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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接风宴1 ...

  •   沈望舒早些时候便听说过符总兵家的公子,欧阳口中的符卿书是表里如一、光风霁月的朗朗君子,百姓口中的符卿书是年轻有为、以一当十的战场英才,沈望舒却觉得都不太尽然,他们怎么都把符卿书身上最明显的优点给忽视了呢?这面若冠玉,貌似潘安的身量形容怕是千里挑一也挑不出的。当然沈望舒不会说出来,说出来就会显得自己十分浅薄无知,怎么能将一个人的外表凌驾于他的才华之上呢?真是肤浅。
      欧阳简单地互相介绍了一下后,几人就准备入座,江晩渝细心地将沈望舒的椅子向外拖开一点方便他入座。虽是一个极细微的动作,却被符卿书看在眼里,他好看的手指端着茶杯送到自己嘴前,微微低头将自己的眉眼湮没在阴影里,嘴角露出一丝不为人觉察的笑容。欧阳见这二人举止谈吐与往常无异,便以为他俩的误会已在家里说通了,心下松了口气,便同他们一起谈天说地,说道:“今日乃是为了给卿书接风洗尘,望舒你可得让他好好看看这京城现如今是怎样个玩法,让他知晓知晓我们平日里是如何‘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沈望舒拿过江晩渝手中的火折子,将自己的烟丝点燃后送到嘴边,缓缓答道:“那是自然,只是这其中的度我还得好好丈量丈量。这玩法小气了,怕符公子觉得我们京城四少也不过如此,徒有虚名;但若是玩得开了,又恐将符公子吓到,从此便不再与我们往来了,这可如何是好。”沈望舒说完,懒懒的将眼睛抬起看向符卿书,嘴角眼里尽是戏谑之意。
      符卿书顿了顿,倒不是因为他的问题不知如何作答,而是被他眼神跟语气惊地有些呆了,如此轻浮的话若是换了旁人来说,符卿书定会觉得这厮是虚与委蛇之辈,但从沈望舒嘴里说出来就丝毫不会令人觉得讨厌,相反地,他甚至觉得自己仿佛很是受用.....不过一瞬,符卿书反应过来:“无妨,就按你们平日的规矩来。我也想见识见识沈公子那些意想不到的法子,究竟是如何让人深陷其中的。”这句话好似一语双关似的,偏偏符卿书倒是很光明正大地看向了他们两个。好在沈望舒脸皮厚,就像没听懂一般,继续自顾自地品茶。
      四人再聊了一会儿,就一同决定去太白楼,准备在茶余饭后像普通世家公子一般去吟诗作对陶冶情操。江晩渝说道:“既是要去太白楼以诗会友,如何能忘了子鞍呢。”几人相视一笑,欧阳说道:“是呢,最近子鞍足不出户、悬梁刺股般地钻研那诗词歌赋,今日带他去太白楼看看他钻研的可有成果了。”说完便差一小厮去尚书府送去了口信。符卿书说道:“以往我还在京城之时,素闻洛尚书的公子偏爱习武,对四书五经这类不甚感兴趣,怎么如今改了性子般?”欧阳回道:“他呀,心仪晩渝的妹妹江挽歌,可这江挽歌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女,他害怕人瞧不上他,现下正苦心钻研学术呢。”“原来如此。”说完几人便起身去了太白楼。
      那太白楼的大厅依旧还挂着沈望舒上次来的那个上联“叶落闻秋如是语”,要对出来这对联不难,但要是想要对地让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便不是件易事。几人在二楼雅间坐定,刚好能将那对联看得清楚,江晩渝见沈望舒盯着这对联有一会儿了,便对这三人问道:“我们四人便拿来笔墨对一对这对联,谁人被选中,谁今日就请大家酒吃,如何?”几人甚是赞同,便招呼小二拿来了四副文房四宝,小厮还未摆放整齐,洛子鞍就大剌剌地被小厮领进了门,几人见了他,热情立马翻倍:“子鞍来得正好,我们正准备对对联,检验你这几日成果的日子到了。”转身对小二行了个眼色,小二立马心领神会,又拿了副文房四宝。洛子鞍心里叫苦不迭:“我待会对了出来,你几人若是耻笑于我,我定要同你们翻脸!”几人哈哈大笑,沈望舒说道:“我们三人是绝意不会耻笑你的,但这位符公子,我们可就不能保证了。”符卿书说道:“符某也是一介武夫,舞文弄墨这些事也不甚擅长,还怕待会被洛公子看了笑话呢。”
      几人说罢便开始构思下联。不一会儿,几人便在宣纸上写出了下联,只有沈望舒跟洛子鞍还没有写出来。洛子鞍抓了抓头问道:“你们怎地写这么快,我方才将笔拿起,你们都不用想的吗?”欧阳说道:“想自是要想的,只是作的并非什么天人之作,便不需想如此多的时候了。”洛子鞍还不服气,说道:“那望舒也还未下笔呢!难道你们能说他没有文采吗?”江晩渝笑笑说:“望舒只怕在心里早就对出了十几对下联了,现下在挑选最好的那个呢。”符卿书以前便听过坊间传闻说这沈望舒不仅是个商业奇才,在诗词歌赋上的造诣也是十分之深,只是听了江晩渝的话还是有些惊讶,心道:“这沈望舒当真如此有才,短短一刻竟能对出十几对下联?”
