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骚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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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明人士偷袭，而这目标可能就是他们。
在黑暗中难以视物，于是他索性闭上眼睛，凭着直觉出剑，他稳下心神，毕竟其他人听到这个声响也会有所察觉，更不用提蜡烛很快会重新燃起，只要挡住这几秒便行。
他一个转身，挡在浔得面前，毕竟现在不知道这不请自来的人是针对自己还是风浔，也顾不上那么多，只能挥舞手中的长剑，在自保的同时也加以反击。
可能是在黑暗中，时间流逝有些错乱，光明恢复的时间比预想还要漫长，他的衣服本就不适合战斗，利落的剑气不断划破他的衣裳，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应该十分狼狈。
明明自己武功与剑法也在江湖算是上乘，更别提他从来没荒废过一日的练习，但对方凌厉的剑法，让自己慢慢的招架不住，更别提还要顾及身后的浔。
束发的绳子被剑割断，披肩散发，只差那么一瞬，头身差点分家。
“不好！”清苏站起身，准备跳下这处的高台，赶到台前。
在刚才听见怪异的声响便知晓，有人想要趁乱行事，而且还不只一人。
“过去会误伤，这几秒他挡得住，很快就亮了。”洛淮瑾也飞快地拉住他，在这一片黑暗之中，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可能性太高，容易两败俱伤，他不能让清苏去涉险，就算只有半分可能性也不行。
而他的想法是对的，不到一分钟，其他人便重新将点燃火光，同时也有人解决了这场战斗。
而当烛火重新亮起，泽生发现周围有三个蒙着脸的黑衣人，而他前方那个本想在朝自己攻击，但在下一秒，那人胸前便多出一剑，从后方插入，贯穿他全身，像是自己也没反应过来，睁着双眼，慢慢在自己面前跪下，剑也因为手脱力松开而滑落至地上。
而泽生的便看见一个男子站在台下，穿著一身便装，掷剑的动作尚在，看来应该是这名男子在光亮起的那一秒出手的。
其他两人见状，立马打算逃跑，但就好像被人算计好的一般，两只箭不偏不倚的射中他们的大腿，使得他们无法行动。
是那名男子身旁的两个人拉弓射箭的，而在黑衣人无法行动后，便跳至台前，将这两人点了穴脉，使之无法动弹亦无法服毒自尽。
这一切就发生在这短短的几秒之间，而泽生也终于清楚看见那男人的脸庞，但却让自己险些停住呼吸，方才与敌人对峙都没有那么紧张，心跳加剧，也趁所有人都尚未反应过来时，朝台下纵身一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泽生也漏看了，在他转身那刻，男子一闪而逝的皱眉。
“苏子晏。”清苏低声地说出这名男子的名字，出手快狠准不带一丝犹豫，非常有自信的不怕误伤到台上的两人，真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将军。
“他也来的太快了！”也就这短短的时间里，泽生已经来到清苏这边，咬牙的说。
他也没停歇的，将身上的衣服置换，伸手面具摘下收在暗袋，速度快而不乱，有条不紊的。
而清苏和洛淮瑾就看着他动作熟练的更衣，没有开口打扰，只是清苏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直到他收拾得差不多，清苏才开口询问：”他不知道你是沈邀之？”
“对阿，这身分被他知道了我还怎么在江湖继续游荡。”泽生低声喘气的说，这一连串的事情，简直在逼出他速度的极限和身体的本能反应。
反正他知道这两师兄不会卖他，才会第一时间的跑来这里。
“...... 不过他来了，你也该去见见他。”清苏一时语塞，但很快并接上继续说：”刚才的事情也很是蹊跷，得好好盘查一番。”
泽生的脸上虽然满是不情愿，但还是大局为重的没有选择转身就跑，也可能是师兄在旁边，让自己底气较足。
苏子晏看着台上突然消失的少年，心中的疑惑逐渐加大，但群众因为黑衣人的偷袭而开始骚动，让他没去深究，只能先让手下进行疏导，等着官府的人来收拾，毕然后再好好盘问剩下的两人，或许会和自己的任务有关。
官府的人果然很快就赶来了，一同随行的还有当地的太守，满脸忐忑与惊慌，像是第一次遇到棘手的事情般。
周围的闲杂人等也被疏通一番，只剩刚才弹奏古琴的姑娘，与一名冲到他面前的男子，看起来似乎是她的朋友因此也没驱赶，不过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就是非富即贵。
