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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肆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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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是,已经死了吗?”
白樾溪蹲下身,想伸手触碰这地上遗留下来的碎石,但又担心这碎石依旧有着石化外物的作用,便先捡了一根树枝试着接触这些碎石,在发现石化作用褪去之后方才用手直接触碰。
虽然他和这些人认识的时间不长,这次可以算作是第一次正式见面结伴而行,但怎么说也都是同门,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他们是真的死了,甚至在死后连具尸身都不能留下,也实属可怜。
眼下任务尚未解决,更是丝毫没有头绪,就已经损失了伙伴的性命,白樾溪也有一些茫然,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感觉到茫然,觉得自己无所适从。
第一次是母亲去世时,那个时候的他无依无靠,年纪也不大,在面临巨变后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知道该做什么。那段时间,他简直是过着行尸走肉般的日子,直到获得灵力,一日封神。那之后,他有了力量,知道自己应该安葬好母亲,更是把仇恨放在了第一位,这也导致他渐渐迷失自我。
而第二次出现这种情绪却是因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实在是太乱了,脑海中都是些散碎的画面,很难再去拼凑成完整的回忆,或许也是因为他不愿。但他始终记得那人待他的好,以及无数次的“我喜欢你”。
现如今,这种感觉再次爬上了他的心头,他想离开,不去管这些琐事,但是他不能。从前的他已经犯了太多的罪孽,或许人命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可这些人并没有做错什么,是不能和那些死有余辜的人相提并论的。也许柏杨他们无法复生,但这次的任务他一定要完成。
白樾溪振作起来,继续在这堆碎石中摸索,似乎想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玄玦见状,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蹲下来和他一起翻找。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在其中找到了四颗带有颜色的透明玻璃珠,这四颗珠子的颜色和他们的灵根属性有关,分别呈现出红,绿,金,紫四色。
刚开始在目睹几人化作碎石时,白樾溪心绪不稳,等他静下心来才后觉这可能是进入尊神殿殿内的方法,而这方法可能就在这几人的身上,或者说是歌女的提示。
既然有人把他们引过来,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柏杨他们变成碎石便是最好的证明,但是这对他和玄玦并没有产生任何影响,那么歌女的做法可能是给他们的提示,在这殿内恐怕匿藏着更大的威胁,而这威胁大概便是留给他的 ,所以他才觉得在这里面能够找到想要的线索。
玄玦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尽管他帮忙找到了这几颗珠子,但在他内心里面,是不希望白樾溪继续以身犯险。所以他趁着白樾溪在认真研究这珠子的用途时,悄悄退到一旁,利用玄光镜联系上了萧陵。
看见萧陵出现在镜中,他也不敢耽搁,当即说出了他们现下的处境,因为担心被白樾溪发现,他只能用灵力传话,还好出发前萧陵给他渡了一部分灵力。
萧陵在得知这件事后并没有感觉惊讶,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意料之中,他只是告诉玄玦让他不要阻止白樾溪的任何决定。
玄玦很疑惑,又有些恼怒,仿佛是在责怪萧陵太冷漠,几条人命竟也没有过多追问,他缓缓地将玄光镜收起。
就在这时,白樾溪突然出声:“我知道进去的方法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玄玦紧张了一瞬,差点就把手中的玄光镜扔出,还好白樾溪没有了灵力并没有发现什么。
玄玦向他靠近询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白樾溪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地上写出了几句话,玄玦仔细一看才知道那是歌女吟唱的内容,没想到白樾溪竟把它记了下来。
他写完之后又指着殿门中央的位置:“你看这是什么?”
