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185、第202章

　　魔道祖师续篇-毒蠚第三第202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1).毒虫用毒刺刺扎施毒。(2).指毒蠚之虫。(3).毒害；残害。(4).指毒害人的行为。

　　宋·司马光《横山疏》：“然若纵其毒蠚，亦足以为亭鄣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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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雾里青峰，暝烟两岸，影湛波平，水月天清。

　　山脉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十分静谧，它们静静地守护着这片湖泊，如同守护着一个古老的秘密。湖面偶尔泛起的涟漪，打碎了星空的倒影，又在瞬间恢复平静。

　　蓝忘机道:“谷中有妖兽？”

　　渔樵道:“有没有妖兽我不知道，就算有，也不稀奇。”

　　魏无羡道:“老伯，你如此笃定有妖兽，需知那妖兽也是挑嘴的主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上的。”

　　渔樵道:“相传千百年来迷花谷一直被神灵庇佑，谷中生长着一棵不烬木，这树不同于寻常，昼夜火燃，得暴风不熄，暴雨不灭。这一带的草木受其精魄滋养，所以才长得格外葱蔚洇润。草木如此，妖兽还不得闻着味儿就来了？”

　　他的目光好像穿过前方层层山峦，落到浩瀚无边的星宇之间。

　　魏无羡咂摸了一下:“要是这么说，里面只怕不止一只妖兽，而是一窝了。”

　　渔樵显然对妖兽没什么概念，他将船悬停，从瓮里捞了一把小鱼，拿小钩子穿上，手法娴熟地绑成一条。

　　“蓝湛，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头上有几根白毛，钻水里去了。”
　　魏无羡心念一起，立即趴在船沿，往水中张望。

　　湖水清澈，却深不见底，下方一片漆黑，水上的萍蓬草像是长在水上，并无根系。

　　魏无羡道:“那边、不对，在那儿。左边也有。”
　　他看得正专心，忽见黑暗之中有光华转动。

　　蓝忘机的分灵术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捕捉速度，它们追得快，破水而出的时候却很轻柔。

　　渔樵道:“这是夜鹭。两大一小，前几日才迁过来的。光听声音，我就知道是它们。”

　　魏无羡探手掬了些水珠在手心，隐隐觉得四周的水汽都在朝他们聚拢。

　　他与蓝忘机对视一眼，直觉告诉他们，水底有很不妙的东西。

　　“哇-哇-哇——”
　　新鲜的口粮被人惊走，三只夜鹭哇哇大叫，气急败坏地从湖中窜出来，扇动翅膀，围着船一通乱扑。

　　一时间天空像是下起密密的雨。

　　就在这时，夜气突然散射在一片雾障之中，轮廓交叠，以至于让五感产生了至静至宁的错觉。

　　蓝忘机站了起来，那一刻夜鹭停止了鸣叫，甚至于连风都消失了。

　　魏无羡道:“咦，有膻味。”

　　话音未落，船蓦地一沉，像是被某种力量往下拉一样。

　　渔樵低咒一声，脸色难看的吓人，立刻将刚刚穿好的鱼条扔进水里，厉声道:“藏进去，不要说话。”

　　魏无羡道:“不打紧，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渔樵也没了刚才的好脾气:“鬼哪有什么善恶之分，一定会害人的！”

　　他说的是实话，于寻常人而言，只要被怅鬼缠上，下场非死即伤。

　　魏无羡道:“老伯，你要是怕，就藏进去。”

　　渔樵心中不由得生出些微古怪的感觉，但还是把涌上喉咙的话咽了下去，他急急点了两个火把立在船头，自顾自地占了个角落。

　　他可不想找死。

　　“啧啧，真是可惜，这么小就淹死了……”
　　魏无羡咕哝着，将衣服拢了拢，随后徒手挑灭了渔灯。

　　“千万不能告诉它你的名字！”
　　渔樵撇撇嘴，不再多言。水中的伥鬼是溺水的亡灵，呼人姓名，应之者必溺，乃死魂者诱之。

　　魏无羡摆了摆手，示意他把帘子放下来，自己则抓了一兜花生，像喂鱼似的一个接一个地扔进水里。

　　蓝忘机在不变化周围气息的情况下挪到魏无羡身边，透过素碧的水面往下看。

　　“你说我得扔到多少个，她才会出来？”
　　魏无羡像没骨头一样靠在蓝忘机身上，侧转头，唇恰好贴在他的颈侧。

　　蓝忘机道:“三十。”

　　魏无羡道:“我猜…二十八。留一点，我还要吃。”

　　船板上传来水滴滴答答的声音，两人同时趋前，下一瞬一张青灰色的脸忽然出现在他们眼前，一头乱发，犹如水草般纠缠不清，从身形样貌不难判断，这是一个八九岁的女童。

　　她的手指被水泡的发白，指尖起了一层褶皱，身上混杂着腥味和水草味，果然是怅鬼。

　　魏无羡看了她一眼，把剩余的花生递给她。

　　“你会伤害我吗？”
　　女童的目光倏然凝定在帘子后面，老渔樵早已摸了一根长叉在手，只要那鬼进来，定捅得她肠穿肚烂。

　　魏无羡道:“我从不为难可怜鬼。尤其是你这样的小鬼。”

　　女童的眼睛泛着幽幽的蓝光，周身黑气盘旋，皮肤跟抹了油似的黏滑。

　　魏无羡道:“你把那几只呆头鸟淹死了？”

