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血沁》南方感恩节

4、第三章

　　Chapter 1

　　风芊本是汉商的女儿，虽也是大家闺秀，但活泼好动，常扮男装，和父亲一起走南闯北，收购一些中土没有的好玩意儿，运回中土买卖。虽宋朝礼教颇严，但也不放在眼里。因通奇门五行，帮过父亲不少忙，使货物免遭劫难。比常年在家的兄弟还多几分主张，几分豪爽，几分草莽之气。

　　那是一次去契丹收购皮货，偶然识得萧炙斯，当时并不知道他是北院大王，两人月下对饮，长歌当哭，吟诗作对，促膝深谈，只觉性投情合，不顾契丹与大宋连年征战，本是敌人的两人结为兄弟。

　　这件事不知怎么让风芊的父亲知晓了，风芊的父亲是个有些迂腐的“忠义爱国”之士，盛怒之下与女儿吵翻，恶语中伤女儿，扬言要赶她出门。风芊气苦之下愤然离家，专为气父亲，便来契丹投奔结义大哥。

　　萧炙斯了解了事情始末，心中过意不去，便荐风芊在契丹为官，风芊热血冲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才知道萧炙斯是契丹的北院大王。

　　萧炙斯见识过风芊的才学，有心为契丹纳贤，于是奔前跑后，为风芊捏造身份与身世。可后来风芊凭借胸中的才学和商人的一些手段，官是越做越大，可以越来越心惊。又不巧被萧炙斯发现女儿身，便只有诈死，后恢复女儿装，在草原上养了些牛羊，独自过活。

　　在草原上独自一个，风芊有了许多空闲时间，便会想家、想父亲、想母亲、想兄弟姐妹。然而想得最多的，还是兄长萧炙斯。想了很久才明白，她爱上了自己的大哥。

　　风芊诈死后，萧炙斯整天魂不守舍，旁人只道他心伤兄弟，可他自己却明白，他早就爱上自己的结拜兄弟了，以前总是惶恐自己有龙阳之好，但乍知风芊实为女人，他心中那欢喜自是不言而喻。可是突如其来地，风芊竟然死了。他又伤心又担心，伤心就不必多说，而担心，却是怕御医验尸时发现风芊是女人。那是欺君的不赦之罪啊。而后来传来的消息，那是男尸没错，他才知道风芊竟是诈死。

　　后来在那茫茫草原上找了两年，终于找见了风芊。自那日结拜，四五年都过去了。人，已不再是当年那十六七岁的懵懂少年了，四五年的时间，似乎什么都得到了，似乎什么也都失去了，虽也不过二十出头，却也已有了走过百年的沧桑。幸福到了手边，忍不住想牢牢抓住。

　　萧炙斯父母早逝，取什么样的妻自是没人管得。风芊在朝为官时用的是假名，也用了易容术和变声药丸，并不担心别人识破这北院大王新娶的王妃和两年前死的皇上的宠臣有什么关系。现在，风芊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一个孩子的外婆了。

　　Chapter 2

　　风芊坐在棠棣苑屋前长廊里摆的一张椅子上，手里捧着暖手炉，微笑着看着院子里的一个女孩。这个女孩不过十二、三岁年纪，身着一件湖蓝白毛翻边长袍，披着一件黑貂皮披风，脚蹬一双黑色狐皮靴，手戴兔皮手套，站在积雪中，在冬日最灿烂的阳光的照射下，指挥一群家丁把院子里的大雪球摆放到不同的位置。女孩身后的笼子里关了一只巨大的雪狼，雪狼的一只前爪受伤了，却仍一瘸一拐地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着步，泛黄的眼珠流露出凶狠和烦躁。

　　女孩终于把雪球摆好，她让所有家丁闪人，打开笼门，将雪狼放进错落摆放的雪球阵中。雪狼如获大赦般一跃出了笼子，似乎准备撒欢的动作僵住了，它的脑袋茫然地向四周转着。风芊当然知道那狼看见了什么——白茫茫的一片，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其它的东西，仿佛自己漂浮在一堆棉絮中间，稍微动一动脚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心里会有一种最原始的恐惧。这情景太熟悉了，自己曾经就被母亲困在这八卦障眼阵中无数次，进退不得。

　　想到母亲，风芊心中泛起微微的苦涩。三十年来未通音信，也不知她可还好。年轻时的不顾一切，到老了却心灰意懒。那些肆意商场的叱咤风云，行走江湖的豪迈洒脱、在朝为官的勾心斗角，都早已淡了，像尘土一样轻轻地随着时间的风，散了。像现在这般平静地相夫教子、侍花读诗、弹琴练字，也别有一番韵味呢。

　　只是……

　　灵风，她的小女儿，自小就省不了心。打娘胎里出来，就有痨病，请了不少名医，都说小灵风活不长。小灵风倒也懂事，她总是努力做到最好。或许，她只是不想再让人们为她操心了吧，可是她似乎不知道，她越是乖巧，人就越舍不得她，她离去的时候就会带来更大的悲伤。

