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205、第221章节（大修）

　　魔道祖师续篇-娇颜第四第221章节 全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美丽的容貌。
　　转态凝情五云里，娇颜千岁芙蓉花。 唐·李康成 《玉华仙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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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谁把这些妖放出去的，还不快抓回来！——”

　　屋内气氛刹那间凝结，紧张的情绪暗暗在空气中弥漫。

　　镜妖转身望向柜子，眼神冰冷，非常警惕。

　　魏无羡心念电转，拉唐多多近前，对他耳语几句，继而只身跳出去，立即拔剑动手。

　　这时传出了一道细微的破裂之音，离镜妖最近的两面镜子突然粲如熔金，只见一道血红的裂纹，悄然的浮现。下一瞬，裂纹陡然蔓延，一缕缕金色的晶髓物质竟然从中流出，散发耀眼炫光。

　　镜妖竖起手指，而后眼神陡然凌厉，那些晶髓以无法想象之速，对魏无羡发动了强盛至极的攻势。

　　短短数息，两人已过了数十招，镜妖回身反击，可没想到，这个小修士居然身法绝妙地避过了她的杀招，甚至反过来用剑柄在她背后敲了一下，她虽有妖丹护体，但这一记恰恰避开了悬枢，正好在隔俞旁开一寸的地方，镜妖猝不及防，只觉天灵盖内一阵强晕冲顶，瞬间落于下风，疾步后退。

　　魏无羡嘴角挑起一抹弧度，饶富兴味道：“好久没遇见这么有意思的妖了，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那镜妖的两耳嗡嗡作响，听魏无羡的声音也像是从遥远天边传过来的。

　　“小术士，你倒是有点能耐。”

　　魏无羡道:“哪比得上你这只大妖啊，躲在这儿明目张胆地替凡人攫取面皮。若出了背阴关，被那些世家的人盯上，他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用不了多久就会来找你的麻烦。”

　　“不就是想要这个吗？”
　　镜妖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她慢慢张开嘴，吐出一颗宛如猫眼的金绿珠子，汇聚五色之光邪异至极。

　　魏无羡心中冷笑，好一个胆大的恶妖，是料定了他没那个本事收了它，这才敢把自己的妖丹示于人前。但若真以为这样就能将他惊退，那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妖丹飞至镜妖的头顶，在她头顶徘徊，最后停留在她的眉心，莹白的肌肤之上隐隐有光泽流动。

　　所谓，神魂灭则人死，内丹无则妖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夺取一个百年妖兽的内丹，能将人和妖的骨骼进行淬炼，从而让肉身更加强悍，媲美妖兽。

　　魏无羡好奇地道:“你多大岁数了？”

　　“想不起来了，三百岁应该还是有的。”
　　镜妖一张口，涌出一股吸扯力，将闪烁光芒的妖丹重新摄入口中。

　　魏无羡微微挑眉，却无太大意外，反倒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得知这是一只三百年的老妖，唐多多两眼一黑，头皮发麻，此刻就算把百里芳华拖出来暴打一顿，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魏无羡笑盈盈地道:“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呢。”

　　镜妖柳眉倒竖，脸色倏然就变了，不过两尺之遥的距离，三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分身同时从镜子里爬了出来。

　　这一幕看得唐多多冷汗直流，心说这妖女四打一，实在不讲武德。

　　镜面反射出来的金色光芒，梦幻而虚缈，尽数加持在镜妖身上后，愈发强盛明亮。

　　“我已经很久没跟术士动过手了。很多新来的妖都不知道，谁才是这背阴关里必须敬畏的存在！”
　　四人异口同声，根本分辨不出谁才是镜妖本体。

　　魏无羡从腰间抽出笛子，一撮血沙通过他的指尖注入，乌黑的笛身上流转着一层薄透莹润的红光，下一刻，不知从何而来的青灰色灰烬不断掉落，沾染在镜妖的身上，迅速侵蚀。

　　远远看去，居然有些神妙壮观。

　　镜妖似乎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等看清楚了眼前情景，她震惊的在灰烬上察觉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

　　怎么会？！……这是黑魔王的死气？！
　　镜妖的瞳孔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愕然之色，心中发出了震撼的低语声。

