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178、第195章

　　魔道祖师续篇-无蒂第一 第195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没有牵挂或牵连。形容活动自如。
　　语本汉·班固《答宾戏》:“上无所蒂，下无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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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绝对没有，老板说了开过光的要贵两吊钱呢，我才不上当~”
　　魏无羡摇头如风车，眼见头顶之上雷声轰轰，躲不过去，干脆老实交代。

　　蓝忘机沉默片刻，才道:“还知道是十八籽，倒是用心。”

　　语调十分疏离的一句话，却将“用心”两个字咬的极重，颇有几分宣泄之意。

　　魏无羡耳朵一竖，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有些酸溜溜的，这种情形，莫不是吃醋了。

　　“珠子那么黑，我还以为是老山檀呢。”

　　魏无羡心中轻哂，长腿一跨，在枕头下摸出乾坤袋，在里面翻找着什么。依那人的性子，没准儿都已经气了一路，就等他坦白呢。

　　蓝忘机闷声道:“招媚之词，张口就来。”

　　魏无羡赶紧按住他，声音也不由地低下来:“诶唷唷，什么眉眼如初，一世平安，那都是买手串的时候老板说的，多一个字都没加。真的，我发誓。”

　　蓝忘机原本就没多想，只是心里不大痛快，但听魏无羡这么柔和却坚定的解释，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即便还有一两分不悦，可再也生不起气来了。

　　魏无羡脸上作着乖巧状，往蓝忘机手里塞了一个用香云纱包裹的盒子。

　　“好了，叫你急的。本想着过几天再送你，那就提前一点好了~”

　　盒子里是一条白玉菩提，上嵌红宝石两颗，正中嵌东珠一颗，油沁温润，瓷透如玉。一看便知，魏无羡到底是对谁上了心。

　　“蓝二公子若是不喜欢，我这就去把那条随赠的十八籽给要回来。“

　　魏无羡托着脸看他，槅扇投进来的光晕浅浅地扫下一絮，映着他愈发如烟如雾，容色姝丽。

　　“我没说不喜欢。”

　　魏无羡眼尖，瞥见自家夫君嘴唇一动，赶紧顺秆儿往上爬，他故意叹了口气道:“果然啊~还是花了钱的东西才好送出手，扔了算了。”

　　他抬手正要扔出去，蓝忘机却已起身把东西截了下来。

　　一个束有赤色锦绳的绒布包，针脚歪歪扭扭，封口也有些勉强，但最奇怪的是那些用彩线缝绣的地方，蓝忘机暗中拿自己认得的图样匹配了很久，总觉得没有一个对的上号。

　　蓝忘机看着荷包，定定道:“你做的？”

　　魏无羡忙不迭地点头，缀在眼角的小痣圈出淡淡的绒光，一副想求表扬的乖巧模样。只不过，于外头而言，他的女红功夫只能用八个字形容：心地善良，手艺不祥。

　　蓝忘机的脸隐隐发热，微不可查地看了魏无羡一眼。

　　“这烟花绣的甚好。”

　　“什么烟花，这是合欢花，”魏无羡气得都笑了，伸手去点他的脸颊:“夜合枝头别有春，坐含风露入清晨的那个合欢花，寓意着夫妻同心，白首不离。你也太没眼光了！”

　　蓝忘机一时语塞，心中却如暖阳倾泻，十分受用。

　　“我错了。下次一定认对。”

　　魏无羡撇撇嘴，算是八折满意。

　　就在这时，蓝忘机悄无声息地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只听魏无羡“哎哟”一声捂住那处，何止腰软，连人和声音都一并化成水了。

　　不用说，这人儿当晚要被收拾的不轻。

　　万通阁 鹿园

　　“交代你的事，办妥了吗？”
　　倌台摆摆手，让服侍的婢女退下，房间里只留下承桑一人。

　　承桑规规矩矩上前，站到一旁，躬身细语道:“裴知大人放心，牙牌已经送出去了。”

　　裴知眸光微微一转，在承桑的手腕上一扫而过。

　　“嗯。你做事一向稳妥。”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大人为何要给他们宫字牌？”

　　“不该问的事别问。”
　　裴知斜斜地坐到屏风后面，只手抹掉额头上微微渗出的虚汗，那对深色的眼瞳中藏着一片黑沉沉的漩涡，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掩盖其中。

