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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墨染宣纸出锦画 ...

  •   待她再睁眼时,所有人都瞧着她,她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在这些人中一眼看到了景宣,眼神炙热的看着他,在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的时候又好意思的躲避眼神害羞道,“小景大人怎么来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便已感觉她的记忆应当是消失了,只有万千蒿上前与她像是打照面道,“小……锦画,你还认识我吗?”
      锦画笑弯了眼睛道,“当然认识了,你不是灵芝大人嘛。”
      “那,他们呢?”万千蒿又回头问道。
      “嗯……”锦画歪着脑袋,依次说出,“如姐姐,夏公子,田公子,夏公子的丫鬟,剩下那个……嘻嘻,是小景大人啊。”她又瞄到了一个人,她不解道:“这个是?我不曾认识啊?”
      “景彼淮。”县丞大人说道。
      “景彼淮?”她苦思了半天,“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小景大人的哥哥,景大人,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要跟着小景大人叫你哥哥呀。”少女的害羞感从她的脸庞散发。她又道,“虽然我们家房子烧了,爹爹也随母亲入药了,但好在小景大人说过要娶我的,虽然没有我们金银花家族的见证了,但没有关系呀,我能过得幸福平安才是他们最想看到的。”

      听到锦画这一番话的说出,万千蒿也大致猜到了她现在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
      《药草行》有云:“异后一花,名为金银,属忍冬,遇击则生副魂,副主既交替出,主意不坚副意主,忍之一冬,主渐复意,副随主归而散。”
      吟画的出现弥补了母亲与阿如不在空缺,让锦画在成长中一直都不至于孤单,锦老爷生意越做越大,长时间不在家,吟画便是她从小能玩到大的人,虽说在下人们看来她只是个偶尔会转性的阴晴不定大小姐,但他们依旧还是尊着她的。其次就是三只椒妖,他们是吟画被迫来到这个世界上交的唯一的朋友。吟画寄宿在锦画的身体里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她没有拖家带口,因为她没有家人,锦画吗?精神宿主而已,唯一与她交好的是每一只单独出现的大妖,他们虽说是给镇上带来了清香使人对这个气味很是喜欢,但架不住他们三个都是丑妖,丑的不成样子,也是除了吟画以外,人人得而诛之。

      “她怎么阴阳怪气的?”木问道。
      “也许是丢失了点儿东西吧。”万千蒿回答道。
      夏愁赶接着他们话道,“也许没有失去,也许失去了很多。”
      “怎么说?”万千蒿问道。
      夏愁赶看着他浅浅一笑道,“吟画的消失带走了她所有不美好的记忆,就像当时的吟画不记得那两只椒妖一样,他们的作用都是一样的,既然生而就是了陪伴你,那我走后又何必还给你留下痛苦的回忆,那样的话我的出现还有什么意义。”
      在侧听得津津有味的石丫头恍然大悟道,“哦,我懂了,所以现在的锦姑娘根本不知道景宣……”木又捂住她的嘴道,“知道就好,别说出来。”
      “好好!尼方卡(你放开)”她被木捂的说不清楚话。

      “诶,既然都到这份上了,那万学究就得给你们再上一课,雾里你听好了。”万千蒿发现没有人回应他,于是回头扫了一圈,“人呢?”
      “云公子吗?”一直不太了解情况的裹田开了口,“他天亮之后就走了,我问过他,他只说回古栖镇了。”
      万千蒿:“他去那干啥?”
      夏愁赶指了指自己的包袱道,“他拿了我的银票。”一副被劫了财的样子。
      万千蒿:“岂有此理,他竟然拿堂哥的钱去玩儿去了。”
      木的公道话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大人,云执虽说是跟了我们小半年了,但吃喝玩乐从来都是你干他瞅着啊,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额,妖。”
      “废材!”万千蒿对木骂道,“分不清主次,好好跟石丫头学学。算了,他不在我也要说。景大人,如姑娘……”
      如不乐意道,“叫谁姑娘呢!我怎么说你算是你长辈。”
      万千蒿回怼道,“长辈长得是资历和目光,不是岁数。”
      如:“嘿!臭丫头。”
      万千蒿将青桃剑平方在手中使它缩小至玉钗大小,“我说的对吧小火。”歪头将玉钗插回去。
      如察觉到了不对劲,刚想转头跑掉就被夏愁赶用妖力牵制住,她挣扎道,“你……抓我做甚,没有我哪来的你们。”

