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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们长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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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妹不愧是搞体育的,这腿脚真是利索啊。”邹恒被两个舍友一左一右地搀着,大喘气着说。
“那不是搞体育,那是学武的好吧?”高飞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你这腿脚也太不利索了,你看看这山上哪个大爷腿脚不比你利索的?”
看着前面早就没有他们要跟的人影子的上山路,邹恒自知理亏,不过还是小声辩驳了一下:“谁家学计算机的男的天天出门运动的?”
高飞给了他后脑勺一下:“你说我和深深不是男的?”
邹恒还要说,高飞又说:“再说了,于洋也没天天出门运动,怎么不像你这样要死要活的?”
邹恒闭了嘴,过一会又说:“要不你们把我丢在这儿吧,回头你们下山的时候来捎上我就行了。”
这回给他一巴掌的是于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是想事情暴露了把自己摘出去吧?别做梦,我们同生死共进退哈!”
于是八卦三人组就这样在八卦的路上,继续艰难地行进着。
这边隋苏问完殷毕罗之后,见他一直神色诡异地盯着自己,手一扬又要动武。
最后还是沈深救了他一命。
“既然是你朋友,那就一起吧,反正只是爬山而已。”
这话别人听上去像是在给他解围,但是被解围的人却并不领情。
他只翻译出另外一层含义:爬山这种见得人的事情让他跟一跟也无所谓,反正他们做见不得人事情的时候,他也跟不过去。
这人面兽心的小子,想对隋苏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想到这里,殷毕罗面露凶光,拳头捏得紧紧的,但还没挥出去,就被隋苏按住了。
“你这手是不想要了?”隋苏瞪了他一眼,“想跟过来就跟着,但是我警告你别给我添乱。”
从小到大隋苏“威胁”过殷毕罗多少次啊,以往他都是觉得身上皮紧骨头酸,这次酸的却是别的地方了,他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隋苏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威胁他。
他沉着脸,看着已经转身手牵着手继续往上走的两个人,睡眠不足的那双眼睛红的更厉害了。
他哼了一声,然后箭步冲上去,挤进他们中间:“我也要牵手!”
隋苏和沈深都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还真让他一个出其不意把他们本来握的就不算紧的手给分开了。
等自己和沈深的手被殷毕罗一左一右地抓在手里了,隋苏才反应过来,她要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怎么也抽不出来,殷毕罗的手就像是章鱼触手上的吸盘一样,牢牢地贴在自己手上,甩也甩不掉。
“殷毕罗你真皮痒痒了是吧?”
“你们能牵手,为什么不能牵我的手,我手上又没有传染病。”
“这能一样吗?我和学长是男女朋友,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放开?你不知道智障也是一种传染病吗?”
“我不算个什么东西,我不过也就是你的亲亲宝贝蛋而已嘛!”殷毕罗没皮没脸地说,“而且我不介意你把智障传染给我,谁让我这么爱你呢?”
“你才是智障!”隋苏用另一手卡住他的手腕,微一用力他就受不了地松了手,“你就是属核桃的。”
趁着他手麻没心思瞎咧咧,沈深终于插上一句:“什么意思?”
隋苏和殷毕罗同时答道:“得用榔头敲着吃!”
沈深这一回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隋苏不知怎么突然有些心虚,从最左边绕到沈深的右边,重新牵回他的手:“学长我们走我们的,不理他了。”
沈深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但是隋苏能感觉到他牵住自己的右手比刚才的左手有力多了。
大概是因为他是右撇子,所以右手力气比较大吧?
殷毕罗还是不肯罢休,他窜到隋苏的右边,虽然没敢再去牵她的手,却小声逼逼道:“我牵你手爬山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隋苏毫不犹豫地戳破他:“你是说小学三年级你恐高不敢往上走非要拉着我袖子那次吗?”
被揭穿了小时候的囧事,殷毕罗终于还是觉得有些没面子,消停了会儿。
不过也就过了两分钟,他又开心起来了。
原来,她什么都记得呀!
正开心着呢,旁边的隋苏面无表情地斜眼看他:“再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就戳瞎你。”
殷毕罗菊花一紧,立刻把墨镜戴上了。
山顶的风景很好,旭日早已升起,金色的阳光穿过云层洒落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金灿灿暖洋洋的。
殷毕罗很久没爬山,看见这样的景色,连宿醉的痛苦都感觉不到了,笑着说:“小小酥,这里好美呀,我们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一起爬山来着?“
他说着便转头去寻人,却看见离他不远处的一对璧人正手拉着手眺望远方,两人各自看了一会儿便同时侧头相视一笑,气氛好得不得了,原本金色的光照到他们那一片的时候仿佛都自动变成粉色了。
说不上来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只觉得有很多细小又微妙的情绪在自己心里冲来撞去的,让他很不舒服。
他决定化悲愤为食欲,于是去山顶卖茶叶蛋的老爷爷那边,包下了一整锅茶叶蛋。
吃到第三个的时候,隋苏实在是受不了他吞蛋的蠢样,去另一边的摊子上买了两瓶水走过来。
“你今天发什么疯呢?”隋苏蹲在他身边,审视地看着他,“知道我今天要去找你算账,所以准备先下手为强?”