他简单地告知自己的身分，本想拿令牌证明，却想起另排在前些时日就被人拿走了，不免感到有些困扰，不过所幸这名太守好像也没深究这些事情，一下子承认了他的身分，并好像所有事情要以自己作主。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在熟悉不过的嗓音。
“你们连本王也要阻拦吗？”
本来美好的夜晚，在这一连串糟心的事情发生下来，简直糟透了，泽生语气不善的开口，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清苏原本看见陆潇过去找了浔也放下心，便也想跟过去看看她的情况，毕竟她只会诗书琴画，这些耍剑使刀的东西，她可是一窍不通。
但在想过去的时候却被那些卫兵给阻拦，这让原本站在后方，不想那么显眼的泽生，再也按耐不住的走到清苏身旁，将自己的身分显露出来。
那些卫兵像是被泽生的气势给震慑到，犹豫的要不要让这一行人通过，但又顾虑到上级的命令，一时进退两难。
但这份僵持并未持续太久，苏子晏像是终于发现他们的动静，朝这里走来，最后停在泽生面前，他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起伏，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后，单膝下跪。
“末将参见烨王殿下。”
烨王，当今第四皇子，一年多前才刚被将军接回来，甚得皇上欢喜，更是不顾他尚未成年，便一口气册封亲王称号，赏赐更是连绵不断，甚至隐隐压过太子一头。
恩宠程度甚至到了，烨王骄纵跋扈，横行无阻，皇帝仍恩宠不衰，在众多皇子公主当中，这份纵容着实让人羡慕，在旁人眼里，或许是要弥补让四皇子在外沦落那么多年的补偿吧。
但清苏却十分清楚，他的小师弟根本就不想当甚么皇子，就算从小就已被告知他是皇帝之子，也总觉得这事情太过遥远，而不以为意。
直到去年，苏子晏奉命带泽生回去，他依旧心有不甘，不甘被一身锦衣玉食给束缚在那不见天日的京城之中，但在离开之前，他仍得学会慢慢习惯这翻天覆地的变化。
“烨... 烨... 烨王？！”太守讲话都结巴起来，不过这也不能怪他，烨王和将军一块出现在他面前，岂是他一个小官能招架得住的。
“起来吧。”泽生先示意苏子晏起身，这才转头看向惊慌失措的太守，朝他友好的笑一笑：”本王乃是当今第四皇子，顾泽生，也是父皇亲封的烨王，太守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清苏嘴角微微抽蓄，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再次感叹顾泽生的风采不减当年，甚至有逐渐强化的趋势。
“在下名叫沈邀之，若诸位有什么不服，但说无访。 ”
这让清苏回想起，多年前，顾泽生带着面具，面对着一干质疑他的人，随口创出沈邀之这个名字的时候，远比现在还要稚气，但意气风发的样子，与现在倒是不方多让。
以前常头疼的帮他收拾一堆闯出来的祸，看来现在有人能接手自己的棒子了，一边想着，清苏看着苏子晏的眼神就多了一丝怜悯。
“属... 属下参见烨王殿下。”后知后觉的，太守这才补上这么一句，不过在他要下跪时，被顾泽生抬手制止了。
“不知苏将军为何出现在此处？”清苏看见顾泽生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在开口，甚至视线也不怎么搭理他面前的苏子晏，暗自叹口气，无奈的询问。
“原来清苏少侠也来了，难怪。”苏子晏这才注意到清苏两人，客气地朝他点头：”奉命解决一些事情，顺便来浔殿下。”
语毕，便将目光看向顾泽生，所有人也随着苏子晏看向他：”苏某的令牌在殿下那吧。”
顾泽生轻啧一声，但也没想拿令排出来的意思：”本王累了，其他的事回去再说。”
“那就依殿下意思。”苏子晏也不急，态度恭敬的说，转头交代他的属下善后，并吩咐太守：”如若这两人醒了，请派人第一时间通知苏某。”
而太守自然是连连点头称是，再三保证一定如期完成任务，巴不得这两尊大佛快快离开。
“令牌？花雪馆持有苏加令牌的该不会是你吧？”清苏想起来，昨日险些吃上闭门羹的，不就是拿着苏家令牌包了全馆的人，再结合两人的对话，答案不言而喻，扶额的问。
“咦？师兄该不会是昨天伙计说的那批旅人？”顾泽生偏过头，像是也回想起一样的事情，而他只要不和苏子晏对话，语气就好上许多。
“那就一起走吧，浔今晚也过来住。”本应该在这时回嘴的陆潇，竟异常沉默，他和风浔站在一块，有些急促的下了定论。
清苏看了浔一眼，脸色有些苍白，但并无半分惊慌，像是早已预料，心底也了然几分：”也好，事情还没查明前，浔姑娘还是在我们旁边较为安全。”
站在他身后的洛淮瑾，依旧沉默着，只是看见那几名黑衣人时，拳头不自觉的握紧几分。
看来这一夜又是个无眠之夜。
