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关于猫的猜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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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初蓝吃过早饭去警局，进门正好赶上赵大刚在分配任务。
同事们接连领命而去，剩下乌初蓝站在门口进退不得。她悄悄转身想溜，被赵大刚抓个正着。
“小乌，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了。”
“很好，昨天出了个小案子，正好给你练练手。”
乌初蓝呆滞脸：奶奶个熊，我不是借调的吗？早晚要回物鉴科，练个屁啊，又不打算当刑警。
顺着报案人提供的信息，她来到一家社区诊所。昨天接到报案时太晚，只来得及封存涉事药品，今天要上门给涉事医生做笔录，顺便了解一下其他相关情况。
亮明身份后，一位医生不情不愿坐到了她对面。
报案人声称这家诊所的狂犬疫苗不合格，导致她男朋友狂犬病发作，病情危殆。
“姓名，籍贯，身份证号……”
乌初蓝心里比大夫还不情愿，刚入职的新鲜感已经过去，她迫切想回到组织分给她的那个小仓库。
“警官，我的药绝对没问题，我敢打包票。疫苗接种不成功，肯定是患者的原因，乱吃了别的药，或者没遵医嘱。”
“当然，也有可能是体质特殊。”
涉事药品已经取样送检，很快会出结果，看这医生毫不心虚的态度，应该不是疫苗的锅。乌初蓝按部就班的询问完相关人员，又调取了店内最近几天的监控录像，复制到光脑备份。
随后去了医院，患者已经被转移进重症监察室。乌初蓝见到了报案人宋雨，还有她男朋友的父母，三人坐在走廊连椅上，隔着几个座位，看起来气氛有些僵。
透过重症监察室的窗口，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护士穿着防护服正在给病人换药，据宋雨说已经退烧，但意识还不清醒，情况比昨晚似有好转。
“你在这儿守了一晚上？”
“是的。”
短短两个字，她的声音又开始哽咽。红肿的眼睛藏在墨镜下，眼神楚楚鼻尖微红，弓着腰小瘦胳膊撑在膝盖上，看起来相当无助。
乌初蓝递过去一包纸巾。
“谢谢。”
宋雨感激的硬挤出个笑容，可见这一晚承受了多少煎熬，陌生人微小的善意都让她轻易动容。
“他是怎么被抓伤的？”
“我们晚上出去跟朋友聚会，回来的时候遇到一只猫……我和男朋友平日里都很喜欢小动物，就上前逗它玩，趁它吃东西的时候，我男朋友想摸摸它，就被挠了。”
“那猫长什么样儿？”
“黑色，没有一点杂毛，看起来不太像是流浪猫。”
乌初蓝挑眉，语速飞快的问：“眼睛是黄色的吗？”
“对，你怎么知道？”
宋雨吃惊的问，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
“猜的。”
乌初蓝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但愿只是巧合，如果是她见过的那只，事情就棘手了，有必要好好跟主治医生谈谈。
鲤庙庙主的那番话，她虽未信，可也在心底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
警局会议室，众人正在听杜川和刘志远汇报昨天晚上的凶案。
“我们到达程家的时候，大概九点五十左右。敲门、打电话都无人应答，小刘去楼下找保安的功夫，我敲开邻居家的门了解情况，突然听到坠物声，跑到阳台往下看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黑影从隔壁窜出去。”
“黑影？是男是女？”
“没看清，太快了，那根本不可能是人。”
众人面露惊异，杜川眉头紧锁，边回忆边继续说。
“进屋后我察看过窗户，他们家窗户都有安全锁，开窗的尺度有限，人不可能从那么小的缝隙翻进去。”
“坠落的东西找到了吗？”
“找到了。”
他举起透明证物袋，里面是一个摔碎的手机。
“物鉴科已经证明，这就是程太太的手机。另外，我还在客厅沙发和阳台窗户附近发现了这个。”
众人凑近去看，是几根不知什么动物的黑色毛发。
“居民楼里的宠物都有登记，保安说程小杰家养着一只黑色田园猫……”刘志远补充道。
赵大刚不解：“先前咱们去的时候，门口是有个宠物笼，可没见到有猫呀。”
“走失了又回来，也说的通……”
杜川给众人展示昨晚拍的照片，门上的挠痕，还有鞋柜上的爪印。
“房间里没有第三者的痕迹，现有的监控画面也显示没人来过程家。值得注意的是，事发时段影像曾有过短暂的不正常中断。”
“物鉴科鉴定过录像了吗？”
