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奔现，后网恋》缩进

4、第 4 章

　　翌日上午，乔粟跟同事换了半天班，找到了唐怀瑜说的地方。
　　他抬头看了眼招牌，“陈记糖炒栗子”，掩下心中感慨和不解，推门进去。
　　唐怀瑜坐在进门不远处的靠窗位置，看到他进来，冲他招了招手。
　　“唐叔叔。”乔粟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诶，坐。”唐怀瑜说，“我很喜欢吃炒栗子，机缘巧合看到这家可以堂食的店，先尝尝怎么样，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随便要了两样。”
　　乔粟点点头，拿起桌上放的刚刚炒好的栗子剥开尝了一个，然后直奔主题：“您昨天说的事？”
　　“你考虑好了吗？”唐怀瑜问，“因为是临时换画手，时间上会有些赶。”
　　“不影响，只是我没什么经验，不知道出版社那边会不会冒这个险。”
　　唐怀瑜拿出一本书：“不用妄自菲薄，只是再版加几张画，又不是出漫画版，你先自己挑选一两个情景，我到时候拿去给那边看。”他顿了顿，补充：“备选的还有其他人，选情景的时候要慎重一些。”
　　乔粟了然地点头，这是自然的。
　　唐怀瑜知道乔粟的尴尬，所以谈完事后并没有多留，临走的时候唐怀瑜买了两包栗子，给乔粟的是他刚才吃了稍微多一点的口味。
　　“一人一份，必须拿。”他说。
　　乔粟只好接过。
　　“趁热，凉了就不好吃了。”唐怀瑜说。
　　乔粟出了店门，找了个街角口袋公园的阴凉处坐下，不到二十分钟就吃掉了一半，他是真的很喜欢吃栗子，所以更加不解为什么唐怀瑜作为一个施助者在面对他这个求助者时会有一种藏也藏不住的，嗯，补偿对方的感觉。
　　脸越来越来大了啊乔粟同学。
　　感叹完后，他看了看时间，站起来打算把袋子封了口装起来，坐地铁去上班。
　　“凌秀我艹你大爷！”
　　乔粟刚想看看谁这么没品骂女生骂这么狠，一抬头，一个不明物朝他飞来，乔粟甚至能看见上面闪灭的亮光——是个烟蒂，烟蒂带着火星呈抛物线态飞进糖炒栗子的纸袋里。
　　准头不错。
　　乔粟愣了半秒钟，抬头看向不远处刚挂掉电话一脸戾气的一个卷毛儿。
　　“看什么看，没见过啊傻逼！”
　　“嗯，是没见过你这号的傻逼。”乔粟把烟蒂从袋子里挑出来。
　　“我看你是他妈的找死！”卷毛儿喊着朝乔粟扑过来。
　　但是他俩之间的距离有点远，乔粟先是疑惑为什么有人能随时随地炸起来，然后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手上能用得上的东西，确定只有半袋虽然被污染了但还能凑合吃的栗子后，一个闪身，在卷毛碰到他之前移到了阴凉外面。
　　卷毛儿扑了个空，咬着牙转身挥着拳头来第二下的时候，乔粟抬脚过去。
　　卷毛儿以为乔粟要扫他，但事实上乔粟只是把他的洞洞拖鞋踢飞了。
　　因为对对手的判断失误，卷毛儿躲的时候力度没掌握好，加上对乔粟战术的惊骇，一个趔趄，脚踩在地上的时候大喊了一句：“我靠！”
　　七月底的中午，没有树遮挡的水泥地上温度大概在45度上下。
　　“你他妈！”卷毛儿虽然一只脚在地上点着，脸上的气势却没减多少，还增加了几百点的愤怒值，乔粟趁他还没站稳，又一脚过去，这回卷毛儿彻底躺在地上，两脚朝天的空档里乔粟把另一只还挂在他脚上的拖鞋朝另一个方向踢飞过去。
　　“下次把后跟带勾好了再打架。”
　　他说完把烟蒂扔进旁边的垃圾箱，然后往地铁口走去。
　　这个点去上班还有点早，他才吃了半包栗子也不饿，乔粟进了站后干脆坐在候车椅上翻开唐怀瑜给他的那本小说——《江南咫尺》。
　　他先看了一版的封面，女主的半身画占了将近四分之一，色调挺浓的，可能跟小说定位有关吧。乔粟看书比较慢，尤其是这种青春期小姑娘读物，他大概翻了一下，然后开始上网查剧情。
　　比起以前接插画的那些“庶女嫡女”之类的算是中规中矩，不算长，就这一本，没有分上中下册，典型的三角恋关系，两男一女的设定。书评不少，毕竟都要再版了，说明销量值得肯定。
　　那么他成功的几率有几成，乔粟把手机合上，又有两趟地铁过去之后才站起来上车。
　　“小乔来这么早啊，还没到换班时间呢！”换衣服的时候后勤曹阿姨看见他说。
　　“嗯，出门早了点，正好给大家帮帮忙。”
　　“现在的孩子，长得帅又勤快的真不多，”曹阿姨跟旁边的吴姐说，“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谁。”
　　“这话说的，什么叫便宜……”
　　“最近有什么事吗，我刚进来看有几家买了好些装饰。”乔粟随口找了个话题打断了这个聊天。
　　吴姐往门外看了一眼：“嗨，这不快七夕了，每年都有活动，那些卖衣服小首饰的店都忙着呢。”

