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神探》纹狸

10、雨幕下的暗潮

　　雨夜，救护车鸣笛拉着患者飞驰进医院。
　　几名医护人员飞速围拢上来，把担架抬进急救室。

　　主治大夫已经通过急救中心，大体了解病人情况：“被猫抓伤……没打疫苗吗？”
　　“打了，就是没来得及打完……”患者女朋友抽抽搭搭哭着回答。

　　“好好吃着饭，突然就脸砸盘子里晕了！得亏盘子结实，没碎。”陪同来的短发女子快人快语。
　　大夫再严肃也忍不住憋笑：怪不得额头红了一块，领口和前襟有油斑。

　　急诊室接诊过的奇葩病患不少，磕菜盘子里晕倒的这是头一位。

　　“发烧多久了？这种疫苗打完不能剧烈运动，患者有没有遵医嘱？”
　　“爬楼梯算剧烈运动吗？”
　　“我家住四楼，昨天小区电梯坏了。”女朋友小心翼翼问。

　　大夫摇头，吩咐护士重新给病人伤口消毒量体温，然后盘问起病人受伤和治疗的详细经过。

　　“大夫，我怀疑社区诊所的疫苗有问题，肯定质量不合格，要不怎么打了不管用呢！”
　　“没证据可不能妄下结论，病人情况危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病情稳定住。要是对打疫苗的诊所有疑问，可以给药品监管局打电话举报或报警详查。”

　　“已经报警了，呜呜，你一定要救救我男朋友，拜托了！”
　　患者家属是个刚工作没几年的姑娘，一同陪着来的是她闺蜜，闺蜜一直在安慰她，帮她出主意。

　　大夫面对病人家属的哭泣内心毫无波动，比这还惨的情况他见多了。
　　仔细检查病人伤口，伤口肿的老高，像是发炎了。
　　周围布满青紫瘀斑，还有突起的血管，看起来相当骇人。

　　这跟狂犬病病发的症状似有不同？

　　大夫在伤口周边按了按，按下去的时候，皮肤里层出现网格状黑线，细密如同渔网。
　　他心里一紧，眉头紧锁目光微异。
　　吩咐家属去办住院手续，他和护士关上了急救室的门。

　　“去找两套防护服，病人需要隔离。”
　　护士惊慌的瞪圆了眼，情况严重了。

　　缴费窗口，护士问：“通知患者父母了没？”
　　“没，他家在外地，父母身体都不太好。”患者女朋友支吾着回答。
　　“马上通知父母，这种情况必须通知直系家属。”

　　“这……怎么说呀？”女朋友茫然无措。
　　直接告诉他父母，儿子玩猫被抓狂犬病发作快死了？
　　老人家承受的住吗，会不会直接高血压或心脏病发作？

　　闺蜜翻个白眼，恨铁不成钢的夺过她手机查通讯录，右眼皮一直在跳，这兆头可不好。

　　另一边，穿好防护服，全副武装的急诊大夫也在打电话。
　　“主任，您得赶紧来趟医院，收了个特别棘手的病人，疑似有传染性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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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福市，某居民楼。
　　刘志远和杜川站在程小杰家门前，门铃响了半天没人应答。

　　“杜哥，你说这么晚了她能去哪儿？”
　　“出门吃夜宵，下楼扔垃圾，悲痛难捱投奔亲戚朋友……都有可能。”

　　“打电话试试能不能联系上，咳~”
　　杜川弄亮声控灯，无意中瞟向屋门下方，视线瞬间凝住。

　　道道尖锐划痕细长深刻，似被野兽抓挠过。
　　他蹲下身，用手机照亮那处仔细观察，捻了捻剥落到地上的碎屑，若有所思的在四周勘察起来。

　　刘志远打给程小杰妈妈，电话嘟嘟响就是没人接，打了两遍后放弃。
　　扭头却见杜川亮着手机灯，在鞋柜边寻摸。
　　“杜哥，电话联系不上。你找什么呢？我帮你呀。”

　　杜川没吭声，专注的掏出橡胶手套带上，从粉色宠物笼上摘下一根毛发。
　　那根黑毛又直又短，看着不像是头发，像猫狗身上的长毛。
　　仔细观察，笼内有未来得及干透的带泥动物足印，让人很容易跟门上的划痕联想到一处。

　　在他们来之前，曾有只动物造访过这里。
　　是程家养的宠物吗？
　　为什么之前来的时候没见过，也没听程太太提起？

　　刘志远满心疑问，冷不丁想起在前两天遇到的那群野猫。
　　看着杜川把那根毛塞进塑料袋，他忍住想要刨根问底的冲动：“现在怎么办？去楼下找保安吗？”

　　“去吧，打听一下程太太的行踪，问问最近有没有人上门找过她。”
　　“还有，她家养过什么宠物。”
　　刘志远乖乖点头照办，匆匆下楼。

　　他走后，杜川去旁边的楼梯间转了一圈，回来重新拨通程太太的电话，耳朵贴门上仔细倾听。

　　房间里传来有震动声，隔得远，闷闷的听不真切。
　　思量片刻，他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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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家，整个家里一片昏暗。
　　斜对面楼顶的霓虹照亮客厅一小片地方，程太太直挺挺躺在地上。

