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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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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粟本来跟他对视着,结果凌岫看着他半天不说话,乔粟有些不自在,朝天台的围栏上看去。
“乔粟。”凌岫晃了晃伸在他面前的脚。
“干嘛?”
“其实你长得才像女孩子,”凌岫继续晃着,“尤其是笑的时候,挺漂亮的。”
乔粟手机响了一声,他拿出来,抬头看凌岫。
凌岫露出一口白牙看着他。
“什么时候偷拍的?”乔粟看着凌岫发过来的照片问,照片里是他靠在走廊的护栏上,微偏着头看楼梯口的地方,凌岫从另一个方向拍的,所以他没注意到。
“跟你还不太熟的时候。”凌岫把手机往上抛了一下然后接住,“存着,我一般不给人拍照片儿。”
“不太熟的时候?”乔粟反问,不熟的时候都要吃他碗里的饭了,不太熟的拍个照片竟然能让凌岫觉得不好意思,而且他俩之间不太熟的时候似乎短到可以忽略不计,开学第一天就出去吃串串了。
凌岫瞪了他一眼,低头把照片撤回了。
“我已经保存了。”乔粟说。
“存了是你的事,现在代表我没发过,好了可以结束这个话题了。”凌岫在积灰最多的凳子上踹了一下,踹到天台边上,然后站上去,探着头往下看。
“你老来这吗?这些凳子专门搬上来的?”乔粟看着旁边的几个小树杈、一次性杯子和横七竖八的各种酒瓶子。
“我就跟许均偶尔上来吹吹风。”凌岫继续探头看楼下,“这些东西都不是我俩弄的,不过奇怪的是也从来没碰上过别人,可能之前来这里的都毕业了,因为酒瓶子什么的好久没更新了。”
楼下是一群群吃完饭没事干在校园里闲逛的人,中学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除了憋着一口气冲高考的学生,对于其他学生而言,时间可能是一生中最充裕的年龄,朋友也是最交心的年龄。
凌岫看着一只蜘蛛把自己吊在两层楼之间荡秋千,荡了一会儿慢慢往上爬,他找到吊着蜘蛛的那根网,一点一点把它提了上来,蜘蛛发现被人控制后,开始掉头往下跑。
凌岫把网仍在护栏上,转头看身后一直乒乒乓乓的乔粟。
“你在干嘛?”他问。
乔粟拍了拍手上的土,指着地上:“怎么样?”
刚才躺尸一样的瓶子被乔粟挑出几个rio,拆掉了外面的塑料纸,擦掉了上面的尘土,摆了个虽然看不出但是还挺舒服的造型,瓶口分别插着几根枯树枝,旁边围着一几个从中间劈开的沾了酒渍的纸杯。
“这个’栅栏’有点大吧。”凌岫从凳子上跳下来,跟乔粟一块顿着。
乔粟笑出声:“这不是栅栏,就随便一点搭配,不过确实有点大。”说着他把旁边的半块砖头在地面上摔了一几下,捡起掉下来的一些碎块,撒在纸杯上。
凌岫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乔粟又拍了拍灰,也拿出手机对着地上的瓶子。
“我看看。”凌岫从他身后探头过来,“唉凭什么?”
不知道乔粟加了什么滤镜,拍出来的效果看着有种年代感里透着破败的意味,光看照片都能感觉到现在头顶上黑压压的乌云。
“我发给你。”乔粟说。
凌岫接收了照片:“你那什么软件,为什么拍出来完全看不出是在破旧的天台上。”
“不是软件,是构图和光影。”
“装吧你就。”
“下次来看看这些有没有变化,就知道另一拨人是不是来过了。”乔粟说。
晚自习的时候果然下起了大雨,虽然是“果然”,但带伞的并没有几个。
本来像乔粟这种走读生九点过后就可以下课回家,但是因为雨太大,他们一直等到十点其他人也下课了还没能走,凌岫他们也因为下雨取消了排练。
除了个别带伞的和蹭伞的,班里四分之三的人都留在教室里,前桌正在跟同桌用微信摇骰子决定这学期的值日谁做。
“公平公正童叟无欺!”赢了的转过身对他俩说:“你们真的不试一下?”
