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不辞而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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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苏少侠是为千机吧。”在顾泽生和苏子晏先行离去后，陆宇宁便领着清苏到书房以后，便开门见山地问了。
“...... 是的，师父说不能让千机流落在外头，尤其是洛冥教主手上。”清苏被他直白给一愣，但随后还是接上去说：”除此之外苏某也很好奇，这全天下争抢的千机，是否真如传言一样，无所不能？”
陆宇宁听到洛冥教主四个字时，眉头微微一挑，像是想到什么过往一样，但听到清苏后半句的问题，又变得很苦恼，一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踌躇好一会才说：”千机之事，我并不太清楚，那时候家里有事情，正巧不在，我只晓得这件事情是枫无眠那家伙和你师父，不知道是去哪挖到千机给顾若熙的，然后便如坊间所说，他便成了当今天子。而事后便将千机分了五份，给了我们几个作为保管。”
“五份？”清苏听到了数字，开始思考是哪五个，枫家，陆家庄，皇上，还有他师父，剩下最后一个是谁呢？
“你师父，我，枫无眠，顾若熙，和苏望珏，就是苏小将军的爹。”陆宇宁也没卖关子，直接揭晓答案。
“原来如此。”这么一说很多事情也都合理些，但苏子晏看来好像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可能苏老将军什么也没告诉他吧，不然照他什么事情都会告诉顾泽生，而顾泽生都会告诉自己的情况来看。
清苏回想了一下他和苏子晏所有的聊天内容，全都毫无端倪，只不过还有一个疑问：”那景门主呢？”
听传闻说他不也是当初助越帝登基的得力功臣之一，还以此让凌剑门成了江湖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派，那为什么当初没有保管千机呢？
“景沐辰是后面才加入的人，所以你师父不怎么相信他，更何况这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当时顾若熙的敌人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添生事。”陆宇宁语气平平的说，他说话已经说得挺委婉了，他师父何止是不相信，可说是特别厌恶，甚至他们当初会渐行渐远，其中有一个原因便是当时那个一脸无害又正气的少年。
“你会问到我这来看来枫无眠也没告诉他儿子，那当年发生的事情恐怕只剩你师父和坐龙椅上的那位知道了，任君挑选。”陆宇宁耸了耸肩，给了清苏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你师父什么都知道，只是看他肯不肯说罢了。”
“...... 多谢陆家庄主指点，苏某明白。”清苏顿了下，仍就向他道谢。
什么样的儿子就会有什么样的父亲，看陆潇那样，陆宇宁说话的懒散样也就不足为奇。
“既然都开口和我询问这件事情，你是想要我这片千机？”陆宇宁微瞇起眼睛，像是在打量考察般，询问也像是质问：”你想要做什么？”
得千机者可得一切，野心稍微大一些的人，集齐千机便等同于如鱼得水，什么都能做出来，所以他不会那么轻易地交出来，即使清苏是陆潇的朋友，但也不会像枫鸣阙给的如此轻易爽快。
“苏某并未想要做什么，只是师父希望不要让洛冥教主拿到，那我便抢先一步收齐便能达成师父的要求了。”清苏淡淡的说，他总感觉师父对洛冥教主有股很亏欠的情绪，但又不上为什么。
所以才在多年以前破天荒地答应洛逍遥的赌约。
“哎...... 他好不容易放下决心不去管顾若熙的事情，怎么现在又要管上洛冥的事情，他不忙，我看着都累。”陆宇宁本想再说什么，但当着小辈面前，也不好破坏他徒弟在心中的美好印象，但还是忍不住叨念几句：”你可别学你师父管东管西，把自己都管进去了。”
“放心不会的。”他只会旁观而已，清苏利落的答应下来，说了不知道是第几次的保证。
“行吧，这答案我接受了。”陆宇宁也是爽快之人，从衣襟掏出一根绳子，里头挂着一块破碎的玉佩，想着就是千机碎片，将它扯下后，递给清苏：”交给你保管了。”
“非常谢谢您。”清苏双手接过，朝他深深鞠躬。
