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补习班开课啦》竹下君

6、□□

　　虽然学校方面并不乐意，但是爱不过余子林的母亲坚持，最后还是联系了警察局。
　　调出的监控虽不算清晰，也能看得出人来。当时高一下晚自习，人不算特别多，常慎君一个人先走过去，过了一会儿余子林和李明恒才出来，只是常慎君走得慢，到了河边时双方的差距倒也不大了。
　　画面上余子林和李明恒有说有笑，快走到余子林落水那里时，边看余子林突然快速地走了几步，然后回过身和李明恒说了什么，她是倒着走的，一不小心，脚磕到了什么，整个人往后一仰，脚步踉跄间，便摔了下去。
　　然后便是一片混乱，李明恒站着河边大叫，周围的人围过来，然后镜头边上，河里突然多出个人，朝余子林游去。
　　那是常慎君。
　　他站在离电脑最远的地方，眼睛周围还是红的，神情却是冰冷。

　　最后勉强也算是真相大白了。
　　消息很快在学校里传开，同学们议论纷纷，常慎君走过去，又是一片喊“君哥”的，甚至因为他在教导主任面前承认喜欢余子林的事，更是让他人气升了几分。
　　然而又如何呢？
　　常慎君觉得这一切都无甚趣味。
　　余子林落水确实与他有关，这些名声本就不该属于他。他曾昧着良心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然而转眼间又发现人心是何等不可靠的东西。
　　他的生活又变成了之前的样子。
　　每天老老实实地像个陀螺任由魔神抽着转，满心满眼只有那些数字、公式和图形。
　　眨眼到了月考
　　常慎君原来只能算中等的成绩慢慢的窜到了前列，特别是数学物理和外语，这次几乎是以满分拿下。
　　比起成绩本身带来的赞赏和成就，他更高兴的是另一件事。
　　按照他和拜蒙的约定，他可以开始学习神秘学了。
　　嗯……虽然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最先摆上他案头的是他闻名已久的《自由公约》，而不是他想象中的什么奇形怪状生物大全。
　　是啦，他对《自由公约》也是很好奇的，但是这种条条框框式的公约一点都不神秘学好吗？“如果想在非凡世界里行走，明白其中的规则是最首要的事。”
　　常慎君不得不承认魔神说的有道理，他鼓鼓腮帮子，颇有些嫌弃的翻开。公约是两种语言，最上面是他不认识的鬼画符，下面是翻译的中文。
　　常慎君想了想，问道：“是古希伯来语？”
　　经过这一段时间，虽然具体的知识没有，但总是能借用一些常识进行判断了。
　　拜蒙赞赏的点点头，说道：“比起内容，你先要知道《自由公约》的起源，这是神和世间万族定下的约，根据这本公约，万族不相干涉，神权从此回归高天，这本公约是非凡世界最根本的规则，不可动摇，不可违背。”
　　这些都是常慎君或多或少知道的了，他听拜蒙帮他整理了一次知识点，有些好奇道：“其实我一直在想，这公约是怎么签订的？像联合国一样？一堆什么精灵、恶魔、天使还有神坐在一起吵架，吵完了再挨个签名？”
　　拜蒙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觉得有点接受不能。
　　“不需要吵架，条约是由天国议会拟定的，然后由弥赛亚代表神与人公布。”
　　常慎君一听自己被代表了：“弥赛亚是谁？”
　　拜蒙换了个他比较熟悉的称呼：“耶稣基督。”
　　“我抗议！”常慎君拍桌，“我又和他不熟！他凭什么代表我签订这个公约？”
　　拜蒙纠正他：“弥赛亚是神的化身，当然能代表你。”
　　常慎君反唇相讥：“人为什么能被神代表？”
　　拜蒙瞪圆了眼，常慎君乘胜追击：“你是个魔神诶，堕天使诶，都不觉得神的行为有问题吗？我作为一个人类，在我爸爸的爸爸的爸爸都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被一个远在天边的神的化身给代表了！什么《自由公约》，可是你看，因为这个公约人类连探究世界真实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可、可是……这也是为了保护人类，人类实在太过弱小了。”拜蒙被常慎君一通语言轰炸，绕开他被代表的话题，辩解道：“人类也没失去探究世界真实的资格，你们的科学发展的非常好，世界并不是只有你看到的神话才是真实。”
　　“但也是真实的一部分不是吗？而大多数人却连知道这点的资格都没有！”
　　“你这样说就太狭隘了，真理是无穷的，而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人永远都只能看到宇宙之海掀起的一个小小的浪花，不是这朵，就是那朵。《自由公约》只是把人保护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岛屿上，但并没有限制人出海远航。”拜蒙道，“你们的无数的先辈都前仆后继地探索着这片无穷尽之海，魔法师之流只是其中微小的一部分，更多的是你认为的那些被遮蔽的人们，他们探究世界、探究生命，他们给你们的国度带来了科技的火种，给天上天下整个世界都点亮了新的星辰。”
