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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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你觉不觉得班上这两个人很有感觉？”晓红暗戳戳地低声试探。
“你是说玉面郎君和混世魔王？”大兰凑近回答。
“啊啊啊啊！你也迷这一对是吗？！”
“是啊，是啊。有没有你上次借我的那本书里两个男主的那种感觉？”那种仿佛碰到了友军的激动让两个人瞬间涨红了脸。
“嗯，嗯，嗯。”女孩赶紧拿起书捂住自己通红的脸，拼命地点头。
然后两个面红耳赤的女孩靠在一起，翻看着大兰手里的照片。
这些照片是大兰从其他地方求到的资源，打印出来的。这资料传闻是某位不怕死的英雄在晨会时用相机拍下来。从两人上台到一起鞠躬下场，号称是最完整的版本。不知道转了多少次，更是经历了无数地下党的手，才千辛万苦地换成了她颤巍手中的照片。
两个人正看得热血上头。正坐在座位上整理课本的女孩抬头，不放心的说道：“我说你们少看点那种从日本带来的书了。要是被那两位知道，还不得完蛋？ ”
“你太没劲了。我看着就觉得他俩登对，还不能说了是不是？”晓红推了一下她，嘟起嘴小声嘀咕，“而且不论是玉面郎君还是混世魔王都是出了名的对女生好，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嘘，别说了，玉面郎君走进来了。”大兰用手肘捅了捅她，提醒道。
叶夕从踏进学校大门开始，就老是感觉有火热异常的目光。但待他瞟过来时，又没见到什么人在看他。只有三两成群的女孩子从他身边经过。
我这不会出了什么问题，怎么老是出现幻觉。他无奈地想。进了教室待他刚把书包放好，掏出习题准备写时，就有一同学在班门口喊道：“叶夕同学，班主任喊你到办公室一趟。”
他们班的班主任姓陈，是本年级化学组组长。明明才三十刚出头，发际线就往后移地令人担忧。可能是重点中学压力太大，头顶只剩下几束岌岌可危的头发盖住头皮。每次他发火，学生就觉得十分愧疚，感觉自己就是他秃顶这件事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叶夕叹了口气，只能把习题又塞了回去。起身往办公室走。
他想来最近没有参加什么竞赛，也没有什么考试，自己更是没有犯哪怕一丁点事。那这次叫他过去，应当还是为了上次的事。
上次念完检讨之后，不知道徐风是发了什么疯。突然找到班主任说位置不换了，然后还跑到他面前给他赔礼道歉。虽然说话说的有些磕巴，表情有点像是来要债的。但是这都不影响叶夕的决定——傻逼才选择原谅他，哪凉快哪呆着去。莫挨老子。
可是那边完全是越挫越勇，一点都不见得消停。非要他原谅了才肯罢休。而这边班主任居然也跑来凑热闹了。
真的是有完没完啊。叶夕不爽地想。自己这是检讨都豁出脸面去读了，还要他怎么样。是不打算放过这一茬了吗？
他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有第一节课的老师都到了。围在一起吃着早餐边聊天，满屋子的包子豆浆油条甚至还有粉的香味。老陈看着他来了，听了一耳朵各班八卦的他心满意足地捧着茶杯从里面抽离出来。走到位置上向他招手。
叶夕坐在办公椅上,看着在他对面的和颜悦色的老陈，开口道：“老师......”