“不用,”凌岫回答,“乔粟不喜欢玩这种幼稚游戏。”
乔粟抬起头看他。
“你要玩?”凌岫问。
“不。”
“看吧,我就说。”
前桌转了回去。
“值日谁做?”乔粟问。
凌岫看了前桌的后脑勺一眼,压低声音:“看在我还欠你九十块钱而且你又住在校外路途遥远的份上,我尽量早点来。”
从暴风雨开始酝酿的时候坐在窗边的人就把窗户打开了,虽然教室里很吵,但雨声更吵,听着非常威武雄壮。
“怎么回啊,真要在教室坐一晚上啊?”十点半的时候有女生喊。
“不是说正叫校车送呢,先等着吧。”
教室里彼此起伏的接电话声不断,基本都是家长打电话过来问的,凌岫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一只手捂着另一边耳朵接起来。
“你这周还排节目吗?”老妈在电话里问。
“排吧,怎么了?”
“那你周末别回了,你爸要去外地一趟,我跟着去玩儿,我跟凌珑说了让她去奶奶家。”
凌岫看着挂断的电话,叹了口气:“是不是我家没下雨?还是我妈觉得这雨对他儿子而言根本就是个屁?”
乔粟正在看手机,凌岫问:“你等会怎么回?要不去我们宿舍,反正有空床。”
“不用,也不远,我跑回去,雨好像已经小点了。”
凌岫看着窗外,听声音确实比刚才能小一些:“那我给你拿把伞。”
还没等凌岫坐校车回宿舍取伞,雨已经变成了毛毛雨,广播通知请剩下的同学自行回宿舍。
“这么冷漠无情!”
“我都没坐过校车呢!”
“谁让你不是一班的,没看都是先接的各年级一二班吗!”
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刮了阵风,乔粟突然觉得有些凉。
凌岫眯着眼看着雨雾,说了句:“等我一下。”
然后转身上了教室,不到一分钟后又下来了,手上拿了件校服。
“给。”他把校服扔给乔粟,学校没有要求必须穿校服,但是升国旗早操的时候得穿,所以大家都把校服放在教室,乔粟因为刚转来,要跟新生一起订做,还没拿到手。
“不用……”
“披着,你这口头禅能改改不,干什么都不用。”
乔粟只好把衣服穿上:“你不要?”
“再降十度我再穿。”
乔粟知道凌岫确实怕热,于是把衣服穿上:“谢了。”
“赶紧回,小心雨又大了。”凌岫斜了他一眼。
回去后乔粟洗了个澡出来,凌岫发了视频。
“没被浇透吧?”凌岫问。
“没,洗了个澡。”乔粟用手扑腾了下头发。
凌岫哼着小曲儿,晃了晃脑袋:“看我头发。”
“怎么了?”乔粟看了一眼。
“跟你一样。”凌岫用手捏着一小撮。
乔粟??
“我他妈没洗澡,头发跟你一样!”凌岫终于爆发了,乔粟没忍住笑了一声:“浇透了啊?”
“是,啊!”凌岫说,“结果连个关心的都没有。”
“你跟许均一块回去的……”
“有关系吗?我他妈把衣服给许均了?”
“你不说不需要,我没穿的时候你也放在教室。”乔粟说。
凌岫看着他不说话。
乔粟笑了:“怪我怪我,应该主动问候下你,我觉悟低。”
“你再像刚才那样装疯卖傻坚持十秒钟,我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座位搬到讲台旁边。”
乔粟忍着笑:“嗯,信,八十六一霸。”
凌岫在屏幕里瞪了他一眼:“没事,我就看下你有没有感冒,刚才出教学楼的时候仿若一个娇小姐。”
挂完视频,凌岫发来一个“晚安”。
乔粟想了想:先别睡,洗个澡再睡。
凌岫:知道,正排队着呢,我是怕你等会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