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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他恋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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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深的舍友们发现,沈深最近有点不太正常。
经常打电话,打电话的时候会笑;经常一个人出门,出门回来之后会笑;就连一个人看着看着书,也要笑!
他们认识沈深的三年中,他笑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最近这一个月多。
这一天,沈深又在接了一个电话就换过衣服满面春风地出门之后,八卦三人组立刻把脑袋凑到了一起。
于洋啧啧两声:“他身上那套衣服,上个礼拜刚买的,穿上之后就一个字……”
他的话留了一半,和他已经有相当默契的邹恒和高飞立刻接上:“骚!”
于洋一拍手:“准!”
他们停顿了一下,互相之间看了一眼,然后对沈深最近的反常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最后三个人得出的结论是:沈深背着他们偷偷恋爱了!
他们很震惊!很愤怒!很……八卦!
沈深到底在跟谁恋爱呢?
他们决定今天晚上要对沈深进行一番盘问!并且坚定贯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方针,一定要把沈深的恋爱对象盘问出口!
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向来嘴严的沈深,面对他们的盘问,却是没有丝毫反抗,对他们的问题简直可以说是有问必答。
他们精心策划了一个下午的盘问计划才开了个头就得到了结果,搞得他们还有点没有成就感。
不过成就感是小事,现在他们比较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于洋有些担忧地看着沈深:“深啊,你别害怕,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
他说到这里有点开不了口,但是邹恒和高飞给他递来的鼓励的眼神还是让他狠下心问了出来:“你该不会是被强迫的吧?”
“什么?”终于,他们也让沈深意料不到了一回。
于洋挤眉弄眼的,一副我们都懂的表情。但是,沈深是真的没懂,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东西。
没有办法,于洋只能暗示:“其实我们也见过这个学妹……”
沈深挑眉:“哦?”
“在去年学校的跆拳道比赛上。”
沈深这才想起,高飞和他的小女朋友一样,是学校武术社的。
而隋苏同时也是学校跆拳道社的脸面,大小比赛都喜欢邀请她去露个脸。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沈深其实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但是他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的舍友居然脑洞如此之大。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
高飞被于洋挤眉弄眼磨磨叽叽的样子搞得不耐烦,一拍桌子大声说:“学妹是不是威胁你不做她男朋友,就要揍你?”
沈深笑了,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缓缓吐出四个字:“给我滚开。”
高飞见他这表情以为他是被他们发现了隐藏的心事,所以恼羞成怒,于是立马一个踏步上前,捉住他放在桌上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深啊,没事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学妹的武力值摆在那儿,就算受了她的胁迫,也没什么好丢脸的,但是你一定要大声说出来啊!”
沈深已经气笑到笑不出来了,他面无表情,这次只有简洁的一个字:“滚。”
感觉到了他的不耐烦,八卦三人组识相地滚了。
但怀疑依旧在他们心里,没有离开。于是他们决定,第二天跟踪沈深。
当然他们对彼此说的是为了保护他们的深,就算是压上一个美好的周末也在所不惜。
第二天。
隋苏和沈深约了今天要一起爬山。
沈深下楼的时候,隋苏已经拎着早餐在楼下等了。
他看见男生宿舍大门口精神奕奕的女孩着实愣了一下,周六的早晨,门口只有她一个人。
这时候,连宿管阿姨都还没有起床,她却已经穿过大半个学校来到了他的楼下。
怎么可能不动容?
他把她手中的早餐接过来,微微低下头看着她,又伸出手顺了顺她甩乱的头发,才说:“这不应该是我做的吗?”
她思考了一下,反应过来:“啊,是哦,那下次我晚点起。”
她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她每天都要晨跑,只是晨跑之后看时间差不多,所以就直接蹓跶过来了,现在想想好像确实是抢了她男朋友的事情做。
他无奈地摇摇头:“你呀。”
她眨眨眼睛,牵住他放下的手:“学长我们出发吧?”
说完之后,停顿一下,然后头僵硬地歪了一下。
显而易见,是“临时补课”的结果。
他被她逗笑了,反手把她不算小的手包进掌心,吸了一口气,说:“走吧。”
山是学校后面的小山,还不如隋苏平事做几组室内攀岩的,沈深平时也有健身,所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于是两个人手牵着手慢悠悠地走着,就跟普通约会压马路似的。
但是邹恒作为一个真正的宅男,平时最大的运动量就是从宿舍走到教学楼,再从教学楼走到食堂,最后从食堂走回宿舍,才爬到一半,就觉得有点喘不上气了。
身边于洋和高飞看着前面越走越远的两个人,恨不得要架着他走。
又走了一段,隋苏渐渐慢了下来。
这点山路肯定是难不倒她的,于是沈深看向她问道:“怎么了?”
隋苏抬头看看他,又转身看后面:“要不要等等他们?”
沈深笑道:“你发现了啊?”
隋苏斟酌了一下,说:“还挺不难发现的。”
沈深摸摸她的头,她晨跑时出的一点汗已经几乎全都干了,头发被山林间的微风吹得微乱。
帮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才问:“怎么不问我?”
