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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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开班会的班主任就看见一脸潇杀生人勿近的叶夕和一脸鄙夷的徐风一前一后地站在门口喊报告。
捉摸两个人应该被批得够惨，班主任不咸不淡地讲了两句，乐得在新同学面前当个好人。就顺水推舟地不计较。放他俩进来。
叶夕穿过一排排桌椅，一心只想快一点离开那个傻逼好得一个清净。低着头穿过一排排同学准备回到位置上。但是因着周围的目光太过炽热，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他抬起了头。
突然，他发现，全班只有他旁边的位置是没有坐人。整个班四十人两两同桌，如果不排除多一个位置的话，那么……
“靠，这是什么运气。为什么要和这个傻逼做同桌？”当那熟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时，叶夕袖子下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来回几次，最后深吸一口气，就在前后桌都以为他又要爆发时，他拉开自己椅子，坐了下去。
不是他不想骂人也不是他不想揍他的新同桌，而是教导处主任的那句话像紧箍咒一样震得他不敢有任何动作。如果再次和这个傻逼决一死战的话，那么即使好学生的光环也不能再救他一命。好不容易虎口脱险，可不能因为那个人而前功尽弃。
从坐下开始，他们的前后桌四人全程神经高度紧绷，生怕一个失神，两个大佬就再一次开打。从刚才围观的战况来看。要是被波及到一点，那可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啊。
意外的是，直到班主任意犹未尽地结束时，他们那都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准备赶紧立即离开这修罗场时。徐风突然在站起来，大声地说：“老师，可以换同桌吗？我要……”
这一声如平地惊雷，把本就吓得如鹌鹑一样的前后桌，炸得拔腿就跑。
只见四个人面子也搁了，东西也不要了，一个个像脱兔一样穿过重重人群，在班主任眼皮底下就要相约亡命天涯了。
“干什么呢，那四个人。我还没喊放学，跑什么跑？”班主任大喊道，勉强叫住了那几个的魂。
都奔到大门口的几个人发现什么都没发生时，支支吾吾欲哭无泪又尴尬地在一帮同情又憋笑中坐回座位。真真现场表演了什么叫两腿战战，几欲先走。
前后桌的突如其来的行为打断了徐风的话。正当他想准备接着说的时候，班主任开口了：“徐风同学，位置定下来不能说换就换。就算你同意，这也要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和你交换同桌。”
“不,我……”徐风想说自己想申请单人位置。因为毕竟他觉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自己如此厌恶坐在这种败类旁边，那么其他的同学自然也应当是不愿意的。设置单人，那么同样，叶夕也会被设置成单人座位。可谓是隔绝了他欺负别的同学的可能性。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的话又再一次被打断。那个他以为被叶夕欺负的女孩毅然地举起了手。这完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同时让他震惊不已。
以至于让他愣在了原地。而这件事也因为放学铃响起而搁置下来。
班主任收拾好东西，前脚刚一跨出教室。教室里的同学就后脚紧跟着逃离这修罗场。叶夕一甩书包，也不收拾，直接和他擦肩而过。很快，整个教室里就基本不剩什么人了。
徐风坐在座位上还没有缓过神来，再一抬头。就看就刚才他救下的女孩，红着眼气愤不已地瞪着他。
还没等他开口，女孩就带着哭腔大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叶夕同学？”
徐风满脸的问号；“他不是欺负你了吗？我看见他一只手死死地抓着你，而你在不断挣扎。时间紧迫，我想都没有想，直接把书往他背上砸。让他住手。”
“那是我给叶夕同学递水，他拒绝我而已!他顶着烈日来回帮我搬了两趟书，他怎么可能在欺负我？！”
“可是后来他把你压到了墙角，大半个身子都抵在你身上呢？！”
“那是因为他以为你的书要落在我的身上，他在用身体保护我不被砸到啊！”
徐风彻彻底底地是傻了，所以自己在办公室里都说了些什么？
龌龊，恶心，对女生动手动脚。
看着眼前哭得一脸伤心的同学，他突然无来由地想起了那个人。听到自己对于他善意的误解，他似乎除了一开始的那一句，好像就再也没有向自己说过一句辩解。只是倔强地坚守着自己。对于自己的挑衅也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
所以人家只是做了好事，不仅要被拉着打了一架，还被自己恶言相向，最后甚至连累到要在全校面前念检讨。
所以，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事啊！！！！！
白驹过隙，日月如梭。转眼周末就那么过去了。但是同学们一改往日的哭天喊地，各种拖延。都很积极地来到学校。
星期一的晨会，注定因为徐风和叶夕的存在而再一次不平凡。按照惯例本来高二分完班后，会让年级第一代表新生上台进行发言。但是因为理科部的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那场轰轰烈烈的打架，这件事就落在了年级第三的头上。
