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火花》朔十三

20、第 20 章

　　“你们想要什么？钱？补给？”科恩继续问着，试图打破眼前的沉默。

　　“我们有钱，有一点，毕竟我们不需要钱；我们有食物，有配件，不过可能没有你们想要的那么多。”只要对方开始谈条件，镇民就有可能逃过被屠杀的命运。

　　有那么一瞬间，科恩想到即使最坏的情况发生，自己幸存下来应该也不是太难。不过又能逃去哪呢？何况已经逃了那么久了。“我们还有马，如果你们想要的话。”

　　在科恩左侧不远处的房屋墙边，想表达对科恩如此草率地处理自家财产不满的阿里辛刚刚张开嘴，就被美莎从侧面勒住脖子，又用另一只手捂住了阿里辛的口鼻。脸憋得通红的阿里辛急促地拍着美莎的胳膊。美莎低头在阿里辛耳边说道。

　　“闭嘴……听懂了吗？‘哼哼’也不行。”

　　阿里辛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如果让我听见你大喘气的声音……”

　　阿里辛拼命摇头，夹在美莎臂弯的脸已经变成了紫红色，美莎这才把他放开，没有理会周边人群投来的目光，也没看一眼重获新生又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第一口空气的阿里辛。

　　“还是你们想要其他的东西？我们可以准备。”科恩不打算放弃，只要他们开口就有希望。

　　一丝不安闪过科恩心头，那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

　　可能掠夺者想要的是孩子，用来补充“新鲜血液”，或是健康镇民作为奴隶，或是……

　　科恩咬了咬牙，不管怎么样，只有对方开口，才能避免有可能发生的屠杀。

　　“我们……”

　　另一辆战车的门打开了，一只脚从车门下方伸了出来，重重地踏在地上，带起了一沉沙尘。

　　紧接着，一只机械大手从车内伸出，按在了车门上沿。一阵大笑声中，一个光头从车门后方闪现出来，随着掠夺者逐渐站直，光头慢慢地转向了科恩的方向。

　　“哈克尔……”科恩皱起眉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久不见，卡什拉·塔恩博——士！”哈克尔咧嘴笑着看向科恩，反手关上了车门，随后迈步向前，左手背后，右手在面前划了两圈做了一个夸张的弯腰动作，“或者我应该称呼您为科恩镇长？”

　　科恩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科恩略一沉吟，“所以这些，”科恩向着对面的车马比划了一下，“就是为了对付我么？”科恩无奈地笑了一下，“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镇长。”哈克尔摆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您的能力我还是清楚的，谁知道这么些年里您能鼓捣出什么新东西，啊？哈哈哈……”

　　哈克尔拍了拍自己的机械左臂，“没准您就给自己搞出了一个重装部队呢？”

　　科恩盯着哈克尔，半响说道，“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哈克尔，不止一次，很多次，汤米身上的副作用我没有办法。当年没有，现在也没有。”

　　科恩抬手制止了想要插嘴的哈克尔，“汤米拿走的那管原型药剂……非常得不成熟。里面的莱恩复合体有一部分我的能力，没错，但是其他方面的作用我几乎一无所知。再考虑到教化过程中它和接受者体内原有莱恩复合体之间的相互作用，我……”科恩试图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最要命的是，融合之后，汤米体内的生化环境全靠莱恩复合体维持，而它们失去了自我复制的能力，即便我找到了解决的方法，在我对它们的教化完成之前，汤米就会死于体内生化环境失调，所以，找到我并不能解……”

　　“噢，博士博士博士……”哈克尔一边摇头一边向着科恩走过来，“你刚才说的，我都听过一百遍了。本来也没想干这个，放心吧，啊？你们这些文化人就是不一样，总觉得自己知道别人想干什么，而且这种想法还他妈特别得强烈，叫什么来着？‘逻辑思维’，是不是？”

　　哈克尔在距离科恩大约十米的地方站定，“只是路过，顺便拜会一下老友而已。”哈克尔面向科恩，遍布伤疤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在深陷的眼眶中转了一下，“那么现在，可以让房上的朋友们下来了吗？”

　　科恩盯着哈克尔，半晌，放下猎枪，抬起头向着小岛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小岛点点头，一行人消失在屋脊后面。

　　“很好！”哈克尔抬起双手——如果左侧的那个钛合金制品可以称之为手的话——在胸前比划着，仿佛在抛接着两个不存在的球，“我已经感受到您对于重逢友人的喜悦和热烈的欢迎了！我也很高兴再见到您！”

　　哈克尔缓缓走向科恩，科恩本能地微微抬起猎口。哈克尔抬起双手，瞪大眼睛，仿佛受到了莫大惊吓，然而脚下却丝毫没有停留，同时摆摆右手安抚刚刚身后响起的一串上膛声音。

　　“喔喔喔……博士，我不太了解你们这儿的风俗习惯，不过在我们那，这么欢迎客人可是会引起严重后果的。”

　　科恩盯着哈克尔，又一次放下猎枪，为之前准备好的说词被哈克尔一通插科打诨带乱了节奏而恼火。

　　目前看来，对裸果木镇民来说应该是好事，科恩心里想着，毕竟现在算是可以与对方谈判了，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听哈克尔东拉西扯。

　　不过对于自己来说就未必是好事了，事情绝对不会如同哈尔克说的那么简单。

　　科恩，或是曾经的卡什拉·塔恩，在哈克尔作为汤米·卡萨卡的大副时就与他有过往来。除了汤米之外，对于其他人，哈克尔有机会说谎的时候几乎从来不说实话，至少不是全部的实话，他对此称之为语言训练，而且哈克尔从来不离开汤米半步，简直就是汤米的影子，此次哈克尔独自出现……

　　“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文娱生活多少也应该有点吧？啊？”哈克尔一脸期待地看着科恩，“窑子？酒馆？”

　　科恩皱了一下眉头。

　　“好嘞，酒馆！”哈克尔一拍手，“那窑子到底有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