　　毕竟那股能量，能让她感觉到刺骨的森冷，就连识海引动的力量本源都受到了影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分身被灰烬汲取生机，迅速灭杀。

　　魏无羡陡然合拢双手，结出一道道诡异的印法，短短片刻间，无数神秘古老的黑色符文自镜妖的脖子上涌现而出，它们相互融合，仿佛一条泛着邪光的黑色缎带。

　　玄光暗敛时，美丽的容颜陡然变得扭曲，痛苦起来，眸中的一切迷离成一片殷红，与她的眼睛相同的红。

　　魏无羡看着她，那道目光幽深如魔尊，令人无法揣测，同时目光内，流转着一丝莫名的饶有兴致。

　　流淌着死气，渐渐地汇聚在一起，直接灌入印法之中，悠悠窒息像起伏的河，漫过来，带着神智模糊的镜妖一步一步走向绝境。

　　不行，我绝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在这里。

　　噗嗤——

　　一口鲜血自镜妖嘴中喷出，腥红的嘴唇和垂下的碎发在炫光之中显得格外刺眼。

　　镜妖双目通红，一脸悚然地盯着魏无羡，掩在袖中的手却几不可见地颤动着。

　　她隐隐感觉出这个年轻的术士不是寻常人。

　　若非看门的水鬼收了尸引子，他们绝无可能找到路进背阴关。

　　除非有人想他死在这里。

　　几盏羊角燃着微弱的火光，明灭不定，慢慢微弱，忽又复亮，摇曳闪烁间，刺啦作响。

　　魏无羡随手拿起一面镜子，那是枚灰扑扑的五棱镜，镜子里似乎有什么，但是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一点模糊的白色絮状物。

　　“我知道你会透镜术，但也用不了这么多镜子吧。”

　　镜妖道:“我天生十相，所化法境可自成一个小世界，足足百境，只要光痕游走，我便是不死之身。”

　　魏无羡神色一动，举镜讥讽:“这种百境？你说有千境我也是信的。”

　　他话音未落，只见那枚不起眼的镜子骤然光华大盛，霎那间，眼前有一种感知浮现。

　　镜子除了照出一个双目清亮的女人，并无其他事情发生。

　　仔细一看，那女人梳着高椎髻，簪着珠花，眉裁翠羽，玉貌香腮，黛色中钓着一种不见娇的媚，显是个妙龄丽人。

　　镜妖道:“沐今安的原皮本就生的不错，只可惜遇人不淑，不仅没保住这张脸，差一点连命都搭进去。”

　　魏无羡道:“她就是沐今安？”

　　镜妖看了一眼魏无羡，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镜子边缘：“这个是，她们也是。”

　　数十面镜子同时光芒大盛，金色的光芒交织，在光度平复的那一瞬，出现了身着不同衣饰的女人。

　　魏无羡微微一惊，他重新打量了这些女人一番，她们有着截然不同的相貌，有的有梨涡，有的是杏仁眼，有的是桃花眼，唯独右颈上都有一颗小小的红痣，若不细看极难发现。

　　唐多多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强自镇定后才没有发出声音。

　　魏无羡道:“你帮她换了脸？”

　　镜妖笑了:“不过耗费一些妖力而已，只要能让小安开心，何乐而不为。”

　　魏无羡道:“你的妖瞳进境飞快，若想修得命功，只是时间问题，为何要为一个凡人做到如此地步？”

　　镜妖道:“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三年前

　　星子稀落，朱窗半开，水滴玲珑，暗香浮动。几盏连枝灯静静吐纳云烟，清雾缭绕。

　　沐今安跪坐在妆奁前，神情哀怨，如受刑一般地紧攥着裙子，一动也不动。

　　一个男人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在温柔而仔细地给她描眉。

　　“别动，不然画歪了，不好看。”

　　沐今安立即怨毒地回身看向他:“沈卿！我根本就不喜欢罥烟眉。”

　　沈卿扶正她的脸，对着镜子道:“怎么就不喜欢呢，对了，这边是要再画的细些。”

　　沐今安道:“这明明是王绾喜欢的！”

　　沈卿似被惹怒，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轻蔑道:“若不是你与绾绾有几分像，你这条贱命早就没了。”

