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破案，晚上考试》池鱼遇屿

5、绿萝

　　“灰。”杨琼启言简意赅的答道。

　　柳柳：？？？

　　“秸秆枯枝烧出来的灰，可以延缓血液凝固。”李琛替他解释道。
　　原来是草木灰，柳柳恍然大悟，古人通过观察日常的生活，歪打误撞的也发现了不少医学知识，只是没有系统的总结出来罢了。

　　“让下面人去查查附近可有人家昨日傍晚到午夜前宰杀牲口，也查查肉铺是否有羊肠牛肠等出售，范围不必太大，两个街区即可。”李琛吩咐道，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也找找街头巷尾隐蔽处是否有死亡动物的尸首。”
　　“是。”杨琼启应声。

　　在他二人说话的功夫，柳柳转悠着在周围都撒了一圈鲁米诺试剂，可惜没能再发现别的血迹。
　　她遗憾的咂咂嘴，要是能解剖验尸就好了，一个巨大的证据摆在那里不能查的感觉真难受。
　　还是要想办法验尸，柳柳暗下决心，必须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哪怕自己之前的推测都是错的。

　　“走罢，去问问周夫人身边的丫鬟。”李琛朝柳柳招手，三人一同往下人房走去。

　　厢房里，绿萝呆呆的坐着，按李琛的吩咐，刘府所有下人都被单独隔开，她运气好，还能在自己原本的屋里，同屋的另一个小丫鬟绿绮，听说被关在了柴房。

　　平日这个时间里，自己该陪着夫人抄佛经了，绿萝这么想着，眼前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夫人吊死的惨状，她胃里一阵翻腾，急忙扑到水盆边干呕。

　　她太害怕了，害怕到只敢尖叫，什么都做不了。

　　李琛一行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绿萝抱着铜盆边哭边吐，场面让人多少的有些不适。

　　“大人！”绿萝见一行人进来，连滚带爬的扑到李琛面前，接连不断的磕头，“大人我家夫人肯定是冤枉的！她是被人陷害的啊大人！夫人绝对不可能杀老爷的！”

　　柳柳被这架势吓了一跳，眼看着地砖上洇出血迹，心情有些复杂。

　　“你先起来，”李琛不动声色的往柳柳面前跨了半步，恰好挡住她的视线，同时示意杨琼启把绿萝拉起来，“有什么话起来说。”

　　“我家夫人是冤枉的，她平日是个里连杀鸡场面都见不得的人，又怎会生出害人之心。”绿萝一个劲的磕头，力道之大竟让杨琼启一下没拉起来。

　　“我相信周夫人是被陷害的，所以我们来找你问一些情况，来证明你家夫人的清白。”柳柳踮着脚尖，越过李琛的肩头，认真的说。

　　绿萝一听这话，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柳柳。
　　眼看对方又准备磕头表达感谢，来自二十一世纪还不习惯别人动不动就跪下的大学生急忙补上一句：“你再不起来，就不帮你了。”

　　杨琼启被这孩子气的威胁逗笑了，只是他嘴角刚扬起来，下一秒就扭曲了。

　　绿萝听到柳柳的话，慌忙爬起来，起身时没有注意，一头撞在杨琼启的鼻梁骨上，疼的他眼泪横飞的捂着鼻子躲到一边。

　　“你是周夫人陪嫁？”李琛大马金刀的在椅子上坐下，柳柳立在他身后暗中观察这丫鬟的神情。
　　“不，不是，奴婢是夫人进府之后拨过来的，最早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绿萝答道。

　　“昨夜你在哪？”
　　“老爷留宿夫人房里时，奴婢就在偏房听候吩咐。”

　　“昨晚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绿萝迟疑片刻，不是很确定的回道，“昨天大人休沐，晚上一起在老夫人房里用膳，夫人说身体不适提前回来了，回来之后吃了两盏茶便躺下休息，奴婢想着不打扰夫人休息，便退到门外候着，不多久夫人便熄了灯，约摸着半个时辰之后，老爷才回来，瞧着像是吃多了酒的样子，进屋以后也未掌灯，径直趴在桌子上，奴婢等了一会也不见有声响，进去一瞧发现老爷趴着睡在桌子上，便喊了小厮进来把老爷扶到床上，随后奴婢就回了偏房。”

　　“你把刘大人扶进去的时候，周夫人在做什么？”李琛微微皱眉，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夫人睡着，奴婢也不敢大声，只是帮老爷宽去外衣，扶他躺在床上。”绿萝想了想，又补充道，“后来奴婢看到屋里掌了灯，许是夫人起身为老爷更衣了。”

　　“可还记得那是什么时辰？”李琛追问道。
　　“是…”绿萝极力回想，“二更天！对，奴婢听到打更的声音。”

