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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一章(四) ...

  •   贺岁档电视剧开始预告大结局,假期已临近尾声,徐微吟有些惆怅,离乡的焦虑让她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她斜倚在沙发上拿手机打游戏,徐妈妈从二楼下来,“闲着没事把你床上的衣服叠一下。哦,对了,外面有架无人机围着我们家转了好几圈,好像是找你的。”
      徐微吟放下手机,有架无人机找她?
      将信将疑上了二楼露台,有嗡嗡嗡的声音在她出现时快速移了过来,一架无人机飞到她面前,红色的信号灯闪烁,它飞远又靠近,好像在示意她跟它走。
      下楼出门,无人机转过一圈又出现在她面前,沿着小区道路飞远,她忙跟上去。看方向是小区中央的景观湖,拐过喷水池就见一道颀长身影立在湖边的小广场。
      “我猜就是你。”
      闻言递过遥控器,“玩吗?”
      “当然。”她接过遥控器,他凑过去,“这个是控制飞行方向的,这个是镜头方向……”
      无人机时快时慢时高时低,眼看要撞上大楼,闻言从背后将她圈在双臂间,手心覆上她的手背,一转方向,无人机安全躲开。
      “这样慢慢的。”他指引她的手指操作,无人机在他们头顶盘旋几圈慢慢飞远。
      待收回无人机,他们并肩坐在湖边的长石凳上。
      “谁给你买的?”
      “我爸。”他把无人机收进包里。
      “你爸真好。”徐微吟着实羡慕,闻爸爸是家属区里出了名的好爸爸,什么新出的鞋、玩具、书,在别的小朋友苦苦哀求未果时,闻言已经拥有了。省城新建的主题乐园在她哀求许久也没去成时,闻言已经玩了回来,还给她带了纪念品。
      “他听说我要参加无人机比赛就给我买了一架。”他轻笑,“他理解的无人机跟我们比赛的可不一样。”
      “你知足吧,要我爸像你爸那样,我得乐疯了。”她拿着闻言的手机看无人机拍摄的视频。
      画面从小区花坛到小广场,镜头晃了晃,那是她操作失误。画面里他从背后抱住她,握着她的手,镜头给了他们360度特写。
      “拍得怎么样?”他身体靠近。
      徐微吟摁灭手机屏幕,“还,还,还行。”
      她把手机还给他,他解开屏幕锁,画面停在他抱着她的时候,他摁灭手机屏幕,抬头,“还是回家看吧。”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尴尬的氛围,徐微吟偷偷看他,他正看着湖面下悠然的红色锦鲤,只是耳朵可疑地泛起红晕。
      “我明天就回学校了。”他先开口。
      “我后天。”
      “大概要明年春节才会回来。”
      “我也一样。”徐微吟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回学校后经常联系。”他摆弄着遥控器。
      她点点头,“当然,每次都是我发一大堆信息,结果你只回一两句。”
      他不做声,一贯的沉默寡言风格。
      “你到大学还这么话少能找到女朋友吗?”她调笑道。
      他却抬头看她,目光里是读不懂的情绪,“我不找。”
      “也是,学业为重。”徐微吟附和道。
      身旁的大男孩又恢复到别扭的状态,语气冷冷,态度疏离。
      一直到徐微吟回到学校都没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他,真是男大十八变,男孩的心思你别猜。
      她擦干净书桌和床板,将床铺好,舍友诗远拖着行李推开门,“我回来啦!”
      “来,吃点麻辣煎鱼。”诗远从箱子里拿出个玻璃罐递给她。
      另一边舍友文静站上体重秤,尖叫道,“我胖了五斤!从今天开始不吃饭了!”
      “我称称。”诗远脱掉外套站上去,“我居然瘦了两斤!”
      胖了三斤的徐微吟狠狠嚼着麻辣煎鱼,“所以你就用煎鱼引诱我们长得更胖?”
      “谁胖了?”兰欣刚进门就看见这一幕,她放下行李也称了称,“胖了一斤。”
      兰欣是国家游泳队退役运动员,今年二十七岁,比同班同学都要大,曾在国内外诸多比赛中拿过金牌,参加过两届奥运会,获得银牌和铜牌。
      “欣姐,明天起我跟你去游泳。”徐微吟给自己定下计划。
      “行啊,以后我去游泳馆叫上你。”她开始整理床铺。
      手机叮一声上来条信息,徐微吟点开,是闻言,“到学校了吗?”他问道。
      她躺下回复消息,“到了,刚铺好床。”
      “我这个月要和老师一起去趟北京。”
      “几天?”