回到了花雪馆时，前来招呼的伙计再看到他们一行人，有些吃惊，甚至看到浔出现，更是讶异得说不出话来，但回过神后也是有条不紊的做好本职工作。
其他人去顾泽生的房间谈论时，清苏决定回房拿点东西，开门时正巧看见景轩坐在里头看著书籍，似乎已回来有一段时间，而景轩看见他进来时，便将书本收好，站起身：”前辈回来啦！”
“你没去？”清苏疑问的问道，他还以为景轩会对这比较感兴趣呢。
“本来是想去，但逛到一半时，身子有些不适，便提前回来了，表演没看完也着实可惜，前辈有看完吗？”景轩朝他歉意地笑了笑，并将散乱的书本重新迭好，动作十分得小心翼翼。
“不错，但也发生了事情。”清苏没发现他底下的小动作，在一旁等他，径自的说着：”有刺客行刺，你也过来一同讨论吧。”
顾泽生的房间不愧是花雪馆里最好的，全部人都进去也不显得拥挤。
景轩进门以后发现又多了一个面生的脸孔，而前辈的小师弟好像心情也不是很好的样子，陆潇表情有些阴沉，洛淮瑾独自坐在一角，总体来说，气氛十分得不好。
清苏晚一步走进来以后，环顾周围一圈，挑眉说道：”得了吧你们几个，装这脾气给谁看呢，这不心中都有主意了。”
“先一件件来，苏将军应该还有其他要事，尚未处理吧？”基于来者是客的理念，清苏先问了在场心情似乎还不错的苏子晏。
“嗯。不过这是陛下的密令，恕苏某不能透露。”苏子晏解释道，而这时顾泽生却好像起了兴致，终于将视线投向苏子晏身上。
“无仿，在下区区一草民，有些事情还是少知道为妙。”清苏不以为意的说，似乎早有预料，看了一眼顾泽生，似笑非笑的说着：”陆大公子，我觉得这今晚的事应该不是冲着那名金色面具少年而来的，极大的可能只会是浔姑娘。”
陆潇的神情阴沉几分，浔望向他，神色担忧，但没等陆潇开口，清苏自顾自的接下去：”而你却对今晚的事情一无所知，那么事情只剩两种可能。”
“陆家庄现在恐怕不在是令庄主的一言堂了，或者连同你也被陆家庄主成了弃子。”
他语气平淡的可能成真的事实，尽管两个都不是太好。
“所以浔姑娘和陆家庄有关系？”景轩终于搞清楚这事情的原委，并提出问题，苏子晏也跟着侧目这场唯一的女子。
浔见话题回到她身上，也不闪不躲的直视探询的目光：”我与陆潇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只是先母身分不堪，因此许多家族长老不愿承认我的身分，而我后来也因为受不了，便在陆潇和枫楼主的帮助下，成立风花雪月，只不过陆家庄有一部份的人，一直想将之占为己有，便常常会想抓我回去。”
她和陆潇同年出生，但就因为嫡庶二字，有着天壤之别，从小若不是这个异母哥哥和她母亲护着，尤其是在她母亲因病去世后，陆潇更是不遗余力地尽他所能的，去维护这个血缘并非那么亲的妹妹，如果没有陆潇这的帮助，恐怕现在坟上草都早已比人高了。
她语气云淡风轻地说，对过往彷佛丝毫的不在意，但也能从只言词组中，听出一分其中的辛酸苦楚。
不过不管是青楼还是旅馆，风花雪月实际上却是听风楼的暗桩之一。
这就是当初陆浔脱离陆家庄后，成立风花雪月的前因后果，和他的异母哥哥一样，脸皮厚得没边，凭着枫少主与她哥的交情，去浔求听风楼的帮助，作为代价之一，便是收集情报。
但实时有听风楼做靠山，源自陆家庄的追杀仍源源不断的蜂拥上前，本家想要一了百了的除掉这份不光彩的证据，旁家则要除掉陆潇的一大臂膀。
所以不管是为了陆潇，亦或是自己，都要咬牙撑下去。
“抓？呵，我看不尽然，杀意都如此明显，怕是想来个玉石俱焚，再给我一具尸体当作交代。”陆潇冷冷的说着，像是强压着心中一点就着的怒火。
“冷静点。”清苏出声，怕他等等就出去揍人：”冲动只会坏事。”
“我很冷静。”陆潇凤眼阖了又张，深呼吸一口气：”我等等让人去传消息，如若事情真的已经如此，那就一劳永逸的解决，省的碍眼。”
“那待明日一块去看看行刺的两人，或许可以问出什么结果。”顾泽生提出了意见，然后望向苏子晏：”苏将军应该不介意这一点小破例吧。”
“由苏某和你们去。”在看见顾泽生那脸上的笑容，苏子晏就知道会说出甚么时，可有可无的说，毕竟当事人，也不是不能通融，他可不像朝堂的那些迂腐的大臣和固执的将军一样，不知变通，但嘴上还是强调了几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虽然自从遇见四殿下以后，就已经不知道为他破过多少例。
“时候已不早，殿下也该休息了。”苏子晏开口规劝，也是向其他人下了逐客令。
“你们也去歇息吧，我同这人还有些话要问。”顾泽生从善如流的跟着附和，难得的没唱反调，然后眼睛锐利的盯着苏子晏不放。
其他人也不会如此的不识趣，便纷纷的起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骚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