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来把酒鬼花生

12、幕后之人

　　思绪猛然回转……
　　“我当初确实告诉过你束灵锁的事情，真没想到机缘巧合居然被你用来对付我了。”
　　容夙很是不解的看着连城：“我自认为当初帮过你们兄妹，甚至还传授过你法术，不说知恩图报，就算是萍水相逢也不至于让你们对我心怀怨恨吧？”
　　连城摇头：“上仙，我怎么会怨恨你呢？我只是想要和上仙在一起。可是上仙太厉害了，我根本留不住你，只有这束灵锁，是我唯一的希望……”
　　容夙仍是不解：“你为何一定要与我一起，我们不过是见过几面。”
　　颜墨实在是要看不下去了：“阿夙，你怕是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他不过是对你心怀不轨罢了。”
　　“心怀不轨？”
　　“自然。”颜墨朝着容夙一笑，继续道，“连城主自幼被母亲扶养长大，并没有受到过什么关爱，一旦有人关心帮助他以后，便会很容易对此人产生偏执的依赖和占有欲。而这个人就是阿夙了。你不仅救了他，还教他法术，让他尝到了关爱的滋味。况且他整日睹画思人，又见不着真人，这执念可不就越发的深了。而且……”
　　他极其暧昧的拉进与容夙的距离：“而且像阿夙这样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着迷气质的美人，连我都要把持不住的……”
　　容夙对这突然的靠近有点不太适应，不着痕迹的拉开距离，冷声道：“魔尊可真是个朝秦暮楚之人，先前对云渊的纠缠不清难道早已被你抛之脑后了？”
　　颜墨突然间哑口无言，这家伙还挺，记仇。
　　容夙也不等他回答，向连城问道：“卷轴上的封印你是如何解除的？”
　　连城道：“我偷拿了上仙的挂坠。”
　　挂坠？好像确实丢失过那枚很重要的梅叶挂坠。但当时他急匆匆的离开南海去应战颜墨，所以竟然，忘记了……
　　“阿夙，你不会已经把那挂坠的事情遗忘了吧？”颜墨见容夙那瞬间迷茫的表情，简直不要……太可爱！
　　容夙竟觉得有些许的不好意思：“确实，忘记了。”
　　额，行吧，上仙有时候记性不太好。
　　“那挂坠现在何处？”容夙问。
　　连城从怀里掏出来，交到了容夙手上。
　　容夙随手将挂坠收进裘衣：“我当初帮你，只是念及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护妹之心，你大可当我是一时心血来潮帮了个毫无关系之人。无论你对我究竟有什么想法，既然你能想到要对付我，那就只有两个结果，一者你比我强我被你制服，我便心服口服；二者……”
　　他停顿了下来：“二者你并未成功且被我知晓，我也并非无缘无故的善人，定然是要让你吃点苦头付出代价的……”
　　他说这话带着很明显的威胁，颜墨听了越来越觉得容夙太对他的胃口了。好好先生可没什么意思，做人做神做魔都好，满口仁义道德多无趣，虚假又毫无用处。该善良时善良，该狠绝时狠绝，这才是容夙呀，这才是三界唯一的上仙嘛，这才是他颜墨真正的知己啊！颜墨极少尝到这种同类的味道，觉得舒服极了。
　　但是，我们亲爱的魔尊殿下，这私自将人归为自己的知己，想要取得认同恐怕还是任重而道远吧！不过魔尊乐意就行，至少他现在是很开心的嘛。
　　连城露出一丝悲恸：“本就是我对不起上仙，上仙想要如何处置，连城都无怨无悔。”
　　“连城，若是你说出来是谁在背后助你对付我的，那我便可给你一个机会。”
　　“上仙……”连城显得不可置信。
　　“我说连城主，你何必这个表情。凭你的能力想要在短时间内修改束灵锁，几乎不可能，要说背后无人相助，谁都不信吧。”
　　连城犹豫，仍然闭口不言。
　　“连城……\"
　　容夙方开口，便被颜墨拦了下来，他一脸阳光灿烂的笑：“阿夙且去歇着，我来便是了，定要他说出幕后之人。”
　　想要拒绝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圈，又被容夙压了下去，反正有人代劳，他也乐得坐享其成。
　　“那便有劳魔尊了。”
　　颜墨笑的更灿烂了：“阿夙太客气了，不要这么见外嘛，别老魔尊魔尊的叫，多生分，叫我墨就行。”
　　容夙一阵黑线：“颜墨殿下要是一直废话的话，我自己来就行。”