　　凌岫趴在床上，闭着眼把手机扣在耳边：“30秒表达完。”
　　“九点了风哥……”
　　“30秒。”
　　“陪我去四幕坊，今天七夕，那里有活动。”
　　凌岫翻了个身：“你看田启今的自拍照还没看够？”
　　“没。”许均说。
　　“喜欢就直接去追，天天跟人屁股后面赶场子，是不是男人了？”
　　“我要有你那脸皮，唉长相，早去追了，指不定她们那活动里有多少人是为了她赶场子的呢！”
　　凌岫终于坐起来，看了眼窗户：“最后一次，以后不管什么节，这种跟踪狂一样的活动都别再烦我。”
　　田启今是他们级花儿，虽然长相跟于晓橙这种村花差不离，但气质绝不是他们这些从小走街串巷的疯孩子能比的，一手古琴弹得让全校师生颠倒，尤其是还喜欢汉服。他们这边有个很大的军训基地，基本每年全区一半以上的学校都会让高一学生去基地军训，每次结束后，基地会跟众学校联合举行一次阅兵，当然，相应的汇演是少不了的。田启今就是在一众被晒得只剩下一口白牙的人群里穿着套烟青色广袖汉服上去奏了曲《牵丝戏》，从此在全区一曲成名。
　　而她们那个什么汉服组织，逢年过节都要弄场活动，什么上元节、花朝节，上巳节、冬至的，像今天的七夕自然更是不会遗漏。
　　跟许均约好时间后，凌岫又在床上赖了半个小时，等收拾完出门已经十点以后了。
　　“活动不是在晚上吗，”凌岫看着三三两两穿着汉服的姑娘小伙，“这些小姐姐都不热吗？”
　　许均左右张望着：“精神上的享受岂是□□能比？你这个俗人！这些小姐姐们在穿上这些小裙裙戴上各种配饰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这条街上最仙儿的。”
　　“当然，田启今是最最仙儿的。”许均补充。
　　“她是活动策划组的人，当然要早点来了。”许均继续补充。
　　凌岫斜了他一眼，顺着许均的目光看到了田启今，田启今也正好看到他，冲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许均激动地一巴掌拍他肩上。
　　“你慢慢看，我找个地儿坐。”他拿开许均的手，往旁边巷子看了看。
　　四幕坊这片儿的主要风格是仿古，经常会有类似的活动在这里举行，每个店面都装修得像模像样，为了配合这些半官方的活动还经常会让服务员也穿上汉服，但是因为不专业，反倒弄得不伦不类，比如凌岫看到旁边一家小吃店的服务员因为胖，差点要将不合身的衣服撑开线。
　　凌岫最终选择了一家甜品店，原因很简单：凉快，安静。
　　但进门之后他就发现想要安静是不可能的，因为七夕节，整个店里几乎没什么空座，点餐台前排了不短的队。
　　凌岫目测了一下队伍的长短，打算换一家，结果目光越过前面十几个脑袋最后落到点餐的服务员脸上后，他收回脚，排在队尾。
　　凌岫第一次发现女孩子点个甜品这么慢，前面那两个穿着半袖汉服的姑娘脑袋攒在一块，头上的珍珠流苏叮当做响，却半天纠结不出到底要什么。
　　“要什么木瓜啊，你齐胸都穿成桶了。”一个说。
　　“总比那么多奶油长在腰上好，齐腰还不得膀大腰圆！”另一个说。
　　“不管，没有奶盖喝不下去！”
　　“要不两位小姐姐点个蜂蜜柚子茶吧，败火排毒。”凌岫忍不住插了一句。
　　两个女孩子同时转过脸，头上的珍珠穗子差点抽到对方，然后一块瞪了凌岫一眼。
　　等前面的人终于走后，凌岫才看清点餐处长腿帅哥今天的装扮——比起隔壁那个长袍配运动鞋的大哥，面前这个人的装束要专业好几个等次，月白色的交领上衣，领子上滚了一圈儿暗色的边，中灰色的下裙，甚至在他忙碌的时候还能看到袖口处精致的绣花——当然，点餐台挡着也看不清他穿什么鞋，只是莫名觉得很舒服，比起外面装模作样拿把折扇摇来摇去的“专业”汉服小哥哥还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