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午正月

2、序章（二） 夏愁赶与猪肉

　　晨时，卖猪肉的又来摆摊了，跟往常一样，这个点他的摊铺准保会被那些个妇人堵的水泄不通。更有甚者会以拿猪肉之名而故意与他有肢体触碰，毕竟他是方圆百里的特有。他并不会当面反感，只是会在收摊之后用皂角反复揉搓，一副生无可恋之态。
　　买肉的妇人中挤出来一个十一二大的小男仆，气喘吁吁的道：“夏公子，您可以走了，万姑娘她又换地方儿了。”夏愁赶抿着嘴看向他，“我若是走了，这些猪肉怎么办？”小男仆苦了脸，“要不，我来帮公子卖？”
　　围了两大圈的妇人一听，什么，夏公子要走了，那谁还来这里买猪肉，那小哥是谁啊，怎么能代替夏公子。

　　一月前，夏愁赶用子儿旁敲侧击，打听到万千蒿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古栖镇，他变卖了家里一半儿的牛，去乌城进购的活猪。据可靠消息来报，万千蒿这次要扮演的是唱戏的旦角，那势必会来着古栖镇的泉适客，他以一个最好的角度来继续观察她，没有想到的是，生意太好了，完完全全是看不到万千蒿的演出，他也是艰难的，因为压根就离不开猪肉摊。
　　万千蒿是七日前开始盯上他的，自从她来到泉适客，生意就倍增，不过来看戏的都是些男子，甚至是壮汉，万千蒿便好奇，为何这街上是形形色色，这屋里却只有男子。这个迷一直到一次她出门置办胭脂水粉发现了那窝女人的去处。整整三圈，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那是个卖什么的，突然，一双细嫩的手把一块做了红标的后丘挂在杆上的铁钩上时，万千蒿眯了眼，“这是遇到同行了，这兄弟的骗术称得上是祖师爷级别的。能把花钱的主流女性给骗到手，这境界……”
　　“姑娘要买肉吗？”夏愁赶从人圈中挤出来提着着一块上好的胸脯走到她面前。“我观姑娘看着在下许久，想是客人太多姑娘挤不进去吧。”
　　而万千蒿听到的却是，“我观姑娘这几天生意不佳呀，不像我这里客人太多了，姑娘一定很羡慕我吧。”
　　“客人太多。”这赤.裸裸的挑衅反复万千蒿的脑海中循环，她定心着：“原来是靠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啊”
　　“姑娘？”夏愁赶把胸脯提到她眼前，默默的等着她的反应。这声姑娘却喊的万千蒿毛愣了一下，迅速逃跑留下一句：“我不吃猪肉。”
　　围观的妇人全部都是一副看情敌的模样看着万千蒿灰溜溜的背影，皆道：“这小贱人好生眼熟，我记得我家男人这几天经常去看她唱戏，现在竟然跑到这来勾引夏公子。”
　　也有人道：“好不做羞!伤风俗!”
　　听到这类话是辱骂万姑娘的，夏愁赶便觉得刺耳，如果可以，他真的能立马扭断那个长舌妇的脖子，但总归是演戏，他是有演员的自我修养的，尊重早已入戏的对手，转头笑眯眯道：“她是灵芝大人。”
　　八婆们瞬间惊慌，道：“什么？她她她她是……灵芝大人？灵芝大人竟是个勾三搭四的狐媚子。”
　　又来了，又是这种刺耳的话，赶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才整小龙时刻，他就收摊了，尽管他还有两头猪没卖完。他笑意驱散了客人，拿起抹布擦起了桌子上的猪血。正逢万千蒿在二楼数钱，那满脸得意的表情实在是可爱，就是不知猪肉怎么得罪她了。
　　她发觉赶赶在盯着她便礼貌的回以微笑，尊重每一个陪你演对手戏的人，这也是万千蒿的操守。虽说万千蒿行的是丧尽天良的骗人手段，但在她演戏期间是不会恶意拆穿别人的，由于演得久了，她以练就了一门本领，别人的假话到她的耳朵里就会自动进化成另一句，不过不是那人的真心话，而是一句更假的的话。例如，今天马家郎君说了句自家娘子每日放心他与朋友外出消遣，就算是带一个回去，她都不敢吭一声。而木在现场听到的确是，“我家娘子对我特别放心，我与朋友们出来看戏她都不怀疑，更不会怀疑我喝花酒。”
　　这个技能万千蒿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只是每天都牢骚着这些整天吹牛叉的人，他们为何说出此话来竟脸不红心不跳的，古栖镇当真比别的地开放？大明朝的子民都这样吗？这得问问夏侯爷家的世子，夏大书生，没错，卖猪肉的夏大书生。还好整天励志要把夏渊弹劾罢免的碌碌无为官不在古栖镇，甚至是方圆百里，不然世子卖猪肉，够早朝时候等皇帝的余暇时间来好好与夏渊旁边的文武百官唠一唠了。不过卖牛进猪一事到是被一些每天蹲点的私生官员给知道了，就跟删除垃圾信息一样，谁会在意，我们家赶赶家里又做了什么生意。