　　承桑不由心间哀叹，恐怕宫字牌一事，也有凤来仪的手笔。

　　“嘶——”

　　藉着几缕漏进的淡金光线，承桑偷眼去看妆奁上的镜子，身子立时僵了半边，连手上的帕子都给吓掉了。

　　这…这是……

　　承桑微张着嘴，惊惧万分地瞪大了眼睛，只见裴知背上的琵琶骨闪着妖异的光芒，很快如蛛网一般的血丝密密麻麻地爬满了他全身。

　　“让你抬头了吗？转过去！”
　　裴知目光一凛，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惊心。

　　承桑小脸紧绷，被他的话噎住了，眼眶一红，差点要哭出来。

　　裴知默默转开身，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你明知道两心泪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还要吃？！”

　　裴知垂下头一声苦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之所以变成这样，一点都怪不得别人。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他只是凤来仪的一颗棋子，帮她做尽一切阴暗的，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他所求，不过是每月那包遏制心疾的药。只要他好好给凤来仪办事，到最后，她就会把药方给他。

　　这么些年，他一直都在想办法多弄点药，然而…现在看来，他好像已经没有时间慢慢折腾了。

　　可他还不能死，若是死了，小小就没救了。

　　前后皆是绝境……

　　“都吃了这么多了，不差这一次。”
　　裴知沉默地看着镜子，隔了许久才道。

　　听他如此平淡地说出这句话，承桑心头一凉。

　　裴知道:“你比我年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挨到柳暗花明之时。”
　　那双眼睛里好似什么情绪也没有，可也好似藏了千言万语。

　　承桑道:“不如你带小小姑娘走吧，天地这般大，总归有你们容身之处。”

　　四目相接，各带思量。

　　留在这里是难熬，离开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凤来仪的那些手段，他再清楚不过。

　　裴知道淡淡一笑:“你回去吧。”

　　承桑为难地搓着手:“可……唉，那大人早些歇息。”

　　裴知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吱呀”一声推开窗户，园外通明的灯火将房间照亮了一个度。

　　花笺的出现，于他来说，是最好的离开筹码。

　　只要献上贡品，他所想要的自由，这之后，便都不再是梦了。

　　万通阁办的虽是地下展卖，在魏无羡看来，更像一场大型的投金琼宴。大部分人目标明确，甚至提前压价，为的就是能买到自己心仪的宝贝。

　　只有他们，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月上梢，一个藏在深巷中，不起眼的胭脂铺，此刻门外已是遍地人踪马蹄。

　　从任何角度看，这就是一处用来掩人耳目的接头点。

　　江澄忽低道:“等等，就这样进去会不会太草率了？”

　　魏无羡道:“江宗主有何见教啊？”

　　江澄道:“那个叫承桑的只见过你一面，就把牙牌送你，怎么想都……”

　　“都是个局。”魏无羡看了他一眼，略带笑意。

　　江澄皱着眉头道:“你既知道，为何不让我多带些人。”

　　魏无羡托臂凝神，绕着靠墙一排的石像转了一圈又一圈，突然伸手摸向其中一个的脖子。

　　只听得“咻——”的一声，几支箭突然从石像嘴里射出，幸而被蓝忘机中途截下。

　　“…这？！”江澄反应不及。

　　蓝忘机拿起箭打量:“是毒箭簇，□□。”

　　“以那几只呆头鹅的身手，大概只能走到这儿吧。”魏无羡抬脚在地上划了一条线。

　　江澄脸色一阵青白，冷静一想还真是如此。

　　魏无羡道:“别说这儿，只怕这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有护卫来回探查。如今尚不知晓他们的真面目，在此之前切莫打草惊蛇。”

　　三人踏进胭脂铺，只见一个笑得像个弥勒佛一样的胖掌柜正在对着镜子描眉画眼。

　　“那个……我们是来……”
　　江澄没来由地想离柜台远点。

　　胖掌柜侧过脸来，沉下目色，然后冲着身后的珠帘道:“三只羊。”

　　她话音刚落，就在他们脚下，离着柜台几步开外的距离，出现了一条下沉的密道。

　　看上去单单只有一层，其实下面有别有洞天。

　　一眼望去，四面俱是清一色用金箔银绢铺开的帐篷，珠缨宝络，玉蕊琳琅，香焚宝鼎，贵气千条。

　　戴着面纱的美姬们手持灯笼穿梭其中，照亮通往琼宴的道路。

　　“哎呀，你们可算来了~

　　承桑站在不远处，抿着唇，脸上堆着十分标准的迎客笑容，只是身形有些僵硬，似乎在这儿等了许久。

　　江澄一看到他，忽地脸色一变，白眼快飞出天际了，赶来拆他的台:“怎么腰变粗了？今日怕是赚了不少赏钱吧。”