　　“别别，我来就行。”他自知大概进展太快阿夙不太容易接受，刚刚都叫他颜墨，以后再亲近点也不是什么问题嘛，于是怀揣着这种自以为良好的心情干“苦力”去了。
　　连城记得，当初他偷偷溜去云若姑姑那里，看到姑姑和云渊都极其恭敬的称呼他的恩人，他才知道那人便是三界最尊贵的上仙。他与他有云泥之别，但对于一直活在边缘几近透明的人来说，一旦尝过被关爱在意的滋味，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他相信事在人为，他也不愿意放弃……
　　本以为那束灵锁是他最大的希望，却不曾想古灵豹会恢复神智，一直守着容夙，最后他竟连得手的机会都没有……他从未想过上仙最后会拼尽全力，导致灵气几近枯竭，昏睡了万年之久。这万年来他一直在自责和执念中挣扎，他真的害怕容夙知道真相，他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如今，好不容易再见到他，抑制不住的欣喜差点让他失了控，他想着终于有时间可以和容夙单处了，只要自己将他留在靖城。于是他以寻找卷轴丢失之因为由将他留了下来，可是……
　　可是……老天爷到底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为什么再相遇时上仙身边会多了一个魔尊？他们俩不是一直都是不死不休的吗？
　　颜墨眯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茶室的连城。
　　“连城，让我先来猜猜，你幕后的那人绝对不可能是天界之人，也不可能是我魔界之人。一者天界是最希望上仙毫发无损的，再者魔界所习功法与束灵锁完全背道而驰，根本无法做到修改，那么，只能是凡界了。”
　　在凡界两个字一出来连城明显一怔，这一动作自然落入到一直观察他的颜墨眼里。
　　“那我再来猜猜，凡界众生是三界中寿命最短的，上古时期的遗民大多已经作古了，而唯一对此事一清二楚的，便只有那位凡界之主……”
　　连城的脸色已经渐渐泛白。颜墨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黄帝了。”
　　他竟然猜的分毫不差……
　　“连城主，可是那位黄帝陛下？”
　　容夙心想，颜墨这问话确实简单粗暴的很，不，这甚至称不上是问话，而是直接一棒子打死，毫不留情的拆穿……
　　确实，够狠。
　　与他，很像。
　　连城知道，若无十分的把握，堂堂魔尊是不会污蔑凡界之主的。他看向容夙，却见他自始至终都在气定神闲的品茶，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样。连城忽然笑了，笑里微微泛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总归自己说与不说，承认与否，上仙心里也早有定论了。
　　“没错，就是凡界黄帝。”
　　颜墨很开心，他也知道阿夙一定早就猜到了，但是还是邀功似的看着他。容夙突然觉得魔尊殿下有点——蠢，他放下了茶杯说了声多谢，便看向僵在一旁的连城。
　　“既然你说了幕后主使，那我便权当你只是共犯，想来你肯定不清楚黄帝帮你的真正用意。这次我便说话算数放过你，只是，从今日起，你不得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总难免会让我想起，自己难得做了好事还被人背后捅刀子。”
　　颜墨心道：这惩罚怕是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熬吧？他的阿夙对这个连城并无任何特别的情感他就放心了，不然平白无故多个情敌，可是很糟心的。
　　连城似瞬间泄气了一般，不能见容夙，他为之努力的目标似乎就这样轰然倒塌了，人生变得毫无意义。
　　“你且与你妹妹好好治理这靖城，此地乃三界重地，若出了差池，后果不是你可以承担的起的。”
　　容夙还是有点儿心软了，在这时候提到连毓，也是在告知连城，他还有个亲人让他有所牵挂。他想着，自己果然是上仙做久了，沾染了些许的菩萨心肠吗？
　　连城听到这话，眼里恢复了一些色彩，他自然也明白容夙的用意，眼眶里竟隐忍着泪水。
　　他叩谢道：“多谢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