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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终于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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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舒最近嗜睡得很,每日要睡到日上三竿还不止,沈父出门时沈望舒还没起,回来时沈望舒有时又已经睡下,心觉有些异常,便差了大夫来给沈望舒瞧病,被沈望舒严词拒绝,没有法子便只好随他去了。
“你这一天天的怎么老是瘫在床上,也不同你的好友出去溜达溜达,没病都给你睡出病来了!”沈父站在他床边说道。
沈望舒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懒懒的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说道:“您不是不让我同他们出去鬼混吗?现下我不出门了,您又来说道我!”
“我是让你不要每日都同他们在那些烟花之地鬼混!何时又说过不许你出门了?”沈父气急败坏地说。
“哎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您赶紧去铺子吧,我家分分钟上千万的大生意,别耽搁了!我马上起马上起!”
沈父再看了几眼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口中重重叹了句“哎!”便拂袖而去。
沈父一走,沈望舒只觉眼皮沉重,又睡了去。
符卿书来的时候,丫鬟已然习惯了,向他行了礼便由着他径自走去了沈望舒的院子。这几日都是如此,沈望舒像是有睡不完的觉似的,每日都等符卿书来府上唤他起床练剑方才起来。
轻轻地进了房间后,符卿书并不着急叫醒他,而是斜着身子轻靠在他床边。沈望舒似乎很怕冷似的,初冬都没到的时节,床上就换上了一色的狐皮被。
符卿书轻挑起床帘的一方,沈望舒正气息均匀睡得正沉,半张脸都埋在了灰色狐毛下,本就白皙的皮肤在狐毛的映衬下更加白净无暇,睫毛弯弯地向上翘起,轻微的呼吸将鼻尖的狐毛轻轻吹起又轻轻落下,心下突突跳了两下,道:“睡着倒是好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沈望舒皱了皱眉头,像是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似的,翻了个身,微微睁开了一丝眼睛缝,好半天才看清楚一个人站在他床头,先是吓了一跳,后道:“符公子,你来了多久了?”刚睡醒,声音还带着一股子倦懒之气,将手肘稍微撑起来,又揉了揉眼睛,继续道:“今日怎么不叫醒我?”
“刚到你就醒了。”符卿书莞尔道,说罢走到桌子前,为沈望舒倒了杯茶。
沈望舒喝完,便摇了床边的铃铛让丫鬟进来伺候了穿衣洗漱。
“我一到冬天就贪睡,今年不知怎么的,还未到冬天便耐不住寒了。”
“你这习性倒有些像熊。”符卿书打趣道。
谁知沈望舒面色一凛,郑重其事道:“原来你发现了,其实我是一只狗熊精。”
本是极低级的冷笑话,谁知真唬住了符卿书一刻,下一刻二人便一同开怀大笑起来。
练完剑,二人在书房练了会子字,一边练字一边聊天,转眼间天色就已经要黑了,恰巧沈父回了府,符卿书便同他们一起吃了晚膳。
“哎呀呀,真不知如何感谢符公子才好,犬子向来不肯习武,身体一直羸弱,现下符公子教吾儿习剑,他总算肯开始学了。”沈父一边殷切地给符卿书夹菜,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符卿书倒也没有显得烦恼,口中不停地应着:“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倒是沈望舒再也看不下去了:“父亲大人,您就少说两句吧,省的把我师傅吓跑了,以后都不来了!”
沈父白了沈望舒一眼,又念叨了几句,好在收敛了些。
用罢晚膳,沈望舒将符卿书送至门口,作别之际说道:“我爹就是特啰嗦,你以后别理他
,他就没这么有劲了。”
符卿书笑笑说:“我并不觉得啰嗦,吃饭时多说点话反而热闹。”
沈望舒也笑了,“路上小心啊,师傅。”
符卿书点头示了意,便坐上了轿子,沈望舒大声说道:“明天见!”
手紧紧地攥着衣裳下摆,像是要把这三个字揉碎似的,符卿书眼底温柔,薄唇轻启,小声道:“明天见。”
“这位符总兵家的公子气度形容倒是一等一的好,人品也是出落地光明磊落,家世如此显赫却没有半点骄傲之态,是位值得结交的君子。”沈父一边吃着烟一边说道。
“您是说齐修他们不是君子了?”沈望舒也点了烟同沈父说道。
“你看你这话说的,怎么老喜欢断章取义呢!我不是说宰相府的公子不好,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多同符公子这种正人君子相交与,而不是总是在外跟一群酒肉朋友花天酒地!”
