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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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花落。
紫烟亭里，哪吒就在这一片风花中看着不远处的韶华宫。
那里的人走了，自上次凌云拒绝他后，她就回了三十三重天外天，再无联系。
“这已经是你第一百零三看着那边出神了。” 来云楼宫寻他商量魔族造反一事的敖丙站在他身旁，
“她走了，有两个月之久吧？”
“敖丙，” 哪吒转过身来面对着他，脸上尽是严肃，“你说，小爷是哪里不好吗？”
突然被这么一问的敖丙有些懵，随即合上了手中的折扇，笑了笑说，
“我说的可不算数，你既然想要追求她，得问她才行。”
哪吒有些挫败，“我就不明白了，小爷我长得也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对她那么好，怎么就不行呢？”
“从你们日常的相处，我看得出来，她心里有你。”
听到凌云有喜欢自己的可能，哪吒激动的抓着敖丙的双肩，“真的吗？她心里有我？！”
敖丙额角不禁流下一滴汗，“呃......是的。”
似是想到了那天她的绝情，哪吒又有些萎靡地靠着亭柱，
“可是，她为什么拒绝，还拒绝得那么干脆……”
“也许，不是不喜欢，是不能。”
就像曾经在陈塘关那样，无论敖丙有多么想和哪吒做朋友，龙族的身份注定了他们有别，他不得不为整个龙族考虑，在这一方面上，敖丙或许能理解凌云的做法。
“啥？” 哪吒跳了起来，“喜欢就喜欢呗，有什么能与不能的！我真是搞不懂。在小爷看来，想做什么就去做，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她是女娲娘娘的女儿，很多事情必定是身不由己。比如，她必须为天下苍生考虑。”
不得不说，敖丙真的一说一个准，虽然很想再开导开导好友，但是李天王那边催着人，他不得不催促道：
“哪吒，该走了，天王在找你。来日方长，等你们再见面时你们说个清楚便是。”
重灵山凝华洞
凌云无精打采地趴在石床上发愣，头发凌乱，面色憔悴，哪里还有一个上神的样子？
躲回自己家，也是希望能静下心来，抑制自己心中的悸动，可两个月没见他了，没有他在旁边吵吵闹闹的，还真有点不习惯。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占据了自己的内心，待她回过神来，理智告诉她不能让感情再蔓延下去了，可结果却发现自己根本割舍不下。
神仙最不缺的就是岁月，本想拒绝他后闭门不见忘却这份感情，可到头来他却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记忆中似乎也只剩下了他。
往事历历在目，每一寸回忆里都有他的存在，清晰明了，不忍放弃，不忍割舍，越是试图忘记越是刻骨铭心，越是抗拒也越是心痛。
“姐姐，你已经好几天未进食了，多少吃一点吧，这损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女娲座下的仙君，同时也是重灵山的总管麒麟玄烨端着膳食进来，看着这么没精神的凌云有些忧心。
同时进来还有凌云的坐骑凤凰琼羽，平生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家主人不开心，当下她就捏紧了拳头，
“都怪那个李哪吒，若不是他，姐姐也不会这般！你放心姐姐，所有让姐姐不高兴的，我都帮你清理干净。”
说着就要往外走，想要找哪吒干一架。
“琼羽，回来！”
凌云直接喝住了她，琼羽有些委屈，为什么不让去啊？姐姐最大！欺负姐姐的都该死！
“怎么了这是？” 女娲一进来，就看到自己女儿皱着眉有些不悦，还有琼羽一脸委屈的样子。
“娘娘。” 两只神兽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担心凌云身体的玄烨率先说道，“娘娘，您可算来了，姐姐这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
“对啊，姐姐还不让我去找那李哪吒算账，明明是他让姐姐不高兴的……” 琼羽也跟着点头，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女娲慈爱地笑了笑，“好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我来解决。”
娘娘亲自出马，两只神兽也可以放点心了，遂放下手中的东西，行了礼退出洞府。
凌云起了身坐在床上，怯怯地喊了一声娘，女娲只是轻轻坐在床边，拿下她头上的花环，随即变出一把木梳，替女儿梳着凌乱的头发。
“我近来算到，你的红鸾星动了。”
提到这事儿，凌云低了低头，语气里是说不清的无奈与心酸，“娘亲，我想我不能再见他了。”
“云儿啊，有些时候，你大可不必这么勉强自己，世间万物自有定数，你与他能产生感情，也是一段缘。”
凌云垂下眼帘，拿起了石床上的花环摩挲，这还是五百年前，她再次带哪吒去熟悉三十三重天时，他又在同一片花海中摘了花做了顶花环，只不过，这次做的可比上次好看多了。
重灵山是女娲娘娘的道场，里面的所有生灵都吸收了不少灵气，那里的花朵，就算是采摘下来也永不枯萎。
她记得当时他还带着一副“这是小爷的恩赐你要好好保护”的欠揍脸说：
“小爷我这辈子就做过两顶花环，都戴在了你头上，便宜你了。”
轻轻抚了抚环上的花瓣，清冷的声音响起：“我们之间不仅差了四百岁的年龄，还有这天下苍生。只怕是，有缘无分。”
神仙终其一生，都是不老不死，虽然对年龄无所谓，但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凌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顾忌，还有这身上背负的责任，指不定哪天就身陨在战场，让她不得不对他退避三舍。
