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文士月

8、好的开始（三）

　　我告诉刃坚在账房中好好做事，平时多看多学，一定要把这算账的本事学好。他嘿嘿一笑，说：“包在我身上。”
　　“霸天，明日夫人、少爷、小姐们去庙里还愿，要是小少爷遇见了危险你要第一个去保护。”
　　霸天：“我们不是二少爷的小厮吗？”
　　刃坚：“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顺手给霸天一个爆栗。
　　梆子敲了三声，就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进了马厩。马厩内，我小心的点上一根蜡烛让一匹棕色的马吸入事先准备下的迷药，待马晃晃悠悠的趴在地上，我亮出一根长针，毫不犹豫的刺穿了马的左耳膜。看着昏睡中的马一个激灵，我心中默祷望你死后能脱离畜生道不再受人役使之苦。
　　四更天不到，我和霸天就被人拎起来去帮忙喂马，给马上鞍，套车等等，一直忙活到五更天才基本收拾停当。这时主子们也都起来了，我们又跑到二门上侯着，准备接二少爷出来。等各屋的主子、丫鬟、仆妇、小厮都安置妥当上了车马，已经五更过半了，这一大队的车马浩浩荡荡地上了路。刚才安排车马时我故意使我们的马车和十五少爷马车并行。给十五少爷拉车的马当然就是昨晚被我动了手脚的那匹。
　　我如此处心积虑是因为十五少爷在贾府是个很特别的存在。他是十六小姐最小的哥哥只比十六小姐年长两岁，也是夫人所出。夫人只生了大少爷、十五少爷和十六小姐三个孩子。具说，夫人生十五少爷的时候本就高龄，再加上贾老爷在这期间还闹出了娶妾风波使夫人大怒，差点流产。这十五少爷生来体弱多病，性子又安静异常，老两口自觉亏欠了孩子，所以把这十五少爷当心头肉一样的护着。
　　十五少爷小的时候，一个德高望重的高僧曾给他算过，说他体内阴气过重因此身体孱弱，要想保住这个孩子必须使其少见女子。因此十五少爷常年住在贾府最偏僻的一个独门独院中，只有几个小厮伺候没有丫鬟。十五少爷脾气温和，性格软糯，又没人敢挤对他的小厮，这样的主子却是求之不得的。
　　给十五少爷拉车的马一路上总是不听话。十五少爷的贴身小厮确实莽撞得可以，不管不顾地甩着鞭子狠狠地敲着马头。不想惊了马，只见这匹马扬起前蹄长嘶不止，忽然一个蓝色的球滚出马车，好巧不巧正好掉在马蹄底下，眼瞅着就要被马蹄踩得稀烂。旁边人都吓傻了，呆愣着动也不动。就在马蹄要踩上十五少爷的一瞬间，黑影闪过就没了十五少爷的踪影。这时，人们总算回了神，“十五少爷、十五少爷”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听着我同车的小厮们都急慌慌的跳下马车，我继续闭目养神。忽然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十五少爷你没事吧？”我撩开帘子往外看，只见那个闯了祸的小厮声泪俱下、连滚带爬地来到五少爷脚边，手还没够着五少爷的袍子，就被急急下马探视情况的大少爷、二少爷踹到了一边。这时，十五少爷正毫发无损地靠在霸天的怀里，面色青白，嘴唇哆嗦得不能言语。早有机灵人跑去报告给了夫人小姐们，贾夫人打发人来带十五少爷过去。接下来的场面一片混乱，最后，因为十五少爷受惊犯了病这一大家子便拖家带口地打道回府了。哎，真是劳民伤财啊！
　　一回家，老爷、夫人大怒不仅发落了惹祸的小厮，还把那平时办过错事的、性子不沉稳的一并打发了出去。过了几天，夫人想到十五少爷身边本来人就少，这回又轰出去了不少，想他身边没个可靠的人，于是叫人领了霸天去，吩咐他以后就跟着十五少爷还给了不少赏赐。霸天把赏赐都回绝了，只跟夫人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让我也一起去伺候十五少爷，还跟夫人保证我办事比他还可靠。夫人一想也没什么，反正十五少爷身边也缺人，先让我过去再着人多留意我的言行，要是可用也就罢了，不行就打发出去。
　　我正在扫院子，看霸天从门外进来，满脸的疑惑，我笑笑没搭理他。
　　霸天：“你怎么知道夫人要说什么？”
　　“猜的。”
　　“哦！明天去十五少爷那报道。”
　　“哦。去告诉小白和乌鸦一声。”
　　“哦！”
　　第二天，我和霸天来到十五少爷处。
　　我们正要跪下行礼，只见十五少爷一把拉住霸天说：“昨天真是谢谢你了。在这有什么不习惯的、缺的少的就告诉忠叔。”
　　霸天沉默••••••屋里一片安静
　　我已然跪倒，满脸黑线地替霸天回到：“保护少爷是奴才们的本分。”
　　直到这时十五少爷才看到霸天旁边还跪着个大活人。
　　只见他显示一愣继而尴尬的笑了还伴着几声咳嗽。
　　“晕，这人脸皮也忒薄了！”心中腹诽。
　　十五少爷赶紧让我起来，说他这规矩少，以后没有外人在不用跪。又聊了一会儿，十五少爷乏了去床上躺着看书，让我和霸天随便去转转。
　　我让霸天去找霍鸾和刃坚，我自己慢慢的踱到刚来时住过的院子。自从我们被分派了工作，那个院子就一直空着，后来成了我们的大本营。我慢慢悠悠的晃到以前常待的树下，闭上眼感受斑驳的光影落在眼皮上，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的生活究竟会走向何方？今天的伙伴是否也将是明天的伙伴？明天的明天我会在哪里？••••••
　　急促地脚步声传来，伴着刃坚甜腻腻的：“刘琉，刘琉，刘琉……”
　　不由自主的叹气，这个白痴。
　　霍鸾端庄的跪坐在树下；霸天坐在树杈上；刃坚像没骨头的棉花糖一样靠在我肩上，被我一巴掌他呼到树上，自然地出溜到树下连窝都没挪就那么一坨坨在那里；我无语，盘腿坐在刃坚旁边靠近他怀里。自然、天然、环保、无公害沙发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本着废物利用、循环利用、用了再用的艰苦奋斗精神，以及为民除害、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共创和谐社会的信念，我义无反顾、义不容辞地奴役着刃坚同志。
　　我懒懒地开口：“霍鸾，你那边怎么样？”
　　没等霍鸾开口，刃坚大嘴巴就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什么：“十六小姐对霍鸾言听计从啊，十六小姐在霍鸾面前一点脾气也没有跟个棉花团似的，等等等等”
　　我和霍鸾都无语地看着他，他老先生还是跟说书的一样说个没完。
　　一嘟噜槐树花忽然从天而降正好落在刃坚的大嘴巴里。刃坚正说得兴奋，被什么东西落进嘴里抢得不轻，咳嗽了半天吐出一堆槐树花。霍鸾微微扬了扬嘴角，说：“我今天终于知道什么叫舌灿莲花了！”刃坚怒，瞪了霍鸾一眼，又瞪起了霸天，我和霍鸾也看向霸天，霸天事不关己地望着天，两只腿还不自觉地晃啊晃的。晕！
　　为了缓解尴尬我问起了刃坚的尽快。
　　这家伙很快好了伤疤忘了疼，得意样样地开始述说自己的丰功伟绩，无外乎：“我还用说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现在在帐房里已经是个管事了，哼哼。••••••”（以下省去鸦叫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