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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接风宴2 ...

  •   醉仙楼是京城最贵的酒楼,装潢从镶金的招牌到玉雕的碗筷,从大到小处,无不是极致奢靡铺张,在这里出入的在京城非富即贵。当然,再贵的酒楼也有档次之分,一楼为人字楼,达官贵人普普通通吃顿饭的地方,低消两百两;二楼地字楼,有钱人聚餐之地,低消一千两;三楼为天字楼,宴请重要来宾之地,低消三千两。而沈望舒他们今日所在之地是醉仙楼的天字楼中最贵的一个房间--“醉云霄”。
      洛子鞍率先对符卿书开了口:“卿书兄,还得是你才有这么大面子啊,我们都好久没享受这待遇了!”符卿书看了看房间内竖立着的硕大的翡翠屏风和四处罗列的珍贵古玩字画,稍微扶了扶额头:“今日幸好是沈公子作东,换作在下,恐只能请诸位在此地吃几碗阳春面了。”江晩渝笑道:“我们也不时常来这里,今日望舒是受了齐修的托,不敢怠慢你,才这么大排场。”沈望舒倒是淡定地吃着烟,不急不忙地说道:“早就听齐修一直念叨符公子,今日一见,这人才形容果真不似凡人,沈某心下欢喜得很,自是诚心交朋友便要拿出点诚意。”说完,将烟杆放在桌子上,双手一拍,立马从门外进来数十美姬,每人手着一精致镂空镶金龙的盘子,不一会儿便将这硕大的桌子摆了满。摆完之后,一模样美丽的女子作了个揖说道:“这里是二十八道宫廷菜式,各位公子先用,随后给公子换上二十八道湘菜。”说完便退下了。
      “噫!今日望舒果真是大手笔,托符公子的福啦!我就不客气了,太饿了,我先吃了。”说完便夹起一节蒸鹿尾,大快朵颐起来。欧阳说道:“瞧你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沈望舒说:“就是,一共一百零八道菜呢,也不怕撑死你。”“什么?!”几人听后大呼。江晩渝本就对沈望舒刚才的说辞有些不满,什么叫这身量形容让你欢喜得很,难道我这人才形容又有哪里不如他吗???但还是秉持着温润如玉的模样,稍微咬了咬后槽牙说:“好久没见到望舒如此大手笔了,想必真是对符公子欢喜的紧呢。”说完友好地对符卿书一笑,符卿书觉得江晩渝的眼神快要杀死他了一般,正了正色,说道:“这.....符某实在受宠若惊,惶恐惶恐。”沈望舒倒没在意江晩渝的弦外之音,顾自说道:“不碍事,钱财乃身外之物,这一顿饭还吃不穷我,大家开心便好。”
      说话间,门外又进来四五个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的女子,模样皆是不凡,一人在胸前抱着一坛子酒,说了句叨扰,得了沈望舒允许后便进来在他们身侧坐下,开始给他们倒酒。沈望舒对洛子鞍说道:“子鞍,你不是要这醉仙楼最好的花雕酒吗,你闻闻这酒比那花雕酒如何?”洛子鞍闻了闻说道:“这酒倒是香醇得很。”符卿书小酌了一口,说道:“这女儿红怕是得有五十年了。”“不错!想不到符公子对酒还颇有研究。今日我们就饮这最贵的酒,喝他个五十坛,不醉不归!”说完几人一同举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饭间,那几个女子也挺会来事的,劝酒喝酒都很有一套,整个席间气氛良好。但沈望舒见江晩渝今晚一直有些许不痛快,想到自己现已知晩渝不喜女色,又适逢换菜的时候,便让他身旁的美姬去了符卿书旁边,自己则是坐到了他身旁,拿起酒杯对他说道:“晩渝,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今日又有符公子在,咱就不想那些个烦心事行不行?”欧阳接着说道:“就是,不知晓的还真以为你吃了卿书的醋呢。”江晩渝轻笑一声,说道:“怎会,只是最近家事烦忧,罢了不提,今夜我们且不醉不归,好好地为符公子洗个尘。”说罢几人又干了一杯。
      场开的差不多了,沈望舒对着一美姬耳边嘱咐了几句,那美姬点了头,作了个揖便下去了,不一会儿,端着一盘酒具和一副硬质纸进来了。这酒具是沈望舒定做的,嫌酒楼的杯子太小,便叫人做了一套拳头大的玉镶银的杯子,这玉是极好的和田玉,冬里暖酒,夏日又有冰酒之妙。至于这硬质纸便是沈望舒自己制作的一副纸牌,酒桌上决不能少了这样好东西。欧阳一见这两样东西,便稍稍往后靠了靠,对符卿书说:“现下给你瞧瞧我们的玩法,整个京城独一份。”符卿书对着自己手中的三张牌一脸茫然,洛子鞍看了看,说:“你手上一张三点,两张花牌,手气太差了,你看我,一个A一对Q。”这几人跟沈望舒玩的久了,这五十四张牌现下玩的门儿清,但从来不教授旁人玩,这仿佛是他们几人友谊的见证,属于他们四人的秘密,不想被旁人觊觎。