女娲眉目中尽是慈爱，继续梳头的动作，“云儿，你可知，我与你父君本是兄妹关系？”
凌云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静静听着自家娘亲说着父君的故事。
她从未见过父君，但是大地之母与人皇伏羲的故事在三界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直到现在他们的爱情都是在三界中流传的一段佳话。
“你父君啊，在娘亲心里，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虽是兄妹，但我们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当初我们结合在有心人看来也是枉顾伦常，你父君他啊，力排众议，最后我们还有了你。”
“你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怀孕的时候，你父君乐的停不下来，吃饭睡觉时都在笑，看着都傻里傻气。”
“噗。”凌云不禁轻笑出声。
“后来啊，娘亲的两个朋友，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打架时把不周山给撞倒了。那两个人啊，向来喜欢相互作对，可感情又是最好的。”
这些她都知道，但是三界都传言二人不和，没想到感情还挺好。
“然后呢，娘亲就开始补天了吗？”
“那个时候，你在娘亲肚子里已经七个月了，你父君扛下了一切……”说着，女娲眼里渐渐浮现一丝伤感，“天空坍塌，天河倾泻，洪水泛滥，天火倾吐，人间死伤无数。水往低处流，天地万物各有命法，不可强逆，可你父君啊，为了这天下苍生，竟耗尽毕生修为，强行让天河倒流回天，并以自己的元神封印，最后，魂飞魄散，消逝于三界。”
听及此，凌云心中一颤，父君，这得需要多大勇气？
她的眼里逐渐噙满泪水，她的父君，就是这么伟大的一个人啊，明明夫妻恩爱不移，明明很期待能见到即将出世的孩子，明明还想守着他们的家，却不得不为了三界选择永远离去。
一滴泪低落在石床，她不断在心里喊着，父君，父君……
“娘亲也没有时间痛苦，天河虽被封印，但那个大窟窿就这么放着也不是办法，我不得不用法力强行将你逼出，拨下自己的鳞片化为一枚蛇卵，将你安顿好后，娘亲开始寻找五彩石炼化，本来我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补天了，却没想到，在灵力和修为即将耗尽时，你半路飞了出来，救了娘亲一命。”
“啊？我？” 凌云有些不明，史书上并没有这一段啊。
女娲轻笑一声，理了理她两边的秀发，开始给女儿编起了小辫子，“虽然只是一枚蛇卵，可你天生神力，能够吸取天地灵气滋养自己，还未出世就知道护着娘亲，也是奇哉。”
“那后来呢？”
“后来，补天成功了，娘亲不得不闭关修养，你也陷入了沉睡，直到一千多年前才破壳而出。七百多年前，你遇到那李哪吒时，我就为你卜上了一卦，你与他，有着夙世姻缘，这也是天命。”
凌云不禁脸颊微红，“娘亲，那我到底……”
两边的辫子皆只编了一小半，女娲将两条辫子扎在凌云的脑后，随即从下往上将辫子翻了翻，最后用一根青绳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云儿，哪吒既能反抗天命，你也可以，你可以选择为天下而放弃姻缘，也可以选择克服一切与他双宿双飞。但是，娘亲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心，做出不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娘亲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希望我的云儿能像凡间女子一样，嫁一个好夫婿，永远幸福快乐。”
“若你真的喜欢那李哪吒，就去吧。无论如何，娘亲会一直在你身后。”
凌云的双眼不禁蒙上了一层水汽，她靠在女娲娘娘怀里，眼神中透露着坚定，“娘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姐姐！” 玄烨手拿一份帖子急急忙忙奔进凝华洞，“玉帝派人送来文书，请姐姐两日后上天庭共议对抗魔界。”
凌云接过文书看了看，皱了皱眉，“果然还是避免不了一场大战，玄烨，去梅林告诉玄霖和我一起走一趟，然后还麻烦你跑一趟藏兵阁找几样法器。”
“是！”玄烨拱了拱手，随后退下往那梅林方向走去。
“该来的还是要来，云儿，娘亲帮不了你，战场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女娲早已脱离三界，不问世事，贸然出手必有违天道，她只能叮嘱女儿小心行事。
凌云再次抱了抱女娲，带着撒娇的口气说到：“知道了，娘亲，您在家等我回来。上次您做的姜汁鱼片等我回来再做一次好不好？我最喜欢娘亲的手艺了！”
......
“原来如此。”
另一边，打着看望徒儿的旗号来蹭酒的太乙真人也和哪吒说起了女娲娘娘和伏羲大神的那段往事。
“所以说咯，凌云上神不领你的情估计就是这个道理了。”
“呵，”哪吒张扬一笑，吊儿郎当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拍案而起，“天下如何，从来都与小爷无关，我要的不过是她一人。她想做什么我便陪她，她在哪里，小爷就在哪里。”
？？？
早已喝得昏头昏脑的太乙真人，被自家狂放肆意的徒儿突然这么认真搞得一愣，不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默默吐槽一句：“哼，傻小子，几百年了竟还没追到手，这杯喜酒我啥子时候才能喝上哦。”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