“你不也没问我吗……”隋苏挠了挠头,有点惭愧的样子。
沈深这才转身看第一眼,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生正背对着他们,在欣赏山间的美景。
那个男生正是前几天才出现过的那位,隋苏的朋友——殷毕罗。
他穿了一身运动装,倒是不怎么突兀,但是在一众大爷大妈里面,这个年轻又俊俏的小伙子,想不突出也难啊。
可那人完全没有暴露的自觉,演看风景演得很起劲,感动了自己,看瞎了别人。
隋苏捂着眼睛转回头,拉着沈深继续往前走:“我们还是走吧。”
沈深被她带着往前走了好几个大步,突然开口说:“那三个白痴是我舍友,他们不相信我恋爱了,所以就跟踪我。”
嗯?
沈深调整自己的步伐走到她身侧,然后一边走一边侧低着头看她,一副安静等待的样子。
隋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要……交换?
她又往后看了一眼,那人果然跟上来了。隋苏这次看见他的正面,才发现他戴了一副半橙不黄的墨镜,简直就是酷盖一个,够惹眼的。
见她转头,立刻随便找了个老头搭话,那大爷本来好好一个人爬着山,差点给他吓跳起来。
恋爱不易,隋苏叹气。
“紧跟着我们这个白……”白痴已经到了嘴边,想起自己在跟男生说话,又咽了回去,结结巴巴地改口,“白,白的男孩子,是我一朋友,也不算太熟的那种,就是脑袋不太好使,所以我平时挺照顾他的,谁知道这孩子就粘上我了,估计是把我当妈妈了吧,真是个傻的。”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这是编的,但是听的人却选择不去拆穿。
沈深眼神颇深地看了一眼认真说瞎话的人,一转眼又变回温温柔柔的样子,点点头赞同她道:“嗯,看出来了。”
殷毕罗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加上隋苏刚才那一番话也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他给听得清清楚楚的。
知道自己反正已经暴露了,他也不再遮遮掩掩的,公然上前讨要说法。
“隋苏,你再多说两个字,你看你明天起来嘴不烂掉。”
隋苏也料到就他这个爆脾气八成是忍不了的,因此早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她深知吵架的时候气急败坏是很难看的,看殷毕罗就知道,所以她笑眯眯又慢悠悠地说:“既然明天才烂,那我今天当然应该说个够本。”
殷毕罗从小跟她吵到大,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什么脾气,只怕现在要不是她身边还杵着个人,她已经把他踹到山脚下去了。
又想到她居然这样在意这个一看就很无趣的男人,心里又是一阵愤愤不平,就像是从小养到大的狗随便就跟人跑了一样。
要是隋苏知道他在心里把她比作狗,估计不只是山脚下,她能把他踹进地心去。
殷毕罗瞪她,希望她能从自己愤怒的眼神中了解到他现在又多不爽,然后来哄一哄他。
瞪了半天,隋苏都没什么反应,他突然想到自己还戴着墨镜呢,赶紧把墨镜摘了继续瞪。
他这墨镜一摘,隋苏看见他通红的双眼,给他唬了一下,然后又想起来昨天晚上被吵醒的好梦。
这下再忍不住了。
她先跟沈深说了一句稍等,然后两步就就过去给了他一个手刀:“昨天晚上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你还敢送上门来?”
殷毕罗疼得捂住脑袋,他眨眨干涩的眼睛,说:“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今天早上的事。”
“严格?”隋苏给他气笑了,“你这是嫌我对你太松泛是吧?要不要我给你紧紧骨头?嗯?”
她一个小擒拿制得他嗷嗷直叫,但她没想到他叫唤玩居然贱兮兮地说:“要要要,我要你给我紧紧,咱回家,你给我好好紧紧呗!”
“谁跟你回家!”隋苏手下用力,他叫得更大声了,她倒是小声了点儿问他,“你就是闲的,你爸知道你这么闲吗?”
殷毕罗已经疼得叫不出声来了,这会儿听她提他爸,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呜咽一声:“居然拿他来压我,你不是人。”
“压得住你就行,我是不是人不用你来操心。”
殷毕罗沉默了一会儿,隋苏见他没反应了,松开他的手臂:“赶紧回去睡觉去,闹腾到凌晨才睡的,你怎么起得来的这么早?”
殷毕罗也觉得奇怪,明明头疼得要死,明明恨不得睡到天荒地老,但是就那么在第一抹晨光中睁开了眼睛。
那是她以前早锻炼不想一个人的时候,会给他来电话的点。
以前让他恨不得把手机砸掉的催命铃声,已经很久没有响起了。
睁开眼的时候,屋内一片黑暗,她送他上楼之后,贴心地帮他把窗帘拉上了,这样他第二天就不会被太阳吵醒,可以睡个好觉。
盯着好像无穷也无尽的黑暗时,他突然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为什么明明不想接到夺命电话,却一次也没有想过关机呢?
虽然关机可能也没用,她知道他的地址,知道房子的密码,她可以直接杀到他家来用武力征服。
可是,为什么连想都没有想过呢?
是因为觉得没有用,还是因为,其实他根本就是在期盼着呢?
否则,一觉睡到自然醒的那些早晨怎么会有一些寂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