　　还有……那个老太婆！

　　想到这里，风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暖手炉。四年前，风芊亲自去“墨泉”布庄为即将出嫁的大女儿订购做婚服用的布料，不料路上遇见一个乞讨的老太婆，风芊本想叫下人打发了她，然而周围没有一个人动弹，时间在繁华的街上突然凝固了，人们全都保持了刚才被凝固的那一瞬间的姿势，活动的只有风芊与那个老太婆。

　　那个老太婆跳上马车，掀开帘子，对风芊说：“您……可有一患有痨病的孩子？”挑衅的眼神，不屑的语调，居高临下的姿态。风芊木然地点了点头。那老太婆笑道：“很好。你可知那孩子并非池中之物？”风芊难涩地应道：“不知。”老太婆仰天大笑后尖声说：“想不到这一世的她，竟是一个傻娘生出来的！我告诉你，听好，那个你的孩子，不久即会死去，但是，她还会活着，只是她身体里的灵魂应不会是你的孩子了，你的孩子的灵魂，会到腾格里那里报到，而你孩子的身体会在你孩子的灵魂报到之后失忆！也就是说，两三年后，如果你的孩子失忆了，那就标志着，你孩子已经死了，在你孩子身体里的人，不是你的孩子，而是夺走你孩子生命的人！如果你想除掉她，那么记得来找我，我在冰谷等你。”说罢，那老太婆的身影一点点溶在了空气中，消失尽殆时，一切恢复了正常，旁人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风芊胆战心惊地在马车内回味着那老太婆说的话，浑身冰冷，与车外的热闹截然不同。

　　现在……灵风真的失忆了！这可怎么办！风芊看着院中欢笑的人儿，暗自咬牙：“就是你……夺走了我孩子的生命吗？我……应该杀了你吗？”

　　“娘？”灵风却已绕到风芊的身后，轻唤回风芊出走的神。

　　“唔？”风芊收起眼中的杀意，应道。

　　“我要出去玩！”灵风有点赌气地说。她怎能没看到风芊眼中对自己的杀意？无奈不知风芊杀从何处起，只好先装下去了。本以为上天给自己安排的穿也像别的小说里写的那样，穿到郡主身上，在街上女扮男装，不巧被调戏，然后被一个王爷皇子大侠什么的救了，然后大闹古代，与那个救自己的人开始恋爱长跑，最后经历无数惊险后修成正果，后半生碌碌无为，在回味前半生的精彩中与真命天子白头到老……

　　然而似乎上天并不这么打算，单看风芊眼中的杀意，就让她迷惑了，风芊难道不是灵风的母亲吗，虎毒都不食子，更何况人？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蹊跷。“算啦，先上街玩玩，如果真的碰见真命天子就说明刚才自己眼花啦！”灵风安慰自己道。

　　天上，有个老头子正在吹胡子瞪眼睛：“靠！她以为她是谁啊？能轻易猜出我的想法？敢用这么个臭态度对待我这么巧妙的安排？什么东西！怎么转了多少次世怎么还是这个臭脾气！奶奶的！”说罢还不忘往地上啐一口。然后十分谨慎地往旁边看看，见没人，偷笑起来：“他们要见着我这样子非吓死不可！哈哈！”

　　偷笑过后，那老头子十分严肃地板起脸，中气十足地喝到：“瞳飞！”

　　一个壮汉模样的人在五分钟之后跑了进来，半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说：“琊琅大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通知玄婆婆，按计划行事，去吧！”老头子严肃地说，跟刚才那像孩子偷到糖般偷笑的老头子判若两人。“是！”瞳飞依旧毕恭毕敬。

　　Chapter 3

　　灵风走在大街上，身后跟着瑾青。

　　灵风终于见到了契丹的繁荣，也终于明白何谓“一入豪门深似海”。在王府，一切总是那么寂静，仿佛这世上没有人了一般，唯一的声音就是下人们的“嘁嘁喳喳”和风雪吹过的声音。

　　地面上还有积雪，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虽然寒气逼人，却也挡不住咱契丹人民买卖东西的热情！放眼望去——卖猪的：“您瞧瞧！这猪壮的！厚实着呐！”买猪的：“拜托，这都是老母猪了，怎么还这么贵！”猪：“哼哼哼哼哈！（译：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卖鸡的：“这是上好的母鸡！一天能下俩蛋！”买鸡的：“胡说！鸡一天怎么能下俩蛋？你蒙我啊！当我白痴么？不行！这事咱俩没完！”鸡：“咯咯咯咯哒！（译：暂时没性命之忧啦！）”

　　猪哼鸡鸣，犬吠马嘶，驴嚎鸭叫，砍价的，吵架的，骂街的……人们对那些鸡毛蒜皮乐此不疲。虽然有些粗俗得不堪入目，但都给了灵风一种真实的感觉，王府里的空荡，却让人没来由地心慌，有一种大难即将降临般的压抑，不过，也许当大姐和二哥都在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

