和钟亭年纪不到，被禁止碰酒，乖乖地抱着椰奶喝。

　　热气氤氲，手机的镜头被熏得一片雾茫茫。钟亭干脆关了直播，专心啃烤翅。

　　最能聊的反而是谢珂，他和顾风生聊股市、聊基金，聊对冲。正儿八经地居然挺像人。纪云起在旁边下各种肉卷丸子，完了也不吃，扭头津津有味看bbc出的博物馆系列。屏幕的荧光打在他脸上，五官立体地仿佛下一秒就成为里面收藏的展品之一。

　　钟亭不太懂这种，吃了两筷子牛肉，觉得老了。他想跟纪云起聊聊，嘴里咬着一个虾丸，吸足了锅底的味道，麻辣鲜香，咬开能吃到一颗完整的虾仁，回味有一点点甘甜，贵的要死的手工虾丸到底对的起价格。又觉得现在不是时候。谢珂平时废话多，白天在超市时候说的那句话却很对。

　　每个人都有过往。而他们两个作为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他过度的探究好像是对纪云起的不信任。

　　谢珂聊着天，注意到钟亭突然低落下去的情绪。偷偷在桌子底下戳了他一下，没反应。便提高了音量和纪云起道：“云起哥放心，下学期我一定让钟亭考及格。”

　　他借着酒意，明明只有一分，却故意拿出三分去逗钟亭。少年撇撇嘴，旁边的顾风生本来没什么波澜，聊天总像商场应酬公事公办，这会却有了点兴趣。

　　“你们怎么认识的。”

　　谢珂看了眼纪云起，后者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对付碗里的一块毛肚，仿佛和它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他了然，见钟亭也看过来，他便有了些兴致，道：

　　“我认识云起哥的时候，跟你们现在差不多大。”谢珂笑笑，纪云起也跟着笑，“那时候才这么高——”他比划了一下，“我记得你那会高考刚考完吧。”

　　“是。刚考完，浪的没边，在香云里开了个香槟塔，后来喝多了，被人下了药，”他语气平平，好像完全不在意在讲自己的黑历史。

　　“香云盏，不是会员进不去。谢老板好气派”顾风生说，“很乱，三年前查出来卖违禁品，老板被抓了，后来就关掉了。”却是看着纪云起说的。

　　钟亭咬着毛肚，忘记往下咽。那是一个离他很陌生的世界，纸醉金迷光怪陆离，五年前他才13，别人一掷千金的时候他天天和老纪为了房租、药费生计发愁。

　　“别叫我谢老板，听起来像海绵宝宝。”谢珂笑着摇手，给目瞪口呆的王子逍道，“别光喝奶不吃菜，容易醉。”

　　“哦。”王子逍乖乖夹了个骨头，“那什么药啊。”

　　他一脸的笑，在坐的都是男的，都露出一些微妙的表情。钟亭觉得丢人，在火锅咕咚咕咚沸腾的声音里努力把脸埋到饭碗里。

　　谢珂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窘迫，一副追忆往昔的神情。

　　“当时卡啊身份证啊都丢了，差点被人抓去洗盘子。我就哭，说我不干。打了几个保安，砸了几瓶酒，被人按在地上。”

　　“然后云起哥说，别为难他了。钱我来付。”

　　钟亭和顾风生都去盯纪云起，前者是没想到老纪这么有钱，后者则更加的意味深长。

　　纪云起原本听得挺开心，被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盯着，不知道怎么心虚起来。

　　“就，我当时要是不出手，他，”他指指谢珂，“衣服都给人扒没了。我真的怕他被绑上蝴蝶结塞到哪个富婆床上。”

　　“钟亭当时马上要做手术了。我想，我就日行一善，当给你积德。”

　　这个话题就这么揭过去。谢珂没说的是，他从小跟着他妈到谢家，高三那年他的便宜爹突然猝死，大儿子厉害，老头大部分遗产都归他，悄悄留给他妈一笔钱。

　　那天出成绩，他考得不好不坏，带着成绩和志愿表回家，亲妈留给他一张卡一张纸，写着我走了，照顾好自己，不知所踪。他的便宜大哥没撕破脸，却也没理他，随他自生自灭。

　　他偷了大哥的会员卡，打算把他妈给的钱都用掉。没想到钱倒是如愿以偿挥霍掉了，心里的不爽却没有消失，还差点被人上了。

　　他挥舞着砸碎的酒瓶，里面昂贵的液体流入地毯里，和这里一样隐秘。其他人都在看他的热闹，纪云起陪甲方喝酒，喝多了逃出来，没想到刚好遇上。他温温和和威胁了要搞他的那人，名字、工作、家庭，只要今天敢动少年那他明天就上新闻头条。

　　只敢下药的老鼠大多很怂。

　　还很年轻的纪云起把他怀里掉出来的志愿表抚平了折好，塞回他怀里，说：“酒醒回去了就好好读书。”

　　钟亭突然提问，“你后来读的学校——是因为我爸的建议？”

　　谢珂点点头，“唔”了一声.

　　“云起哥说，如果你不知道要学什么，就去读金融。虽然你不一定能读懂，但是总归有点用。毕竟世界上只有钱不会背叛你。”

　　“人生导师。”顾风生笑，钟亭没觉得这人是在打趣，他眼底的笑意浅淡，甚至都没到眼底。

　　王子逍总结道，“所以你一个学渣，到底凭什么教亭哥——”

　　谢珂奇怪道：“我大学是自己考上的，过了分数线的。除了专业是走了后门，我智商还是在基本水平线以上的，教一个高一门门不及格的学生还是够的吧。”

　　钟亭看了一眼王子逍，后者抹抹嘴，站起来把所有的霜降牛肉都倒进了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