      “如姐姐。”锦画看到如被捆住想求他们放了如,“你们这是做什么?”
      万千蒿向景彼淮那边动了一下脑袋,景彼淮立马接受到了信息,揽着自己弟弟的肩膀悄声说道,“过几日成亲了,去陪陪你夫人去。”
      景宣的恋爱脑自从被锦画打开之后就一直很通透,他向哥哥眨了眨眼点了下头来到锦画身边一边说,一边把她带走,“锦画,咱们过几日就要成亲了,我们现在去尖头县定做喜服吧……”
      锦画:“可是如姐姐……”
      景宣拐着她一直没有回头,“什么可是,你不会是看上别人不想嫁给我了吧。”
      “不不不,当然没有……”
      他们二人越走越远。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她的身份的,景大人?”万千蒿回头看了一眼木,半蹲着身体,木在他屁股落地之前给了寻了个还算干净的凳子,她吹了吹上面的灰,被呛起来咳嗽了一通,八个人中,就她一个人坐下了。
      景彼淮还是不坐了,因为实在是没有地方坐了,这都烧出新物品来了,上哪再去寻一个凳子去啊,他就如同汇报任务一样同她讲着。
      景彼淮:“回灵芝大人的话。”
      这声灵芝大人叫的她心里咯噔一下子,现在在场的人中,也就只有石丫头和这个裹田不知道她的真是身份了,或许还有如。这毕生修为就修了点实货的本领真不知道能给灵王族干点啥,但仔细想想,他们好像不是灵……他们是伪装成人类了呀。
      “叫吧,叫吧。”万千蒿笑得有些尴尬。
      看到万千蒿尴尬景彼淮也尴尬,他道,“回灵芝大人的话,下官发现,发现章主簿是个男的,叫章莲。”
      万千蒿抑制不住自己想笑的表情,用手捂着眼睛强忍着笑,道:“继续。”
      景彼淮:“应天府收到尖头县的官员汇报名单后给我们驳回了,说我们主簿的名字写错了,下官亲自去应天府理论才知道了真相。”
      万千蒿憋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笑起来,“景大人是被色蒙了眼吗?哈哈!”
      如看着一直在狂笑的万千蒿不乐意道,“我扮成了那个姓章的样子,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女的的,不可能啊,就算是有问题,你也只会怀疑我的名字啊。”
      万千蒿要笑翻过去了,“小火啊,你的药灵本事是化死人容,完全一模一样,可是你错就错在你不该开口对他说话啊。他,景彼淮,他可是景天草啊,景天草你还不知道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五行药灵,不在他们景天草的认知范围之内,但你是人是妖,是男是女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小菜一碟的。”
      被嘲笑了半天景彼淮突然反击道,“就好比你是蓬蒿,草精怪,女,年纪……”
      “景大人,景大人,打住,这个他们都知道了。”万千蒿一把上去掐着景彼淮的脸道。
      景彼淮也不甘示弱的掐着她的脸道,“他们知道的都比较浅显,要不然我告诉他们点儿实在的吧。”
      万千蒿不松手道,“天生你材必有用,你这点才能还是应该用在正道上。”
      景彼淮也不放手道,“是吗,刚才摆起来的大人款儿呢?”
      万千蒿一瞬间戏瘾上来眼泪汪汪回头看着夏愁赶道,“堂哥!堂哥!堂哥!堂哥!他欺负我!”
      离老远的夏愁赶摊手道,“我在帮你牵着人,怎么办。”
      发现场外求助无望的万千蒿转回来大声呵斥道,“景彼淮!我错了。”眼睛像是要眨瞎了般快速闭合。

