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破案，晚上考试》池鱼遇屿

14、疑点

　　柳柳紧赶慢赶，终于是把两位受害人的尸首堵在停尸房门口，好说歹说，才征得一盏茶的时间。

　　“嘿系统！”
　　【我在】

　　“兑换临时解剖刀，一副手套和一个物证袋。”
　　【扣除临时积分4分，剩余积分1分】

　　柳柳顾不上去悲伤自己的积分跳崖式减少，三下五除二的带上手套开始操作，同时问系统：“系统里有没有检测生殖方面疾病的仪器？”

　　【本系统暂时并不具备相关仪器和检测方法，但如果宿主需要，可以申请借调】

　　“我想我可能是需要的，”柳柳熟练的提取刘兴年的血液样本放进物证袋，目光转向周芸芸，思索片刻，觉得没有必要提取她的血液样本，“借调需要多长时间？”

　　【已经替宿主提交申请，将尽快为宿主调取仪器并更新系统，预计将在一个月内完成调试，调试成功后方可使用】
　　“时间好长啊。”

　　柳柳随口抱怨完，重新将刘兴年的尸首盖好，后退半步，深深的鞠了三躬，“刘大人，周夫人，凶手已经归案，二位可以安心上路了。”

　　随后她打开门，示意刘府的下人，可以将他们主子的尸首带回去了。

　　【不过，请宿主注意，因为仪器是外借，所以兑换积分需要根据所借系统的积分准则进行运算，同时，临时积分不能作为跨系统兑换的积分，请宿主提前准备相应积分】

　　“好复杂，”柳柳把一次性手套摘下来，把内侧反掏出来包成个球，准备一会找个地方妥善处理，“需要多少分？”
　　【还在沟通中，请宿主耐心等待】

　　要好好考试啊，柳柳伸了个懒腰，打开门，却发现李琛正站在门口，维持着一副抬手准备敲门的样子。

　　“大人？您怎么来了？”柳柳赶紧把手背到身后，将手套藏起来。

　　“看你急匆匆的赶回来，不知何事，想着过来看看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李琛瞥了一眼她藏起来的手，并不打算戳穿。

　　“没什么大事，就是回来看看刀口藏好了没有，怕影响刘大人的身后名。”柳柳吐吐舌头，她可没忘李琛坚决拒绝她解剖时的样子。

　　少卿大人自然也清楚她在隐喻着什么，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既如此，便一起去朝云楼吧，琼启已经先行去点菜了。”

　　“好耶！”柳柳欢呼一声，还有什么比艰苦工作之后犒劳一顿大餐来的更幸福的呢。

　　李琛看着蹦蹦跳跳的柳柳，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攥紧。

　　方才他来时，正巧听到柳柳在屋里说话，本以为她是在和旁人交谈，却不料打开门后再无他人，不仅如此，她说的内容，自己竟也听不明白。

　　回想起这次案子中柳柳的种种异常，李琛可以断定，面前这个姑娘已经不是以前的柳柳了。

　　那她到底是谁，为何会和柳柳长的如此相像？柳柳又去了哪里？她来到大理寺的目的又是什么？

　　但是，李琛的目光变得有些微妙，他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姑娘很优秀，总能在不经意间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忍不住想要去关心去了解。

　　同时，李琛清楚的意识到，这种在意，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
　　须得查明才是，李琛暗下决心。

　　柳柳只觉得后背一凉，完全不晓得自己被少卿大人盯上了。

　　·

　　“这次案子能查的如此顺利，多亏了柳柳姑娘，我以茶代酒，敬柳姑娘一杯。”杨琼启站起身，朝着柳柳一敬，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腮帮子鼓的跟仓鼠一样的柳柳忙不迭的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慌乱的端起杯子回敬：“还是在外奔波的杨大哥和其他衙役大哥更辛苦。”

　　“嘿嘿嘿，”杨琼启颇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着柳柳在坐下的同时，夹了半块肘子回去，顿时感到有点不太对劲，“你…”

　　“这个案子看似结了，但还有很多疑点，”李琛突然插进话来，同时给杨琼启夹了块排骨示意他赶紧坐下，“还有事需要处理。”

　　“唔，”柳柳赶紧点头，同时不忘把罪恶的筷子伸向西湖醋鱼，“我认同大人的观点。”

　　杨琼启啃着排骨，看着旁边大快朵颐的柳柳，一脸的迷茫，他怎么依稀记得，柳姑娘既不吃肘子也不吃鱼的呢？今天这怎么转了性子了？

　　“回去和我一起整理卷宗，或许能发现些蛛丝马迹。”李琛不紧不慢道。
　　“好。”柳柳应承着，实际上压根没仔细听她家上司说的什么。

　　这朝云楼不愧是广平京内最负盛名的酒楼，做的菜简直太好吃了！柳柳伸长胳膊，争取每道菜都尝一口，自己要好好工作，攒钱多来吃几次。

　　李琛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可看到柳柳这两眼放光的模样，实在是找不到开口的时机。

　　·

　　酒足饭饱，正当柳柳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方便晚上精力充沛的考试的时候，李琛二话不说就把她提进了书房。