　　她没有生气的眼睛瞪着天花板，天花板上原本吊灯的位置，只剩一根电线连着残骸晃晃悠悠。
　　变幻的霓虹光打在她青白的脸上，明明灭灭。

　　四周是散落的吊灯零件和玻璃碴，一道血迹顺着脖子蜿蜒流下，浸湿散乱的花白头发。
　　血渗入木地板缝隙，在她身下汇集成条条细线，一路延伸至窗边，染红了素白色的纱帘。

　　夜风在窗外呼啸，哧哧的细小气音从厨房传来。
　　沙发上，一个盘踞的黑影骤然跃起，跳上窗台，水袋一样柔软的挤了出去。

　　楼下传来“啪”的碎裂声，清脆短促。
　　有个恰好在阳台吸烟的老头听到了，探身往外瞅了瞅。
　　恰好看到飞窜而过的黑影，吓得一把拉上窗户，跑回卧室躲被子里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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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保安室。
　　络腮胡保安正嗑着花生米看球赛，比赛正进行到关键处，双方激烈争夺决定胜负的一球。
　　听到电梯处传来动静，他依依不舍的把窗口切回监控，不耐烦抬眼望去。

　　看清来人，赶紧起身拍掉身上的花生屑，堆起职业笑容。

　　“刘警官，又来啦？这么晚还查案呐~”
　　“程家那小子，有信儿了没？”

　　刘志远摇头：“还没有，你今天见没见过程太太？”
　　“没，好几天没见了。”
　　“自打她儿子失踪，程太太魂不守舍的，饭都没心思做天天吃外卖，今天外卖都没点。”

　　“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是保安呐，来生人我不得先问一声？万一有坏人混进来可不得了。”

　　刘志远笑笑递给他一根烟，没想到这保安还挺尽职尽责。
　　“除了外卖员和快递员，最近有人去过程家吗？”

　　“没，程家母子跟人不太来往，平日里见了邻居都很少主动开腔。小程那孩子一天到晚待家里，不太出门，白长了个大高个，脑子不太灵光。”
　　“怎么说？”
　　“花钱看直播，被骗了好几万星币。”

　　“这事还是听他们家邻居讲的，当时母子俩吵的特别凶，整栋楼都听的到，程太太气的吆~差点心梗。”
　　“还有这事？真没想到。”

　　“警官，她儿子有没有可能跟人私奔？”
　　保安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凑过来压低声音问。

　　刘志远一愣：“这话怎么说？”
　　保安暗搓搓靠近，笑的暧昧：“有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儿来找程小杰，本来俩人聊的好好的，程太太一露面，那女孩就慌慌张张跑了。”
　　“程小杰被他妈逮个正着，好一通数落，似乎不同意他跟那女孩来往。”

　　这倒是个新线索，刘志远赶紧追问：“还记得那女孩长相吗？”
　　“粉色长卷发，眼睛挺大的，脸白白的，特别小。”保安比出个巴掌。

　　“还有别的特征吗？好好想想，这线索很有用。”
　　保安听他这么说，眼中精光一闪。
　　觍着脸问：“警官，这案子有悬赏吗？提供线索有没有奖励？”

　　“配合警察破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见刘志远面露不快，保安秒怂。

　　“呵呵呵，我是真想不起来，你要给我照片认，还有可能。”
　　刘志远有些失望，记下后转而问别的：“刘家母子平日里关系怎么样？”

　　“程太太管他儿子出名的严，都大小伙子了，还什么都管。他儿子虽是个木讷性子，惹急了也会跟他妈急眼。”
　　“就拿谈恋爱这事儿说吧，你不让他谈，他只能从网上找，被女主播女网友什么的骗，那不是早晚的事儿。”

　　刘志远听保安絮絮叨叨说着，脑中蓦然灵光乍现，浮现出一张娇俏面孔。
　　正要翻照片给保安辨认，手机震动有电话进来。
　　听完内容，他心里咯噔一下，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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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家大门敞开，眼前的景象让人毛骨悚然。
　　浓烈的血气夹杂着臭鸡蛋的味道扑面而来，邻居捂着鼻子吓白了脸，没敢细看就缩回了屋里。

　　保安磕磕巴巴问杜川：“警警警官，要报警吗？”
　　“别打电话，别开灯，在这儿守着。”

　　杜川交代完就进了屋，刘志远第一次遇到这种大场面，拔出配枪上膛，亦步亦趋跟进去。
　　满手都是冷汗，握枪的胳膊一直在抖。

　　没顾上细打量客厅，杜川进门先奔厨房，摸黑关闭了泄露的燃气灶。
　　松口气打开窗户，跟刘志远配合着察看各个房间。

　　卧室没人，厕所没人，阳台没人。
　　窗户依次打开，穿堂风长驱直入，有杂物被风吹的叮呤咣啷跌落，衬得屋内愈发诡异，门口的保安身体微微颤抖。

　　他想点根烟稳稳神，被眼尖的杜川吼了句：“不想活了是吧！”
　　手一抖，烟掉到了地上。

　　邻居不知什么时候又悄悄开了道门缝：“吡吡，里面谁死了？刚才没看清。”
　　“程太太。”

　　“啊！”
　　女人短促的尖叫打破寂静，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保安：躲屋里不好吗？非得又出来找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