      “三天。”
      “姐姐请你吃涮羊肉。”
      “哦。”
      “到了给我打电话。”
      “哦。”
      徐微吟用胳膊撑起上半身,“诗远,你们武汉的水土是不是会让人变得别扭?”
      对床的诗远掀起床帘,“这可跟水土没关系。”她把被子铺整好,“你那个武大青梅竹马的弟弟又对你爱搭不理了?”
      徐微吟叹口气,“就是那种主动联络你但又态度冷淡的别扭。”
      “听你这话,你这个弟弟是不是对你有意思?”诗远拍拍手上的灰尘,抹把额头的汗。
      “能不能说点靠谱的?”徐微吟没好气,拿出手机打游戏,为什么连诗远都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真是女孩的心思也难猜。
      北京二月的天气仍冻耳朵,徐微吟在手心呵口气搓揉着冻得发红的耳朵走进教室。
      “周六去我家吃火锅。”刚坐下,付铭恩就凑过来从包里掏出一个礼盒,“生日快乐!”
      那是浅绿色的Tiffany包装盒,打开盒子从同样浅绿色的绒布袋里掉出一条项链,是open heart套索项链,莹白珍珠穿过可爱的心形圈,这条项链在逛商场时见到过,样式简洁自然,她很喜欢。
      “太贵重了!”开学第一天就有这样的惊喜,徐微吟受宠若惊。
      “喜欢吗?”付铭恩头一偏,笑容灿烂,眼睛成两个小月牙。他是个好看的男孩,挺拔身姿,四肢修长,有结实的小腿和胳膊,在球场上掀起衣服擦汗时会露出紧实的六块腹肌,惹得观众席上尖叫连连。
      喜欢吗,有个男孩也同样问过她,沉静的语气,恬淡的笑容。
      “喜欢。”她收回思绪,浅浅一笑。
      付铭恩看着她的笑容,眼睛里盛满热烈的欢喜,“我帮你戴上。”
      刚要出口拒绝,他已拿过项链圈上她的脖子,尝试几次都没扣上,他凑近暖暖的气息近在咫尺,脸上一层细细的绒毛,可能北方人的缘故,像极了枝头粉白的蜜桃。
      “好了。”他坐回身,又伸手在她耳边一拂,将弄乱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
      “你俩差不多得了。”坐在后面一排的诗远抱着双臂冷冷旁观。
      付铭恩支着下巴回头看她,眉梢一挑,“羡慕?”
      “你挡我视线了。”诗远翻个白眼,“我说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没有!”徐微吟忙否认,“我们是朋友。”
      诗远冷哼一声,“才怪。”
      徐微吟刚要反驳讲台上的老师翻开点名册,她坐正身子拿出课本。
      她和付铭恩虽然是同专业但不同班,平日里也就是眼熟,正真熟络起来是在大二的上学期。
      一天周末徐微吟和诗远横穿运动场去学校小超市,走到足球场边缘时,一个足球流星般在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直奔她俩而来,诗远忙闪躲开,徐微吟却泰然自若待球近时起脚停球,颠上几个再抬脚远射。
      “同学,我看你挺面熟的,哪个专业的?”球场边一位男生走过来,他揪起衣领擦掉鬓角处的汗水,白净面颊染成通红。
      “体育经济与管理。”徐微吟是知道他的,毕竟他在学院里基本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成绩不好不坏,但生了一副好皮囊和好性格,很受同学欢迎,尤其是女生,同寝室的文静就默默暗恋他。
      “我就说挺面熟的,以前都不知道我们专业有踢球那么好的女生,要不要一起玩?”他发出邀请,眼睛弯成月牙。
      徐微吟目光扫过场上的几名男生,“我还要去超市。”
      “巧了,我也要去超市。”他穿起外套,看向徐微吟头一偏,“走啊。”
      “我叫付铭恩,你叫什么?”
      “徐微吟。”
      “明天要一起踢球吗?”
      “明天要去逛街。”
      男生热情得让她难以招架,到超市以后便匆匆和他分别。
      “徐微吟,我们院草在跟你搭讪!”诗远抑制不住的惊讶,“你居然爱搭不理!文静要是知道得嫉妒死。”
      徐微吟有些头疼,“你不说我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偏偏忘了还有个人的嘴巴是堵不上的。
      “徐微吟!”周一早上在学院大楼前,有人在身后高喊她的名字,回身是付铭恩。
      他踩着滑板在人群中高出一头,悠悠然来到她面前,白T和牛仔外套青春又有活力。
      “我上堂课没来,能借你的笔记吗?”他将滑板抱在手中,低头跟她说话,他的身上有种薄荷的清爽味道。
      他顺理成章地和徐微吟坐在一起,课间,一手支着下巴问,“今晚去看电影吗?”