      符卿书虽是才思敏捷,但也无法这如此短的时间里记住这么多从未见过的阿拉伯数字跟JQKA,于是几人就玩最简单的“小姐游戏”,只是被沈望舒改了个优雅的名字:“唤金瓶”。他们还并不知晓金瓶梅,于是沈望舒就文采斐然地跟他们讲了“金瓶”的典故,加上这游戏规则,几人大呼“好名字!”符卿书虽然一脸懵逼,但听懂了一个规则,那就是谁要是被发到2这张牌,就要被唤作金瓶儿,陪每一个喝酒的人喝酒,并且还要拿着女人的手绢,作狐媚之态说道:“大爷,您喝好。”符卿书说道:“你们这玩法着实新鲜,当真是闻所未闻。”“那是当然,你要是经常同我们一起,就会发现望舒的点子多的数不胜数,个个儿都趣味十足。”洛子鞍一边啃熊掌一边说道。
      一美姬发牌,沈望舒一张A,几人看了看现在这拳头大小的酒杯,都不想被沈望舒指到,都将眼睛不去看他,沈望舒说:“我们两次一杯,一杯做两口酌,不碍事的,齐修,就你了!”欧阳叫苦不迭,一边喝一边对符卿书解释道:“这张牌叫做A,谁要是发到了这张牌,便可以指定场上的任何一人喝酒。”符卿书点了点头,说道:“这每次只饮半杯,也太不痛快了,不若一次一杯罢了。”沈望舒几人面面相觑,心想,你是不知这游戏几轮下来人都要醉倒,一次一杯那今日真真是要喝死了!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还是说:“符公子是不知我们平时是做三次喝完的.....不过今日难得高兴,我们也不能第一次跟符公子喝酒便认了怂,做一次便做一次吧!”
      沈望舒说完,那美姬继续发牌,到了江晩渝便是一张8,又对符卿书解释道:“此牌成为如厕牌,有这张牌方能如厕。”符卿书眉头抽了抽。后给那几个作陪的女子也发了牌,洛子鞍一张K,订了下次抽到K的人喝五杯,欧阳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也不怕是你自己抽到这牌么?真是莽夫!”“哼,我才不管恁些,今日反正怎么快活怎么来!”到了符卿书,一张2摆出来的时候,几人抚掌大笑,沈望舒笑道说:“今日第一个金瓶儿不是桌上这几位小美人,倒是丰神俊朗的符公子,有趣有趣。”到了欧阳,一张9,是自罚一杯的牌,他倒丝毫不慌,端起自己的酒杯向符卿书那边一抬,意思昭然若揭,符卿书也不羞恼,拿过身旁美姬的手绢对着欧阳似青楼女子招客般,情意绵绵地说道:“大爷,您且喝好!”眼睛还不忘眨巴两下。席间又是一阵爆笑,那几个作陪的女子笑的前俯后仰,竟是一点方才妩媚轻盈的模样都没有了。
      沈望舒现下倒是真的对符卿书欢喜了许多,出身将门,一身正气,第一次竟也能同他们这样玩的开,沈望舒不得不承认他的性格真是十分讨喜。一副牌还没发一半,洛子鞍就开始叫了:“不行了不行了,这一次一杯着实太狠了些,这样下去我怕我撑不到我的鲍鱼上桌了!”原来是洛子鞍抽到了第二个金瓶儿,作陪了好几杯,包括那几个美姬喝酒,他也是要作陪,他倒不是觉得有失身份,只是这几杯几杯喝的太快了,实在有些撑不住了。说话间,又到了洛子鞍的牌,一桌人看清楚这张牌后,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特别是欧阳,笑的不能自己,原是一张K。洛子鞍见了,作势要向桌下倒去:“如来佛观世音菩萨也,我是做了甚么孽。”欧阳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今日给大家伙看看,甚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符卿书也说道:“方才洛兄的豪言壮志还如斯耳闻,如何快活如何来,现下不知还快活否?”几人听后又是哈哈大笑。洛子鞍缓了一会儿:“你们给我等着!”说完吩咐美姬倒了酒,一杯一杯不停歇地连干了五个,几人还在假惺惺地说:“哎呀,哥几个意思意思得了!别太当真了。”
      洛子鞍喝完最后一杯,打了个长长的嗝,说了句气壮山河的话:“操!”这是沈望舒教他们的,他说在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时,这一个字就能表达所有的情绪。他接着说:“痛快!我喝完了,现下还是该由我定酒,我定.....”几人咽了咽口水,听他继续说道:“一坛!”“咳咳!”沈望舒说道:“子鞍,你这叫报复社会知道不知道?”“甭管我报复谁,今儿个就这样玩!”洛子鞍喝酒稍稍有些上脸,今日喝的这样急脸反倒是煞白的。沈望舒对符卿书说:“符兄,你也看见了,我们兄弟几个喝酒都是些不成器的,今夜漫长我们还是慢慢来罢!”符卿书再同意不过了,说道:“在下刚刚斟酌再三,觉得一杯做三次喝,甚好,甚好。”于是几人默契地从一杯一次,变成了一杯三次。洛子鞍知晓自己吃了亏,哪里肯依:“管你们一杯作几次喝,反正下个K要喝一坛!”几人心知逃不过去,欧阳便救场说:“是了是了,就是要这样玩才能叫做有趣。只是现下我们喝的太急了些,怕是过不久就得被小厮抬着回府了,我们先把这游戏放一放,叫卿书看看我们别的玩法。”沈望舒附和道:“我觉得齐修说的甚是在理!子鞍,你想玩什么呢?”
