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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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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北淮和花花凉骑马直奔左丞府,亮出身份后,二人被请入府中,随后赵老夫人出现。
老夫人一身素衣,手持佛珠,面色苍白,双眼红肿,两行清泪清晰而深刻,看得出整个人十分痛苦难过,惹得花凉都不好意思开口说是来检查赵子甫尸体的。
萧北淮可不管这些,对他来说案子最重要,于是有些不近人情的开门见山道:“见过老夫人,在下净浊堂萧北淮,身边的是净浊堂仵作花凉。”
老夫人本是闭着眼的,乍听到“仵作”二字,瞬间睁大了眸子,看向一脸泰然的萧北淮。
“萧大人,你这带了个仵作过来,是什么意思?!”,老夫人眼神凌厉问道。
“今日晨时,在黔东巷发现的那具尸体,已经确定是被毒杀,死者死前曾多次出现在左丞府外,并于昨日冲撞了左丞,还顺走牵羊了一枚玉佩,这些事情,老夫人可都知道?”
赵老夫人神色凝重起来,道:“继续说。”
“那名死者身患绝症,命不久矣,他冒用身份,乔装打扮日日守于左丞府外,只为见到左丞,可他却在见到人后只偷走一枚玉佩,这实在有些说不通,紧接着便惨死于当夜,而第二日入夜,也就是此时,左丞离世……”
“你是说,我家老爷可能是被人谋杀的?”,赵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
萧北淮点了点头,继续道:“有这个可能。花凉目前是峻陵最好的仵作,萧北淮在此恳请老夫人,请您准许我们查看左丞遗体,确认是否为歹人所害。”
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着萧北淮,少时道:“若不是,你要如何承担?”
“随您处置!”,萧北淮说的坚定。
一旁的花凉有些不安,悄悄推搡了下萧北淮,小声道:“你就这么有把握?”
萧北淮紧张的缓缓吞咽着口水,回道:“没有,我只是想赌一把!”
老夫人见来人态度坚决,且老伴儿死的确实太过突然,于是同意道:“那好吧!你们随我来。”
为拾月备好的马匹被他丢在理察院门口,他不喜欢骑马,于是,一跃而上,飞落房顶,快步急行。
由于对峻陵的街道还不熟悉,拾月竟然迷路了一段时间,多耗费两盏茶的功夫,才看到皓王府的匾额。
他身形如燕,轻巧落地,随后快步走到门前,用力扣响门环,边扣边喊道:“我是净浊堂来的,有重要的事需见殿下,快开门!”
来人不是萧北淮的声音,守门的仆人自是不肯随意打开大门,可又担心误了正事,于是披了件外衣来到门前。
“报上名来,我好去通报!”
拾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道:“真是和理察院一样的麻烦!”
“好,你听着,我叫拾月,是萧北淮让我来找皓王的。”
“你且在此等一会儿吧。”
说完就听到了踩着雪跑开的脚步声。
普通仆人哪里能直接去见斛律岚彦,他先是去找的管家,随后才跟着管家去到后院。
拾月蹲在大门口,无聊的背诵着武功的心法口诀,可干等着也不见人回来,这让他变得越发急躁,因为此时,他两条腿都已经麻酥酥的了。
起身欲活动一下腿脚,正在这时,大门终于被打开了,紧接着出来了一名中年男子,此人长相儒雅,神情透着精明,让人一看,莫名的就想端正站姿。
“拾月大人,殿下现已起身,您请随我来吧。”
拾月有些呆愣的点了点头,竟然是难得的一副乖娃子的模样,此时他若是能瞧见自己的表情,肯定会觉得是在做梦!
简单查看了赵子甫的死亡状态后,花凉皱了眉头,因为与假宋司淼几乎如出一辙。
“只有手掌上这一个伤口,且是用布包扎好的,若是下毒,我想,多半会在金疮药上动手脚。”,花凉看向萧北淮,说出自己的怀疑方向。
萧北淮十分赞同这个看法,回身走出屋子,便向屋外站着的人问道:“老夫人,请问,左丞的手是如何受伤的?”
老夫人摇了摇头,随后回过头看向身后一名与赵子甫年龄相差不大的老奴,问道:“阿福,老爷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阿福上前半步,向老夫人躬身行了个礼,萧北淮已经准备听了,却不想这个人却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双手一通比划。
“他这是在比划什么?”,萧北淮不得不发问。
老夫人自然是能看的懂得,她解释道:“三天前,老爷在组装亲手制作的木器时不小心划伤的。”
“哦…那请问,谁知道左丞平日里用的金疮药被放置在何处?”
