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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冤家路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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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的针锋相对,或许就是前世结下的因果。容夙觉得自己前世一定和颜墨有仇,要不然怎么会处处看不惯他。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颜墨,云渊在一旁浑身不自在,师父都不动,他自然不动,可是他好想跑路啊,成为大家的焦点真的好吗!
赵子鸿看到颜墨时的震惊不亚于之前看到容林师徒,只见他身着黑衣,亦正亦邪,一张脸张狂的要命,说话时的语气虽然轻浮,却让人生不起气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久居上位者的魅力和气场,旁人一瞧,便会觉得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咱们赵家公子素来爱好交友,听到颜墨与容林二人称兄道弟,便开口道:“原来是两位哥哥的朋友,在下赵子鸿,不知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颜墨这才注意到我们子鸿小朋友,顿觉眼睛一亮,脑子里开始算计了起来:“在下颜洛,鸿雁归乡,子鸿兄的名字一定是寄托了伯父伯母的殷切期望。”
“颜洛兄真的好生厉害,我妹妹便叫做赵子雁,阿爹阿娘帮我们起这个名字时便是希望我们能够记得家乡,以后出去闯荡了,受委屈了,想到家里有个坚强的后盾,便足矣!”
“家人永远是那个最会包容你的,唯有最真实的祝福才是最简单纯粹。”颜墨此人最大的本事就是会顺着你的话讲,俗称换位思考,也不管他是真心或者假意,只要他愿意,肯定会让你心情舒畅,恍如知己,从而产生相见恨晚的错觉。
他这么个活了如此久的活化石,莫小公子又怎会是他的对手?果然,赵子鸿听到这话,感叹颜墨果然是个真性情之人,瞬间就把他视为自己的知交好友:“是的,父母不求我们兄妹俩有多大成就,只求我们平安就好。我与颜墨兄一见如故,今日子鸿家中刚好设有宴席,如若不嫌弃的话,可否邀请哥哥到子鸿家一聚。”末了还怕颜墨不同意,补充道,“容越兄和林渊兄也正好要去。”
颜墨见目的达到,刚要应下,那边容夙委实看不下去了:“子鸿兄,我与这位颜洛不过是萍水相逢。”
“是的,我们并不熟。”云渊也赶紧附议。
容夙看着颜墨,低笑一声:“颜大公子还真是闲情逸致,竟然追到这漠北来了,只可惜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永远不会是你的。”
颜墨做伤心状:“容越兄,我只不过过来与你们师徒二人叙个旧,为何要如此据我与千里之外?”
“叙旧也要看对象是谁,像颜大公子这样的,我们师徒二人还真是叙不起。”
颜墨也不急,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云渊,那眼神里的百转千回,愣是看的云渊一个哆嗦,他不自觉地往自己师父身后躲。颜墨也不管他,自顾自说道:“渊儿你何必躲着我,我知道我的喜欢给你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我们之间的关系本就不被世人所容忍,你师父也防我防的厉害。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每每夜晚入睡时,总是会浮现与你初次相遇的画面。”
容夙面色如常,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横叉一脚,拆散了你们?”
这谈话的信息量就有点儿大了,幸得赵子鸿虽然年纪轻轻,也算是见多识广,只是微微惊讶,然后就升起同情心来,直觉得这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只不过他心里觉得有点儿奇怪,总感觉颜墨和容夙似乎更加登对的样子,呸呸呸,他们俩这么剑拔虏张的,怎么会登对呢?莫小公子立刻反驳了自己的想法,开口缓和气氛:“没想到颜兄对林渊兄情根深种,虽然男子相爱不被看好,但是大家都会理解的,更何况两位拥有天人之姿,定会成为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容越兄也只是护着自己的徒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你三人若能好好沟通,定能解决眼前的困局,成为三界的一段佳话。”