　　承桑暗自吐槽，但声音却装的有气无力:“奴家心中只惦记着几位公子，哪还有心思招呼其他贵人。就别消遣奴家了。”

　　江澄一听这强调，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对付这种人，真是有一种无处下嘴的感觉。

　　魏无羡忍不住细若蚊啼的说了半句:“你就不能客气点，还要人家带路呢。”

　　承桑脸上一宭，装作什么也没听懂的样子，呆呆的回以一笑。

　　“请跟奴家走吧~”

　　为得贵人青眼，他特意穿了件白项雨花领袍，配以双流苏玉牌腰挂，手腕上就带着那串十八籽，的确非常漂亮。

　　不止魏无羡看到了，蓝忘机也看到了。

　　“牙牌还在你身上吧？”
　　江澄侧眼望了下魏无羡，还待说两句，忽地对上蓝忘机的脸。

　　此时的蓝忘机与往常全然不同，神色间透着一股淡漠的隐晦，气压可是相当不善。

　　江澄突然哑火，往后缩了一下，觉得自己宛如陷入流沙之中，既慌乱又忿忿。

　　我刚刚说什么了？不就随口问一句，怎么还惹得他不高兴了。

　　他不懂，不代表魏无羡不懂，他心里一片雪亮，这点小计较，无非就是蓝忘机看那条手串不爽了。

　　蓝忘机不爽，他的腰也爽不了。

　　魏无羡想着想着，便克制不住弯起的嘴角。

　　承桑道:“公子还是看一下为好，没有牙牌，就算是我也进不去。”

　　魏无羡拍拍胸脯道:“在的在的。”

　　隔着连枝灯火，金带香风，小倌只觉得魏无羡生的身长玉立，俊逸无双。

　　承桑的心思正飘移着，忽地听到魏无羡问他:“这牙牌有什么讲究吗？我看上面还有刻字。”

　　承桑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身份上有区别。官字牌是普通客人，只能站着选宝，而宫字牌是贵客，除了可以将选中的奇珍送到帐中品鉴，还能从官字牌客人那儿直接收走已经订下的宝物。”

　　江澄哼道:“不就是明抢吗？说的这么好听。”

　　承桑揩了把汗，道:“也…也可以这么说。”

　　魏无羡忽觉得身后有人在扯他的衣摆，原以为是江澄，于是没搭理他。

　　结果衣服又被扯了一下。

　　他一扭头，蓝忘机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他的身后，手里还攥着他的衣服。

　　咦？！这小动作莫名让魏无羡觉得可爱。

　　魏无羡眨眨眼:“怎么啦？”

　　“走快些。”
　　蓝忘机沉着脸，说话时连唇形都没动一下。

　　魏无羡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快，自然而然地加快了步速，直接把小倌甩在了后面。

　　承桑心里有气，忍不住酸道:“还互相下手了，年纪大了不起吗，图他身体好啊？”

　　江澄忽想明白了今晨魏无羡为何走路为何绵软无力，一时竟觉槽多无口，险些将肺管子给咳出来。

　　“……”
　　承桑就算原本没多想，但看江澄这幅模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好极好极，一觉醒来，他的金主已跟别人跑了。

　　江澄见他恨恨的目光射来，直觉不妙，连忙轻咳两声，上前随行。承桑慢了一拍，随后小步跟上，四人穿过十来尺的漳绒席面，来到一顶金顶帐篷前。

　　未等门侍掀开帐帘，一人气呼呼得从里面出来，怀中抱着一尊水月观音。

　　“告诉裴知大人，少于十万金不卖。”

　　江澄张口结舌:“你…你刚才不是在……”

　　这个人……

　　魏无羡的脑子忽然松了一下，呆了片刻后就去看一旁的蓝忘机。

　　那人哼了一声，半阴不阳地道:“我这里只收宫字牌，你们走错地方了。”

　　“谁说走错了，他们可都是万通阁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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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风销焰蜡，露浥红莲
　　相逢处，自有月映花影，暗尘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