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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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惊淮摇头，看着她姣好的容颜，今日进宫，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眼尾被胭脂染出一抹细腻的薄红，柔美昳丽。
“不是怕诏书有假，是觉得这一日不容易，叫我等了好久了。”
当初皇帝赐婚叶筠，听见秦晚晚的名字，是他第一次感到后悔。
后悔没有先行一步把她抢回来。
然而，他自始至终尊重她的决定，她因叶筠而欢喜的笑脸，不能因自己强求而隐没。
直到她成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含恨死在面前，他才决心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再重蹈覆辙。
他郑重其事，一脸严肃的回答，倒叫秦晚晚不是滋味了，怪自己被猪油蒙了心，白让他空等这么久。
好在她如今清醒了，远离了不幸，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见他愁眉苦脸，秦晚晚伸出手指在他眉心戳了戳：“好啦！我这不是要嫁给你了，不该高兴才是？”
“高兴坏了……”梁惊淮一把捉住她，略冰冷的手指被他攥在掌心里，很快也温暖起来：“我认识一个绣娘，当初是给我母亲做过嫁衣的，等咱们婚期定下来，也叫她给你做。”
秦晚晚还记得华阳长公主的那套婚服，是由当初尚衣局一位技艺精湛的绣娘带头做的，小时候她去公主府，公主还拿给她看过，精致华丽，美轮美奂。
她仰头：“这不是不合规矩？”
公爵命妇的婚服都由礼部亲制，纹饰样式皆有定数，她记得那位绣娘已经离开尚衣局，在城南开了家绣庄，还会接他们的生意？
梁惊淮说无碍：“不逾越就成，你喜欢的，我总要想法子满足你。”
那时候她不过十来岁，哪里懂男女姻缘，见了长公主那般华丽的婚服，自然满眼惊叹，说将来我要穿这样好看的嫁衣出阁。
只是年少时无心的一句夸赞，秦晚晚自己都记不得了，没想到梁惊淮还放在心上。
看他体贴周到，叫她更觉得自己从前瞎了眼，没有好好对待他的心意，如今想来，也许也是天定的缘分，叫她还能有偿还他的机会。
她垂眸，看着被他紧扣的指尖，心尖悄然蔓延上一层温融，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乍一听回廊上‘呀’了一声。
循声望去，正好对上秦莹莹略显拘谨的身影，看到两人交握的手，她尴尬笑了笑：“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梁惊淮不动声色的松了手，面上并无多少被人撞破的局促，淡淡瞥了她一眼，转头对秦晚晚道：“天色已晚，我回去了，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秦晚晚耳尖微微泛红，姑娘家到底面薄，匆匆点了点头，小声道：“你快走吧……”
梁惊淮擦身而过，不曾和秦莹莹多说什么，他记忆中她们姐妹俩关系并不算亲密，他也犯不着给什么好脸色。
跟秦晚晚道了别，便走到院子围墙下，驾轻就熟的翻过墙，衣角翻飞划过墙沿，很快不见人影。
秦莹莹瞠目结舌看着他不同寻常的离开方式，一时叹为观止：“他、他就是这么来的？”
秦晚晚点头：“想是觉得这样更近。”
秦莹莹心里莫名泛酸，可也不知自己在酸什么，想起自己的来意，好歹忍住，道一声恭喜：“我听说太后娘娘下旨赐婚了，恭喜你和小郡王了！”
才刚听到消息时还有些难以置信，分明前不久才听说她要嫁给楚王世子，结果现在和衡郡王指了婚，转了一圈，仍然还是皇亲国戚，这也不知该说是运气好还是天命如此。
但不管是谁，对秦敦来说，都是有利的，不说加官进爵，这辈子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了。
“谢谢二姐。”从大姐出嫁后，秦莹莹难得的没有主动来找麻烦，比起从前针锋相对的场面，能像今日这般和平相处实在不易，自然也放缓了语气：“今儿大宴上很热闹，二姐你没去，当真可惜。”
秦莹莹兴致缺缺，垂眼道：“我如今哪里还有脸面去什么大宴，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她仍然对大宴上晕倒一事耿耿于怀，连续几日滴米未进瘦下来的腰身，不知不觉中又成了以前的模样，同样也折损了面见外人的勇气，庸碌困在内宅之中不见天日。
