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心》悠悠的我心

5、第五回 往事

　　“以后有什么事，我们要多交流。你既然会说话，我们就要用语言沟通。而不是让我去领会你的动作。”悠悠满是委屈地说。

　　神仙想了一阵，之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既然答应了，那就开始吧。”

　　神仙一脸诧异，盯着悠悠。

　　“我叫悠悠。你有名字吗，你叫什么呢？”悠悠问。

　　“吴子衿。”

　　吴子衿？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悠悠很小的时候就听到过这个名字。因为师父不止一次给他们师兄弟们讲过山门的往事。而在这一段段的往事中，就会提到这个名字，更确切的说，这些往事就是吴家的故事。

　　据说，四百年前天下大乱，人同野兽一样弱肉强食，战争不断，人们生活在恐惧之中。后来吴家的吴应祖练就出绝世武功，横空出世，一扫乱局，祛除蛮荒，教化众人，天下方定。

　　后来吴应祖成立天山门，分八门。地门主管百姓治安，教导百姓知礼守法；山门主管医疗等事，凡地门无法解决的问题，都交由山门处理，为地门提供支持；水门主管战事，抵御蛮荒之地的敌人来袭，也给地门、山门提供军事支持；风门主要的职责是给水门提供所以供给援助，包括训练，策略，也包括定期给水门战士输入真气等；火门主修各项技艺，愉悦众人，并净化人心；雷门负责与时俱进，精进各项武艺，以保天山门绝对优势的对战实力；泽门负责教导各门弟子，并掌人事等要务；天门则是总门主所在之所，统领各门，掌管门中大小事务。

　　吴应祖网罗天下德才兼备之才分管各门，但唯独规定天门和山门必须由吴家嫡系掌管，因此才有吴家天山门之说。

　　天门门主历经三代，每位都活了整一百岁。到了第四代传人，也就是现在的天山门门主，吴守心，却不再是吴家的嫡传。吴守心虽也姓吴，但却是第三代门主吴新武的养子。吴新武并非没有嫡子，但嫡子学艺不精，难与吴守心相比，吴新武怕自己的嫡子难保百姓太平，不顾山门门主等人的阻拦，从大局出发，力排众议，将门主传给了养子吴守心。

　　之后山门也遇到类似情景，吴家的人堕落不堪，难以胜任山门门主，便由吴家的女婿，悠悠师母的父亲彭博涛担任。

　　但据说，吴家传人并不满意这样的安排，不听管理，左右拉拢，伺机翻盘。因此吴家和天山门在十几年前发生了一场大战。大战以吴家传人全军覆没告终，惨烈的是，吴家誓死反抗，最后几乎灭门，只集众人之力，保留一支独苗，这个后人的名字就是吴子衿。

　　当时吴子衿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并且在那场大战中身负重伤，大伤元气。但吴守心和彭博涛等人却对吴子衿的逃亡充满了恐惧，时刻提醒弟子们提防吴子衿长大回来寻仇。悠悠小时候一度认为，山门要做的第一件是追杀吴子衿，第二件事是供奉彭博涛，第三件事是增长山门实力，第四件事是防御蛮荒之地的侵袭，至于保百姓平安什么的事，似乎都是微不足道的事。

　　吴子衿，这个名字对于幼时的悠悠而言，似乎可以与魔鬼画上等号。但此时再在嘴中说出这个名字，竟然会多了几分亲切。

　　“你躲在这里是为了伺机报仇吗？”悠悠问。

　　“报仇？”

　　“是啊，给你们吴家报仇。”

　　吴子衿没有做声，只是微微摇头。

　　悠悠显然并不相信吴子衿的回答，说：“我觉得，你还是别想着报仇了。他们那么多人，你打不过他们的。”

　　吴子衿回说：“我没有想报仇啊。吴家有家规，不让报仇。”

　　“家规说不让报仇，你就不报了吗？”

　　“是啊。”

　　悠悠难以理解吴子衿的想法，但想不报仇，不惹事端总是好的，而且这也是保护吴子衿的最好办法。

　　“你们吴家的人都这么听话的吗？”

　　“应该吧。”

　　“那十几年前，你们为什么要弄得满城风雨？”

　　“那是他们心中有愧。”

　　悠悠听出吴子衿话中有话，问：“你的意思是你们有委屈？”

　　吴子衿摇头：“世界上哪有委屈，只是看得不够明晰罢了。”

　　“什么意思，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子衿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没什么，不过是人心惟危而已。”

　　“哈哈。”悠悠听不太明白吴子衿的含义，也对他的话没什么兴趣，只是发出几声尴尬的笑声。

　　“那你天天这么刻苦地修练是为了什么呢？”悠悠问。

　　“这个日后再和你说。你现在该运气调理身子了。”

　　“那个不着急，有空的时候再练，先把你的事聊完。”

