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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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呈没和荣谨南解释人偶的来历，倒是在修理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个印记——CZ。
他从没见过这个人偶，和荣稚一模一样，这样特殊的存在荣谨南却从未听荣稚提起过。
系统：“让你当初对所有人保密。”
荣稚：“……”
他不是为准备一个惊喜嘛，从同性婚姻法准备起草那天起，他就琢磨着给霍呈一个孩子，要长得像他们两，最好有他们两的血脉，目前科技只能让男女血脉结合成功，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全面又奇葩的系统商城还真能解决这个问题，只是需要一个壳子和两人的DNA。
壳子自然由荣稚动手，不过他不急，他和霍呈的生命还很悠长，不急着要个孩子，人偶的进展自然也很缓慢，直到法案正式通过也才有了个模型。
那天被霍呈看到也实属意外，霍呈晚了一个小时又不回他消息，荣稚还以为他正忙着不回来了，恰好他整理工作室，就先把人偶搬出来。
按照荣稚的计划，先照着自己搞个壳子出来，再进行细节微调，五官照着霍呈的改改。
万万没想到微调没赶上，自己先用上了。
系统：“你当初还想做个女儿、做个娃娃呢。”
荣稚：“……”
幸好他嫌麻烦先照着自己做出来，不然……画面太美他不敢细想。
正因为全程保密，除了那晚霍呈看见的意外，连荣谨南都不知道这事儿。
看着面前大崽不信任的眼神，荣稚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他应该不在意这些。”
荣谨南确实不在意这个人偶的来历，他在意的事情着实不多。
但他不能忍受这张和荣荣一模一样的脸。
深灰色头发的男人拖来一个箱子。
四个轱辘划过地板，荣稚突然有些不妙的预感，这箱子他也有一个。
箱子很大，很高，有两米。
荣谨南把箱子打开。
里面划分成了好多小格子，放着无数张……脸。
乍一看有些惊恐，但荣稚倒是习惯了，他们人偶师嘛，总会备上一些皮子。
男人清冷的暗金色瞳孔透着认真，哪怕对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很可能刚刚才出厂的人偶。
“挑一个好么？”荣谨南把箱子拖近了些，里面皮子很多，没有一张是荣稚的样子。
无论是他还是霍呈，从没想过要造一个替代品，哪怕再想看见荣稚，他也不能忍受一个虚假的荣稚。
春风在荒原吹了一圈，从此遍地鲜花，纵然有第二股春风吹来，也再不是他，再吹不开这遍地的花儿了。
霍呈可以把人留下，荣谨南管不了也不打算管，但这张脸不行，那是荣荣的。
……
荣稚面上稳得一批，实际上心里哆哆嗦嗦地问系统：“他、他说啥玩意儿？”
系统：“哦，他要你整容。”
别了叭……这张脸他没什么不满的。
荣谨南见他似乎不明白，耐心道：“喜欢哪一张？我给你换上去。”
荣稚：……崽，你变了崽，你还记得阿爸和你说过要尊、尊、尊重人家……吗？
人偶呆呆地重复了一句：“喜欢？”
荣谨南换一种说法：“你指一张，随便哪张。”
人偶眨了下眼睛，缓慢地抬起手指向第一张脸，荣谨南正要取下，却见他缓缓指向了第二张、第三张……没有停下的趋势。
荣稚心惊胆战：“零零零，你说我一会儿指回自己的脸可以吗？”
系统：“可以是可以，放心，你大崽会给你亲手取下来的。”
荣稚手一抖，差点被发现。
人偶指得很慢，黑色的眼睛像是一颗蒙尘的玻璃珠子，没有光泽。
荣谨南没有打断，看着他一排排指下去。
荣稚：“……我好像快指完了。”
系统：“自信点，把好像去了。”
荣稚：“我的脸好像保不住了。”
系统：“自信点，把好像去了。”
荣稚：“你好像要被我强制关机了。”
系统：“自信点，把、咳咳，那什么你男人还有五秒到达现场。”
荣稚满意了，自信了，像个傻瓜一样继续指下去。
房门被敲响，荣谨南开门，来的果然是霍呈。
看见一柜子人脸，男人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留人偶在桌前，把荣谨南带到厨房。
荣稚：“这两个狗男人说啥呢？”
系统：“商品：你想看的我都有直播，消耗点数：10点（内部员工价），使用说明……”
“好零零零～”荣稚赶紧打断它，“就一句话，就一句，要什么直播啊，我有最棒的系统，对吧零零零——”
系统：“……”
