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200、第216章 大修

　　魔道祖师续篇-生魄第四第216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1.指月未盛明时所发的光。 2.活人的魂魄。唐代韩偓《惆怅》诗：“身情长在暗相随，生魄随君君岂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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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魏无羡道:“蓝湛，你那碗加不加葱啊？”

　　蓝忘机道:“嗯。”

　　唐多多皱着眉咦了一声，脖子伸得老长，目光在几个碗之间来回扫荡，样子比呆头鹅还要呆头鹅。

　　冷无心道:“老板，再加一碟菹菜~”

　　唐多多站在旁边，又“咦”了一句，更加大声。

　　“咦什么咦，不吃就去对街买两个蒸馍。”
　　冷无心微微斜挑眉毛。

　　唐多多无声无息地慢慢站直，朝外面一步步蹭去，他看了看街上的人，每张脸似人又似妖，两条腿下意识地打摆，只好又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魏无羡道:“味道还挺不错，吃点儿？”

　　既然他都吃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唐多多心想。

　　这一想法刚冒出来，他的肚子也跟着叫起来，显然早就饿了。

　　“妖怎么还能做生意啊？没人管吗？”
　　唐多多的嘴扁得更高了，筷子拿在手里，却不敢去碰那碗面。

　　魏无羡道:“只要不做坏事，不露真相，做个生意也没什么吧？”

　　“确实要比那些驱魔安魂的假道士要好多了。”
　　冷无心表示赞同。

　　“你们就不担心吗？”
　　唐多多放低声线，很内伤地将眼看他。

　　“有什么好担心的，又没下毒。”
　　魏无羡面色不改，挑起一片面放进嘴里。

　　唐多多犹豫了片刻，大着胆子，就着面汤喝了几口，觉得确实没问题后也开始吃起来。

　　蓝忘机道:“你听过点石成金的故事吗？”

　　魏无羡牵起嘴角，不禁“诶”了声，手指在蓝忘机手背上戳了一下，脸上的趣味更深了一层。

　　唐多多道:“当然听过，故事讲的是一个县令施用点石成金的法子，帮当地百姓补足拖欠的赋税，顺利度过灾年。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魏无羡盯着他的眼睛，慢慢荡开一个笑:“他能把石头变金子，你说妖是不是也会？”

　　“妖……难道这馎饦也是别的东西变的？”

　　唐多多猛地咳嗽了几声，像是被汤呛到，坐不住了，起身的时候差点没把桌子撞到。

　　魏无羡乐晕，拍着桌子笑得喘气，才想着怎么继续捉弄他，那厢蓝忘机居然就跟上了。

　　老板道:“客官，这是另加的菹菜，再送你们一盘花生米。”

　　“多谢，”冷无心哂笑一声，道:“喂，不要抠喉咙了，他就是骗你的。”

　　唐多多将眼一瞪，恶狠狠的，活像是被他们欠了几十年的债。

　　“这么大人了，幼稚不幼稚啊！”

　　魏无羡噗出一声，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向别处。

　　大魔头无事生非的性子，实在可恶。

　　街上人来人往，一个年轻女人弯着腰，脚步虚浮地经过唐多多身侧，走近时撞了他一下。

　　“抱歉啊姑娘，抱歉。”

　　唐多多回来的时候，觉得其他食客的眼睛都在望着他。

　　冷无心到他旁边，端详了他一会儿，问:“你额头上怎么多了这么大一块黑的？”

　　“是浊相。”
　　蓝忘机的话语戛然而止，已经意识到事态的微妙。

　　魏无羡刺破手指，用血在掌心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接着就把掌心贴上了唐多多的面门，急追了一句:“刚才是谁撞了你？”

　　唐多多的双肩立刻耷拉下来:“啊，是……”

　　“快找！”魏无羡突然大声，加重语气。

　　这句话还没落地，空气中忽然焚起一股模糊的死气，紧接着横街那头传来一女人的尖叫，“啊”的一长声，听来很是惊恐。

　　几个摊主连东西都不要了，人群跌跌撞撞推搡在一起，然后四下逃开，地上狼藉一片，一个女人身上冒着黑气，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看上去就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