云渊难得的白了赵子鸿一眼,颜墨眼神中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兴趣,心里想着:这赵家公子还真是有意思。倒是容夙最先开口:“子鸿兄有所不知,这位颜洛公子,可谓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么个招蜂引蝶,处处留情的主,我们渊儿可高攀不上。”
“这……”赵子鸿有点儿犹豫了。
“容越兄说的不过是以前的我罢了,浪子尚且可以回头,我第一次见到渊儿,就仿佛看到了救赎,整日难以入眠,时时刻刻都想着再见到他。”
赵子鸿是个性情中人,赵家人重感情,夫妻和睦,兄妹友善,老祖宗曾定下规矩,赵家人应当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可三妻四妾,对爱情不忠。无奈我们子鸿小公子还未遇到今生命定之人,因此他很羡慕这种遇到所爱之人的感觉,轻而易举的便被我们魔尊的几句话感动到了:“茫茫天地,能与红尘中遇可白首之人,实在是多世修来的缘分。”语气中流露出的羡慕神往,让这三个活了这么久的人都忍不住生出了感触。
“颜兄,我支持你!三位哥哥别在这里站着了,赶紧随子鸿回家吧!”说完便带起了路,颜墨三人无奈的紧,各怀着心思跟上了他。街上围观的人看到四个养眼的公子都走了,唏嘘了一阵儿也就散了。
赵家是靖城的世家,是除了城主连氏一族以外最受靖城百姓尊重的大家族,而且连家和赵家世代交好。赵家不仅乐善好施,更喜广交好友,与之交情匪浅之人遍布三界,也因此若能被赵家邀请参与家宴,都会被受邀之人视为一种荣幸。
彼时已经逼近晚宴时间,陆陆续续的有宾客拿着宴贴来了,相熟的都已经开始虚寒问暖,侃侃而谈了。赵家庄的庭院内已摆满了桌子,估摸着有近百桌,这规模虽说比不上天界联谊会,也算是不小了。
这厢赵子鸿四人已经进了赵家庄,应着前院人满为患的缘故,他们走的并非正门,而是从后门进来,在庭院拐了好几个弯才来到赵父赵母所在的溯风园。
北方取名字与南方截然不同,地域特色可以说是很明显了,像他们刚刚穿过的庭院,栽种的也大多是北方特有的胡杨,沙棘等植物。庭中有一汪明渠,渠水引自靖城以北的一座雪山,那是整个大漠最高的一座山,名曰天魔,有市井流传那是唯一一个不用凡界做纽带,就可沟通天魔两界的地方。明渠边立着一座凉亭,名为雁归。而昨日容夙和云渊所住的地方便叫做孤烟楼,正对孤烟楼的是一座藏书阁,容夙昨日无事还去那楼里溜达过,当然他是正大光明的偷偷进入,那座楼叫做北雁阁。
颜墨他们并非一般人等,耳力自然是极好的,因此还未进溯风园,就清楚地听到赵父赵母在和几个人聊天,语气颇为欢快,想来这几人与赵家交情匪浅。
赵子鸿大大咧咧的跨进了门:“阿爹阿娘,我把容越和林渊两位哥哥找回来了,对了还有一位颜兄,爹娘见了一定会欢喜的……”赵父看到自家儿子这么闯进来,呵斥了一句不得无礼,然而他虽然语气严厉,眼角却带着笑意。赵母的宠溺就明显许多:“鸿儿回来了,怎么样找到两位先生了。”
赵子鸿对着大家鞠躬行礼,方回复赵母的问话:“自然,阿娘我不仅把两位哥哥找回来了,在路上还遇到两位哥哥的好友颜洛兄,阿娘我和你说颜洛兄长得可好看了,气质非凡……”
“鸿儿。”见自家儿子越说越没边幅,赵父扶额,赶紧出声制止了他的丢人现眼。
赵子鸿意识到了自己似乎太失礼了,又行了一礼道:“是子鸿失礼了!请阿爹阿娘还有各位前辈们恕罪。”大家哪能真的怪罪于赵家公子,况且这些前辈细算起来,可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往日更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宠着,都只是哄笑一下,当他是在开玩笑。
一位穿僧袍的长者开口道:“想来有十几年未见过莫小公子了,当初老衲来到赵家庄时,小公子还是抱在襁褓的孩童呢。”
赵子鸿进门时就注意到他,这是唯一一个生面孔,此时听到他的话,便知晓这应当是阿爹阿娘经常提起的,那个在他刚出生时正好云游到此,为他祈过福的了然大师了。他单独行了一个长辈礼:“子鸿拜见了然大师,常听阿爹阿娘提起您,子鸿刚出生时得大师祈福祝愿,实乃荣幸!”
“小公子莫要客气,你我相逢即是有缘。”说罢还满脸慈爱的扶起我们的子鸿小朋友。
“了然大师还请快快落座。”赵父甚是欣慰,自家孩子惹人喜欢,可不是很高兴的事情,问道:“鸿儿,三位先生现在何处?”
赵子鸿被一打岔,这下子猛然想起还有这事儿没回禀父亲呢!
“容越和林渊两位哥哥见爹娘这儿有客,便先回孤烟楼了。颜洛兄也跟着两位哥哥先回去了,我让雅儿把孤烟楼空出的厢房收拾一下,让颜洛兄住下。”
“这样也好,等为父这边结束了,就去拜访三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