　　拜蒙说到这里，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面上露出温暖的笑来：“你可能不知道，根据天国最新的调查报告，人界已成为万族公认的最适宜定居的国度。”
　　常慎君闻言，觉得拜蒙应该不会在这个问题上驴自己，有点好奇：“为什么？”
　　拜蒙随意道：“因为有意思。”
　　也许是因为生命短暂，人类比任何种族都懂得享受生命，珍惜活着的时光，是以在美食娱乐等方面走在了万国之前。
　　少年疑惑：“天国的报告你是怎么知道的？”
　　“天国地狱今年交流增多，双方的消息互通是很正常的，”拜蒙道，“这又不算什么机要。”
　　常慎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哪怕只是一本充满条条框框的公约，却也是新世界的一部分，常慎君学得也算是津津有味，整个人日常状态都和打了鸡血似的，连跑步也不用拜蒙用绳子牵着了，但是魔神坚持不取消音乐伴奏，美其名曰日常熏陶。
　　常慎君觉得他只是闲得皮痒。
　　他的每一天就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他也像个陀螺似的老老实实的任由魔神抽着乱转，连吃饭走路都在背古拉丁语——据说大部分魔法书都是用古拉丁语写的，常慎君也是磨了拜丘好久魔神才“大发慈悲”地把这项课程提前了——被满满当当的课程挤得不成时候他也会怀疑自己也成了神经病，既然主动要求加作业。
　　这样下来，反而是篮球活动课成了他唯一的休息时间了。拜蒙爱干净嫌弃球场上味道大，经常不知躲哪儿去了，就留常慎君一个人抱着个篮球靠着满脑子的抛物线慢慢悟道。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别的花样半点没学会，投篮却是百发百中了。
　　他愈发感受到数学带来的安全感，连上个厕所都忍不住要计算迈步的频率和距离，以求最快最省力地完成人体日常的新陈代谢。
　　下了篮球课就是吃晚饭的时间，他先去洗了个手，从裤兜里掏出手帕来擦水。自从上次他洗了脸用衣服擦水后，他就养成了带手帕的习惯。旁边有几个和李明恒玩得好的看见了，大笑起来，其中一个还做怪样子学他。
　　常慎君却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魔法师的手要绘制法阵，还要做出各种各样的施法手势，但他的手指还是有些笨拙了，他有心让手指灵活些，却没个主意，打算等拜蒙回来和他商量。
　　一边想着，一边端着稀饭找了个空位。撕开馒头合着翻着肉香的稀饭，吃得到不在香，只是填个肚子，就像完成任务一样。他课桌上还有最后一个公式没有完成，等推导完他就能尝试学习之前拜蒙给他看过的那本《法阵初识》上的第一个魔法了。
　　想到这里他又跑了两口饭，恨不得快些吃完才好。
　　正吃着，便听旁边有人喊自己，抬头看向身边，是班上的班长林华和她玩的好的一个女生叶远远。
　　林华指着他对面：“这有人吗？”
　　“没有。”
　　林华便拉着李远远坐了下来，一边说道：“你就吃这么简单啊？”
　　学校食堂的饭菜还是不错的，她们两个女生各打了碗稀饭，另一个碟子里装了不少什么包子糖饼，还端了一碗土豆，相比起来常慎君就一个馒头一碗稀饭，看着委实有些寒酸。
　　常慎君无所谓道：“吃饱就行。”“那你吃得饱吗？”
　　“还好。”
　　“不会饿吗？”
　　他想了想：“饿了还有夜宵。”
　　下了晚自习后回去还要熬夜看书，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学的内容也逐渐深入起来。枯燥是有的，但看着拜蒙挥手间让树木逢春，书本无风自动，想到日后有一日自己也能那样，又觉得有意思起来。
　　他房间常备各类吃食，个比个顶饿，就是为了有时候看得太入迷，有个顶肚子的。
　　“什么夜宵？”
　　“饼干、面包、牛奶，巧克力。”
　　“就这些？”
　　“就这些。”
　　一边的林远远笑得合不拢嘴：“你怎么她问什么你答什么啊？”
　　“啊？”
　　常慎君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不该答？”
　　林华也捏着筷子笑起来。她个子不高不矮，戴着眼镜，一身的书卷气，结果一张嘴，却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你知道□□么？”
　　常慎君没明白：“□□怎么了？”
　　“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一戳一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