还没等叶夕再说什么，班主任就打断他，伸出手指向他虚空一点。
“下次我找你谈话，记得要带一个小本子，把老师的话记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知道了吗？”
“嗯。”叶夕虽然搞不明白情况但是还是按着本能乖巧地点头。
陈老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可能是为了不让他紧张，就开始和他聊起家长里短。
“刚来新的班级，还适应吗？”
“适应，我很喜欢现在的班级。”
要是没有某个傻逼就好了……叶夕在心里默默的想。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问题，表面看着很认真，神思却已经飘得很远了。
——前几天上的立体几何，用几何法太麻烦了。如果引入建系虽然计算量大但是思维可以偷懒。
“.......来到新的班级不用太担心”
——哈利波特与火焰杯已经看完了，记得江瑾瑜手上还有凤凰社。得想办法骗到手才行。
“.......老师都很和善，不会的就要大胆问”
——老陈要说到什么时候？15分钟了？
“.......叶夕同学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叶夕还认真地注视着老陈，是随口接到。为了加深可信度，还重重地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老陈看他的眼神更加的柔和了。
“那就好，我也觉得这个换座位却是不太方便。既然你觉得和徐风同学坐在一起没有什么问题。那么我就不强行把你们调开了。”
什么！叶夕惊了。他是没有听到，随口应付啊！老陈怎么就当真了呢？
等到他刚想反驳，老陈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嘴里说什么一堆类似于友善博爱这类的夸赞。让想要插嘴的叶夕愣是没有找到一点可以说话的间隙。
知道事已成定局，叶夕无话可说。越发越蔫蔫的，无精打采。听着老陈讲到后面，叶夕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带一个小本子了。这位班主任的谈话，从同学关系到学习再横跨到人生价值。足足说了一个早自习，半个小时。主题繁杂，思维跳脱，内容无聊。
终于等到老师恩准他离开办公室时，叶夕已经被折磨得两眼无神。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思念自己的教室。即使教室里面有一个傻逼，他也恨不得飞奔回去。
精神污染简直就是最可怕的攻击手段。以后这是惹谁都不能惹这位班主任。不仅能说到令人飞升，而且还装成一副老实的样子来套你。那挖的坑他可是一跳一个准，一个都不拉下啊！
偏偏你还自己说不出什么不是。
徐风本来翘着二郎腿无聊地转着笔，看着叶夕面色土灰地走回座位。啪地坐好，就开始腼着脸往叶夕那边凑。
“老班找你说了什么？”
叶夕把徐风的脸推开，表示自己不想说话。然后一指桌子上的纸盒子，挑眉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这是什么。
“嘿，今早来学校的时候，我路过学校门口的蛋糕店。想着给你道歉，就买了一个。我平时也不吃这东西，挑不出什么区别。你尝尝？”
蛋糕却是没什么稀罕，但是对于天天都在吃学校泔水的学生来说。那可是稀罕的不得了。学校禁止住校生随意进出校门，而且管理又如此的严格。即使蛋糕店就隔了一条街，那也是无福消受的存在。
这难得倒住校生，但是难不倒走读生。所以徐风才能负蛋糕请罪。
蛋糕这东西，在学校里有价无市。因为其难得，所以是比较能表达诚意的一个很好的方式。这个方法，他还是向他自己学生会的一个部员学的。
正在他第无数初次道歉失败后，有一天开会。突然，他的部员找上到了他，希望能够托他带一份蛋糕给他被惹生气的女友。
这个方法让他灵光乍现，而且跟踪目测下来，似乎很有效果。比之前送的那些打着收到TA当场感动得哭了的礼物要靠谱的多。
送一个大老爷们蛋糕，他不会是脑子被驴踢了吧。叶夕白了一个白眼。把盒子用两根手指拎了起，丢了回去。然后把抽屉里的所有书搬到桌面上，筑起一道铜墙铁壁。
徐风还想扒拉着书凑过来，但是凑巧第一节打铃了。语文老师走了进来。
当着老师的面也不好做什么，于是他只能凑近了，隔着书墙说话。
“还生气啊，我都给你道歉了。”
“不生气了哈，是我错了。我给你郑重地道歉。是我误解了你见义勇为的行为。是我诽谤污蔑了我们的三好青年。都是我的错” 徐风仿佛听到对面没有动静，依然厚着脸皮往他边靠。
叶夕拿起笔，翻开教参。经过几天的修炼，他现在已经能达到视徐风为无物境界。任尔东西南北风，就是能做到屹然不动。
看着记笔记完全不理会自己的叶夕，徐风就得寸进尺地更靠近了点，拱得书墙都快要塌了下来。
