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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御前摔跤 ...

  •   七•御前摔跤
      第二日进了宫,吱吱一直紧跟在穆殊南身后,心里害怕。以前曾跟老爹来过皇宫外围,老爹指着高大的宫墙跟她讲皇宫里的事情,那时她便对这里心生威惧,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可以进得这宫中。
      穆殊南早几日已经将收吱吱为义妹的奏章呈上,今日除了带颜大学士后人证明吱吱身份外,亦是将吱吱带来给皇上皇后看看,正式介绍给皇室中人。
      宿南王向来独来独往,心性冷淡,皇上皇后曾多次暗示要为其指婚,都被其婉拒。现今认了一个妹妹,不知其中详情,只道真是如他奏章中所说,喜欢这丫头性情。

      泰丰帝先是问了颜末颜知的情况。颜末面缓神舒,对答如流。
      泰丰帝点点头,道:“颜知,你走近让朕瞧瞧。”
      吱吱转头看了看穆殊南,提了提裙摆,小碎片走到泰丰帝面前,正想规规矩矩地行个叩拜礼,“啊”一声左脚拌右脚,跌了一个大跟头,直直扑在了泰丰帝脚下。
      周的宫女太监们立刻捂嘴而笑,穆殊南变了颜色,临出门前教了那么多规矩,怎么这小丫头还是能折腾出事来。
      颜知忍着痛连忙爬起来,手在裙下一摸,似乎捡起什么东西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然后正正的衣服,从容不缓地跪下,将双手交叠在身前,俯身行了一个大拜礼,声音虽稚却郑重道:“颜知拜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永安,皇后千岁永寿。”

      穆殊南面色稍缓。
      皇后道:“起身吧,到本宫身边来。”
      颜知站起身,觉得膝上痛得要裂开来,背后冷汗直冒,却忍住痛上前走到皇后身边。皇后执起颜知的手,上下打量她一番,眉目笑开道:“这丫头长得跟本宫幼时倒有几分像,浓眉大眼,圆脸红唇,可爱喜人。皇上看呢?”
      皇上道:“乖巧老实,遇变不惊,不愧是书香门弟。皇弟这妹妹选得好,甚得朕喜欢。颜太傅在宫中授业时曾教习朕功课,课堂上的谆谆教诲朕现在仍铭记与心, 你是颜太傅膝下最喜欢的曾孙女,想必品行学识也是一等一的。”

      “呵呵,父皇所言及是。”站在皇上旁边的一个美丽少年明媚一笑,“颜太傅两代帝师,儿臣幼时也曾跟在颜大傅门下学习,对颜大傅的学识至今仍非常佩服,也十分想念颜大傅。听闻颜大傅对自己儿孙教育最是严苛,子孙四五岁皆以熟读四书五经,满腹经纶。颜知今年也有七岁了,想必懂得的书本知识必不少。”
      穆宁宣这番话出来,皇上微笑对颜知道:“宁宣倒提醒了朕,既是颜太傅曾孙,朕就考考你。”
      颜末上前一步道:“皇上,祖父最喜欢这丫头,并不是因为她聪明好学,恰恰相反,颜知调皮好动,不喜学习,课业极差,但却是性子率真,性格开朗。是以祖父并不以学业来限制她,而是任她自由成长随性而为。就是这未加雕饰的真性情才更加讨祖父喜欢。”
      穆殊南亦道:“臣弟也是因颜知的真性情,甚感喜欢,又是颜太傅的曾孙女,才动了念头想认她为妹。”

      两人这番说词无非是不让皇上当场考量颜知。穆宁宣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微笑道:“原来如此,难怪刚才那跟头摔得也那般率真,尽显性子天然。”
      众人掩口而笑,皇上也低低笑出声来,皇后将颜知向身边拉了拉道:“本宫倒挺喜欢她笨拙朴实的样子,看起来憨态可掬。”
      穆宁宣道:“母后所言及是,宁宣也挺喜欢这丫头。只是既是颜太傅曾孙,即便是不喜学习,比寻常人家也是个中翘楚,《三字经》应该会背吧。”

      若是这臭巷子里出的小乞儿能背出《三字经》,他穆宁宣的脑袋愿意倒过来给她骑。他倒要看看这穆殊南为跟他争气认个乞儿做妹,是不是自找麻烦自取其辱!

