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火花》朔十三

25、第 25 章

　　酒保被巴克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吓得一哆嗦。

　　林海和威尔没有动。

　　“我就操了，这的人都这个德行吗？没有一个长蛋的，都是他妈的狗娘养的。”

　　威尔站了起来，瞪着巴克，一边把林海拽着自己衣摆的手打开，“你说什么？”

　　如果林海此刻怼内心的愿望进行排序，那么排在第一位的，是希望他们今晚从未出现在库仑的酒吧中结果被掠夺者堵个正着；第二是希望今晚坐在自己身边的，是那个油嘴滑舌见风使舵的阿里辛——此刻阿里辛早已从客房溜了出来、偷偷地征用了威尔的大床来补充睡眠——而不是几乎对所有事情都要据理力争又极度固执的威尔·格兰特。

　　“嗯？你他妈的瞪谁呢？现在有种了是吗？”巴克站了起来，“我倒要看看它长成什么样，再把它割下来塞进你嘴里。”

　　“坐下。”哈克尔抿了一口酒，看着吧台后面的酒柜百无聊赖地说道。

　　巴克没有理会哈克尔的话，或是没有听到，“然后我要再把你的脑……”

　　“坐！下！”哈克尔的声音在喉咙间爆裂开来，墙壁的拢音效果使哈克尔吼声中的愤怒与威胁被表达得更为明显，在酒馆的墙壁间不停回荡。

　　巴克看了一眼哈克尔，又看看威尔，悻悻坐下，嘴里嘟囔着“狗娘养的小崽子”一类的脏话与咒骂。

　　“你也可以坐下了，小朋友。”哈克尔对威尔摆了摆手，声音恢复如常，“非常勇敢，不过很愚蠢。”哈克尔又喝了一口啤酒，“但是我喜欢，我看你长得也很结实，你可以跟我走，如果你想的话。”

　　“跟你们去杀人么？我是……”

　　“先生，对不起，他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我的朋友有点喝多了。”这一次，林海比较轻松地把威尔拉回到了凳子上。

　　“喝多了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哈克尔用力拍了拍巴克的肩膀，“就像我们这一位，永远‘喝不多’，是不是啊，巴克？”

　　巴克刚要开口，林海连忙说，“如果这位巴克先生需要的话，我家里还有一些酒精，本来是用来调和柴油树汁的……我的意思是，如果他需要的话。”

　　“他啊……”哈克尔撇了巴克一眼，后者正在绷着满是胡茬的脸，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喝着杯中剩下的啤酒——毕竟这一杯啤酒可能要喝到哈克尔消气为止——巴克对刚才摔杯子的行为感到十分得后悔。

　　“你叫什么名字。”

　　“林海。”

　　“好，林海，你去吧。哦，为我的这位朋友多带一些回来好吗？毕竟你留着可能也没什么用了。”

　　林海沉默了一下，“你们……是准备杀了我们吗？”

　　“啊，一个尖锐的问题。”哈克尔哈哈大笑，“有可能，不过不一定，小朋友。”哈克尔点了一根烟，吹灭了食指尖的火苗，“我们不一定。”

　　“你知道我不可能答应你的，汤米。”科恩，或者是卡什拉·塔恩，沉默了半晌对“白狼”说道，“如果按照你说的做——暂且不说我能否说服其他人——在我同意那一刻就判了他们死刑。”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此刻哈德森太太早就回去休息了，不用担心有人打扰，屋里只有科恩与汤米·卡萨卡二人。忽明忽暗的煤油灯将橙黄色的光亮洒满整个房间，却丝毫没有带来一丝温暖的气息。

　　“我并没有看出来你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卡·塔。”

　　卡·塔，当二人还在格雷西亚海军学院时，是汤米便如此称呼卡什拉。因为在卡萨卡看来，“卡什拉”发音中的小舌音部分是“对人类的发音器官充满恶毒的嘲讽”。

　　“我倾向于依旧坚持原来的提议，汤米，拿上你需要的，离开这里，如果你突然出现的目的如你所言。”

　　“我的目的？”一声沉重的鼻息伴随着一阵喉音从桌子对面传来，那应该算是卡萨卡的轻笑，不过换作其他人看来，那就像是一头恶狼咧开嘴巴，露出了獠牙。

　　“那是从哈克尔嘴里说出来的，我可曾说过同样的话？”

　　桌上的血迹仍未干透，呈现出一种粘稠的状态，那是几只公鸡被卡萨卡扭断脖子时喷溅出来的。随着体型的不断变大，“白狼”现在对莱恩复合体的渴求程度比塔恩记忆中的要高得多。

　　塔恩一度怀疑在饥渴来袭时，是否有卡萨卡的手下成为他那个全新称号的见证者。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在交谈的过程中，汤米·卡萨卡提到了自从塔恩不辞而别之后的大概经历，提到了他如何成为“白狼”古塔斯。

　　然而没有一个字有关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难道你出现的目的是想让我说服全镇的人入伙？让我说出‘各位镇民，从今天起我们集体加入掠夺者战帮’？那你现在真是彻底疯了，汤米。”塔恩挥动的胳膊扰动了蜡烛周围的空气，带得烛火一阵摇晃。

　　一抹愤怒在卡萨卡的脸上一闪而过，被烛火投到墙上的巨大身影在疯狂地抖动，“我在给你一个选择，卡·塔，相比于死亡，活着永远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科恩盯着卡萨卡，半晌说道，“你拉拢他们的意义在哪，为了惩罚我？那可能会有用，毕竟当年他们接受我留下来，我……”

　　“我也拯救过你。”

　　“哦是的，在你把不知情的我带入到你的阴谋之后。”

　　“即使没有我，他们也快对你动手了。不论你现在怎么想，我都是给了你一条出路，就像当年一样。”卡萨卡撤身靠在椅背上，将杯中依然开始凝固的血液一饮而尽，一股血腥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在你选择以这样的方式与联盟为敌的那一天，你的终结就已经注定了，卡·塔。虽然我不理解为什么你会作出这样的选择，不过也正是你的选择把我再一次带到了你面前。”卡萨卡站起身，走到窗前，庞大的身形矗立于光与影的交界所在。

　　“适应现状，塔恩，收起你的理想主义，接受你的失败。如果你拒绝我，相比于看着你被联盟，我倾向于亲手抹掉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