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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奇奇怪怪会传染 ...

  •   等到了教室坐好的时候上课铃已经打过了,后门开着,赵祎丞看看邵泽洲 ,估计他还没来没人敢关上这门。

      趁着老师转头在黑板上写字的功夫,两个人猫着腰钻到了座位上。然后赵祎丞目瞪口呆的看着邵泽洲在书包里掏出来笔记摊在桌子上。

      一中的混混都跟别的学校不一样。服了

      这节课英语,赵祎丞耐心的等着邵泽洲依次拿出课本,笔记,又在桌斗里掏了半天掏出支笔之后才开口

      “你欠人家钱了?”

      “你刚才什么意思?”

      “我跟你有那么熟么谁是你兄弟啊?”

      一连问了三句,邵泽洲没听见似的埋头写着笔记。

      赵祎丞皱起眉头,推了他一把“我跟你说话呢听不见啊?”

      邵泽洲这才歪过头斜了他一眼“我记笔记呢看不见啊?”

      “嘿。”赵祎丞忍不住乐了,“您继续。”

      然后他真就记了一节课,偶尔抬头看看黑板,顺便在趴桌子上睡觉的赵祎丞头顶前面竖了本书。

      简直莫名其妙。

      第二节数学课邵泽洲依然是这种状态,新换的笔芯用了一多半笔油。赵祎丞也依然是这种状态。

      睡的不知道今夕何夕。

      直到课间操的时候,邵泽洲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叫醒了赵祎丞

      “干嘛?”赵祎丞迷迷糊糊睁了一只眼,声音有些没睡醒的沙哑。

      “吃饭去吧,你不饿吗?”邵泽洲眯了眯眼懒洋洋的说“锅贴吃了还没一半呢。”

      是啊,赵祎丞把另一只眼也睁开了,早上收拾夜壶的时候顺便嘴里锅贴都给吐了,这会还真有点饿。“走着,吃饭!”

      一中有三个门。加一个后门一个侧门,侧门几乎可以说专门为逃课的学生准备的,平时门是不开的,周围拦起来的墙不算矮但都是很容易爬的栅栏,他们俩长手长腿的没几下就翻出去了。

      外面是典型的一看就是学校门口的小街,卖早点的小摊还没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煎炸的味道,走几步就能看见低矮的玻璃门上面写着千奇百怪的名字的网吧和游戏厅。

      赵祎丞有些没想到,以为此情此景只有在六中那种学校门口才能看见。

      跟邵泽洲一路走过来没说几句话,很懵,明明昨天才打过架。他自认不是那么不记仇的人,但现在两个人竟然心平气和的一起商量去哪吃饭。

      赵祎丞攥了下拳头,想不明白现在该做什么。说不想吃了甩手走人?还是……

      最后还是慢慢跟在邵泽洲后面时不时搭两句话。

      反正出都出来了…
      就当看在他长得帅的份上吧…
      赵祎丞找了个借口说服自己。

      他极不情愿的觉得从第一眼,就觉得邵泽洲身上透着股让他想要亲近的感觉,尽管这个人看起来极不容易亲近。

      这条街小虽小,还是很热闹的,晌午的阳光金黄黄的就像搁了起码三个鸡蛋的鸡蛋饼。
      ……

      还真是饿了。

      两个人没商量出来什么结果,就随便找了个小店要了碗馄炖,桌子上带着这种地方理所当然的油渍,赵祎丞掏出纸巾,用了半包纸仔细的擦桌子。

      接着把纸往前一递,同样带着理所当然。

      邵泽洲从他开始低头擦桌子就一直盯着他,长的倒很耐看,干干净净很阳光帅气的感觉,打架的时候又带着让人退避三舍的痞气。

      低头认真擦桌子的感觉好像又是另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邵泽洲斟酌了一会才觉得是应该这么说的。

      优越,似乎少不更事,又似乎是因为无所畏惧。坐在油乎乎的桌子前显得格格不入。

      赵祎丞手机响的时候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稚嫩的娃娃音乱七八糟的叫着“赵爷你电话赵爷你电话…”邵泽洲皱着眉很不能理解的看了他一眼。

      赵祎丞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直接挂了。

      邵泽洲没理递过来的纸巾,埋头喝了一口汤,慢条斯理的说:“赵爷,你留在这给人擦桌子得了。”

      “开玩笑呢?能让我给他擦桌子的人生出来一个我看看?爷爷我给他塞回去。”赵祎丞缩回手。

      无语的叹了口气,邵泽洲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吃饭吧。”

      又顿了顿,“你这张嘴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没少跟人干架吧 。”

      赵祎丞笑了笑,没再说话。

      安安静静还算和谐的吃完饭,赵祎丞本打算就此回租的房子睡觉,想起来赵校长语重心长的语气,还是决定跟着邵泽洲回学校。

      虽然天气还是冷硬硬的,但刚吃完饭的缘故,加上阳光实在是很大气的铺下来,赵祎丞觉得这么懒洋洋的走着很舒服。忍不住转头看了看那张越看越顺眼的脸,又想起来低头记笔记的侧脸上漂亮的睫毛。

      “你是不是成绩很好?”