他指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玄玦之后凑近一点。这次他却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没想到这上面竟有四个小孔。”
“原来你也没看出来,也难怪,且不说这孔小,就这上面布满的灰尘和蛛丝,都已将其掩盖了,如果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出。”白樾溪笑得狡黠,“现在既然找到了隐藏的机关,就只需解开谜底了。”
白樾溪又指向地上写好的那几句话:“我刚刚细细回想了从龙溪镇到这里发生的所有事,也只有歌女的出现是最为反常的,她的歌声中恐怕已经蕴含了答案。”
“所以你这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当然,其实这并不难猜。”
白樾溪将这几颗珠子拿出放在地上,又画了四个圆圈,形成一个十字,这几个圈都代表一处方位。
“且先看这歌中的第一句话,流年转,这流年即是光阴,年岁光阴是普通人最宝贵的东西,它的价值可比黄金还重,所以我认为这句话提到的应该是金色的珠子。
而整首歌中还有西和南这两个方位没有被提到,这句话又是处于和东相对的位置,那么金色的珠子对应的应该是西方。”
说罢,白樾溪便将金色的珠子放在了他所画的那个位于“西”的圆圈中。
“接下来是第二句,何处是吾乡,既然是乡土,那么定然少不了土壤草木,再者,邻里乡亲也给家乡添上了生趣,绿色是草木的颜色,也代表了生机,故而绿色对应的应该是南方。”
语毕,又一颗珠子落下。
“最后两句便更好猜了,东不见,其中方位已经出现,日出东方,东方正是太阳出来的方向,可见是用红色代表东方。最后,云散便能看见蓝天,惆怅说明出现的并不是蓝天,要么是这云变成了乌云再次遮住了蓝天,要么是夜深不见云,天黑了自然就看不见云了,回家的路也就找不到了,所以才会觉得惆怅。你看我分析得对不对?”
他一边在说,玄玦也在静静思考,按照他的说法,玄玦确实挑不出错来,在被问到之后也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那么这最后北方对应的便是紫色的珠子,不过也只剩下紫色的珠子了。”
白樾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向殿门。他按照刚刚分析所得的答案,开始将珠子一颗一颗放上去。当所有珠子都被放上去后,周围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怎么可能,按理说不会放错位置的。”
玄玦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出第二种答案,但是却有一个可能:“会不会和放置的顺序有关?”
闻言,白樾溪开始仔细回想自己刚刚依次摆放的顺序,他下意识按照东南西北的顺序放上去的,难道问题出在这?
紧接着他又重新放置了一次,这一次,他是根据歌词唱出的顺序,按照西南东北的次序摆放,终于看到了变化。
只见在这四颗珠子全部放上去后,所有珠子全部被这殿门吞没,再也无法找回,而片刻过后,红绿紫金四道光线分别从几个方位射出,没入殿门边缘,它们就像四条蜈蚣,随即包围了整个殿门,而后殿门消失,留在他们面前的只剩下一处虚无。
他们朝这并不存在的殿门望去,想要看清殿内的景象,却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在离他们很远很远的地方好像有一座寺庙,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在那一刻,他们已经分不清了,他们看到的到底是殿内的景象,还是另一处境界。
在他们眼前是否存在着一个看不见的无法感知的结界,越过之后又会是什么?是这白茫茫世界中的一方寺庙,还是另一场未知的考验?
看到了玄玦的犹豫,白樾溪不禁嗤笑一声:“既然都到了这一步,难道还有退缩的道理?”
白樾溪说得对,他确实不该后退,其实他也没想过放弃,只是担心把身边人再次弄丢,因为他不确定是不是每一次都能找到他,不过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们不再犹豫,直接踏入其中,而后看到的依旧是最初那白茫茫的画面,其中的寺庙似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就在他们即将松一口气时,他们所处的位置开始发生剧烈的震动,原本打开的入口瞬间关闭。
这时,周围的景象慢慢变得模糊,地面出现坍塌,只有他们脚下的那块土地依旧在顽强地支撑着两人的重量,只是后来所有事物化作灰烬,最终消散在他们眼前,就连最后那方寸土也消失殆尽,只留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但他们并未因土地消失而向下坠落,他们似是飘于空中,但脚下的触感却又那么真实,他们仿佛伫立在被隐藏起来的土壤之上,而身边全是一片虚无。
目前对他们来说,除了身处陌生环境外,暂未有任何危险,只是他们是要在这虚无的世界中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