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文士月

7、好的开始（二）

　　时光荏苒，转眼两个月过去了。这天，管事的人总算要给我们分配工作了。我站在男孩的队伍里。贾府因新招来的孩子年龄尚幼所以没有男女分居，只是男孩一个大炕女孩一个大炕，我来的晚女孩的炕上已经没地方了，索性就一直睡在男孩的炕上。又因苍梧国男女服饰差别不大，男子有着罗裙彩裳者，女子亦有穿长袍短打的人。再者我本来还没有喝下“束草闭花”，所以和男子也没什么不同，此时站在男孩队里一点都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之所以做男孩打扮是因为小厮便于走动，可以为未来的生活做更多的准备工作。
　　小白被分配到十三小姐房里做洒扫的小丫头，小黑和我做了二少爷的小厮，乌鸦做了账房的跑腿小厮。分配以定我决定开始收集情报，看看府内有什么是对我们有利的因素好加以利用。我告诉他们几个没事多转转，多留心，收集各种关于府内的消息。乌鸦本来就是八婆，这任务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小白蕙质兰心，一点就通，小黑就有点困难，虽然事无巨细的把他听到的汇报给我，可几乎没有有用的信息，哎，不由叹气。
　　半年后情报收集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将我们的生活拉上正轨了。
　　根据情报，贾府十六小姐为贾夫人所出，年方十一，是老爷夫人五十岁才得的孩子，因此宠爱有加。在贾府几乎是无人敢管也无人能管。长此以往，不免骄奢顽劣，目中无人。不过十六小姐对有才华之人倒是倾慕有加，因为她总希望自己也能够风华绝代，学富五车，最终落个家喻户晓，人见人夸的才女之名。知道十六小姐是个沽名钓誉之徒，我就故意让小白每天在她请安必经的路边弹琴并吟唱自己做的词：“清水兮，落月兮，勿舞轻裳。虫鸣兮，雀跃兮，无人与帮。言尽兮，歌无兮，故人有亡。时至兮，更止兮，我欲远扬。”（歌词注：在清水旁落月下，我不在跳舞。除了听到虫子的叫声，看到鸟雀的跳跃，我身边再没有其他的朋友与我为伍。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歌声，这是因为我认识的人们去逃亡了。啊！是时候了，该让黑暗过去了，我要乘风飞向远方。）
　　这天，十六小姐带着一帮大丫头、小丫头一边赏着春花一边嬉闹着远远走来。我远远看见就跑来给小白报信，让她早做准备。
　　十六小姐一行人以龟速缓缓行来，只见她忽然驻足，竖着耳朵似乎在听什么，这些丫头们倒是机灵，见六小姐如此便也都住了嘴跟着听起来。一曲终了，六小姐问：“是谁在那儿？”
　　小白按我们事先说好的不卑不亢的从花木间走出来。一袭白衣胜雪，恰逢清风拂过，便似九天仙子落入凡间。
　　十六小姐一行人不免看得痴了，连我这见惯了小白神仙模样的都不免愣了几楞。十六小姐不愧是见过世面的，最早回过神来，红着脸厉声问道：“什么人？敢挡本小姐的路，不要命了？”
　　我躲在树后撇嘴，想：“不是你让人家出去的吗？现在又说人家挡路。白痴！”
　　小白依然不卑不亢地说道：“奴婢在路旁弹琴，不想惊扰了小姐，还望小姐见谅。”
　　十六小姐像只高傲的孔雀一样上下打量着小白，打量了一会拧着小脸“哼”了一声：“你是哪屋的奴才？”
　　小白：“奴婢是十三小姐屋里的。”
　　十六小姐眼珠骨碌乱转，自思道：“这个奴才倒是有些本事，要是十三姐跟她学上几手，到时技惊四座，那她的威风不就被压了下去吗？不行，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十六小姐幽幽的说道：“十三姐屋里的••••••？你给十三姐唱过曲儿没有？”
　　小白：“没有。”
　　十六小姐：“为什么？”
　　小白：“十三小姐没要求过，况且奴婢也不喜欢在人前卖弄。”此时小白恰到好处的望了望十六小姐。
　　我笑，想：“行啊，小白，是个人才。平时不言不语死板的要命，没想到这演戏的技术一流。以后倒要从新给她定定位，看来还是低估了她了。”
　　十六小姐：“哦？不想在人前卖弄？那怎么今天就撞到我脚底下来了呢？”
　　小白：“奴婢见此地清幽，故常在此弹唱。倒是不知十六小姐要来，否则奴婢定然回避。”
　　我想：“呵呵！这就是说话的艺术——我可不是找你卖弄，要不是你有福正好听见，我还不想让你听呢！”
　　十六小姐问：“你叫什么？”
　　小白：“十六小姐房里的姑娘给我起名叫寒梅。”（我恶寒！！！）
　　十六小姐：“名字还行，就用这个吧。以后你就跟着我，我找人跟十三姐说去。”
　　于是，一片白衣就跟着一只五彩孔雀渐渐远去。我从树后转出，微笑目送她们远去。
　　十六小姐看似精明实则草包一个，会用些小儿科的手段就自愈高人一等，实则所思所想都表现在脸上。每天招摇过市自以为人人都怕她，却不知这府中人才济济，只不过别人都懂得韬光养晦，待时机成熟才使出致命一击，只有她张牙舞爪还自以为高明，总有一天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让小白跟着她，以小白的智慧定能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再者说，就现在的贾府来看，这棵大树底下还是挺凉快的。
　　安排完了一个就该为下一个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