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路》老六也疯狂

3、第 3 章

　　开学前一天，宋艳玟依旧没有回来。

　　果然，她给自己留的便签上写的就是至少一周回。看来这个男朋友对她还挺大方。

　　宋莱下班回来忙了一个多小时，才打扫完卫生，出去把垃圾扔了。
　　她刚打开垃圾桶的盖子，就被人捂住了嘴，反剪了双臂给带上了车，她不断挣扎，直到听到面包车“哗”的一下拉上车门，她就安静了下来，省点力气吧。

　　她被蒙上了眼，双手双脚也绑了，“我们去会会男人。”说完手还在她胸上揩了把油。

　　车子开了一会儿，停了下来，她被几个人带了进去，一开始是骰子落蛊，人声喧闹声，慢慢往里走就逐渐安静了下来，直到她被扔进了一间屋子，似乎成了她独自一人。
　　她不知道她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来的时候，那些人说要她会会男人，如果是那样，她该怎么办？她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处境，明明自己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她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她讨厌了十七年的女人了，还有那个总把自己拾回家的男人……

　　这时有人过来了，“您进去看看，保证干净。您好好玩，我们这就退下了。”

　　宋莱听到了推门声，她立刻更加缩起了自己的身体，很快她蒙眼的黑布被扯下了。
　　她看见了来人。

　　宋莱缩起身子，无声地流泪，一滴一滴，滚烫地砸向他的手背。

　　他正在解她身上的束缚，宋莱不停地往后退，她已经能从他的眼神里，读出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他最后绕去身后解她手臂上的绳索，“对不起”，他在她身后低语。
　　她想退已经没有退路了，在她被解开的一瞬间，她拔腿跑向了房门处，却被他一手捞了回来，她被按在他的怀抱里。他的身体在发烫，他身体下方明显的变化，不容她忽视。

　　她无望看着眼前的那扇小窗户，星辰一片黯淡。
　　也许他是比宋艳玟以前那些总是色眯眯盯着自己，时不时想要溜进自己房间的老男人要强的。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挣开了他的怀抱，伸手解他的皮带，不带着一丝丝犹豫，她怕自己的勇气消失。

　　有宋艳玟的从小熏陶，她对这些事有基本了解，她知道他不对劲，他很热，整个人都散发着浓浓的色欲。

　　这房里会不会有监控，今晚过后，视频会不会传到她的学校？她只想好好上课的。这么想着，她动作就更加重了，惹的面前的人呼吸更急促了起来。他抓住他身下女孩的头发，他无法拒绝，他也拒绝不了。
　　林杭能准确找到最佳监控的位置，眼神阴郁，即已身处洪流之中，那只能博到底。

　　她在他怀里睡着的前一秒，说了她今天的唯一一句话，“我明天要开学了，今天还拿了我的暑假工资……”本来还挺开心，这句话没有力气说了。
　　做完一切，她太累了。

　　第二天，宋莱的生物钟使她五点就醒了过来。她坐起了身，无视他炽烈的目光，下床，穿衣服，开门，离开。
　　整个过道都无人，现在倒是没人再来蒙她的眼睛了。
　　她想回家。

　　*
　　今天六中开学，八点半要求到校。她回家，好好洗漱了下，整理好暑假作业，背着书包出门。

　　开学第一天，宋莱正式升入了高三，她成绩挺好，考个重点大学没什么问题。
　　只想着赶紧倒计时吧！

　　第一天已经开始上晚自习了，比以前会延迟一个小时，她放学时，他依旧是那件黑色T恤，在一群蓝白相间的人潮里这三个人显得尤其突出。
　　她从他身旁经过，目不斜视。

　　她带上了耳机，她专注着听力，丝毫无心身后。她一路回家都是大路，不是大路的时候就是快到家了，两边的住户会开着门前的廊灯，四周都会是亮堂堂的，可今天这条路是黑的，黑暗遍地而来。

　　今天十点才下课。

　　她站在这道明暗分界线上，孤立无援，终于忍了一天一夜的情绪爆发了，她蹲下身子抱头痛哭。

　　林杭就站在她身后一米远，握着拳。他只能看着她哭，连脚步都不敢动，更别说他再像上次那样走近她，笑着让她对他说好听的话了。

　　五分钟。她放开自己，打开手机手电筒，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在小心。

　　连着一个星期，宋莱都在学校门口，家门口看到了他，两个人从没说过话，他永远离她一米远，不多不少。

　　直到周末，宋艳玟回来了，一个人。
　　她喝了酒，变得暴躁无常，开始在家砸东西，宋莱一开房门，就被砸下来的花瓶划伤了脚背，顿时鲜血一片。
　　她直接转身，想关房门，却没成功，被宋艳玟阻拦住。她便开始砸她房间里的东西，有个很大的落地灯，宋莱不让她动，又被狠狠推开，头刚好就撞在了床头柜上。
　　她捂着头，跌坐在地上，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她拿着手机，钥匙就跑出了家门。

　　她家拐角有块菜地，一出门，就看见在一片绿油油的蔬菜地里的站着的林杭。她皱起眉头，无可奈何地闭了闭眼，转头就换了一个方向。
　　林杭立刻追了过来，他拽住了她，“她打你了？”他看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开门进去的。

　　她甩开了他，接着向前走，越走越快，直接跑了起来。风在眸上萦绕，泪也能干得快些。
　　夏末了，她这只浮萍是不是也快发白、晒死了？
　　她一直跑到了小河边，却没有丝毫要停住脚步的意思，被身后的人拉进了怀里。