“录像完整，无剪辑痕迹，5分十五秒的中断，可能因为故障或被干扰。”物鉴科主任老柳一板一眼的回答。
“尸检报告呢？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昨天法医连夜尸检。已排除中毒、他杀、自杀，程太太的死疑云重重，但从尸检结果看，更像是个意外。”
“脖颈处的致命伤，是高空砸下的吊灯碎片所致。插入位置正好在颈动脉，现场喷溅的血迹可以证明。”
“身上除了抓痕，没有搏斗伤。结合杜警官的讲述，基本确定是猫挠的。”
“另外，死者受致命伤前，曾陷入窒息。根据现场有天然气泄露的状况，这应该是造成窒息的原因。”
大家陷入沉思，林锋视线从众人脸上扫过，重点关注了两位得力下属。赵大刚搓着大拇指愣神，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李智仁就轻松多了，笑眯眯欲言又止。
在林锋的示意下，李智仁率先发表看法。
他轻咳两声道：“我们假设一下，程太太当时正在厨房煮夜宵，忽然听到门口有猫叫和抓挠声，开门发现是走失很久的爱猫回来了，惊喜的忘了厨房的状况。厨房的汤沸出，浇灭火焰，天然气泄露。”
“家里通风不好，程太太窒息晕倒，猫受到惊吓跳到了吊灯上。年久失修的吊灯承受不住重量坠落，恰巧砸到了晕倒的程太太身上，造成致命一击。”
“吊灯那么高，猫从哪儿借力跳上去的？”有人弱弱质疑。
“呵呵，你肯定没养过猫，不了解猫的弹跳能力有多逆天。在没有助跑的情况下，猫垂直起跳的高度是它身体的五倍，何况客厅有很多借力点。”
“沙发背，壁挂电视，落地灯……给它一个支点，很容易就能跳上去。”
李智仁驳得对方哑口无言，心里颇有些自得。
“听起来像那么回事……”林锋思忖道。
会议室里不少人都点头赞同，李智仁推理出的场景，逻辑上很合理。
“这也太倒霉了，罪魁祸首居然是只猫。”
“吊灯不落下，她也可能因为天然气泄露，窒息而死。”
“太惨了……如果没被猫打岔分散注意力，有可能逃过一劫。”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荒谬！”
林锋忽然怒拍桌子，瞪着一众下属问：“你们不觉得巧合太多了吗？”
赵大刚不由自主的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李智仁的推测，看似逻辑满分，其实本质是根据证据演绎出的命题作文。
太过完美的巧合，本身就是疑点。
林锋见破案如神的赵大刚都认同自己，油然升起智商爆表碾压众人的优越感。
“你当时进到厨房时，里面是什么状况？”赵大刚问杜川。
“一开门就闻到股臭鸡蛋味，我就没让开灯，摸黑进去关的阀门。后来味儿散的差不多，开灯后灶上确实放着锅塌掉的面条，锅边沿有溢出的水痕。”
“你进去的时候锅还热吗？”
“这倒没注意，当时忙着排查房间，开窗通风……没顾上这些细节。”杜川懊恼道。
“回头查一下他们家的燃气灶，有没有防溢出功能。如果有，测试下能不能正常使用。”赵大刚有条不紊的吩咐。
“好的，赵队，回头我再去趟现场。”
赵大刚满意点头，关于昨晚凶案的讨论即将结束。
李智仁冷不丁问：“你们那么晚去程家干嘛？”
众人都看向杜川和刘志远，刘志远的脸色有些紧张不自然，他犹豫着看向杜川。
杜川对李智仁找事儿般的提问很反感，不满道：“高敏敏与程小杰的失踪有关，我们去找程太太了解更多信息有问题吗？”
“第二次去程家的时候，小刘曾让程太太辨认过一组照片，当时程太太否认认识高敏敏，小刘从她表情察觉出一点不对劲，但又不敢肯定。昨天无意中跟我提起，我们才打算去程家弄清楚程太太隐瞒的原因。”
“高敏敏现在还没消息吗？”林锋问赵大刚。
“她从鲤庙街逃跑后，没有回过租住的公寓。我派人搜查过她的房间，在她家光脑中发现隐藏账册，详细记录了经她手的走私账目。”
“另外，我们发现了她走私的上线，已经严密监控，打算尽快设局围捕。”
林锋长叹一声：“要抓就麻利点嘛，别又跑了。上次不是拘捕了占卜店的老板娘，问出什么没有？”
“没有，老板娘什么都不肯承认，请了金牌律师保释走了。不过我们已经申请禁止令，短期内限制她离开洪福市。”
“她可能是高敏敏销货的下线，不过这只是揣测，还需要进一步证实。”
……
药监局，送检的狂犬疫苗已经检测完毕。
正规厂家合格产品，质量达标，保质期内，无外源污染。
乌初蓝收到检测报告后，陷入沉思：晚上要不要偷偷混进重症监控室瞧一瞧？
凭她灵敏的嗅觉，应该能发现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关于猫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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