      徐微吟一怔,她从未收到过来自男生这么直白的邀请,“今晚,今晚……”她本能地要拒绝,可又想不出一个妥帖的理由。
      “既然今晚没事,就去看场电影吧。”他替她做决定,笑容里有阴谋得逞的狡黠。
      就是那天夜里,在回寝室的路上,在运动场边,他说,“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
      徐微吟掐指一算,“我们才认识不到72小时。”
      “有关系吗?”他笑得云淡风轻。
      “有关系,我不了解你。”她一本正经。
      “可以慢慢了解。”
      “可以作为朋友慢慢了解。”她帮他补充完整。
      他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气馁,反而信心十足,“有没有个期限?”
      “看心情。”她敷衍他。
      “来做我们校队的经理吧。”他依旧热情,脸上笑容绚烂如落在窗间的盛夏阳光。
      印象里他一直阳光有活力,仿佛阴霾不曾侵染过他,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用阳光感染着身边的人,而这种热情对徐微吟而言有种负担。她喜欢和他来往,但不曾想过与他交往,那种人与人相处的愉悦总害怕被打破,大概是因为她不喜欢他,而她又不擅长拒绝。
      周六中午,徐微吟和校足球队队员一同乘地铁去付铭恩家,一群高大活泼的大男孩说说笑笑惹得旁人多看几眼,有穿着校服的高中女生在暗暗观察,捏着手机想过来要微信号。
      “公共场所安静点。”徐微吟淡淡开口。
      “是,经理。”男孩们一时收了声。
      十几个人将付铭恩家一百七十平的房子塞得满满当当,徐微吟作为球队唯一的女生享有独坐单人沙发的特权,有球员一盘腿席地而坐,暖暖地热熏得人脸颊微烫。
      “队长,你家冰箱里咋都是泡菜?”有学弟打开冰箱拿啤酒。
      “过年去姥姥家,我姥姥硬塞给我的。”付铭恩端出果盘。
      “你姥姥家延边的?”
      “我姥姥家首尔的。”付铭恩头也不抬。
      “韩国人?”学弟一惊。
      “嗯,我妈是韩国人。”付铭恩给大家倒果汁,“別杵那了,快给大家分果汁。”
      学弟喝口啤酒,“喝啥果汁儿,喝啤酒,队长,你是中韩混血吗?”
      “喝什么啤酒,再喝待会没了。”付铭恩飞起一脚踢上学弟的屁股。
      “队长,难怪看你有种韩国欧巴的气质。”学弟躲闪着,嘴里仍不闲着。
      “你待会跟我去楼下超市,你们在家把东西都摆好。”付铭恩分工完毕披上外套,“徐经理,要一起去超市吗?”
      “去。”徐微吟起身跟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超市里,学弟推着购物车跟在付铭恩和徐微吟身后,两人不时凑在一起翻看食材,学弟砸吧嘴,“队长,你和徐经理这么一瞅,跟对儿新婚小夫妻似的。”
      付铭恩乐了,拍着小学弟的肩,“有眼力劲啊,下次比赛你首发。”
      学弟激动得涨红了脸“队长,我一定好好踢,为校争光,为国争光。”
      徐微吟轻叹一声,“为国争光这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他们买了两购物车的食材,三人大包小包拎进门,徐微吟揉捏着酸痛的胳膊,抱怨着瘫倒在单人沙发上,“早知道这么辛苦我就不去了。”
      “你把白菜洗了,你把土豆削了,你把菜摘了,肉我来切,都别坐着,动起来。”付铭恩一进门就开始分工,边给自己套上围裙,粉色凯蒂猫的围裙被他穿得无半分娘气,反而衬得他白净皮肤更加俊朗了。
      他在球场上是负责布阵、控制节奏、安稳人心的队长,生活里他也是活动组织的领导者,场上场下都井井有条,一切都是游刃有余。
      “学姐,我们一起摘菜吧。”刚才的东北小学弟端着盆凑过来。
      徐微吟背靠沙发,懒懒回他,“不要。”
      “队长,你看经理她啥也不干。”这小学弟一嗓子嚎起来。
      付铭恩右手拎刀站在厨房门口,眼梢细长,一双桃花眼沾染寒意,“经理是干活的吗?你还不快给她拿瓶饮料。”
      学弟苦了脸,“凭啥啊。”
      “你丫别磨磨唧唧的,还想上场吗?”付铭恩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小学弟屁颠屁颠地跑厨房里去了,只听他声音不时传来。
      “队长,之前说好让我上的,不准反悔啊,队长,我的好队长,欧巴。”
      “你滚出去。”付铭恩提高音量。
      经过一番忙碌,他们摆了两桌火锅,一桌烤肉,屋子里都是食物的香气,啤酒白酒红酒堆了一桌一地。
      徐微吟吃了火锅吃烤肉,喝了啤酒喝红酒,气氛渐渐高涨,男孩们哄笑着玩游戏,讨论着某场比赛的趣闻,付铭恩白皙脸庞红得跟富士苹果一样,他偶然间抬头,眼中盛了水色粼光,一个对视,眉眼弯成新月,多么好看的一个男孩,徐微吟想着。
      不知喝了多少酒,只记得十一个男生都轮番敬过,眼前景象开始摇摆,声音开始飘忽,有男生捂脸痛哭,口中期期艾艾很是悲切,“小娟,小娟,我不要分手!我不想分手!”
