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之缚》苏生晓梦迷

18、第 18 章

　　贝利尔累得睡着了。他身上有很多伤，大大小小。他眼角还有泪，脸蛋红扑扑，即使在睡梦中他的手也紧攥我的衣服，不肯松开。
　　我脱下睡衣，任他握着。轻手轻脚走到桌边，从最下面的箱子的最底层，取出一个破旧的本子。
　　这是火之天使雷诺的日记本，用天界古语写成，后来我慢慢翻字典将它解读完，明白了当时把它藏起来的人的心情。
　　大天使长和魔王陛下的爱情，被传为千年佳话，即使他们的身份对立，即使他们一个位于在天界的顶端，一个置身地域的底层。
　　可没人知道，除了三界最遥远的距离，没能阻止他们相爱的，还有……亲情。
　　就像昔拉所说，这真是天界最大的丑闻。
　　他一定爱那人深入骨髓。一面隔绝相思，一面埋藏秘密。其实他想藏起来的，不是这个秘密，而是思念。只有将禁断的事实还存在的证明遗留世间，才能克制自己不顾一切推翻世界也要得到对方的冲动。
　　魔族都生性自由，敢爱敢恨。
　　沙利叶说，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魔王陛下的痴心，不需要理由，可以无视后果。
　　谁说我不像魔王陛下。
　　我们都外表欲望丛生，内心却一片荒芜。

　　这次贝利尔醒来，我没有赶他走。我只是故意把他锁在房子里，然后自己出去花天酒地，泡妞买醉。
　　番尼第二天来找我，向我道歉。他不出现我本来都忘了。我没有露出任何不高兴，只笑眯眯地派他去重建鬼城。至于他要建到什么时候，关我屁事。
　　贝利尔在屋里蜷缩了一天，听见钥匙开门声，一出来就看到被两个女人扶着的醉醺醺的我。
　　他将女人们打发走，把我往床上拖，他卯足了劲，累得气喘吁吁，而我只需要翻一个身，就让他刚刚的努力全部白费。
　　我恶劣地笑着，故意向他炫耀脖子上的大红唇印。
　　贝利尔捏着衣角，不说话，拿过帕子，替我擦拭身体。
　　“哥，你吃晚饭了吗？”他问我。
　　“没有的话，你要怎样？”我半阖着眼，享受他的服务。
　　他快速站起来：“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准备……”
　　他只穿着我的衬衣和一条短裤，两条腿在那边晃。我微微眯起眼，把他拉下，用力扯开腰带。
　　“不用准备，吃你就够了。”
　　我嗅到血腥味，顿了一下，正准备出来，被他死死抱住，用力下按（脖子以下不可描述）。
　　“就这样……”他埋首我颈间，晕开一片濡湿，“你想让我怎么受伤都可以，但不要放开我，不要抛下我……”
　　全身的血都在倒流。
　　我的动作很慢，但贝利尔的身体一直在抖。
　　我凝视他高高扬起的美丽颈项，欲望抑制不住地疯长。
　　贝利尔和米迦勒确实很像，但贝利尔没有米迦勒的金发碧眼，他们的神情也截然不同。
　　大天使长总是拘谨温和，而贝利尔就像只小动物，有着米迦勒不会露出的依恋和脆弱。
　　如果说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米迦勒，那此刻，我只想紧紧拥抱，并占有这个人的心情，到底要如何分辨，究竟是情欲，还是爱欲？

　　很快到了宴会那天。我正式搬进玛门殿，告别了可爱的房东兼邻居别西卜，他一如既往面无表情，我却从他眼中看出几分送瘟神的欢喜。
　　这几天我直接替贝利尔向学院请了长假，他便一直没离开我的房子，总是我很早出门，晚上回来就和他□□。我们几乎没交流，也不会接吻，只是纵情享受。
　　于是搬家的时候，贝利尔腿软得下不了床。我像大件行李一样把他扛上肩膀搬走，扔沙包一样扔进我寝宫的隔间。我跑去忙当天的宴会，他就坐在床上，捧着本书静静读。
　　我甚至邀请了许多罗德欧加的朋友。听说爸和米迦勒去了人界度蜜月，就没有将他们纳入考虑。
　　舞池，香槟，水晶吊灯。
　　虽然这是化妆舞会，不过我戴不戴面具基本没差，脸颊上妖冶的玫瑰无疑是我最醒目的标志，就像吸引雌蜂的翎羽，索性穿着随意地应付来宾，女人总是尤为热情。
　　布松和巴德尔一来就化身交际花，电眼乱窜。萨麦尔和阿撒兹勒老神在在地喝酒，沙利叶忙着做女伴的护花使者，别西卜从长桌这头一路吃到那头，然后挨了老婆一个爆栗。还有星莎，挽着一名男性堕天使，礼貌地向我问好，堕天使眼中满溢宠溺。
　　我注意到沙利叶女伴厚厚的纱帽和面具下似乎掉出一缕金发，我想到前段时间听到的谣言，笑了一下没有戳穿。其实他们根本没必要遮遮掩掩，连魔王和大天使长都结婚了，魔族还有什么不能接受。
　　贝利尔换好晚礼服走入舞池，高挑挺拔，侧脸清俊，即使他带着羽毛面具，出挑的外貌也能让人一眼认出。
　　萨麦尔特夸张地嚷着他刚到时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第四狱。
　　阿撒兹勒晃晃手中的红酒杯，调侃：“玛门，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除了打架和泡妞，你还有这样的长处，魔王陛下看了一定很欣慰。”
　　我舔了一下尖牙，朝他笑得邪恶，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我的长处当然不止这么点。”
　　很显然，贝利尔听得很清楚，不然白皙的耳根子也不会红得那么快。
　　我扬起嘴角，向所有人举杯：“感谢各位捧场，今天到场的都是我的朋友，除了请大家参观新宫殿，我还有两件事想向大家宣布。”
　　“第一件事，我以后都将留在史米尔古堡，辅佐别西卜开发建设第四狱，不再返回罗德欧加。”
　　不意外地，现场一片哗然。这件事我只写信告诉过我爸，除了别西卜，应该没什么人知道。虽然老爸回信说尊重我的决定，但他的语气还是透露着希望我能回去，只是我意已决。
　　“第二件事……”我拖长尾音，从侍从手里接过盒子，转向贝利尔。
　　“我们魔界又多了一位七星巫师——恭喜贝利尔。”
　　七星巫师是什么概念，魔界迄今为止的六星巫师屈指可数，七星更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等级，因为魔王路西法的黑魔法三界最强，贝利尔能拿下这个等级，也就是说他不仅已经掌握了以太风暴和无尽虚空这些变态级巫术，甚至快要赶上路西法。
　　现场安静了三秒钟，然后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欢呼。
　　贝利尔呆愣地傻站着，直到阿撒兹勒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在掌声中走到我面前。
　　“你怎么知道的？”贝利尔咬着嘴唇小声问。
　　我取出盒子里的斗篷，还有一双同样流光溢彩的巫师手套和巫师靴子，是我请精灵界的巧匠专门配套定做，增幅魔法的祖母绿嵌在斗篷正中央。
　　“由于我们伟大的魔王陛下去度蜜月，所以只能由我这个魔法盲给你加星了。准备得匆忙。哥的一点小心意，还不快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