　　几乎同一时刻，魏无羡和蓝忘机感应到了什么，双双急追过去。

　　冷无心没有说话，可那表情显然是默认有坏事发生。

　　“砰砰砰——””
　　街边的铺子像是约好了一般，接连关上门窗，更有甚者寻到高处将混装的稷麦往外狂泼。

　　蓝忘机快速结阵，将异体镇在其中，魂丝穿过她的肩头，将手臂拉成一条直线。

　　魏无羡蹲下查验时，尸体上的黑气已经不见。

　　唐多多没反应过来，目光落在那个女子的身上，背后陡然起了一阵恶寒，女人的头发上粘腻着一片猩红，也不知是血是肉，后颈发紫，有道很宽很宽的黑印，衣裙上有一股厚重的脂粉味。

　　“她死了么？”
　　唐多多的声音发颤。

　　魏无羡将一只手按在女人的颈侧:“没气了。”

　　接着，头顶有一道鲜血流了下来，待魏无羡去看时，那个伤口已经开始慢慢愈合。

　　他把尸体翻过来，脖子以下血迹触目，而且闪着诡异的绿色。一张小小面孔，血肉模糊，原本长着五官的地方早已面目全非，渗出的鲜血顺着下巴往下淌，整个领口几乎染红。

　　准确的说……

　　“她的脸不见了？！”
　　唐多多眼睛瞪得溜圆，令他心胆俱裂的不光是眼前的死状，还因为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轻的，森森的笑了两声。

　　他连念了好些声菩萨保佑，扭头往身后一看，心里倏地一突，像被谁当胸硬撞了一记。

　　仿佛有一条蛇，眼睛冒着惨碧色的光，嘶游着缠到他的身上。

　　“脸，我要漂亮的脸。”
　　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空洞的尾音把唐多多全身的寒毛都刮了起来。

　　“兔崽子！闭眼！”
　　魏无羡的手掌再次贴上唐多多的额头，他明显感觉到有股邪气，阴冷潮湿，似乎带千百年未见阳光的寒意。

　　“你们有没有听见？”
　　唐多多瞳孔一缩，隐隐间察觉到那股妖异的气息蓦地消失不见。

　　蓝忘机道:“听见什么？”

　　唐多多满脸错愕:“刚才有个人在说话。”

　　“摒除杂念，不要听，也不要想。”

　　魏无羡眉头紧锁，随着猩红色的相力涌现，一缕浊气从少年的额间脱离，逐渐成形。待他将那股邪恶，不祥的力量尽数吸收回来，方才慢慢地收回手掌。

　　唐多多遽然体会到灵台清明的松懈，正要说话，陡然间察觉出有些不对，周围看客的目光，隐隐越过了他。

　　离得远些的人正在抬头张望，离得近的人，下意识的开始后撤。

　　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位开始窃窃私语:“哎呀，这不是南枝娘子吗？“

　　又一人说了一句:“我想起来了，她还是仙乐坊的花吟呢。”

　　“长这么漂亮，死了真是可惜啊，前些时，我还看过她跳舞，那飞仙舞跳的是真好啊。”

　　“还想着呢，没看见脸都没了吗？指不定招惹了什么脏东西，走走走。”

　　魏无羡一一扫视过去，嘴角微微扬起，只是那笑容里，就带了三分讽意。

　　冷无心道:“自古佳人多薄命，闭门春尽杨花落。可惜可叹。”

　　“让一让，让一让。”
　　横空里突然传来突兀的声音，人群寂静了一刻，几人并着看热闹的都往那头看去，一拨人从另一边走过来。

　　说话的是一个老鸨，看模样四十有余，眼角已显皱纹，乍一看比周边的侍从要衰老许多，却穿的极为光鲜，只是华丽中又有些不伦不类，并不怎么适合她的样子。

　　唐多多的脸上闪过一丝讶然，抬眼看去，触到老鸨的目光，登时头皮一紧。

　　老鸨的表情瞬间微妙起来，亲手给尸体盖上白布，十分痛惜地哭道:“南枝，别怕啊，我这便带你回家。你们几个，手脚麻利点。”

　　最后一句话一出，看客们也都各自散去，而南枝娘子最后尸归何处却是无人知晓了。

　　蓝忘机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当即神情一凝，用不轻不重的声音道:“有妖气，但不重。”

　　“刚才那人是妖？”唐多多侧身看向他。

　　蓝忘机淡淡道:“或许是，又或许她身边有妖。”

　　魏无羡道:“这里的水太深，有神也不灵~”

　　冷无心不知想到了什么，叹息地摇摇头，眸光凉薄黯淡，让人猜不透他的真正心思。”