      “你咋这么恶心。”云执从外面回来道。
      看到云执回来万千蒿这才松了手,跳到他身边道,“雾里快看,她是谁。”
      云执的眼神随着万千蒿手指的方向飘到了如那里,“哪来的老女人,我怎么知道是谁。”
      如气的头上冒火,虽是被束缚着也要挣扎道,“臭小子那买来的便宜嘴。”
      “贱……”云执现在是越来越不敢这么叫万千蒿了,因为总感觉背后有一个死亡般的眼神在直勾勾的盯着他,他一回头就看到夏愁赶眯起眼睛笑着看他。“她不会就是火吧。”
      “好像不是,毕竟到现在我也没看到她喷火。”万千蒿道。
      “你才会喷火,你全家都会喷火!”如周身燃起火来与夏愁赶的妖力相抗衡,很快火力烧开了他的妖力,她挣脱了束缚,一跃而起到达半空,“凭你们也想抓……”
      还没等如叫嚣完,只见一块儿似砖头的黑色物体由小变大逐渐朝如加速过来,“下来吧你!”景彼淮这一下子打中了,打解气了。
      而如确是不屈一般的存在,被打下来后只是头部出现了点红色的水状物,其它的没什么变化,她捂着脑袋朝他喊道,“景彼淮!我哪对不起你了!”
      景彼淮道:“敢怂恿我弟,看见你就烦,我捅你一刀,砸你一下都算是轻的。”

      “哦呦!原来是你捅的!”那六位集体发出这个声音。

      如道:“你早都发现我是女子,竟然还总和我半夜聊公务,你怎么不提。”

      “哦呦!色狼!”六人齐声。

      景彼淮突然害羞眨着眼睛反击道,“你还总是一大早就去我家找我,我都还未曾起来,你就进我房间。”

      “哦呦!流氓!”六人齐声。

      “景彼淮!”如气的一个火球朝景彼淮推了出去。
      景彼淮侧身一躲。
      两个,三个,四个……
      躲躲躲……
      那几个火球一落地便消失了。

      “怎么办,要不然两个都抓了吧。”木提出建议道。
      万千蒿趴在夏愁赶耳边私语,夏愁赶起身道想了想道,“这样不太好吧。”
      “堂哥~”万千蒿的死亡拉长音和瞎子眨眼法又出江湖。
      夏愁赶被迫无奈道,“好吧。”

      就在他们俩互相药灵攻击的时候,万千蒿教唆着木和石丫头,裹田给他们俩打气助威喊口号,他和夏愁赶则悄悄潜入他们两个的身后,他二人只觉眼前一黑,两个麻袋从天而降给他们俩抓住了。
      都系上麻绳后,万千蒿长叹了一口气,回过身道,“我抓到火灵药了。这要是带出去杂耍表演得赚多少钱啊。”
      云执一副不想理她的表情。
      石丫头好奇的碰了碰装景彼淮的麻袋,“那他怎么办?这么送回县衙好像不太好,我们会不会被抓起来?”
      万千蒿朝他的麻袋提了一脚,“让你刚才掐我,都给我掐红了,疼死了。”
      麻袋里嘟嘟囔囔道,“你脸蛋本来就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被抓住的如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有乱动,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们不会真是要找齐我们吧,活够了?”

      景彼淮被送回来尖头县景府,这几日他们四个都是安置在景府,石丫头和万千蒿则是陪着锦画暂住在朴华茶馆,那里是他们救云执的地方,锦府被烧,他们没有地方去,只得在朴华这里等待迎亲,这里只有朴老伯一个,依旧那么意气风发,时不时会看向门口朴婆子在和一些个小姑娘讲大道理,时不时会傻笑,起初万千蒿以为是朴老伯走不出朴婆子不在了的阴影中,但发现他却很是清醒,他知道她们三个住下的目的,知道谁要成亲,知道万千蒿是灵芝大人。

      几日后,朴华挂起了红字,门庭被朴老伯打扫得干净,街坊邻里见状都会问上一嘴,他统一回复的一句话就是朴家办喜事。再亮堂一些后,他家的门口。更是热闹,喜乐奏起,鞭炮噼啪作响,门外的所有捕役都在催着锦姑娘。
      屋里的锦画一身金冠红装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的这一身妆容,她笑道,“爹爹,娘亲,画儿今天出嫁了,以后就会有人一直陪着画儿了,画儿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与所有出嫁女子都不一样,她没有哭,也许是没有什么舍不得了吧,也许是那个女孩的离开带走了她的悲伤。
      “真正有人愿意陪着你的时候,我存不存在就已经没有意义了。”一个声音从她耳边穿过,那声音不是一个人的,有男有女,叠在一起。
      “谁在说话?”她问道。
      这时门外也响起来叩门声,万千蒿道,“锦画,快出来吧,吉时要到了。”
      “好,来了。”她将团扇拿好挡在脸上,缓缓走出。
      只听石丫头喊了一声,“锦家姑娘出阁了!”
      锦画上轿,景宣在前头骑着马一路将她带回来尖头县景府。马车后面有着朴老伯为锦画准备的嫁妆。

      到了景府开始拜堂。
      “一拜天地!”
      他二人双双跪下,叩拜天地。
      “二拜高堂!”
      他二人双双跪下,叩拜景彼淮。
      “夫妻对拜!”
      他二人面对面相互鞠躬。
      “礼成!”