这种事可是建校百年来第一次发生。前无古人，后有没有来者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位同学也没有想过会遇上这种好事。就好像比赛得了个第三，裁判却告诉你第一第二被取消成绩，直接拉他上领奖台颁发金牌一样。有一种不真实的美好。
可是等他好不容易熬过文科部的第一那长篇的文案，熬过了下面不是很用心的掌声，到他激动地冲上去时，才发现几乎全校的注意力似乎都不在自己身上。甚至他站在台上说完后等着那属于他的稀稀拉拉掌声时，下面还有人暗暗做手势让赶紧他下来。
有没有人权了！有没有天理了！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盛！
可这也不能怪大家，毕竟无论是高一学生分班打架还是学霸上台做检讨，都比每年都有的高一同学发言有趣的多。
正所谓学霸年年有，打架不常多。若为热闹故，啥事皆可抛。
不过可能发现了台上同学脸太黑，也可能是觉得不鼓掌也有点过分。于是在那要多敷衍有多敷衍的掌声中，送走了这位好同志。
台下这波操作直接波及到了路人。在经过叶夕和徐风的时候，那位同志狠狠地剐了他们一眼。那一眼里混合着愤怒，鄙夷和委屈，丰富多彩。搞得被送这一眼的两个人莫名其妙。
换做平时，徐风肯定会认真品一品这个眼神。顺便针对这个眼神与周围的同学来一个深度解析。但是今天他全程心神不宁，甚至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就如何道歉在进行头脑风暴。
回到家的这周末两天，除了写这份破检讨外。剩下的时间，就是他一份人待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闭关思索自己如何修正这个错误和挽回他的同桌。思考来思考去，首要任务就是要取得他同桌的原谅。
可是徐风纵横江湖十余载，从被人打趴下到自己打趴下别人。只负责认真闯祸去了，还没有人教会他什么叫道歉。但是这件事就真的很尴尬。自己从头错到尾，没有一出不错。道歉是应该的，但是怎么道歉却不在他知识存库之中。
这不怪他，真没人教过啊！
就在他认真思考如何道歉的时候，教导处主任就开始低声吼道：“磨蹭什么，现在知道丢脸了。当时打架怎么就不觉得丢脸？现在的年轻人啊，冲动。愣着干什么，上。”
教导处主任在后面像赶鸭子一样赶着他俩：“看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下次还敢不敢。”
因为要全校面前做检讨，徐风和叶夕都老老实实的穿了校服，白衣长裤。再加上两人的颜值，就有点像言情小说里白衣少年的感觉，着实耀眼的要命。
人群中有人不要命地悄悄掏出相机，从他俩同框上台开始一直拍到站在话筒前。等到叶夕调高话筒的时候，下面实在抑制不住，有小声的惊呼爆发了出来。
徐风侧头看见少年因为抬手，导致扎在裤子里的白衬衫紧贴。劲瘦的腰被完美地勾勒出来，从他的距离还是看得很清楚——不同于其他人的瘦的只剩下排骨，少年匀称的腰腹上是有着常年锻炼而练出的肌肉。
身材不错啊。本来还以为是个瘦牙杆，怪不得打架的时候出招那么凶狠。
这边徐风思绪飘向万里，那边叶夕在磨蹭。
说实话，其实从小到大他不止一次上台了。优秀新生，优秀学生代表，优秀毕业学长等各种名头愿意的不愿意的演讲，参加的次数他真的数不清了。别说看稿演讲，就算是脱稿即兴他也能信手拈来。
可是上台念检查真的是第一次。他心里叹了口气，逼着自己想象一下选择另外你一个处罚的后果。不停告诫自己这是好不容易不要尊严求来的，不能浪费了，不能浪费了。
五秒过去了，他这边心里建设还没有做完。那边，徐风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侧了半个身子跨过他，把话筒拉了过来。
有一点低，但是还是将就一下吧。徐风心里想，然后就开口了。
“尊敬的各位校领导，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对不起，我错了。上周五……”
叶夕就看着徐风抢了自己话筒，然后当着三千多人的面自在从容地读着他的检讨，就像是在读获奖感言似的。也顾不上鄙夷，只是觉得有些目瞪口呆。
刚才可能是错觉，他总觉得徐风强他话筒的时候，下面的惊呼声更加大了。
他就搞不明白了，见过有人争着抢功劳的，没见到有人争着抢读检讨。不过还没有等他想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帮自己救场。就见到徐风见缝插针地对他笑了一下。和争锋相对时惯用的嘲讽不同。是一种与他这个人不搭的那种——和煦温暖的微笑。
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讨好在里面。
叶夕侧过头，觉得他想多了。如此蛮狠不讲道理，一副桀骜酷拽摸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微笑，甚至会去讨好别人。
不过有了徐风开头，他也没有那么难以开口了。事情没有他想象中复杂。而且他也觉得挺新奇的，换一种身份站在这个台上这种事，是他从来没有想象过。
偏离了既定的路线，离经叛道固然代价惨烈。但是却见到了不同于一成不变的新奇。叶夕觉得，冒出这个想法的自己可能是疯了。
这场全校期待了一个周末的检讨，就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谢了幕。让人觉得不像是什么读检讨这类丢脸的事而像是全校表彰大会一样。
这次不仅徐风狠刷了一波存在感，而且也带起了人们对叶夕的关注。把这个常年待在双榜高不可攀的大神彻底拉到人间滚了一身的尘土。
不过这尘土到底是人间烟火的尘土还是万里红尘的尘土，个人就有个人的看法了。
事情可能想着比叶夕想得还要偏的方向前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