“反正就算没有千机，我也什么都有，当初也只是你师父的要求才让我保管的，现在还回去也没什么。”陆宇宁毫不在意的说，外人轰抢的东西，在他眼中完全不直得留恋，而他也恰好有底气如此：”物归原主。”
“对了，我记得你要去凌剑门。”想起什么话题，陆宇宁再度开口询问，将话题换了换。
“是的，怎么了吗？”清苏不解反问，难道是凌剑门也有什么陈年往事。
“没什么，只是出门在外万般小心，所有人都该防着，我可不想被你师父提刀问候。”陆宇宁想了想还是没将心里的顾虑说出来。
景沐辰，也是个深藏不漏的人，直到枫无眠死之前都没查出任何不利于他的情报。
陆宇宁看过太多人心险恶，所以也不相信这世界真有没有缺点的人，只是没发现罢了，但还是避免干扰清苏的第一判断，选择沉默。
也许只是他和枫无眠多想了，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在他们的层层针对下，景沐辰和他的凌剑门依旧始终如一，不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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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了？”洛淮瑾语气不善的说，硬是要让洛绎先将话说完才肯有下一步动作。
洛绎皱了下眉头，再将人打晕间和先告诉他实情间来回犹豫，最终还是开口：”刚接到右护法来信，教主令你速速回去。”
“什么？”洛淮瑾睁大眼睛，被这突然的消息给愣了下。
“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信没说清楚，所以不可再拖了，现在立刻走。”洛绎在重申一次，如果洛淮瑾在没动作，他就要直接动手了。
“让我留个信，很快就好。”洛淮瑾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杀气，便丢下这句话，没等洛绎回话，起身找纸笔。
他落笔速度很快，简单交代了他要回去，但也没说实际原因，就草草编了一个理由，然后将纸条折起来，用纸镇压在桌上，上头写个清苏亲启，便完事了。
“走吧。”洛淮瑾出门也没有什么行囊，反正回去洛冥也不用准备什么。
而他们却都没看到，窗外有道一闪而过的影子，眨眼即逝。
两人离开后便骑马而行，一路快马加鞭，但洛冥教距离过于遥远，少说也还要五日的行程才会赶到。
头几天，洛淮瑾和洛绎都因各自的心事而相互沉默，谁也没开口。
直到最后一两日，洛淮瑾在扎营后看了洛绎好几眼，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直说？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洛绎没好气的说，他们家的少主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常常会闹起没来由的脾气，有时候又会突然怯生生的像是小可怜样，如同现在。
不过比起教主从那之后，就整个性情大变比起来，洛淮瑾也只算是小打小闹般，他早就非常习惯了。
想到教主，就想到洛冥教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这一来一回的耽搁，也让自己着急不已，却也没其他办法。
洛淮瑾咬了唇，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那些以前他不在乎，也不愿去理会的问题，但也因为太多了，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处先起。
“教主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一直对他死心踏地？”洛淮瑾撑洛逍遥时神情冰冷，就像是在称呼一个陌生人一样。
他待在洛冥教里的记忆都是黑白的，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个他该称做父亲的男人，总是对他喜怒无常。
练功进度慢了或是出了差错，等待他的便是毫不留情地拳打脚踢，有几次下手重了，全身都是青红交错的伤痕。
但又令洛淮瑾感到复杂的是那个男人又会在施暴完后将他抱回房间，亲自给他上药，他不确定是不是他，因为每次记忆都是特别模糊，只记得小时候自己不耐忍痛，常忍不住叫出声，擦药的手便会轻一些。
但随着年纪逐渐长大，教主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甚至没有理由的便会把他揍到吐血。