“你他妈别动。”忍无可忍，叶夕只能出声警告。
听到那边有动静了，徐风像是知道了诀窍，一边使劲地往这边靠，一边小声说道：“叶同学？叶学霸？叶夕？夕阳？小夕夕？你好歹看一下我呀。不要不理人好不好？”
叶夕不得不伸手挡住徐风的攻势，用力撑着防止书真的砸下来。然后低声呵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原谅我呗。”
“你做梦。你给我停下！”叶夕是真的怒了，这个人不仅不听课，还要阻止别人听课。是怕下次自己考不过我吗？
他们俩这个动作却是有点大了。摩擦的声音那么大，周围又不是聋。一个个都向这边投出了目光。也就是语文老师在台上讲课太入神，迟迟未察觉。
后桌两个同学看着徐风一步步送死，看得是心惊胆战。倒不是替自己，而是替前面两个人捏了一把汗啊。但是又有点暗戳戳地期待他们搞出点什么动静。因为上语文课实在是太过无聊，又是第一节课，如果不是他俩，估计眼皮是撑不到现在，早就耷拉下来。
带着这种混合着的纠结感情来看热闹，真真是刺激。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徐风半张脸探过来，低声问道。
叶夕真是无语了。他还想怎么样？鸡犬声相闻，老死不相往不可以吗？
这时候徐风突然会看人脸色了，居然从叶夕脸上读出了他的想法。这回干脆整个头都伸了过来，笑着小声地说道：“同桌之间的就是要相互交流。促进友好互助的基本感情。这两天，你不是不理人，就是翻白眼。要是有一天你自闭了或者翻白眼翻不回来了不就是我的过错了吗？大丈夫能伸能缩，为了同桌身心健康。那个，我决定主动认错，直到你和我说话为止。”
这是哪和哪？有这种扯高气昂地道歉？叶夕额头上的青经突突直跳，还没有等他对着那张自认为很帅气的脸扇下去。轰隆一声巨响，这堵书墙轰然倒塌，伴随着周围一声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全都洋洋洒洒地落在了地上。
琢磨了那么这书墙是要不要倒，这回事终于倒了。
这边的山崩之势，即使沉醉如语文老师也被惊醒。抬头向着这边角落看了过来。叶夕忍无可忍，把什么承诺利害全都抛诸脑后。唰地站了起来，决定要好好和这个人打一架，以解心头之恨。
刹那，周围那看热闹的一声声叹息还没喘明白，那口气又倒吸了上来。一波三折，起承转合。后桌的两人那可是手都放在凳子底下了，这架势是一看开打，撒腿就跑。
没办法，没办法。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但还没有等叶夕再进一步动作，台上的老师就喊了：“叶夕同学，你是要站起来回答刚才老师的问题吗？”
“？？？”叶夕顶着满脸问号，还没等再说什么。就见语文老师把书一放，很开心地说道：“回答问题也不要那么激动，不用搞什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慢慢答，没人抢。”
那种我的语文课终于有人主动回答问题的自豪感，把叶夕搞得一愣一愣地。但是这么两句话下来，他的火也彻底熄了，人也冷静了，知道自己又被这傻逼坑了一把了。感情都快坑成同花顺了。
他这边额头上青筋一跳跳的，那边罪魁祸首在旁边笑弯了腰。虽然用手堵住了嘴，但是依旧有笑声露了出来。
很想了无牵挂地好好揍他，但是看着那一双双都盯着等他发言的眼睛，他的理智实在是不允许自己做如此不理智的行为。
那没办法了，只能讲了。
但是他也不知道讲到了哪。刚才一门心思全都扑在徐风身上。他的话是一句不拉地记住，可是老师的话他愣是一个字没听清。
但是叶夕临危不惧，拿出泰山崩于前而不为所动的精神。往那一站，什么都不说还是挺唬人。搞得本来想要提醒他的后桌都以为他是听课，就没人吱声。
那边缄口，这边就彻底没辙。他刚才明明看见后面想要提醒他，怎么等他摆好姿势，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感情在玩他？
就在这危难关头，一只修长的手跨过了山与大海，翻过了断壁残垣。偷偷摸摸地攀上了他的课本，往古文中的一行一指。
原来这家伙是听课的啊！他的目的果然就是想影响我学习！叶夕怒了，狠狠剐他一眼。但是可能是挨刀子挨出了抗性，这攻击实属没什么效果。
虽然心里再不情不愿，但还是顺着这开始分析下去。靠着自己的预习和多年胡编乱造地本事，就这么糊弄过去。
虽然有惊无险地度过此劫，徐风确实是救驾有功。但是这档子事毕竟是他搞出来。虽然理智回归后的叶夕没有揍他。但是就一直坚决地贯彻自己的一贯方针。和他之间零交流，零沟通。即使那人每天好言好语加上雷打不动的蛋糕也没有用。
于是徐风只能每天独自悲伤地吃着自己送不出去的蛋糕，惆怅地想胖死自己得了。但是渐渐地，却养出了吃蛋糕的爱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