      小学弟拍拍那人的肩,“来,靠我肩膀上哭,假期回去才知道我初恋跟别人好了。”说着带了哭腔,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哭嚎。
      徐微吟仰头喝尽杯中红酒,摇着头从桌上拿过瓶气泡酒踉跄两步走向卧室走廊。第一间卧室里床上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三条人影,第二间卧室门口横着同专业的学弟,第三间卧室宽敞整洁,灯光从宽大的窗户斜射进来,飘窗上是长绒毛的垫子和靠垫。
      她脚下虚浮却行进稳当,坐上飘窗斜倚靠垫,窗户外头灯火通明,夜空中星光微弱。拧开气泡酒灌上一口,甜甜的玫瑰味,手指点上微凉的玻璃,目光游走在漆黑的夜幕中。
      “在看什么?”耳边呼过热气,付铭恩半弯着腰侧头目光落在她手指的方向。
      “北斗。”徐微吟开口,嗓音较平日蒙上层氤氲水汽。
      “找到了吗?”
      “找不到,头晕,混乱成一片。”她放下手指,又喝了口气泡酒,眼前的付铭恩与她距离不过一拳,面颊染红,耳朵也是通红,目光却清明,唇角含笑。
      靠回靠垫,徐微吟闭上眼揉着太阳穴,唇上忽然贴上温热湿润的东西,睁开眼,付铭恩的脸近在咫尺,睫毛翘起微微颤抖。
      心跳漏了一拍,将他一把推开,他却不放弃又倾身过来,相较刚才加了几分力道。
      温热的唇紧紧贴上,舌头像狡黠的蛇,缠绵辗转伺机而动,稍有疏忽便攻城掠地。
      徐微吟挣扎,男生结实的臂膀让她难脱禁锢,吻来得如暴风骤雨,呼吸凝滞,胸口憋得生疼。
      “别,别这样。”声音里带了哭腔,她想闪躲可都是徒劳。
      “求,求,求求你。”有泪顺着脸颊滑落,落在付铭恩的手背上,他动作一顿拉开距离。
      夜间清凉的空气终于进入肺腑间,徐微吟大口喘着气,抽噎着。
      付铭恩烦躁地揉乱头发坐在一旁,许久,待徐微吟平静下来,他才开口,“对不起,喝了酒,脑子有些不清醒。”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徐微吟像是下定了决心,眼神也变得坚定,“对不起,我当时给了你模棱两可的回答,我觉得那个期限差不多到了,我……”
      “够了,你别说了!”付铭恩脸上是少见的烦躁,他站起身,孩子般无措,紧咬下唇,“你好好休息。”说着他快步离开,走到卧室门口侧过头,“那个期限还可以再长些。”说完,他关上门。
      徐微吟全身蜷起,将脸埋入膝盖间,都怪她,不懂得拒绝,不懂得果断,才造成如今的局面。她知道他喜欢她,但她以为当初的迂回可以让他慢慢明白,她以为他们已经成为朋友,因为共同的热爱而聚在一起,就如同校队的其他队员一样。
      是她的错,她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
      手机铃声响起来,是闻言。
      “喂。”摁下接听键,努力让声音平静,可发出的声音还是沙哑而无力。
      “你,哭了?”那头的闻言有一时的停顿。
      徐微吟没回答,算是默认。
      “我明天早上的飞机。”他没有再追问,而是说起别的事。
      徐微吟这才想起他要来北京的事,“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主办方有车接送,等安顿好我去找你。”他的声音平淡,没有因为她一开始的异样而流露出过多的关注。
      “能找到我们学校吗?”她问。
      他轻笑,“还记得我说过的北斗的精密单点定位吗?”
      徐微吟一哂,“静态厘米级、动态分米级。”她仰起头,看向窗外稀疏的几点星光,“闻言,我找不到北斗了,你那能看到吗?”
      “武汉多云。”他语气里有些无奈。
      “明天你来指给我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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