      洛子鞍今日喝的太急,现下有些晕了,却很是兴奋,说道:“传金箔!玩传金箔!”欧阳赞同道:“甚好,就玩传金箔!”那美姬得了令便将纸牌原封不动地好好地收在一旁,出门了去,不一会儿,端上来一个金漆的盘子,上面有一叠薄如蝉翼的金箔何一叠巴掌大的宣纸。符卿书问道:“这又是怎样个玩法?”沈望舒解释道:“这个玩法简单,我们先玩这宣纸,一人用嘴衔了这宣纸的一处,转向另一人,另一人则用嘴衔住另一处,将纸撕下,如此反复,纸变得越来越小,不敢衔的那一人便喝酒。”符卿书顿悟,眼神在沈望舒和江晩渝之间流连了一下,轻笑道:“不敢?这有甚不敢的?我左右都是美人,横竖都是在下占便宜。”
      不作多言,几人便开始了,沈望舒右边的女子开始,到了沈望舒还剩一大半,衔了大半到江晩渝面前,江晩渝眼神戏谑地看着他,沈望舒口不能言,只得眼神提醒他快点,只见他稍稍俯身下去,在距离沈望舒嘴角不过一厘之处,用嘴摩挲了大半刻,沈望舒甚至能闻见他身上好闻的檀香,就在他快要绷不住之时,江晩渝终是撕下了一指宽的宣纸。洛子鞍赞叹道:“晩渝可以啊!这样玩就快多了!”几人就这不过指宽的宣纸,才撕到符卿书身旁那女子,就只剩了一小缕还在嘴前,符卿书感叹道:“今日这君子怕是做不成了。”说完一手揽过那女子的香肩,便吻了下去。直到那女子面色潮红才将她放开,后自己饮了那杯酒。江晩渝见了,只轻皱了一下眉头,表情微不可察,瞄了眼沈望舒说道:“符总兵的公子果真是真性情啊。”听不出褒贬,沈望舒倒有些惊讶,接着说:“符公子这就摸索到了隐藏玩法,厉害厉害。”江晩渝听后,转过身面向沈望舒,一只手撑着精致的下颌,好看的眼眸定定地望进沈望舒的眸,说道:“哦?原来这便是隐藏玩法,我玩了这许久竟是不知。”沈望舒被他望得口干舌燥,随便在桌上拿过一个杯子就开始饮酒,江晩渝慵懒又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我的杯子。”
      就在沈望舒这张老脸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反倒洛子鞍发了话解救了他:“哎呀,拿错杯子而已有甚关系,就是你们用过的筷子我都不嫌!”欧阳也说:“就是,你们今日怎地如此墨迹,赶紧开始下一轮!这一圈还没轮到我呢!我也想体验体验这隐藏玩法。”几人听了又是一阵爆笑。
      几人将那叠宣纸玩的差不多了,却没再玩金箔,将这些金箔都赏赐给了这几个女子。洛子鞍发了话:“歇了这许久,想必诸位已经清醒了,我们接着玩牌吧!”几人兴致也来了,于是拿过之前没动的牌继续发,在下一个K没出现的时候,谁都是提心吊胆的,洛子鞍每次拿到牌都要在心里默念十遍“南无阿弥陀佛”,发完一圈也没见K,沈望舒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对这种不是什么好事的预感通常很准,果真,他就是这一个K。
      全场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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