“您瞅瞅您瞅瞅,这不就是拐着弯说齐修他们三个是狐朋狗友么?”
“你……”沈父被噎地说不出话。
“您呀,这些话跟我说说得了,万一传到江太傅耳朵里,搞不好治您个污蔑诽谤之罪,说您诽谤他儿子,我看您怎么办!”沈望舒使坏地想逗逗沈父。
果不其然,沈父被气得说不出话,作势要打,可临到头,只是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沈望舒的头,语气气愤地说道:“逆子!”
沈望舒被自己父亲逗得大笑,又同他聊了些家常,末了,一壶烟丝抽罢,便起身准备洗漱了去睡觉,“噢对了,爹,您以后少吃点烟,这玩意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说罢,便起身走了。
沈望舒最近总是做各种各样的梦,一会子梦到自己还在上国中时候,一会子梦到自己穿越过来的那一年的事,又梦到梅妆那倾城的模样,转眼又是江晩渝将自己环抱在怀里温柔地在耳旁说道:“望舒,我心悦你。”身下立即来了反应,又不能纾解,片刻之后,便醒了来。
刚睁开眼,就对上了江晩渝那双熠熠生辉的眼,口中喃喃道:“我是还在梦里么?”
只见眼前人嘴角上扬,轻笑道:“怎么突然醒了?”说罢将手抚上沈望舒的脸,轻轻摩挲着。
直到脸上冰冷的触感传来,沈望舒终于清醒,道:“真的是你?你现怎会在我房里?什么时候来的?你如何进来的?”
江晩渝轻轻捏了捏沈望舒的鼻头,笑道:“你让我回答哪一个问题好。”
沈望舒从被子里伸出暖和的手,将江晩渝冰冷的手握在掌中,拿到嘴边轻吻了一下,眼睛定定地望着他说:“你怎么才来?”
江晩渝的心都要被这句话暖化了,将头靠近了沈望舒,鼻尖对着鼻尖,眼神温柔地像是要掐出水似的,轻轻说道:“我知错了,但实在有事走脱不得。”
沈望舒对江晩渝这一套很是受用,这段时间的疑问猜忌,甚至抱怨,在这一句话后便烟消云散,“你先上来罢。”
不知江晩渝在这床边坐了多久,全身冰地渗人,沈望舒被冰地打了个颤,却还是紧紧地抱住了他,江晩渝温柔地笑道:“今日怎么这般热情?”
“你是痴汉么?来了也不晓得叫醒我,傻啦吧唧地坐在床边,万一我不醒呢?”沈望舒嗔怪道。
“我喜欢见你睡觉的模样,看一辈子都不会看得够,更别说这短短一夜。”用头轻轻蹭了蹭沈望舒的脖子,继续说道:“望舒,我方才听见你在梦中唤我名字,我真的好开心。”
“我前几日去太傅府寻你,你们府上的丫鬟下人们都仿佛不太待见我似的。”
江晩渝从金华寺回来后,正逢江太傅又在给他做媒一个知府之女,且这次一副非娶不可的态度,江晩渝一再拒绝不成便直截了当地向他坦白了自己与沈望舒的关系,于是父子俩大吵一架,被禁了足,今日守卫松懈了一些才有机会翻墙出来。但江晩渝不知如何向沈望舒说,他害怕,他害怕沈望舒会被吓跑,他知沈望舒对自己不过只是心动,现如今绝不会为了自己向沈父坦诚,他必须等,等时机成熟,等沈望舒全心全意地爱上自己。
“你受委屈了。”江晩渝终究没有解释。
好在沈望舒也不过多询问,江晩渝身上好闻的檀木香像是有催眠功效似的,双手抱住江晩渝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发间便又准备进入梦乡。
“望舒。”江晩渝轻轻唤道。
“嗯……”沈望舒像一只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一句嗯拖了老长。
“无事,睡吧。”江晩渝吻了吻沈望舒的发间。
“晩渝。”沈望舒没有抬起头,亦没有睁眼,懒懒地唤道。
“嗯?”
“亲。”说完,还是闭着眼睛,扬起了头。
江晩渝真的打心底里稀罕死了这个宝贝人儿,将唇凑了过去,刚开始蜻蜓点水般触碰着他的唇,后轻柔地渐渐深入,温柔地舔舐他的唇齿,仿佛对待一个极其易碎的宝贝般,喘息间,微不可察的声音说道:“望舒,我好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