殷毕罗嘴里塞满鸡蛋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我才不是发疯呢。”
隋苏没听清,给他头上扣了一个爆栗:“咽下去好好说话!”
殷毕罗艰难地往下咽,然后就把自己给噎到了,双手其上按住自己的脖子,似乎是准备从外面把里面的蛋给顺下去。
隋苏叹气,把手里的水拧开,又把他的手扒下来,将瓶口递到他嘴边,嫌弃地说:“你还能再蠢一点吗?”
好不容易顺下去,殷毕罗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接过隋苏塞过来的水自己乖巧地又灌了两口,才说:“你吃不吃茶叶蛋?”
眼睛扑闪扑闪的,一副讨好人的小狗样。
隋苏见他是不肯说实话了,站起来俯视他说:“你自己吃吧,噎不死你撑死你也行。”
说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走回来把他手里的水瓶给抽走了。
殷毕罗眼巴巴地看着她走到沈深边上,把另外那瓶没开过的水递给他。
沈深接过去,打开,却没有自己喝,而是又递回给了隋苏。
隋苏向来是帮别人拧瓶子的,这种待遇实在是少遇,害羞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开心起来一口灌下去半瓶。
沈深苦笑不得地看着她激动牛饮,等她喝完问自己要盖子的时候,从她手里拿过只剩下小半的水。
“我也渴了。”他看着她说了一句,便仰脖,把剩下的小半瓶水干了。
隋苏先是惊讶了一下,这不是间接接吻了吗?
然后便被面前沈深上下滚动的喉结吸引了注意力,眼神黏在那一颗小小的凸起上面,移不动了。
沈深喝完水注意到她的视线正盯住自己,嘴角扬起,问:“怎么了,都分你一大半了,还不满意?”
隋苏回过神来,只觉得刚才爬山都没太热起来的自己现在突然好像有那么点热了。
她移开目光,又清咳了两声,才说:“没有。”
两个字说得有些急促,眼神漂移不敢看人,耳朵还有些隐隐泛红。
是害羞了吗?
沈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嘴角上扬的角度更明显了。
下山的时候,隋苏有些神思不属。
沈深心情愉悦地走在她身边,走在另一边的殷毕罗就没有这么好脸色了。
他站在两人斜后方,盯着隋苏泛红的耳尖,双眼冒火。
他其实知道隋苏一直就喜欢沈深这种人模狗样的小白俩,以前的张男神李宝贝的都是这种文质彬彬的书呆子样儿。
她估计是觉得这样儿的男人都喜欢小鸟依人楚楚可怜那一挂的,所以每次在人家面前呢,她也总是装柔装弱装羞涩,这都是这个女人的套路。
但是她什么时候脸红过?
殷毕罗认识隋苏太久了,虽然他们中间有过一段时间一度失去联络,但是再见面的时候,隋苏与往日几乎没有不同的性格让他觉得好像他们从来不曾分开过一样。
亲密无间,他曾经是这样形容他们的友情的。
而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正在悄然生长着;在他的视线之外,她也有为他所不知的样子。
这种认知让向来自诩隋苏第一好友的殷毕罗有些难以接受,他觉得刚才好像确实鸡蛋吃太多了,这会儿噎在他的嗓子眼,上不来也下不去,哽得难受。
这么难受着,他终于老实了下来,下山的一路上几乎就没开过口。
倒是往下走没多久,他们就遇到了沈深的三个舍友。
两个人架着中间那一个,跟他们迎面撞上了还演呢。
“哟,这不是咱深儿吗?好巧啊,你也来爬山?这不是师妹嘛,好巧好巧,你俩一起的?”
隋苏认识高飞,笑眯眯地打了招呼:“师兄早上好。”
高飞和隋苏是在跆拳道社认识的,其余就是在武术馆、散打社、自由搏击社也见过面,什么时候见过她这表情啊,给他吓得心颤了好一下。
他愣住的当口,于洋也打上招呼了:“小师妹,你还记得我不?我也去你们社里玩过,跟这小子一起的。”
隋苏乖巧地点头:“记得记得,师兄你也早上好。”
隋苏从小练武,但是没长成个五大三粗的样儿,倒是因为常年运动加上规律生活,她的皮肤白里透红有弹性,五官精致,等她开朗地笑起来的时候,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看着还真像是有点娇弱可人的邻家小妹妹一样。
这样的师妹让昨天还以为沈深是被武力胁迫的八卦三人组顿时有了被背叛的感觉。
原来小师妹笑起来这么好看,为什么她不来胁迫我呢?都不用出动武力我就自动被降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