抬头看到秦晚晚眼底浅淡的笑意，秦莹莹不由得羡慕，她很少看到三妹有这样喜形于色的表情，之前说要与叶筠定亲，都不见她脸上有什么喜意，相反更是在无形之间展露出一股子焦虑来。
这个时候的她，大约才是真心欢喜的吧……
秦晚晚见她神色黯淡，“今儿大姐提起你，说如今有了身子，不能常回来，盼着你多去坐坐。”
“那是王府，我怎好随意上门。”
秦莹莹铁了心不想出门，秦晚晚觉得无奈，还是劝：“总不能一辈子这么着，咱们迟早要嫁人的不是？”
她记得前世秦莹莹是订过亲的，夫婿是大理寺丞郭颐，虽是长了她几岁，但为人清廉正直，寒门出身的年轻人从地方州府小吏做到寺丞这个位置，全靠自身本事。
只可惜郭颐命薄，眼看大婚前夕，出了意外没了，秦莹莹深受打击，熬过了双十年华，都未曾再嫁人。
后来秦晚晚死了，再看不见身后事，也不知二姐是何结局。
郭颐是这个时候进的京，若是没记错该是和秦莹莹见过面了，但因二姐这几月深居简出不怎么出门，自然也就错失了结识郭颐的机会。
郭颐死于查案途中坐骑受惊坠马，脑袋磕在石头上当场毙命。倘或能提醒他多加注意，小心行事也许能避免这场灾难。
“我没想嫁人，将来爹不愿留我了，我就当个尼姑，常伴青灯古佛。”秦莹莹仍在较劲，秦晚晚却不知如何再劝了。
她自己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本就不擅长安慰人，半晌也吐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想来日方长，回头见着郭颐提一提，能成就一对姻缘最好，若是不成也没什么损失。
后来几日，秦敦的应酬倒是愈发多起来，以往就常不见人，如今同僚相约，更是喝得醉醺醺回家。
秦晚晚听他囫囵念叨着，说什么秦家今非昔比，朝臣都来攀高枝，说女婿身份贵重，和皇室做了亲家面上有光。
秦晚晚无视他自吹自擂，照旧过自己的日子，想到上元节是梁惊淮生辰，这才惊觉自己应该送他什么。
金银珠宝没有诚意，他眼高于顶也不见得瞧得上，别的什么也拿不出手，青阙说不若送上一个香囊吧，将要成亲的人，也不必避讳太多。
做个香囊至多一两日，绣个简单的花样，装上香料就足够了。
以秦晚晚的女红，也只能用止步到如此地步了，之前动手还是给梁惊淮的猫做了个垫子，他还没讨着半分好，仔细一想，这人也是可怜，索性就听了青阙的做一个香囊。
她学女红曾是为了叶筠，如今做起针线，才觉得都是为了自己。
做了两日，赶在上元节前，到底成了模样，织锦的缎子绣着青竹和竹叶，秦晚晚看不出好坏来，只觉得自己一片心意，断不允许让梁惊淮嫌弃。
生辰当日特意装进锦盒里，叫青阙送去隔壁，以示诚意，结果青阙空手回来，说小郡王进了宫，只给了乘风转交。
秦晚晚略有些失落，想着这样的日子，梁惊淮进宫也是情理之中，长公主去世后的每个生辰，他好像都是在宫里过的。
“上元节有灯会，叫上二姐，我们出门逛逛吧！”
秦莹莹自是不肯，不坐马车在街市闲逛，碰上熟人可就狼狈了。
秦晚晚说：“我们走走，顺道去看看外公吧，他一个人，想来怪寂寞的。”
乞巧节和上元节京中都筹备了灯会，不同七夕多是少男少女相约，上元节才过年关正是热闹，京中贵妇闺秀也会相邀宴请，共猜灯谜。
不过特意为宴请而举办的灯会，秦晚晚不愿意参加，暗夜灯火朦胧里，在街市走上一圈，倒颇有几分宁静致远的淡泊来。
秦莹莹对花灯没什么兴趣，但看到摊上热腾腾的吃食就走不动路，顺手买了盏秋梨膏吃了，又立马捏紧了荷包：“算了，我这么胖，还是别吃了……”
秦晚晚对吃的没有什么特别钟爱的，但吃美食时获取的一时快乐，是任何方式都不能代替的。
她不急不缓吃完秋梨膏，才道：“好歹出门一趟，不为这头顶一盏盏花灯，总要顾上自己的肚子吧！”
秦莹莹被说动了，又去前边买了一碗乳酪。
白兰在旁边掩嘴轻笑：“当真吃可以忘记烦恼。”
秦莹莹还在小摊前等着摊主盛碗，秦晚晚摸出几块碎银子：“去付钱吧。”
白兰接了，正要去付钱，却看秦莹莹脚下踉跄了下，碗里的乳酪洒了大半，脸色也随之变了变。。
白兰忙不迭的接过碗：“二姑娘，您没烫着吧？”
好在乳酪起锅，在寒风里搁了一会儿，并不是很烫，只是秦莹莹看到迎面来的几个人，微微一滞。
几个精心打扮的闺秀们，也站在摊前，见了秦莹莹便笑：“这不是秦二姑娘吗，好长时间没见了，险些认不出了！”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第 51 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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