这个问题倒是不需要问阿福了,老夫人直接回道:“他书房里就有。”
书房就是左丞倒地不醒,与世长辞的地方。
“是谁第一个发现左丞离世的?”
“是今日老爷曾任职的白灵县那边过来的一个年轻男子,事情发生时,屋子里二人正在谈话,他是最先发现老爷身体有异的人,阿福当时守在门外,听到呼救声后推开门,就看到人已经倒在地上了。”,老夫人回道。
“老夫人,麻烦把此人叫过来,在下有话需要向他寻问。”
萧北淮的眼中并无敌意,老夫人知道他并非是在怀疑那个人,于是忍耐住伤痛与身体的不适感,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向身边的婢女嘱咐道:“芷晴,你去把那位左公子带过来,阿福,老爷平日里用的药箱放哪里你是最清楚的了,带萧大人过去吧。”
嘱咐完老夫人又转向了萧北淮,呼吸有些不顺畅的道:“老身现下胸口实在憋闷难过,故欲回堂上休息片刻,大人如有任何需要,找管家沈聪就可以。”
此时的老夫人脸色确实奇差无比,任谁都能一眼看出,她在强撑着,逼着自己不能倒下,萧北淮看着如母一般年纪的老者这般艰辛,自是不忍心的,于是道:“老夫人,您就快去歇着吧,萧某人这边一旦得出结论,会立刻让人通知您的,大可放心。”
老夫人点了点头,随后表情变得更加痛苦,贴身婢女芷莹神情焦急的立刻寻问道:“老夫人,要不要请许郎中过来给您瞧一下,若是等下二小姐和三公主看到您这个样子,怕是会担心的!”
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老夫人再次红了眼眶,她抬手捂住胸口,随后重重的捶打了两下,最后无力的点了点头,见老夫人同意叫郎中过来,管家立刻派人去请芷莹口中的那位许郎中,而他人就住在左丞府的客房内。
在阿福的帮助下,赵子甫书房内的金疮药被很快的找了出来,花凉让人把她带着的两只小鼠取来,再次开始了验证。
先是取左丞伤口处的剩余的药粉涂抹在一只小鼠的伤口上,再取金疮药涂抹与另一只小鼠的伤口上,然后就是等待观察,验证是否为中毒而亡。
等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两只小鼠相继而亡,简单剖检小鼠查看内脏情况,结果所有特点与假宋司淼完全一致,由此可以得出结论,二者死于同一种毒,赵子甫确为歹人所谋害。
而此时最令人怀疑的,自然便属老夫人提到过的,白日里到访的年轻男子。
这名男子全名左西染,一身江湖人惯有的打扮,腰间一柄软剑十分亮眼,萧北淮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是江湖翎峒派的弟子。
三人被安排在案发的书房隔壁见面。
“少侠不必紧张,萧某乃是净浊堂的官差,来此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破案并抓捕真凶……今早我们接到了一桩命案,并在死者身上发现了左丞于前日丢失的随身物品,而如今,左丞又突然离世,这不得不让我将两件案子关联起来,所以在得到消息后,就立刻带了峻陵最好的仵作前来,检查了左丞的尸体…不出所料,确为谋杀,且二人皆死于同一种毒。”
萧北淮没有直接看向左西染,而是用余光观察着对方的神情与举动,确定此人只有惊讶并无慌乱后,方继续道:“我听闻左丞毒发时,书房里只有你一人,老奴阿福是在听到你的呼喊声后才推门而入的,当他看到左丞时,人已经倒地不起,失去了意识……种种情况都在显示,你是最具有嫌疑的那个人,所以,我最先找你来问话,你能理解吧!”,萧北淮表现的十分客气。
左西染对眼下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着实有些消化不良,怎么偏偏人就死在了自己面前,还刚好是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如今又被确定是毒杀,自己当真是长了百张嘴,也无从辨别了,不过好在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个急功近利的家伙,且待己客气守礼,想来是个讲理的官差,这让他悄悄松了口气。
“能理解,官爷想问什么就问吧,左某定当如实回答。”,左西染十分配合的回道。
此时的萧北淮正背对着人,他边说边缓缓走至桌旁,随后转了个身,屁股轻轻靠在桌沿,道:“那好,就先跟我说一下,你是为了什么跑来峻陵的?以及你和左丞在书房里谈话的详细过程吧!”
回想起不久前令人心惊的一幕,左西染不禁沉沉的叹了口气,随后悠悠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