　　她似乎都有点熟悉这个怀抱了，永远带着点皂角粉和薄荷的味道，他抽烟，却没有一点烟味。
　　宋莱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怀抱根本不排斥，她抬眼就慌了，立刻退开。
　　他没有用力，她只轻轻一挣，就离开了他的裹挟。

　　“不要伤害自己，答应我。”他也后退了几步，两人之间已经是安全距离了。

　　这一个星期，她都没仔细瞧过他。他应该是瘦了，棱角更凌厉，脸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左边眉尾那留了块疤，哦。第一次见他时，他那里就在流血的。

　　“嗯，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你都不工作的嘛？”

　　“她打你了？”他注视着她洁白的脚面上翻起来的滚滚血红。

　　宋莱突然情绪更加激动，“打了又怎么样？没打又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很想伸手安抚一下面前暴躁的小野猫，想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口，他还想给她安全感…多么可笑。

　　他手机在震动，他不接，就一直任由它响着。宋莱转身了，慢慢往回走。
　　他接起电话，听完只说一句“好”就挂断了。

　　“你不用再跟着我了，不用觉得想要弥补我什么，我不需要。你也不用愧疚，就当……就当找了个j，忘了吧，好不好？我也忘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说，他见她神色自若，俏生生的小脸倔强得要命。

　　他咬着牙才没骂出来。“哦？你当真这样想？你就这么定义你自己的？是吗？那好。”他掏皮夹了，“行啊，那再来一次。”他掏出了里面所有的钱，递到她面前。“拿着啊！不做生意吗？”
　　他向前，她退后，就像那晚一样。

　　所有人都在逼她，她早已无路可退了。

　　她扬手，蓄满全力；他垂眸，毫无准备，一巴掌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林杭脸上，“这样呢？可以了吧？”宋莱捂住右手肘，很疼，看来刚刚在家里撞的不轻。“你……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你知道的！！”她已经委屈到极致了，身上痛，心里疼。
　　她不关心他有什么反应，撒腿就跑了。

　　第二天宋莱就没在她家门外看见他，他走了？她看着自己的右手，你看，这样就把他打跑了。

　　她又恢复了以前的日子，上学，下课，逐渐考试也多了起来，六中是这个县最好的学校了，她觉得这样就很好了，不要有任何意外，不要任何不测。

　　宋莱在中秋节放假的那天发现，陡然发觉她有十天没见过林杭了。学校门口车棚里，那片菜园里，他都没有再出现。
　　中秋节那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宋艳玟想吃月饼，她被打发去街上买月饼。

　　她从长名街上的超市拎了盒月饼，顺便买了点零食，准备直接抄了小路回去，她只要穿过眼前的小巷子在第三个拐角拐过去就走到了，可她在入口停住了脚。
　　踌躇半天，算了。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她犹豫着要不要靠近，就听到了小姑娘的呼喊声，接着就是她万般熟悉的拳打脚踢声，她猜想她们应该在第一个拐弯的地方。

　　她就看一眼，就看一眼，悬殊太大的话，就算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躺在地上的居然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而动手的也都是差不多大的一群女孩。

　　她退到了巷子口，打开手机，找了一段警车的声音，开始在外面播放了起来。不出所料，五秒钟不到，一群人都四散奔逃而去。她开着声音，慢慢走进，是没人了，只剩地上那小女孩，她还在抱着头，颤抖着双手，身旁是散了一地的饭和汤。

　　“好了，她们走了，你起来吧。”宋莱想要拉她起来，被她扭开了。“好，那你自己起。”

　　小姑娘移开了抱头的双手，长得十分水灵，标准的小美女，但此刻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那群人避开了脸，若不是亲眼目睹，万万想不到她刚刚所遭受的一切。

　　宋莱从零食袋里掏出了支巧克力，“吃不吃？”

　　她摇摇头，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开口，“呵啊，呵啊，姐……姐。”已经哭到不能自已，

　　“嗯，没事。哭吧。”宋莱帮她整理了下的头发，担开头上的泥土和树叶，“不是第一次吗？”

　　她摇头。“姐姐……你能，能送……送我回去吗？”

　　她应该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看了眼时间，“好。我送你。不哭了，回去告诉爸爸妈妈，能报警就报警，以后不要走这边走了。”
　　自己没有爸爸妈妈可以依靠，可她不是，她有这世上最有力的后盾。

　　宋莱见她撇了撇嘴，她牵着她的小手就往她指着的方向过去。

　　“你身上的伤疼不疼？”

　　她迟疑了下，摇摇头，“不疼。”

　　怎么可能？宋莱觉得可能是有些话不方便对外人说吧。“回去要记得和爸爸妈妈说。”

　　她只躲在宋莱身后，慢慢往前移动着，她想，算了，还是她和她的爸爸妈妈说一下吧。

　　直到小姑娘在一扇大铁门前停停了脚，她看这附近也就这一户人家。她推开门，还在考虑着怎么和她的家长开口，小姑娘进了门，入目三间房，却无人出来。
　　“没人在家吗？”

　　“不是，杭哥哥受伤了，在房间里睡觉呢，我和和高哥哥都去上班了。”小姑娘正说着，有声音从左边的房间里传出来。

　　“小麦，你回来了？你在和谁说话？”

　　宋莱一顿，这声音太像了，不会这么巧的吧？她刚好像也是说的杭哥哥？
　　“好了，你到家了，我……”她话音未落，有人开门从左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