　　灵风一边想着，一边东摸西看，有些东西现代也有，可是在契丹的大街上看见，还真是新奇！比如冰糖葫芦啦，吹糖人啦，炒年糕啦，麻花啦，等等。

　　突然（大家期盼这个词好久了吧……），从侧面房上飞下一个黑影，在路旁的鸡笼上一点，像一只大鹰般扑向了灵风。灵风正全神贯注地拉着瑾青在跟买冰糖葫芦的老大爷杀价，听见路人的尖叫，正待回头，却已觉背心一麻，直直便往冰糖葫芦上栽去。又觉后领一紧，跌入一个冰冷的怀抱，还没在那怀抱里还没待够一秒钟，只觉天旋地转，便被扛在了肩上，灵风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好像一下子全部倒在了脑子里，眼前一阵阵发黑，好不容易适应了，却发现在自己身旁飞速倒退的景物已不再熟悉。

　　“瑾青呢……她有没有来救我……她是不是被点了穴撞上了糖葫芦呢……”灵风迷迷糊糊地想道，“腰酸背疼啊……以后我是不是应该找座山，如果上面有灭绝师太，我就跟她学……如果没有呢……那……东方不败也不错……唉，反正不能再这么囧了啊……我要学武功，然后报仇……嘿嘿……”

　　正胡思乱想，灵风已被带到一方小院，院中间是一棵老树，树干要两个人合抱才能抱住，盘曲嶙峋的枝干突兀地伸展着，树后是一间小房，土做墙，草做盖，院墙用泥整整齐齐地抹过，院里有几只鸡仪态万方地迈着猫步。黑衣人将灵风扛进屋，放在屋内的一张椅子上，负手立于一旁，不再有何行动。

　　灵风环顾四周，乍一看，这里感觉像破釜酒吧；再一看，还是比较像奥利凡德魔杖店；仔细一看，原来是特里劳妮的占卜教室——四周都是木制的架子，架子上放满了古老的书籍、水晶球、龟甲、茶壶、茶杯、茶叶罐，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玩意儿。

　　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欢迎回来，玄武族神使。”

　　“玄武族？神使？”灵风疑惑地问道。

　　从架子后转出一个“小女孩”，说：“你不知道。”灵风心里一惊：“这是刚才的那个女声！”“小女孩”向黑衣人做了个手势，黑衣人立马上前为灵风解了穴，那“小女孩”打了个响指，黑衣人便化作了一缕青烟，钻进“小女孩”的指尖，不见了。“喝点什么？”“小女孩”问。“呃……茶吧。”灵风犹豫地说，在古代除了白开水和茶，还能喝别的么！

　　“是吗？”“小女孩”冲灵风眨眨眼，“我更喜欢用南美的咖啡豆现磨出来的咖啡。来点么？”

　　“如果有的话就太好了！”灵风兴奋地回答。

　　“小女孩”笑道：“臭丫头倒是不客气！”一打响指，两杯香浓的咖啡从半空中旋转着落在两人面前的桌上。“好了，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玄，你可以叫我玄婆婆，我是因为诅咒才变成这样的，我可不是天山童姥！”

　　灵风脸上一红，刚才她确实是想到了天山童姥。“那您刚才说的‘玄武族’和‘神使’是什么意思？”灵风问道。

　　“哦，是这样……”玄婆婆开始了长篇大论。

　　Chapter 4

　　世界上所有的的“众神之主”是由一个众神之主的主神管理着的，这个神不分国界地管理着所有的“众神之主”，这个神名叫琊琅。中原由四大家族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镇守，四大家族的所在地正好形成一阵，由于这个阵，琊琅便以四象之名命名四大家族，分别是东青龙、南朱雀、西白虎、北玄武，其中以玄武为首。每一族都有自己的真姓氏、假姓氏和领地——青龙族在沿海浙江宋朝一带，真姓龙，假姓蓝；朱雀族在滇贵大理国一带，真姓朱，假姓刀；白虎族在新疆回鹘一带，真姓白，假姓洛；玄武族在内蒙古契丹朝一带，真姓玄，假姓萧。每一族都有一名神使，各具有不同的超能力，神使每过约100年便要换新人，老的神使要在卸任前找到新的神使，教给新的神使规矩，最后用自己的血为新任神使洗礼，将琊琅心血传给新任神使，使新神使具有超能力。新神使在此之前是没有超能力的，而老的神使也会因为洗礼而血尽人亡。神使一般都是从现代穿越来的。

　　但是这一次比较特殊，共有十名穿越者，因为大有时空出现裂缝需要修补，小有外来势力在虎视眈眈，中原内部又五分天下，混乱不已，历史也被打乱。虽然目前历史在别的时间断层还是正常的，但如果这个时间断层中有大战爆发，这个时间断层中的裂缝会增大，时间波会波及到其他时间断层，便也会被打破其他时间断层中的历史，便会大乱，所以琊琅派十名穿越者从不同的时间断层穿越到这里，就是希望能修补时空裂缝。穿越者有“红血沁琥珀扳指”作为相认标识，若这扳指没有戴在本人手上，是不会有血沁的。

　　“而十人中为首的你——玄风同学，便要担当起找齐十名穿越者的重任咯！”玄婆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