　　沐今安没有说话。

　　沈卿的眼神忽然又和软下来，温声道:“沐今安，只要你安分守己，不去肖想你不该要的东西，我可以试着对你好一点。”

　　沐今安道:“她如今已经是卫国夫人，你们早就不可能了。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沈卿眼神一黯道:“这是我跟她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沐今安道:“我听说她那个郎君心狠手辣，最喜糟践女子，他府上的侍妾每过几个月就要迎新人进来，也不知道那些美人都去哪儿了。”

　　沈卿凝视着她的眼睛，唇角仍然挂着浅浅的弧度，笑容确实毫无温度。
　　“你还知道些什么？！”

　　一字一顿，声音里漫上丝丝缕缕的冷意。

　　沐今安道:“我还知道，王绾是自己主动要嫁过去的，看来是个人都经不住权势的诱惑。”

　　沈卿眯了眯眼睛，伸出手指一点一点撬开她的牙关，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眼神望着她。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沐今安道:“我知道我没有王绾好看，但是我比她更爱你，我的人，我的命都是你的。”

　　沈卿神情僵了僵，好像也很受用，脾气骤然温软下来，温柔安抚的，哄小姑娘一样的语气。

　　“我们继续，画远山眉吧，你画这个最好看。”

　　镜妖像是有所触动，露出鄙薄的表情:“说到底，无望的爱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转眼间，镜中景象卷过，风从廊下吹进来，将翠竹帘子吹得摇摇晃晃，磕磕地撞着墙。潮湿的空气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的，仿佛连呼吸都有了重量。

　　沐今安斜坐在妆奁前，铜镜中映出她妍丽的脸庞，新赶制的嫁衣落在地上，她的沈郎已经多日不曾归家。

　　脸颊触到一丝沁凉，抬头才发觉垂落的雨珠连成透明的帘幕，将世界切割成模糊的碎片。

　　一个丫鬟急跑进来传信，说沈卿在永宁寺和王绾幽会，回来的路上马车脱缰，不幸坠落山崖，告诉她要做最坏的打算。

　　沐今安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知道了。”

　　灰白的雨帐，无声地将眼睛里的泪水洇开，在脸上拖出透明的泪痕。

　　往昔的回忆涌上心头，好似一条鞭子，无情地在她削薄的背脊上一道触目惊心，也微不足道的伤疤。

　　她知道沈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越去抢，越强硬，这个男人就愈加喜怒无常。

　　若她示弱乖顺，沈卿反倒会因为歉疚生出一点不舍来。

　　沐今安就是靠着这一点不舍，反复求好，卖可怜，这才把沈卿的心一步一步地拉扯回来。

　　然而好景不长，自从王绾被夫家凌虐，就时常传信给旧情人倾诉衷肠，很快沈卿就跟丢了魂儿一样，隔三差五地就往外跑，回来的时候衣服上还沾有女人的面脂香味。

　　“我到底还是输了。”
　　沐今安对镜长叹，一把将头上的金簪抽出来狠狠地钉在桌上。

　　眼前镜子突然生了雾，如同虚化了一般，边缘一侧开始沁出水珠。

　　“他只是失忆，并没有死。”
　　那声音很闷，好像隔着什么东西传来。

　　沐今安愣了一下，像是一根绷紧了的弦，倏地一下站起来。

　　“是谁在说话。”

　　跟着妆奁抖了一下，光芒闪烁间，她看见一个女人一步间穿过了镜子。

　　房间里瞬间一默。

　　“你……你……”
　　沐今安脸色煞白跌坐在地，以为自己是精神恍惚才看到了奇怪的幻像。

　　“已经两宿没合过眼，再这样下去，不用王绾勾引，你也留不住沈卿的心了。”
　　女人微微靠过来，目光垂落，朝她伸出手。

　　沐今安一下子噎住了，那一瞬间，她的心好像被一些又酸又涩的情绪填满。

　　“你是神仙？还是……是……妖？”
　　沐今安下意识地向后躲闪了一下，攥着帕子的手却微微发抖。

　　女人的目光在沐今安身上扫过，面色端凝。

　　“神仙可没那么好心帮你。我是妖，一只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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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爱是淬毒的蜜糖，恨是未愈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