      邵泽洲看了他一眼,半天才说了一句“还行吧。”

      “还行?”依着赵祎丞的经验,这句话一听就是敷衍,他不禁又烦躁起来,心里想着这人果然是个神经病。

      回到教室的时候课已经上了一半,没等屁股粘到凳子邵泽洲就被一直在黑板上板书头都没回的老师叫到讲台上做题。赵祎丞抬头看了一眼,

      黑板上潇洒的一片数学符号在他眼里犹如天书。

      他把凳子往后拖了下,靠在墙上翘着腿,有些幸灾乐祸。

      不过埋头在黑板上做题的邵泽洲看起来帅炸天了,至少在看天书的赵祎丞眼里是这样。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邵泽洲唰唰的写完扔了粉笔头回来了,赵祎丞并不吃惊,他甚至知道这答案肯定是对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肯定。

      就像…就像他第一眼看见他,或者可以说第一眼看见那条长腿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肯定会答应赵校长,留在一中。

      一样的肯定。

      一中校风严谨,每天来来往往穿着校服的学生脸上都写着“我是人”。赵祎丞不免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

      鹤立鸡群是他自己的形容,语气里还颇带着把自己跟这些学生都归为两只脚走路的动物的不满。邵泽洲嘲笑他顶多就是根搅屎棍。赵祎丞不置可否

      至少区别开了,还是邵泽洲说的对,一中学生一扎窝就是一堆屎。

      眼前的人显然不知道自己早被赵祎丞划为另类,一张漂亮的脸憋的通红,粉红色信封递过来的时候能看见手指在轻轻发抖。

      “怎么了同学?”赵祎丞面对陌生人自以为还有点教养,尽管生下来就没怎么被教养过。

      他抱着胳膊,下意识偏头看了旁边刷题的邵泽洲一眼,挺直的鼻梁被日光灯渡上一层暖融融的光泽,这人还真是360度无死角啊…

      赵祎丞微微有些失神。

      “赵学长你你你好,我写了封…情书,你随便看看。”女生把信往赵祎丞手里一塞,重重的松了口气,说了声再见就跑了。

      跑到楼梯口的时候还左脚绊右脚差点摔了。

      赵祎丞差点被她两句话惊呆了。

      大晚上的,跑到他们班后门门口送了情书。

      随便看看?

      他觉得之前对于亲爱的校友们的定义有点以偏概全,现在看来有的人还是挺有趣的。他随手把带着香味的情书往桌斗里一塞,趴在桌子上看邵泽洲做题。

      年轻还是好的,赵祎丞突然这么想,微微侧头避开有些刺眼的灯,专注的盯着邵泽洲握着笔好看的手。

      转校来已经一星期了,除了第一天跟邵泽洲同学有些不愉快,赵祎丞很快发现他这个同桌的与众不同。

      他比自己更像个转校生,似乎永远能屏蔽周围一切不感兴趣的事情,每天按部就班听课做笔记偶尔睡觉玩会手机。

      赵祎丞发现他这一周竟然都没跟班里的同学说过话。差点把鹤立鸡群的荣称送给他。

      而这显然已经在同学之间成为默契,大家都埋头学习,没有一个人来招惹他,周围的同学对他似乎都有些发怵。

      赵祎丞都有些怀疑刚来那天阳光下那个满脸嚣张的人是不是自己被转校愤怒之余产生的幻觉。

      希望那蓦然有点心动的感觉也只是幻觉。

      他不太喜欢这种特立独行的人,脑子里总觉得特立独行这个成语应该和某家畜配套。赵祎丞不记得书里讲了什么,对这名字倒是印象深刻。

      但是邵泽洲对他又明显不同,也许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他会主动跟赵祎丞说话,有时候叫他一起去吃饭也不会拒绝,但是赵祎丞明明看着他每天不等下课就急匆匆拎包走,仿佛走晚一步就能被狗追着咬一样。

      这一点不同,让赵祎丞越来越想看清楚这是怎样一个人。

      他把桌子上被压的乱七八糟的各种书捋捋平,食指伸到旁边的桌子上点了点。

      点了三遍邵泽洲终于停下笔,转头看着他。

      “…去抽根烟吧。”赵祎丞只是临时起意想招他,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随便寻摸了句话。

      邵泽洲认真看了看赵祎丞,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这才淡定的回了句:“不去。”右手按了按太阳穴,碳素笔在眉毛下面顺势画了一道。

      赵祎丞看着那道超过一厘米还挺明显的印子,乐了。

      ……

      邵泽洲也感觉到了,烦躁的抬手胡乱擦了一把。赵祎丞拍了下他的手,“走走走,洗洗去,擦不掉。”

