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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叉烧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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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十七的眼睫毛微微颤抖,视线一刻也未曾玉逍遥,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看的久了,便觉得心脏像被揪住一般。原来,这就是玉逍遥,果然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
他靠在玉逍遥的怀里,恍惚觉得鼻翼间萦绕着一股暖洋洋的气息。
“这里太潮湿了,你在发烧又不肯离开!”玉逍遥脱下外袍,将怀里人裹得严严实实,笑眯眯的低头解释道,“只好委屈天哥哥我,给你做人肉垫了!”
他说的俏皮又可怜,末日十七听得忍不住微微笑了,细声回道:“那多谢你。”
玉逍遥更为得意,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一只稍压扁的叉烧包,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递到前面说道:“你看,人间名物叉烧包,吃了它你一定会好得更快!”
末日十七的眼睫毛微微颤抖,他的眼睛里倒映着眼前的叉烧包,小心伸出手接了过来,也不急着吃,就攒在手心里看着,好半天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到感觉酸涩到要掉眼泪,才轻轻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我可以吗?”
玉逍遥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的回道:“什么可以不可以?”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伸手就想去掀开末日十七的面具,笑道,“来吗,把面具拿开吃东西!”
末日十七反应迅速,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摇着头坚持道:“不行,我现在不饿!”
玉逍遥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不过片刻他又自我缓解了,别有所图的问道:“十七,你为什么呆在这个鬼地方?”
“我……我父亲让我在这里……”末日十七感觉手心有点冒汗,他思付着玉逍遥是想探听情况,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词句,他不想骗他什么,也不能把事实都说出来,“修炼……”
“怎么能这样!”玉逍遥向来嫉恶如仇,听到这么恶劣的环境,居然还是他父亲安排的,不免更为不满,“你父亲实在太过分了!”
末日十七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身旁的人爽朗干净,一腔赤诚无心机,倒是极好说话,他扯着玉逍遥的衣角,细声细气的说:“你不能告诉任何人我的事情。”
“你真的不跟我走?”玉逍遥再次问道,他还是不能死心,也无法去理解末日十七在这样残酷环境下,坚持不肯离开的心理。
“我……”他的双眸是那样干净明媚,毫不掩饰其中的担忧,末日十七别过脸去,咬着牙狠心宣告,“我必须留下!”
“好吧。”玉逍遥无可奈何的垂下眼睑,短短的相处中,他已经清楚的知道,眼前人虽然看起来性格温柔,其实在一些事情上极为倔强,根本就无法说服。
玉逍遥叹了一口气,如果情绪能花草化,想必已无精打采的萎在地上了:“我答应你就是。”
末日十七看他闷气,双唇张合想再说什么,终究是无话可劝,只念叨出这个名字:“玉逍遥……”
不过玉逍遥失意来的快,去得也快,知道自己暂时无法说服,收拾好心情轻声道:“你睡觉吧,一觉醒来,应该就退热了。”
末日十七乖巧的点点头,想闭上眼睛说话,却觉得有点舍不得,只想再多看他几眼,毕竟,谁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玉逍遥看怀里人始终闭眼,还以为是伤口疼痛,所以睡不着,有些头疼的想了想,他清了清嗓子,带着一点引诱,颇有些不怀好意,轻声问道:“睡不着的话,你闭上眼睛,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好。”末日十七怎有可能拒绝,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少年听雨歌楼之上,红烛绫罗暗香纱帐,沽酒寻酣畅,仗剑问轻狂……”悠悠扬扬的歌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玉逍遥唱的很随意,并不成什么曲调,也不算很好听,却自有一番韵味在其中。
末日十七拽紧了玉逍遥的衣角,喉间缓慢地滚动,他想说的话有很多,终究一句也未能开口,怀着剪不断理而乱的心事,慢慢在这个太温柔的怀抱里睡去了。
醒过来的时候,末日十七发现自己半靠在墙上,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过,只有窗台那缕斑驳的光迹,已经完全的消失了。
他注视着空空如也的四周,记忆中的温柔消失无迹,末日十七茫然的眨了眨眼,黑暗中一切都没有颜色,那一只紫色的蛱蝶,究竟是梦、是幻?
手撑到地上时,才发现身上并不是潮湿的稻草,而是一件厚实的衣服,末日十七手指轻弹,点亮四周灯火,他将衣服抱在怀里,盯着地上的稻草发呆。
玉逍遥走了,或许是睡的太心安了,他居然连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或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末日十七这样想,分明是极为悲伤的事情,面具之下的脸上却逸出了一丝微笑,很轻、很淡,像是清风一样的温柔。他慢慢站了起来,走到壁火前,注视着咆哮的烈火,将衣服抱在怀里停了很久。
火光映在眼瞳中,末日十七将衣服捧在眼前,仿佛是要仔细看清每一条纹理,然后,他将目光移开,看向那血迹斑斑的刑架,似乎只有那令人作呕的鲜血,才能给予他摆脱困苦的勇气。
手一松,那衣服被火舌吞没。
“我不会让帝父发现你的。”末日十七的声音很轻,这样的自言自语,只是说给自己听,然后,似乎是觉得不够坚定,他又重重的重复了一遍,“我会保护你的!”不知道从何处吹来了风,回荡在洞穴里似是哭声一样。
天光尚早,但云海仙门的早课已经开始了。
玉逍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瞄了瞄讲课忘我的九天玄尊,小心翼翼的将书本顿在面前,趴在桌子上开始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