　　“到什么时候就要做什么事。过了这个时辰，就浪费了修养的最好时机了。”

　　“这也是你们吴家的家规咯？”

　　“算是吧。”吴子衿不再与悠悠闲谈，跳到洞的中间，指导说：“照着墙上的招式，动用意念，调和呼吸。”

　　墙壁上所刻都是山门入门的功夫，悠悠小时候就早已练烦。“这些太简单了，没什么挑战性，太枯燥，还有别的招式吗？”

　　吴子衿不理悠悠，目光炯毅，独自练习，并时刻试图带动起悠悠，但悠悠却始终不为所动。

　　“是不是你只会这套最简单的招式？要不我教你点新的吧。”

　　“大道至简。”

　　“来嘛。虽然你的气力比我高出无数倍，但我还是会几套进阶的功夫，我教你。”悠悠根本没有注意到吴子衿说的话。

　　悠悠见吴子衿不为所动，又说：“你谦虚点嘛，我们互相学习才对啊。”于是二人各自练习，分开施展。

　　一套动作后，悠悠觉得无趣。“这样真没劲，都没有什么交流互动。”于是便妥协了吴子衿，跟着吴子衿学习。

　　一套动作下来，悠悠便觉得神清气爽，找回了刚学艺时的激情和冲动。她觉得痛快，便更为投入。做完第二套，悠悠觉得体内气聚，真气盈贯，精气十足。悠悠不知不觉中，不断练习，已数不清练了多少套，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要休息一下。”吴子衿停了自己的动作，也叫停了悠悠。

　　“我才正练到兴起，为什么叫停我。你要休息就休息嘛，我还要继续……”

　　“该休息了就要休息，否则过犹不及。”

　　“好嘛，好嘛。那现在该干什么？”悠悠特意将“该”字用作重音。

　　“休息。”吴子衿回答。

　　“那怎么才叫休息呢？”

　　吴子衿竟然无语。

　　“在我们那里，休息就是可以吃喝玩乐。在你这里呢？”

　　“休息就是放松，以便修养，以供下午修练。”

　　“什么？休息是为了下午修练？”

　　“是啊。”

　　“是什么啊？休息就该是休息，休息就该是自由活动。要不天天练呀练的，不把人练傻了？”悠悠意识到自己的话中有些欠妥，又说：“我不是说你傻，你别多心。人总要有点自己的时间，去吃，去喝，去玩，去天马行空，去谈情说爱。”

　　悠悠观察着吴子衿，她好像在听，又好像没有再听，好像听懂了悠悠的话，又好像不懂悠悠在说什么。

　　悠悠安慰说：“你在这深山里也确实没什么吃喝玩的，要不你跟我下山吧，听说山下好玩的东西多得很。”

　　吴子衿未理悠悠，说：“休息好之后，我们还要去山崖，那里可以取日月精华。”

　　“好。但现在是休息时间，休息时间能不能不提练习的事情？”

　　吴子衿轻轻点头。

　　“接着刚才的话题，你修练不为报仇，那为了什么？这次必须回答，不许转移话题。”

　　“保护苍生。”

　　悠悠听了吴子衿的话，顿时笑出了声。“你刚才说什么，保护苍生？”

　　吴子衿点头回应。

　　悠悠也回了正经，说：“你要保护苍生？就在这深山之中，你要保护谁呢？再说了，保护苍生不是总门主他们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悠悠等了片刻，吴子衿并不作声。悠悠说：“你是不是又想把话往后拖，这样不行的哦。你答应我要和我交流的，你要回答我的问题。”

　　“现在天山门中，人人只为自保实力，少有人关注蛮荒之地的风声。而蛮荒之地的人时刻都不曾忘记打回城中，日后终有一战。”

　　悠悠信了吴子衿的话，问：“那是什么时候？”

　　“可能明天，也可能明年，也可能是十年，二十年……”

　　“你可以直接说不知道的。”

　　“我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我知道终有一天。”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家家规中。”

　　悠悠冷笑：“你们吴家的前辈好厉害，还能预测未来？”悠悠知道吴子衿不会和她玩笑，马上又问：“就为了一场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大战，你就在这深山之中没日没夜的苦练？”

　　“算是吧。”

　　“要是天下一直太平呢？你也一直在山里，不打算娶妻生子，日后传宗接代？那你吴家的家规不就传不下去了？”

　　吴子衿显然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愣在一边，不作声音。

　　“所以，你还是要和我下山，先找个妻子先把家成了再说。”悠悠继续说。

　　“跟我走。”吴子衿突然说话，并朝洞外飘去。

　　怎么这么干脆，悠悠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不想吴子衿竟然真的当真了？悠悠马上说：“别着急，我们总得商量去哪吧？”

　　“去山崖修练习，时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