      “锦画快把扇子拿下来啊!”王还笑道。“我知道了,是宣哥的除扇诗没到,宣哥快出诗吧。”
      “是呀宣哥。”
      “快出诗,宣哥。”
      一群人都等着景宣的除扇诗。

      景宣奶里奶气的凶道,“好,都别吵了。千遮万掩闭婵色,扇下红罗装闺阁。卿若,卿若有心嫁于我,何不却扇共喜乐。”
      此诗一出,场面一度陷于尴尬当中。然后为了缓解尴尬,王还带头说了一句好。然后大家都附和着鼓掌。
      “这种既文雅又土鳖的诗是谁教他的。后两句啥玩意啊?”万千蒿吐槽道。
      他旁边的夏愁赶低头与她说道,“前两句是我教的,后面两句我与他说只要做到劝扇目的即可。”
      万千蒿无奈摇摇头道,“算了,堂哥都教不明白,他的文采估计也就这样了。”
      谈话间,锦画拿掉了团扇。
      脸上一层淡淡的薄米粉,皮肤白皙的透着光泽,害羞使她的脸颊多了一层晕红色,丹红色的口脂衬得整张脸都更加楚楚动人。

      夜晚时,所有人都坐在一起吃酒,一起为景宣和锦画庆祝,喝的酩酊大醉,全都被景家的奴仆扶回了客房。唯有那千杯不醉的万千家独自去了别处。
      新人的门外,虽然看不见里面是怎么样的,但从屋里传出来一句话,“锦画,我心悦你。这句话,我从来都没对你说过。”
      “宣哥你太正经了,我害羞。”
      “才不,你同我表白的时候,你勇敢多了。”
      “是吗?”
      “是呀……”
      好像有什么动静。
      “宣哥你……”

      第二日晨,只有景宣一个人伸开双臂走出来,还在打着哈气的他突然听到隔壁院子的石丫头大喊道,“不好了,阿如不见了。”
      关押阿如的柴房之中,聚齐他们六个。
      “怎么回事,绳子被解开了,她是被放走的。”云执道。
      “我们昨夜都喝醉了,谁会放跑她呀。”裹田道。
      一提到喝醉,夏愁赶的目光一下子锁定了万千蒿,他知道万丫头是个喝不醉的人,小时候他们一起去上山打猎,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农户,他们看见过有两个干净的坛子里面装满了清水,他们饥渴难耐,万千蒿抱起坛子一饮而尽,说里面是清水,小夏愁赶信了她的邪,也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没几下就倒在地上开睡,一直到第二天才起来,后来从叔父口中得知她品不出酒味儿,所以不会醉。
      万千蒿发现夏愁赶在看自己,只好开口承认,“我放走的。”
      她还没有说完,夏愁赶便离开了。
      万千蒿心想,他生气了。
      “你喝多就好好在屋里呆着瞎跑什么呀。”云执呵斥道。
      “你们听我说,我在她身上放了这个。”她拿起一片叶子。
      “这是什么?”石丫头问道。
      “是这母椒,我在她身上放了子椒,这是我从椒妖身上练出来的药,只要将子椒放在我们要找的那个人身上,我们拿着母椒,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儿就只有我们能闻到,她自己都闻不到。”万千蒿解释道。
      “大人,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跑她。”木问道。
      “我们这次找到火,是我们瞎猫碰死耗子,其它的太难找了,你说如果我们放了她,她除了去找其他药灵,还能去找谁。”万千蒿道。
      目标明确,他们各自回房开始收拾。拜别景家,拿着母椒开始了下一段旅程,这一路上夏愁赶愣是一句话也没有同万千蒿说过。

      那日,古栖镇客栈的老板娘一大早起来就看到一块石头压着一张银票和一张字条,上头写着:云执欠款。

  •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新人物。(安出场顺序)
    裹田
    朴婆子
    朴老伯
    景彼淮
    左有载
    锦沉侧
    锦画(吟画)
    景宣
    王还
    海荼苦
    朴卢怜

    章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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