　　唐多多听得云里雾里，就问:“为何太深？为何就不灵了？”

　　魏无羡道:“我想了想，怕你被妖惦记，等下给你买件新衣服吧。”

　　“你说什么？”
　　唐多多一时愣住，竟不知此刻应该作何表情。

　　“买衣服去。”
　　魏无羡语气不变，又重复了一次。

　　离方才街道不远的巷子里，有一家云绣成衣铺，门外的两个伙计正在小声谈论无脸命案的经过。

　　“掌柜的，你就按他的身量，选几件出来。”
　　魏无羡冲唐多多眨眨眼，伸手将他推进门去。

　　“这些衣服都是最新款的吗？我可以看看这件吗？”
　　唐多多的目光中难掩兴奋。

　　“小公子随便看，随便挑~”
　　掌柜捋了捋山羊胡，热情满满地把店里最贵的缂丝罗摆在了最上面。

　　冷无心暗中腹诽：他果真是心大的，这会儿已经完全忘了有妖这回事。

　　蓝忘机的目光落在魏无羡身上，见他手上挑了好几条手工编织的络子。

　　“喜欢这条络子？”

　　魏无羡道:“有没有觉得，它很像一个蛋兜？下面还是五彩绣的福字。”

　　掌柜是个会听音的，忙接过话头:“公子若是喜欢，我再多拿几个出来，你们一人一个。”

　　魏无羡道:“老板仁慈心善，生意怪不得这么红火。我呢想向你打听点事，若是答的好，我这还有多的银子。”

　　“公子请问。”
　　掌柜一听还有钱拿，态度顿时放殷勤了不少。

　　“今日街上发生的命案，应该不是第一起吧。”
　　魏无羡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像是要把他看穿。

　　“这……”

　　蓝忘机见他面露迟疑之色，就将装银子的钱袋放在桌上，开口道:“你只管说。”

　　“我只说我知道的。”
　　那人拿了银子，当即顾虑一扫而光，立刻道:“的确不是第一起，光是这半年，就好几起了。”

　　魏无羡道:“死的都是女人？”

　　“男的女的都有。”

　　魏无羡一愣，随即追问道:“还有男的？”

　　“有，不过听说，死的那个其实是只妖。”

　　魏无羡挑了挑眉，男女不忌这一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大概是一想到不对劲，事情就会想的更深，自然也就觉出其中有些不同寻常来。

　　短短片刻，魏无羡已经把能猜的可能都猜了个遍。

　　蓝忘机也是一样。

　　“原来妖与妖之间也这么不和睦啊？居然同类相残？真是可怕。”
　　唐多多与冷无心悄悄咬起了耳朵。

　　魏无羡道:“人人都知道背阴关里有妖，可我听闻在有的地方，就连妖的命也不值钱。”

　　掌柜倏然变色，似乎没想到这位客人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而魏无羡却是神情平静，浑不在意地在玩手中的络子。

　　此话一出，整个铺子都是一静，接着议论纷纷，掌柜干笑了两声，生硬地将话题拉到了另一边：“那个，小公子，里间还有更精美的料子，要不要过来挑一挑？”

　　唐多多不用想也知道，此人定然是知道内情的。

　　“你先回答问题。”

　　“我不能说，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可就麻烦大了！”
　　此时那掌柜的语气已不复最初时的和善。

　　“你、当真不知？”
　　看着魏无羡唇角噙着的笑容，掌柜顿感阵阵心凉。

　　这不就是活生生的恐吓吗？

　　掌柜道:“你们去赶一次满盈集，去了就知道了。”

　　魏无羡道:“满盈集？”

　　掌柜道:“此集半月才开一次，下一次，就在两天后。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从成衣铺出来的时候，唐多多已经换了一身新衣裳，怀里还多了一套备用的。他向身后看了一眼，然后急急开口:“花婆婆说了，像这种只在晚上开的市集，千万不能去。会倒大霉的！”

　　冷无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既如此，那你就一个人待在客栈吧。就是不知道那些妖会不会一直安安分分地待着。”

　　这句话把唐多多噎的不轻，他可没那个自信对付什么妖啊，半晌，才吐出一句:“那我还是去吧。”

　　魏无羡认真道:“当然要去，说不定那里就有我们离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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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长夜温柔萤光照
　　满城锦绣灯火耀
　　老街小巷复喧嚣
　　唱罢西厢客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