　　有一日，泉适客守得云开来了数十名女客，全部点名要看《孟姜女》，这么掉面的戏万千蒿才不演。
　　她换好戏服准备上台，轻拨珠帘，“一月不回等一月，一年不回等一春～”挽起水秀，开始吊嗓子。“十年不到耐烦等，我的夫啊君～”
　　第一场过后，万千蒿便下了台换其它的姑娘来唱，究其原因，这些妇人也算得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那擦了妆提步上了二楼，那个观察对手的绝佳角度。今日那帘上没挂后丘，夏公子不在，西南角方向，只有那擦不掉血渍的砧板和一把破斧头。
　　万千蒿感叹道：“谢幕了？这才赚几天钱啊。果然啊，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是不会为艺术献身太久的。”就是这个姿势，万千蒿保持到了第二天上午，“大佬，我错了，追求艺术是永无止境的，以最平常的请假做借口，这超凡脱俗的演技，必定是我演绎生涯的垫脚石呀。”
　　仍旧是被围着的夏愁赶抬头看着一夜未眠眼袋重而憔悴的她，依旧像往常一样把一块最好的胸脯留到最后。他朝二楼微笑，二楼礼貌点头。

　　夏渊是夏草家族的第三代族长，他不同于其它的药草妖与草精怪，有些在不就是还未被人发现隐藏着自己身份而生活在人群中，而有些则早已归顺灵芝一脉，做了高官，自然是药用价值越大的越值钱……越有钱，做的。官也大。夏草家才是个奇葩，他们一族已经做了户籍身份认证却不归顺于灵王族.，而是选择效忠于朝廷。
　　夏渊本有十个儿子，老大名夏意锡为夏侯家的世子，七年前身披金甲去边疆抚平战乱而亡。
　　老二夏恩朽作为荼舒公主的和亲使臣，在公主远嫁途中遇刺，为保护公主而亡。
　　老三夏愈决本有一妻生的貌美，惹得许多人嫉妒，便给他的妻子下药给活活毒死，而夏府正缺的就是这种毒的解药，他爱妻心切与妻殉情而亡。
　　老四夏恣焰为顺天府中幼儿学堂的教书先生，被人诬陷收了黑钱教富贵人家的小姐少爷一些污秽之物而关入衙门，在狱期间，上一位的囚犯癔症暴毙，他被关在里面，不久后也染上这病而亡。
　　老五夏慰塘是顺天府的一级厨子，每年的美食大赛都蝉联桂冠，就在一次皇宫举办的美食大赛中，有人恶意将土豆换成了芋头，导致慈予公主吃饭菜后浑身起红疹奇痒无比，没有找到幕后凶手，夏慰塘便以为是自己没做好，从而自刎谢罪。
　　老六夏悉陈，老七夏悬献，老八夏恐哂，老九夏思邶，这四个人背着夏渊出去喝花酒赔的家本都没了，被夏渊赶出夏府，由于实在都是碌碌无为混吃等死的主，三天不到，一个饿死，一个被狼追下悬崖，一个喝酒时上了一辆没有人的马车，一路撞在了城墙上，车祸而亡。一个走丢了，到现在还没找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夏渊就剩一个儿子了，那可定回百般千般的对他好，封他为世子，世子封是封了，不过夏愁赶在夏家的地位却还是个放牛的，因为夏渊又生了个儿子叫夏恕青。这个儿子便又成为了夏家的宝。其实，能成为夏家的宝很简单，只要是夏草就可以，可这十少爷夏愁赶偏偏是个夏虫……

　　冬虫夏草本是一颗完整的草药，得到药灵后便自动分散了身体，成立了效忠于灵王族的冬虫冬家，与孝忠与大明王朝的夏草夏家。夏侯爷想不出他一世英名，怎么就生出一个夏虫来呢。后来就越想越想不开，越想不开就不再想了。所以，这个新品种夏虫便得名愁赶，夏侯爷的忧愁是赶也赶不走的，这……莫不成是他被绿……诶，这孩子，咬咬牙认了，不过，他还不配享受其它少爷们的荣华富贵，这等新品种，去，青孤山放牛去，牛不走了怎么办，赶赶就好了。
　　自此，他也被周围一圈封为“放牛小王子”，因为什么，因为他那张人畜无害的帅脸那，不知比他九个哥哥要帅上几十倍。每次他从后把牛赶出去之后都会和邻居家的家的王婶打招呼，王婶见他生的好看下街买的吃的都会分给他一些。
　　他从未去过青孤山的山顶，因为那里是一片突兀，没有一颗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