　　“屋里掌灯时，你可有看到什么？”柳柳突然开口问，“比如，有人走动，或者泼水？”
　　“这…”绿萝一脸苦恼，努力去回忆。

　　柳柳看着她的状态，感觉有些问题，皱着眉头问道：“你昨晚是不是不舒服？”
　　“昨天，许是吃坏了肚子，有些腹泻…”绿萝低头绞着衣角。

　　柳柳和李琛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都有和自己同样的猜测。

　　“奴婢想起来了，”绿萝猛地抬起头，“昨晚，昨晚夫人确实在房里走动，也往外倒了一盆水，奴婢前去询问时，夫人说是给老爷擦脸的脏水。”

　　“此事，你怎么看？”李琛不紧不慢的叩击桌面，看向柳柳。

　　“周芸芸和绿萝同时身体不适绝非巧合，定是有人刻意为之，为的就是让二人早些回到院子，”柳柳摸着下巴，大胆猜测，“早在周芸芸回到房间的时候，凶手就已经潜伏在屋子里，熄灯时周芸芸可能已经遇害或者被迷晕，以至于在后面绿萝扶刘兴年回床上时都没有反应。而刘兴年，则是在进屋之前就已经中毒，绿萝看到他趴在桌子上，恐怕不是睡觉而是已经死了，小厮扶进去的已经是一具尸体。”

　　“可江征不是说刘兴年没有中毒吗？”杨琼启不理解地挠挠头。
　　“并不是所有毒都可以用银针验出来，再说了，仵作也是人，也是可以说谎的不是吗？”柳柳耸耸肩。

　　“不，不对，那奴婢看到的，夫人给老爷更衣是怎么回事？”绿萝抖如筛糠，这位姑娘分析的头头是道，可她越听越是害怕。

　　“你说那个时候，你还和夫人说话了，你可有觉得她的声音有异常？”柳柳追问。
　　“当时，有更夫在屋外打更，奴婢听的不是很清楚。”绿萝泫然欲泣，若她再警觉些，夫人是不是就不会遇害了。

　　“如此说来，”柳柳略一沉吟，转向李琛，“从种种线索来看，凶手就是刘府中人，此人地位并不算高，不惹人注目但却熟悉周芸芸的行为方式，甚至可以模仿她的声音，能同时接触周芸芸和刘兴年，胆子大且心思细腻，有一定的力量能够将周芸芸挂上房梁。”

　　柳柳话音刚落，杨琼启的目光就落在绿萝身上：“那她不正合适？”
　　“不，不是奴婢，奴婢怎么可能害夫人！”绿萝吓得慌忙磕头。
　　“并不一定是女的，但女性的概率更大一些。”柳柳慎重的说。

　　“把周夫人身边的丫鬟以及刘大人的小厮都带回大理寺审讯，其余人等留在刘府不得外出。”李琛起身走到门口，对侯在外面的衙役吩咐道。

　　“可是这些都是猜测，拿不出证据，就算找到人也坐不实。”杨琼启脑子难得灵光一次，“人证物证皆无，怎么查？”

　　谁说没有，铁铁的证据还在卧房里躺着，只是你家大人不让我解剖而已，柳柳默默的在心里说道。

　　“先去查昨日周夫人和刘大人的吃食来源以及有何人经手，再去大内多寻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问问可有哪些法子能逃过银针验毒，”李琛略一停顿，继续说，“迷药也一并查查。”
　　“是。”杨琼启领命。

　　“那我呢？”柳柳问，一个不能验尸的法医，在后续的调查里恐怕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你先回去休息，等周夫人的红伞验伤结果出来，再议。”李琛道。

　　“是。”柳柳点头，不过，她已经对红伞验伤不抱希望了，虽然古人的智慧确实令人佩服，红伞验伤的科学性在现代也已得到证实，可在这个案子里，恐怕派不上用场。

　　·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柳柳就迫不及待的把系统招了出来。

　　“嘿！系统！”
　　【我在】

　　【请问宿主是准备好好学习了吗？这里给您推荐以下书目，保…】
　　“打住，我不是来学习的，”柳柳急忙打断系统的话，“我是来问问，有什么不解剖就能得到一个人准确死亡时间的方法？”

　　【……】
　　系统蓝屏上飘过一串看不到头的省略号。

　　就在柳柳以为自己把系统问死机了的时候，系统幽幽的来了一句：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柳柳：……

　　【如果宿主有需要，本系统将会尽快更新兑换商店，为宿主提供萨满服、腰铃等相关道具】
　　“我没说我要跳大神！”柳柳被气笑了，自己这个系统怎么这么欠儿呢。

　　【宿主异想天开的程度，让本系统误认为您想尝试新的职业呢】
　　“这能怪我吗？这个时代的人封建又保守，我那个冰块脸上司死活不让我解剖，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柳柳自暴自弃的坐在床上，诚心诚意的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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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柳：“……你几个意思？”

　　【相信以宿主的聪明才智，肯定能通过本书的指点，去说服该说服的人】
　　看着系统把后五个字标红加粗，柳柳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