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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私定终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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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城的第二天,正日上三竿时候,沈望舒刚洗漱完毕,远远地就听到了欧阳和洛子鞍他们从大厅吵嚷着过来了,也是,杳无音信这许久,少不了好一通兴师问罪。
只见欧阳、洛子鞍、符卿书三人气势磅礴地走进沈望舒的院子,正午间,阳光洒在他们三人身上,个个身长玉立,锦服华裳,俊朗不凡,沈望舒啧啧两声,倒还真是一派养眼的好景象。来回扫了几通,却未见江晩渝,心下有些失落。
“去哪了?”欧阳只手撑在院子的柱子上,挡住沈望舒去路。
沈望舒却没有想回答的意思,低了头,弓了腰,竟从他手下钻了过去,轻笑道:“你几个这时候来是专来蹭饭呢吧。”
“谁来蹭饭来了!我们知你回府,专程来看望你的!”洛子鞍说道,后又补了一句:“我是吃了来的!”
沈望舒笑道:“那可不赶巧,我还没吃呢,你几个若是还吃得下,便同我一起入席,若吃不下,便去兰亭等候我一刻罢。”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符卿书说完,欧阳也作势同他一起跟着沈望舒去饭厅吃饭。
“你俩不是吃过了吗?”洛子鞍疑惑道。
“吃过就不能再吃一顿么?” 欧阳用翡翠烟杆敲了下他的头,“楞!”
“那我一个人等你们啊?我不干,我也再去吃一点。”
沈父一直觉得沈望舒身体不好就是因为以前被雷劈后没有吃好东西才落下病根,于是沈家在沈父的要求下,吃饭这块儿尤其奢靡,哪怕是平日里普通的一餐饭,也是人参鹿茸鲍鱼熊掌这种款式的,几人看到偌大个桌子满满的菜式时都傻了眼。
“望舒,你家这是准备要宴请哪位皇亲国戚?”洛子鞍看楞了眼。
几人哈哈大笑,但却觉得形容地毫不夸张。
沈望舒接过丫鬟盛的汤碗,一边喝一边笑道:“这不是正宴请你几个么?”
“……你压根儿不知道我们要来好吧。你平常一个人吃就得这么大排面啊?”洛子鞍又大惊道。
沈望舒只觉洛子鞍说话特好玩,开心地笑出了声,却没有应答,算是默认。
“沈伯父呢?我们还是等他一同入席了再吃吧。”符卿书说道。
“不必,他早就吃完出门去铺子了。”
这三人愣愣看着淡然吃喝的沈望舒,敢情你家一顿要吃两大桌这样的菜?深觉贫富差距明显。
几人席间不停说说笑笑,洛子鞍还张罗着要喝酒。沈望舒着了丫鬟去酒窖拿了三坛女儿红,谁知欧阳与符卿书都不喝。
“大中午喝甚酒。你被这好菜吃昏了头么?”欧阳觉得不成器地说道。
洛子鞍见没有一人喝酒,也觉无趣,喝了一盅便没喝了,又觉这酒醇香至极,让丫鬟将剩下的都送去了尚书府。
“子鞍。你几个同样都是官家公子,你是不是太寒酸了点。”沈望舒打趣道。
几人又哈哈大笑起来。又谈天说地好一阵子,从地方县志聊到各地美人,又聊到当今京城的各种八卦。
终于用罢午膳,几人准备去消消食,但又不知去哪里,便又由沈望舒拿主意,在城西河上租了只大的画舫,又请了京城当红的唱戏班子。几人一边喝茶聊天,一边听戏,阳光也好,撒在人身上懒洋洋的,河面上的风轻轻地拂着脸庞,真是舒服至极。
“望舒,你老实说,你这大半月去了哪?”
“庙里。”沈望舒老实说道。
“你无缘无故去庙里干甚?”
“每日同你们纸醉金迷,这心都不澄净了,去庙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你还装!”欧阳意味深长地笑了,继续说道:“这京城现如今都已传了遍,你与那梅妆在金华寺私订了终身。”
沈望舒一口热茶差点呛死自己,不停咳嗽,脸都咳地通红,还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符卿书见状,将手抚上他的背,轻轻拍打后按了按他腰间的某个穴道,沈望舒终于缓了过来,说道:“什么???这简直……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怎么这么大反应。我且问你,你这大半月是不是在金华寺?”
“是在金华寺不假。”
“那梅妆是不是也在金华寺?”
“……是。”
“你俩是不是在一块儿”
“是……但你们如何知道的?”
欧阳作了然神色,不再答话,自顾自地饮茶。洛子鞍在一旁磕着瓜子看着戏,眼睛没转过来半分,只嘴上说道:“你也不看看这梅妆现下在京城红成什么样子,大半月都未见出台,那些个达官贵人总要向快活楼讨个说法。”
“所以他们就说梅妆与我在金华寺私订了终身?”沈望舒觉得自己真是亏大发了,与一个男人私定终身,关键他与梅妆在一起的时候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啊!!!!又突然想到,万一晩渝也知晓了这种传闻,他心里会怎么想……
问了半天,终是问了清楚,原来京城的传言是这样:快活楼花魁梅妆,对沈家公子沈望舒一见倾心,不料沈公子不好龙阳,将之拒绝,梅妆伤心欲绝,欲上金华寺剃度出家,沈望舒爱惜美人,又被梅妆倾城之貌所打动,便随之上了金华寺阻拦,后二人两情相悦,于金华寺私订了终身。
这种传闻很难破,因为它虽假却又有三分是真的,又是群众喜闻乐见的饭后谈资:“花魁与富家公子的爱恨纠葛”,沈望舒想了想,深觉头疼,便不想再做辩解,反正于他来说也并无什么损失,只是晩渝听到肯定会被气炸了吧……
“望舒,你怎地这么招花魁喜欢,有什么法子你也教教我,让挽歌也能欢喜欢喜我。”洛子鞍转过头来,认真地对沈望舒说。
符卿书一直在听他们交谈,并没有插话,回京城也一月有余了,京城的一些传闻自己也有所耳闻,知其中不全是真,但对沈望舒的传闻来说,哪怕只有三分真,这人也是异常风流也异常优秀便是了。且不知为何,他十分想与沈望舒深交,他第一次那么强烈地想要了解一个人,这是在他活了这二十几年来从没有过的感受。
太阳要落山之际,几人听戏听得乏了,便商量着去吃饭,沈望舒回绝了,说道:“我爹刚回来,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不要同你们一道喝酒,今晚就不去了,省的一通唠叨。”
几人见沈望舒不去也没了兴趣,便推推搡搡地各回了各府。
“我要去西街药材铺抓点东西,齐修你先回吧,不必等我。”符卿书道。
“那我们顺路,符公子坐我的马车吧。”因沈府就在西街,于是沈望舒对符卿书说道。
“如此甚好。”符卿书莞尔道。
几人做了别,便登上马车各自回府了。
“符公子,还没好好感谢你送的那药茶,服用了几壶后当真觉得心中郁结之气都散了开。”
“沈公子体虚,这药茶只能辅之却不能根治,若能每日习武倒也是极好的。”
“一直想学来着,苦于没有师傅,现如今年纪这般大了,再开始习武又害怕被人耻笑。”
“怎会?若是沈公子不嫌弃符某武艺浅薄,在下愿意每日来府中教沈公子习剑。”
“符公子太谦虚了,只要你不嫌沈某愚钝就好。”
二人正谈到高兴处,赶马车的小厮探头进来说:“公子,药材铺到了。”
符卿书道了句多谢,随后下车,见沈望舒的马车走远后,便向相反的方向走了去,竟连药材铺的门都没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