      吱吱看了看那漂亮跟女人似的三皇子。心中委屈,她挺喜欢他,为什么他却老针对她?难道是那日她误叫了他一声“姐姐”?
      让她背《三字经》,怎么可能!
      低下头小声道:“颜知虽是不喜学习,但家风严谨,耳濡目染却也学了不少。在皇上面前背《三字经》这四五岁儿童的启蒙书实在是太丢脸了,曾祖父知道一定会训我,罚我抄书了,不背不背……”
      看她这副委屈样,皇上哈哈大笑道:“你人小还有点志气。那你说朕考你什么好?”

      颜知连忙摇头,惊恐万状。什么都不能考,一考就露馅!只把身子往皇后身边缩。
      穆殊南站起身道:“皇上,颜知今日第一次进宫,她胆子小,已经被皇上的威仪给吓着了。”
      皇后道:“看这小丫头小脸委屈的,皇上,这丫头头一次进宫,你便要考这考那的,把这丫头吓着了,以后可不敢进宫了。不过一个才七岁的孩子。”
      皇上道:“既然皇后如此说,那便算了。快到中午了,皇弟便留下来共进午膳吧。”
      穆殊南道:“是。”
      颜知大舒了一口气,看皇后盯着她微笑,一脸和蔼,立刻报以一个眉毛眼睛纠成一团的的大笑脸。

      有宫女来引宿南王下去休息,穆殊南牵起颜知道:“皇上,臣弟告退。”
      颜末道:“为臣告退。”
      站在皇上身边的美若天仙的三皇子看皇后为这丫头说话,化险为夷,只把整个脸都气歪了。
      皇上淡淡道:“宁宣,你不喜欢那丫头?”
      “儿臣不敢。”
      穆宁宣恭敬答,心里却把那小丫头千刀万剐。

      在游廊中没走几步,颜知身子突然往前倒去,好在穆殊南反应快将她扶住。颜吱的脸上冷汗直流,下唇已经咬出牙印,可见是忍痛忍得厉害了。穆殊南想起她在御前摔的那一跤,将她抱起来,掀开裙摆,卷起裤脚。
      颜知痛得倒吸了一口气,双手抱住穆殊南的脖子,嘴里发出几声“哼哼”。
      颜知的细细白白的腿上青紫一片,犹其是膝盖处淤血已经泛黑。摔跟头怎么可能摔成这么严重?伸手在她膝上轻轻一按,颜知立刻大呼:“痛,痛……”
      “怎么回事?”穆殊南沉声问。
      颜知迟疑了下,将紧握的拳头伸到穆殊南面前摊开,手里的一粒小小的珍珠圆润光滑。
      便是这一粒小小的珠子把弹上她的膝盖,让她摔了一个大跟头。
      “穆宁宣”,穆殊南心中恨声,伸手怒气冲冲拿起玉珠要扔,颜知连忙拉住他道:“不要。”
      “嗯?”穆殊南疑惑。
      “珍珠,值钱着呢。”

      一句话憋得穆殊南没差吐出一口血来,心中刚刚对颜知生出一点怜悯,在看到她这一副贱受模样后荡然无存。
      在颜知追悔莫及的眼光中将珍珠抛得老远,本想把手中这丫头一并扔了,看了看她摔得不清的腿,终是忍下,道:“午膳过后,立刻随我回府。”

      颜知看着那粒漂亮的珍珠在天空滑过一条线消失,心里可惜不已。棉布坊蔡老板的小女儿十岁生日之时戴了镶了珍珠的耳环在她面前炫耀了好久,那珍珠还不及这颗的四分之一大,颜色光泽都没有这颗好。
      这跤也摔了,痛也忍了,还是没把这珍珠留下来,早知道就不给他看了。
      颜知心里也恼火,头一转不想再看穆殊南。

      午膳过后,未及皇上出口挽留,穆殊南便找了借口立刻出了宫。
      穆宁宣道:“父皇,宁宣送皇叔出宫。”
      皇上看着两人叔侄和睦模样,甚感欣慰,道:“宁宣去吧。”

      “皇叔把颜知一直抱在手里,看来是非常喜欢这臭巷子里出来的脏东西呢。居然找到颜太傅为这丫头做靠山,皇叔真是用心良苦。”
      “当然,那日既为你认下这皇姑姑,少不得费一番心思。”
      “这丫头贼眉鼠目,两目顾盼游离,看这像貌可知其品行必是不佳,皇叔喜欢的真性情原来是这般,口味倒也奇特。宁宣甚为皇叔担心。”
      “颜知品行如何,你自可去问颜太傅。颜太傅一代帝师,教出来的子孙品行天下人为证。”穆殊南说这句话时,想起小丫头抱着金子谄笑的样子,心中顿时恶心得想把自己舌头咬掉,却接道,“不过,颜太傅一生授业教学无数,为我大顺培养了许多学子,也有那么个别几个牙尖嘴利,心性不正,善妒成性,行为乖张暴唳,以小人之心度天下之人,不可一概而论。”