　　“磨墨，整理资料。”李琛给柳柳布任务。
　　“哦。”打工人蔫蔫的应声，不情不愿的拿起墨块，讲真，她在穿越之前，都没见过这种玩意，还是穿过来之后现学的怎么用。

　　李琛翻阅房槿的口供，基本算是完整，只需稍加整理，再让她签字画押即可，但还有一点：“你对房槿所言，毒蕈与她无关一事，有何看法？”

　　“我认为她并没有说谎，下毒者确实另有其人，”柳柳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首先，她撒这个谎没有任何意义，其次，如果真是她下的毒，那她完全没有必要再让绿绮去勒死周芸芸，直接伪造畏罪服毒更方便，毕竟绿绮也是个女孩，在动手的过程中有很大的暴露的风险，在这个案子里，如果不是周芸芸中毒半昏迷，他完全有可能呼救甚至反击，所以，如果有下毒这么好的选项，我作为凶手肯定不会铤而走险的选择伪造自缢现场。”

　　“有理，”李琛点头，“这也就意味着，这个案子里还有第二个凶手。”

　　“是的，我们姑且称他为投毒者，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投毒者的目标非常明确，”柳柳边说，边从众多资料里抽出那份刘府日常记录，“大人您看，这里面明确的记录着，周芸芸酷爱甜食，这一点整个刘府人尽皆知，而投毒者却刻意把这一盘有毒的点心放在厨房最显眼的位置，和房槿的栽赃嫁祸不同，这个人的目的，就是让周芸芸死。”

　　李琛点头，这一点他也意识到了。

　　“但是我们无法确定，投毒者和房槿同时动手，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柳柳听到水开了，很自觉的过去倒水泡茶，“我个人并不相信会有这种巧合，所以我更倾向于下毒的人故意选在这个时间点，为的就是借房槿来隐藏自己。”

　　“你的意思是，在房槿动手之前，投毒者就知道了她的计划，并趁机浑水摸鱼？”李琛微微皱眉。

　　“也许吧，”柳柳耸耸肩，先给上司斟茶，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但什么人会提前知道房槿的计划还不会被她察觉呢？她身边亲近的人？如果算得上亲近，那何必瞒着她行事，更何况，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投毒者是在利用房槿为自己打掩护，更像是陌生人甚至敌对者的关系，可这种关系又怎么会知道房槿的计划？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所以，投毒者怎么知道的计划，对于确定此人的身份而言至关重要。”李琛不紧不慢的叩击桌面。

　　“不仅如此，还可能关系到他杀周芸芸的动机。”柳柳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饭吃的有点多，她现在急需消食，“周芸芸一介妇道人家，又出身市井，背后没有什么显赫的世家官爵供人觊觎，素日里待人接物极为圆滑，与各府家眷虽说不上亲昵但也算得上融洽，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杀这样一个人。”

　　“如果是为了打击刘兴年呢？”李琛微微挑眉。

　　“打击刘兴年？”柳柳冒了一脑门子问号，“不是说刘兴年极其不喜他这位擅长溜须拍马的夫人吗？就算是多年夫妻，如果刘兴年因为不喜欢，所以压根不在乎的话，那周芸芸的死活又怎么可能打击到他？”

　　“还记得房槿说过，只有周芸芸可以进刘兴年的书房吗？”李琛提醒道，“书房不让人随意进出，是为了保护其中存放的重要物件或是书信文件，允许周芸芸进，说明刘兴年是信任她的。”

　　“大人的意思是，他夫妻二人并不像外面传的不睦？”柳柳不解的眨眨眼，“可是何必呢？夫妻琴瑟和鸣不应该是一桩美谈吗？为何还要遮遮掩掩？”

　　这倒是把李琛给问住了，他一时也想不出为何。

　　“可能是想隐藏什么吧。”柳柳耸耸肩，随口说道。
　　隐藏，李琛眸色闪了闪，这刘府里的水，恐怕比他们想的都要深。

　　闲话过后，李琛复又提笔写卷宗，柳柳在旁边，又是磨墨又是添茶，不一会砚台和茶杯就都满了。

　　柳柳眨眨眼，看着自家大人没有放自己回去的念头，认命的咂咂嘴，随手捞起几张纸打发时间。

　　李琛写了没一会，便听到柳柳轻轻的咦了一声，抬起头，看到那小丫头正坐在十分没规矩的坐在桌子上，两条细眉难舍难分的拧在一起。

　　“怎么？”
　　“啊，”柳柳没想到他家大人突然问话，下意识的从桌子上跳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好，“没什么，就是看到刘大人的日常后，产生了一点小小的疑问。”

　　“说说看。”李琛放下笔，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这里记载了刘大人遇害前五天的日常，在我看来，这五天能浓缩成两个字，”柳柳抖抖手里的纸，一字一顿的说，“无聊。”

　　李琛挑了一下眉。

　　“白日里点卯朝参，而后便是在兵部书房里带着，晚间放班归来便是书房卧房两点一线，日复一日。就连休沐在家，也是呆在书房里，鲜少离开刘府。”

　　“这一点我倒是有所耳闻，刘大人平日里鲜少与人玩乐，就算是同僚，也不曾一起饮过茶酒，几乎不与人来往。”李琛道。

　　“是因为没有朋友吗？”柳柳歪着头眨眨眼。
　　“算是，以刘大人的性格，也确实难有泛泛之交。”

　　“既然如此，我有个问题，性格如此古板的刘大人，几乎不会出门寻欢作乐的刘大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酒后乱性，不得不把赵玉奴带回刘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