      邵泽洲瞪了他一眼,磨磨叽叽的站了起来。第二节晚自习还没有下课,厕所里难得的安静,邵泽洲洗了把脸,点了根烟跟赵祎丞脸对脸抽了一会。

      “哎。”赵祎丞朝他抬抬下巴,“你不住校吧,我放学的时候在校门口看见你好几次,等会一起走吧,爷请你吃饭。”

      “赵爷,”邵泽洲已经快要懒得应付这个莫名就热情起来的同桌。“我晚上过了八点就不吃东西了,对胃不好,谢谢。”

      邵泽洲的语气放的尽量客气,他没有随便发泄脾气的习惯,但也从不多忍让一分,这个新同桌在他眼里就如同被宠坏的少爷,任性

      而且烦人。

      赵祎丞觉得这个理由挺新鲜的,不吃夜宵因为对胃不好这种事对他来说就像不想吃饭因为还要拉屎一样不可思议。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谁能活的这么自律自制。

      “这位同学,抽烟还阳痿呢您倒是戒了啊。”赵祎丞同样烦躁了起来,但是对自己的,被一个一看就“不是自己的菜”这种类型的人吸引,现在还不知哪来的冲动死皮赖脸的想跟人家放了学独处一会。

      他深深的吸口烟,脑袋因为缺氧晕了一瞬间。“去吧,我有事要说,放学一起走。”他把烟头掐了弹到垃圾桶里,“我等你。”

      说完没看邵泽洲的反应,转身走了。

      教室里一如既往的安静,黑板旁边贴的高考倒计时经常好几天才换一次,从他来了后门几乎就没关过,后排几个人在寒风里敢怒不敢言。

      赵祎丞用脚把凳子勾到后面,刚坐下,淡淡的有点像TOM FORD后调的乌木沉香混着烟草味绕在鼻尖,他知道这是邵泽洲,赵祎丞还好奇过他竟然用香水,又觉得不太像,那味道非常淡,靠他很近才能闻到……

      很近…
      才能……

      赵祎丞反应过来猛的一蹬桌子往后仰靠在墙上的时候,邵泽洲的鼻子已经快要贴在他脸上了。眼睛亮晶晶看着他,一脸揶揄的神色“你不会是睡着了吧,牛逼呀赵爷。”

      “靠,你贴这么近干嘛。”赵祎丞小声的说,前面已经有人转过头朝他们看。

      “你不是请我吃饭吗,走吧,让让我拿包。”

      赵祎丞缩起腿把他让过去,“这就走?没放学啊。”一边收拾好书包站起来。跟邵泽洲出了教室,还贴心的顺手关上了门。

      这个冬天又长又讨厌,晚上九点到处都亮着五颜六色的广告灯,风刮在脸上的感觉生无可恋。

      赵祎丞校服外面套了个黑色的休闲长风衣。他从不穿羽绒服,感觉穿上喊个口号就能趴地上开始蠕动了,体现不出他超凡脱俗的帅气。

      帅气的赵祎丞一路上冻的连蹦带跳,路边上随便找了家店就赶紧推着邵泽洲进去了。

      是家川菜,暗红色的玻璃墙红色的实木桌子,看起来很暖和。赵祎丞长长的出了口气,脱了外套靠在红色沙发上。

      “夏天估计这店就关门大吉了。”邵泽洲坐下来四处看了看,敲敲桌子,“点菜吧赵爷,我请你。”

      “你饿吗?”赵祎丞看了眼菜单,抬头问道。

      “不饿。”邵泽洲说了句实话,晚饭两个人一起去吃的食堂,一中的食堂还算对得起良心。偶尔做的挺好吃,他和赵祎丞都是每顿饭都吃的像最后一顿的年纪,一人吃了两份饭撑的走不动路。

      “下午吃的还没消化…”赵祎丞翻了翻菜单“算了来都来了,点吧。”眼皮都没眨的要了一盆水煮肉片一盆冬菇炖鸡一盆烤鱼,还有两个青菜。

      邵泽洲目瞪口呆,“我操,要这么多怎么吃。”

      “没事,能吃多少是多少,不让你掏钱,放心。”赵祎丞拿个杯子看了半天,才喝了口水。“跟赵爷出来,吃喝嫖赌全免费。”

      邵泽洲没说话,抬手又要了几瓶啤酒。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支着脸看着赵祎丞。

      赵祎丞被他一双桃花眼看的差点脸都红了。轻轻咳嗽了一声。“我长的有那么帅?”

      “嗯,很帅。”

      他回答的措不及防,赵祎丞被噎的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头顶上暖黄色的吊灯,屁股底下厚实的沙发,就连桌子上的湿巾,这一刻赵祎丞都觉得比他长这么大见过的所有湿巾都顺眼。

      他低着头,心思却飘了上去,在半空中俯视着他那慢慢喝啤酒的干净好看的同桌。

      就在赵祎丞犹豫该说点什么的时候,邵泽洲喝完最后一口啤酒,终于开了口“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说吧。”

      “嗯?啊…嗯我……”赵祎丞只是随口一说骗他出来而已,他能有什么事说啊。

      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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