洛淮瑾会这么问洛绎，则是因为洛绎被揍的时间更长，甚至下手更狠，他还能回千机阁安身几日，但洛绎却只能待在洛冥教，最让人感到不解的便是洛绎对待教主的恭敬十年如一日不曾改变。
“教主本来不是那样的，只是在你母亲去世之后，才如此的。”洛绎有些讶异的望了他一眼，这才开始辩解，而他看向洛淮瑾的眼神也透露出了一丝怀念：”他以前很好的，你母亲也是。”
“母亲？”洛淮瑾重复念了这一词语，对这个意思感到有些遥远，他母亲在他出生没几年后就去世了，那时候他也不记事，所以对听说很好的父亲和很温柔的母亲没什么印象，对自己而言，他的家人是他的师父和他的师兄弟。
“我好像没和你说过吧，如果不是教主，我早就死了，是他给予我第二条性命，所以我便把这条命给了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洛绎将营火升起后，十分不讲究的躺在土地上，双手交迭在脑后，枕在树干上，仰头望向天上星星，打算和他这别扭的小师弟聊聊。
而洛淮瑾见状，则背靠在另一根树干旁，这大概是他少数心平气和地和洛绎这样聊天，尤其还是聊洛绎无人知晓的往事和他父母的事情。
故事说完以后，洛淮瑾偏过头看向仍就一副无所谓的洛绎，看来还有几分得意样，似乎还挺自得其乐的样子，有些无言：”所以外面的人才会说教主走火入魔了？”
透过洛绎的往事，洛淮瑾似乎能稍微勾勒出一丝他母亲的样子，虽然毫无记忆，但本能地对母亲充满好感与舐犊之情。
而教主对他母亲的用情极深，甚至为了怕他母亲无聊就去捡小孩子回来玩，任何荒谬无理的要求都能尽力达成，完美情人大概就是在说他了。
但是他依旧无法将好人和教主划上等号，就算还未走火入魔前，教主也不算一个世俗定义上的好人吧，果然还是洛绎眼睛孽障过重，他在心中暗自下了批注。
“哼，外人只会在那边说三道四，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洛绎冷冷地哼一声，他对那些伪君子可说是厌恶至极，讲话自然是好听不到哪去，但也算侧面肯定了洛淮瑾的问题：”教主的那套魔功心法，唯一的缺陷就是情。”
“为情所困，为情万劫不覆，爱恨嗔痴、七情六欲会使修炼魔功的心，起了杂念，然后失去理智的走火入魔。”停顿了一下，洛绎继续补充，反正他本来就无情无义，感情这是他此生也不想去考虑，他也不需要朋友，他生为洛冥人，死为洛冥鬼，从根本的规避掉了这个死局。
“那当年他从我师父手里夺走千机，是为了复活我母亲吗？”洛淮瑾突然问了突兀的问题，眼神直直的盯着洛绎看。
“少主果然冰雪聪明。”洛绎拍了拍手夸赞一句：”听闻千机可以达成一切愿望，所以我当然全力支持教主集齐千机。”
他不想看到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总在夜深人静时思念着他的亡妻那般寞落的模样，也不想看着他走火入魔的走向无可挽回的毁灭，至少千机是个希望，是一个盼头，好让他们继续向前的渺渺动力，哪怕最终只是一个骗局，也算是努力过。
洛淮瑾见他这样子，也止住本来想再继续的问题，会不会成功已经不重要了，他看出了洛绎也是疯狂的背水一战，不容闪失。
“你应该知道剩下的千机在哪吧？号称千机阁第二弟子的少主。”洛绎半瞇着眼睛询问着，他的师父既然有千机的碎片，应该也知道身在何处，虽然当年都不肯告诉教主，但洛淮瑾在千机阁那么多年，或多或少也该知道些消息。
但却看到洛淮瑾摇了摇头，语气透露着茫然：”我师兄应该知道，但我没问过，下次问。”
因为他本来觉得这并不重要，但今天听下来，那个名为千机的传说，似乎也和他开始有了一点的牵连，等下次回去，他该找个机会和他师兄问清楚，不为了他父亲，只为他自己，他也渴望着能再度见到只存在他人回忆的母亲。
“睡吧，明早继续赶路。”洛绎本也没抱持什么希望，起身准备将火用小一些，但听到他这么开口，身子还是顿了下，即使心里知道这只是他的随口一说，但语气也不自觉放缓些。
本来只是看在教主的份上而爱屋及乌的对洛淮瑾好一些，现在则稍微看在他本身的份上，收敛些自己的脾气，让自己不在那么常去迁怒他的师弟。
在奔波数日后，终于看见洛冥的大门，洛绎拿出了令牌给守门人看，而对方马上朝他恭敬的行礼，洛绎也稍稍压下心中多日的不安，嘴角勾了勾，对守门人打了个招呼，侧过身朝门里头比一个手势，对洛淮瑾说：
“欢迎我的小少主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不辞而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