宿主的糖衣炮弹有点强，更何况……能省就省省吧，一人一系统双双流下贫穷的泪水。
系统：“霍呈问荣谨南，你的记忆中枢是否完好？”
荣稚秒懂：“快快快，给我造一段记忆！”
系统的程序飞快运行：“可能来不及。”
“不，不需要制造。”荣稚冷静地计算，“一大段黑屏，加上断断续续的声音，就用我的记忆，最后三段画面，一段人偶刚拥有眼睛看见荣稚，一段霍呈看见人偶，一段我附身之后看见的画面。”
系统：“了解。”
它和荣稚配合多年，很快明白他想要的内容。
霍呈两人交谈完毕，荣谨南推门出来，目光比原先亮了许多。
“零零零？”荣稚有点虚。
“搞定了，别慌。”系统喂了颗定心丸给他。
四周的环境再次改变，温暖的家不见了，冷色调的工作室晃得人眼晕。
人偶懵懂地躺回工作台，白色的灯光照得他眼底越发干净，荣谨南的语调温柔许多，轻缓地在他颈动脉上扎了一针。
透明冰冷的液体缓缓注入人偶身体，荣稚眼前模糊起来，白茫茫的一片，随即彻底陷入黑暗。
工作室暗下来，台上的人偶贴了一脑袋方形、圆形的电极片，电线一直连到一块大屏幕，像放电影一样。
人偶的意识在黑暗里沉浮。
它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转念一想又奇怪，它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又怎么说忘了什么呢？
于是它开始思考，它是谁呢？
没有声音也没有光，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
直到某一天它突然听到——
“好了，改天装下视觉神经。”
那是它第一次“听到”，它有些沉迷，想迫切地听到更多。
但那个声音不常在，偶尔还会有另一个声音。
这天青年在给它做视网膜调节，他说它很快就能“看见”了。
它有些期待，可惜那个男人来了，青年动作迅速地把它藏进一堆纸盒子里，不过没关系，反正它看不见，在哪都一样，就是青年的声音听起来远了，模模糊糊的。
男人似乎拿走了青年什么东西，它听见青年轻轻拍了拍男人的手，语气亲昵道：“还我。”
“阿稚。”
它听见男人叫他，语速比平时快些。
“我很开心。”
“什么事这么开心？”
“草案通过了。”
“是吗，那、啊——干、干嘛！”
房门被关上，他们去了另一个房间，工作室又安静下来。
有些太安静了，人偶有些寂寞。
于是它又开始思考——什么是寂寞呢？
没有答案。
人偶有些沮丧，可它也不明白什么是沮丧。
它只知道青年在的时候它浑身的零件都好像上了层润滑油，转得飞快，沉迷于听青年各种各样的声音，修理零件的、自言自语的……
又一天，它能看见了。
一眼便看见了青年，他低垂着头，人偶能看见他修长白皙的脖颈，纤弱得像是天鹅颈，颤颤不经一折。
青年抬起头，冲它笑了笑，好看得紧。
小人偶说不出话。
它想，这就是喜欢吗？
青年偶尔会把它带到镜子前，人偶看着里面的人影，心里颤颤，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仿佛这样就离青年更近了一些。
青年偶尔会和它谈起制造它的原因。
“说不定哪天我还要借用你的壳子来保命呢。”青年笑着摸摸它柔软的发丝。
原来是这样吗，它当然愿意……人偶有点羞涩，它当然愿意把身体同他分享。
现实中，巨大的屏幕发出莹莹的光，和小人偶所听所见同步播放。
接下来的画面霍呈很熟悉，人偶窝在炉边的沙发里，被他误会，被他扯下脑袋。
他看见第二天阿稚将它修好放在木偶袋中，画面又回归黑暗，听不到半点声响，再有光时，它已经凭空落在基地里……
灯光亮起，荣谨南小心翼翼地摘下人偶脑袋上的电极片，人偶还没睁眼，他迟疑着蹭了蹭他柔软的发丝，在他耳边轻声道：“荣荣。”
巨大的喜悦沁入五脏六腑，向来清冷的瞳孔里像是住了个小太阳，暗金色的光芒瞬间亮起来，荣谨南的声音带着沙哑。
“真好。”
“荣稚？荣稚？”系统不停地脑子里叫他，刚刚一直同宿主失联，让它有些担心。
人偶眼皮颤了颤。
系统忙问他：“怎么样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人偶睁开眼，一片纯白，像是根本不知道刚刚被人看光了脑子。
荣稚在心里回系统，语气有些恍惚：“没事，不过——”
系统：“不过什么什么？哪里不舒服吗？”
荣稚：“不——就是才发现……我声音真好听、脸真好看，我都要爱上自己了。”
系统：“……”
荣稚感慨完就看大崽又搬了几个箱子在他面前。
荣稚：“……”
咋地，都说了是阿爸的壳子你还坚持给他换脸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