      这样想罢,那边沈望舒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提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浊世往来已仲秋。”几人见了拍手叫好,符卿书见了,方觉这沈望舒果真名不虚传,他们三人对的下联都是以字对字,像是自己对的“周行看月这般情”,都未曾逃出这“如是语”,只有沈望舒的对联一个字都未对工整,但意境却贴合地天衣无缝,脱口而出:“妙哉,妙哉,沈兄这京城第一才子果然是名至实归。”沈望舒摆了摆手:“哪里哪里,在下都快要江郎才尽了。想了半天也才想出这么个不伦不类的下联。”几人又看向洛子鞍,只见他雪白的宣纸上写着:“花起言春似否话。”几人的脸顿时黑了又白,白了又黑,然后一同哈哈大笑起来:“我看你这对联真是妙的不能再妙了。感情叶落对花起,闻秋对言春,是对否,语对话是吧?你还真是对的巧,对的妙。”洛子鞍在文学上刚建立起的一点点信心,被这几人毫不留情地碾碎进了尘埃,性子一上来,竟将自己的宣纸撕碎了,后自己也被气笑了,同他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几名小厮进来将他们四人的墨宝收了走,后又端上几盘点心,给他们换了壶热茶。欧阳一边吃着烟,一边看向沈望舒,问道:“望舒,我家虽不及你家富裕,但家父从小很是重视我的识字读书,我的先生在这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闻名全国的好先生。却不知你师从何门,怎地在学术上的造诣远超我这许多?”沈望舒听了哈哈大笑,心想:“我的师傅就是九年义务教育,那些个诗词歌赋都是别人的,不是我的啊,再给我活八百年我也写不出长恨歌跟将进酒啊朋友!”但是一会儿,脸突然变得十分严肃:“其实我在八年前,被雷劈了,本来差点一命呜呼,后父亲倾家荡产为我寻医问道,终是将我救活,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脑子灵活了许多。”说到这,他声音徒然变得很小,很神秘地对他们说道:“不仅是文学和商业上,我还能窥见两千年之后的未来。”几人听了这话,同时打了个冷颤。洛子鞍很小声地问道:“是不是被雷劈了就会变成才子?”
      几人本来还沉浸在刚才有些诡异的氛围中,突然被这句话打乱思维,后又转过头看到洛子鞍一脸认真的样子,都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反应过来沈望舒这是在框他们,沈望舒也跟着他们哈哈大笑,但他知道,他刚才说的,全都是真的。
      几人又谈天说地好一会儿子,见时辰差不多了,洛子鞍又在吵吵着腹中饥饿,便决心一同动身去醉仙楼。刚巧动身之时,太白楼的小厮在大厅悬挂着的那条上联旁挂出了装裱好的“浊世往来以仲秋”,一群正在吃茶喝酒的文人骚客见了赞叹不已。倒是他们这一行人并不很意外,仿佛早就意料到了似的,符卿书说道:“本想今日由在下做东,宴请各位,现下只有托沈公子的福了。”欧阳说道:“无妨无妨,原就说好了的谁的对联被选上就清酒吃,再者,望舒家大业大,这一顿酒还是吃不垮沈家的。”洛子鞍附和道:“就是就是!今日我还要喝醉仙楼最好的花雕酒,最贵的鲍肚鱼翅,以此来抚慰我今日受挫的心!”几人听后又是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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