      穆宁宣与穆殊南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几句,皆是话里藏刀,极尽讽刺,再看这丫头越看越觉得厌恶,却见她用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他,似讨好又似婉惜,只觉得心中恶心欲吐。终究是穆宁宣心性稍显浮燥,先显了怒气,将穆殊南送出宫门后,道:“不送。”甩袖离开。
      穆殊南隐忍不发,走出宫门上了轿,刚才强压的心头火也立时冒起,将颜知往轿里一扔,道:“回府。”

      颜知在轿里软榻上咕噜滚了两圈,撞到车壁才停下,摸了摸撞得发痛的小脑袋还有青成一片的腿,缩在角落不敢动。
      两人争吵,殃及无辜。可怜她什么都不懂,白白做了两人的出气筒。
      看着穆殊南背对她宽阔的背脊,颜知却想,若是以后再跟那美如女子的三皇子要粒珍珠行不行呢?

      在宫中不便请御医诊治,回来后才请了大夫。大夫四日前才被深更半夜叫到宿南王府,这日又来,却还是同一个病人。心想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倒霉?
      查了伤腿道:“骨头没事,伤了筋。这青紫是大量淤血积聚皮下所致,没有大碍,三四天后自会消去。十天之内不要下床,一个月内不要进行剧烈活动。”另外开了几剂止痛药,告辞了。

      第二日圣旨送到宿王府,封前太傅颜大学士曾孙女颜知为宿南王妹,知情公主。
      穆殊南接了圣旨,看了这封号想笑,知情公主。敢情皇上是看了他与颜末皆说这丫头真性情讨人喜欢,便取了这个“情”字。想到这丫头一副市井贱样,这知情二字委实可笑。
      传旨太监走后,穆殊南便把圣指扔到一边。颜知扔给紫罗去照顾,那丫头外表看起来讨人喜欢,相处不了一会,绝对被她气得跳脚,还是不见为妙。

      这一搁就是半个月,待到穆殊南一日晚膳后偶然想起时,才记起那小丫头伤了腿一直在房里躺着,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样。晚上将手中的最后一本文书看完,标注了要求及改良意件,抬头看看窗外的月亮,想了想披了裘衣出了屋。
      颜知住在颖园,是王府里废弃空置的园子,不大,就一个小花园,外加三间屋子。颜知睡在正中的屋子里,原本两间住了两个贴身伺候她的婢女。颜知不喜欢处处有人跟着,便求着紫罗将那两人打发走,紫罗耐不住她跟她磨,便遂了她的心。事实上颖园现在就她一人住着而已。

      穆殊南进了园,发现正屋中灯亮着,心想难道她还没睡。却从窗中看到那丫头正趴在桌上歪着脑袋姿势不雅地睡着了。
      轻声轻脚地推开门,一盏烛灯旁,颜知坐在书桌边,手上还拿着毛笔,墨迹沾了她一手,桌上铺的纸上的字如鬼画符一般凌乱,一张狂草碑帖大敞着书页。

      颜知人小,心性却很要强,那日出了穆殊南书房后,便问紫罗要来了书帖笔墨偷偷自己练习。这几日又伤了腿,整日呆在屋里便将时间全部打发在练字上。
      只是,穆殊南拿起这狂草贴好笑,未学会走便想跑,这狂草虽看似凌乱不羁狂放随意,其中章法架构虚虚实实,游龙藏凤,岂是她可以临摹来的?看样子她似乎觉得她的鬼画符与这狂草有几分形似,便拿了这帖来练。
      心中不禁莞尔一笑,将颜知手上笔抽去。
      颜知身子动了动,抬起头来,似是醒来,却是闭着眼睡得迷糊了向后倒去。好在穆殊南眼疾手快,将她抱个正好,否则非摔得个四脚朝天不可。
      颜知身小体轻,穆殊南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去,颜知伸手胡乱推了推,沾上床后立刻滚到床里双手双脚缠着被子酣睡起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御前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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