　　女童道:“它们叫得太难听，脾气也不好。”

　　魏无羡道:“就是就是，它们可凶了，还抢了我的枣片糕。”

　　渔樵震惊地看着俩人有一句对一句的回答，恍惚以为自己已经升天。

　　女童道:“我叫琳琅，你叫什么名字？”

　　魏无羡眼睛一转:“我叫大魔头。”

　　女童道:“你的名字好奇怪啊。”

　　“奇怪吗。他们都这样叫我。”魏无羡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呢。怎么留在这里，不冷吗？”

　　女童的身体微微颤了颤，似在受某种疼痛的煎熬，过了一会儿开口。

　　“继母有了弟弟，爹爹不要我了。”

　　在水中溺毙的亡灵受到业力的牵累，三年内被束缚在溺水之地，无法转世投胎，只能在水域中游荡。

　　除非有好心人耗费功力为其带路，否则只能另找个替死鬼代自己解脱。

　　魏无羡莫名地有些心酸，还混杂着另外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让他不由得放柔了语气。

　　“我送你去找阿娘，可好？”

　　女童道:“可是阿娘不是死了吗？”

　　魏无羡嘴角动了动，一时之间，刺人的真相，让他有些开不了口。

　　“爹爹说阿娘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魏无羡慢慢靠近她，在发现她并不抗拒之后，才蹲下身来。

　　“阿娘一直都没有离开琳琅。”

　　女童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说下去。

　　“她在等琳琅回家。”

　　女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积着泪水向魏无羡伸出了手，反而显得更加可怜。

　　只是手还没握住，魏无羡肩头一重，已被渔樵死死按住。

　　“你是不是疯了！她是鬼！”

　　魏无羡道:“把鞋子脱了。”

　　“什么？”
　　渔樵惊慌的眼中又添了几分困惑，根本不懂魏无羡在做什么。

　　魏无羡道:“脱。”
　　不容拒绝的语调。

　　渔樵黑脸欲斥之，却又立即想到现在不是时候，只能硬忍下这口郁气，坐着把草鞋脱下来。

　　魏无羡取了一绺女童的头发，连同草鞋一并扔进火盆。

　　蓝忘机道:“我来。”

　　“行，你来~”
　　魏无羡半眯上眼，将一张空白的符篆斥于火盆上方，蓝忘机口中颂念法诀，符文消失的瞬息，女童也化作一缕精魂消失于天际。

　　“她这是魂飞魄散了？”
　　渔樵抬头看向天空，以为魏无羡的心够狠辣。

　　魏无羡道:“魂是没了，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事已至此，其中令人心碎的因果，都不是他能去探究的了。

　　渔樵心中暗自吁了口气，问的却不是心中正思索着的问题。
　　“对了，你刚说有膻味，然后她就冒出来了，是何道理啊？”

　　蓝忘机道:“鬼有气息，水死之鬼羊膻气，岸死之鬼纸灰气，凡人闻此二气，皆须避之。然，河之鬼最喜鱼腥，如人在舟中闻膻味,，则急用鱼血驱之，可以远害。”

　　魏无羡道:“你那酬水鬼的法子虽然麻烦了点，但胜在管用。不然你早就没命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奇怪，明明头一次听到的事情，却深信不疑，追究原因，还是因为两人所展现出来的能力让人不敢小觑。

　　渔樵一下子没了脾气，忍不住开口:“郎君如此本事，怎么不早点说。”

　　“老伯，还有多远啊？”
　　魏无羡打了哈欠，换了一个舒适而悠闲的姿势半靠着，回首一望，悬夜清辉，繁光缀天。

　　渔樵道:“穿过那条山缝，就到了。”

　　剩下的路程似乎走的奇快，朦胧的水雾推开森夜，雀鸣，日出。

　　两座奉花仙子立在渡口两边，手中奇花盛开，不衰不败，冶丽非常。

　　老渔樵在离开之前告诉他们，要打尖住店最好去锁花街。

　　锁花街，鲜花买卖最为繁华，卖花郎用马头竹篮装着应季鲜花，叫卖于街市，卖花声如歌如诗，无比动听。大部分花户精通培育反季花卉，使得一年四季万花烂漫，街头巷尾香气袭人。其中浮摊热卖大致分为三类，簪花、花供和花食。

　　坊间升斗小民、引车卖浆者流，不论男女，人人簪花。花开时旋掇花头，嫁于他枝。或以竹丝贯之，卖于市，一枝二文，人竞买戴。

　　文人雅士多喜阐释意境的花供作品，通过关注草木，弥补精神的偏颇。有些人注重花材的选择、有些人偏好色彩的搭配，搭配瓷瓶奇石，可长久保留。花无贵贱，也无定价，视花枝的多少给予价钱。品种奇珍的暖妆红花，少值二十五匹锦绸。

　　万花皆可成菜饮，以花入馔，吃花如花。做法以煎、炸、氽、蒸为多，可保香气不变，买者纷然。土人卖花所得，不减力耕。

　　“素醒酒冰、松子细饼、槐花包子咯~~”

　　仙君漂亮的眸子垂下，轻轻把“大魔王”捉到浮摊前。

　　“先吃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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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江水幽深魂不归，孤舟漂泊泪沾衣。
　　昔日欢声今已逝，只余哀怨满江啼。
　　月明夜冷幽魂荡，风急浪高怨魄飞。
　　愿得人间无苦难，何须水鬼再悲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