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 魔道乙女向]应有少年情》折枝小茉莉

8、他真的来演英雄救美了

　　你正拽紧了魏无羡的衣服，从他身后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脑袋。脚下船板晃了晃，你赶紧稳住重心，虽然在莲花坞时常坐船，可你还是不习惯这种感觉。下摆被浓重的雾气打湿了一大截，按理来说河上不会起这么大的雾，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妖正是他们口中的水行渊。

　　你一直仗着有魏无羡在不修法术，对夜猎兴致缺缺。自然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只是看他们每个人都愁眉紧锁的样子，也大概猜到可能遇到的是很棘手的妖物了。你倒不甚害怕，反正魏无羡总会站在你身前保护你。更何况......蓝湛也在你们斜前方，你偷偷看了他一眼，即使站在摇晃的船上也不影响他的挺拔清冽。

　　他垂在身侧握住避尘的指节干净白皙，像一段羊脂玉雕成的竹节，修长又棱角分明。气质冷清，遗世独立似的。修仙修道，修到极致也就是这样一个仙字了吧。你正在心里暗自赞叹，蓝湛却突然回眸，向你这边看来，来不及躲避，直接撞上你的视线。他今天很奇怪，好像格外关注你。或许，他原来也是这个样子，只是你以前没有关注过他罢了。

　　还没等你移开目光，魏无羡就微微侧身，把你探出来的小脑袋推了回去。脚下使劲故意让船颤了几下，吓得你赶紧搂住他的腰。

　　魏无羡这才满意的勾唇笑了笑，对着蓝湛已经收回目光的背影不屑的揉了下鼻子。这些你自然看不见，只当是水面有风罢了。所以江澄砸过来的那一句“无聊”，让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刚想问他，就听见最前面的蓝涣急急地喊了一声：“大家小心！”

　　吓得你浑身一个激灵，你赶紧松开搂住魏无羡的手，好方便他御剑。脚下的船身忽然一个打摆，船头转成了船尾，速度快到你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踉跄的退了几步。没等站稳，一股不明不白的力量从河底传来竟然将船一下掀翻了！慌乱间你想抓住魏无羡的手，他也第一反应就是去拽住你，可惜这股气流把你向后带离，你只轻轻地擦过他的指尖，就再也抓不到他。

　　时间好像忽然过的很慢。你半个身子浸在扬起的水花里，朦朦胧胧间是魏无羡惊慌失措的面容，他拼命的想抓住你，奈何这推力实在太大——他们所有人都被推向了另一边，只有你一个人在这一侧，仿佛是他们的对立面一样。内心的恐惧尽数涌了上来，麻木到让你分不清滑到嘴里的是水还是眼泪。

　　这一瞬间的惊变，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就算反应过来，大部分离你们近的弟子也都自身难保。你忽然觉得从骨子里渗出的凉意，是每一寸血肉都在叫嚣的绝望。提醒着你，即将被这个世界抛离。

　　可能这就是命数无常。人有的时候不得不向忽然而至的命运妥协。如果这一课你的世界是昏暗的，可偏偏有人要做那一束希望的光。

　　你有些不可置信，也从未想到这个人会是蓝湛。他的避尘正破开这层层阻力，淡蓝色的光在你眼前模糊的世界里分外耀眼，它正被人催动着，艰难地向你飞来。你也尽力的看向它的主人，平日里处变不惊的含光君，此刻竟有些狼狈，水迹几乎浸湿了他整洁的衣衫，额发贴在脸上，抹额都湿答答的——他连自己护身的法力都注在了避尘剑上。用来......救你？！

　　在你意识到的一瞬间，时间又飞快地流转起来。你根本来不及想，就要被水花压入水面。而避尘离你，也还有几步之遥。就在你以为终究无能为力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托住了你的腰。顺势一带，将你揽在怀里。

　　你只看见眼前白茫茫一片，锦缎的触感在肌肤上轻轻划过。短暂的停留后，还与你眼前一片清明。还有一张近在咫尺的面容。

　　你见过许多双好看的眼睛，可除了他，没有人再能拥有这样一双眼睛。干净，澄澈，仿佛能包容这大千世界里所有的美好与灵动。没有半分黑暗与丑恶。万千星辰沉落在他眼里，星星点点，是最明亮的光火。你认得他，你和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你痴痴的盯着他的眼睛，连自己上一秒还徘徊在生死边缘都忘了。他见你这样呆，忍不住温柔的笑起来。冰消雪融，霁月风清。怪不得，人人都说，清风明月晓星尘。只怕是清风明月都不及其万一。

　　他揽着你缓缓落回船上，只一沾船板，就松开了你，略微欠身道：“方才情势紧急，多有冒犯，还望姑娘见谅。”

　　你没回过神来，只是见他双唇微微开合，至于说了什么就全如云烟过耳。似是不喜欢你这样盯着别的男子看，魏无羡将你拉到身前，用食指戳了戳你的眉心，想要骂你两句却不忍心，他心里一半懊恼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你，眼睁睁的看着你有危险却无能为力，另一半是生气你在那一刻松开了抱住他的手。可看着你满是泪痕的脸，所有复杂的情绪都生生化成了担忧和怜惜，他紧紧地把你抱在怀里：“我怎么会有你这样傻的妹妹。下次如果有危险，无论如何也不要放开我。”

　　他怀里的温度一点一点温暖你浸了水有些冰冷的身体，你小声的辩解道：“我、我刚刚只是担心我抱着你会影响到你御剑......”

　　魏无羡的唇贴在你耳边，惹得有些痒，他轻笑了一下，随即低声道：“你要记住，永远不要担心我。只需要担心你自己，因为我......最重要的是你。如果我真的护不住你，也要和你一起。”

　　你想起刚刚那种心惊胆战的绝望，有些恍惚道：“哪怕不只是危险，而是......”

　　魏无羡的语气认真而又坚定：“无论生死。我都与你一起。”

　　这一句话一下触动了你此刻紧张又敏感的神经，你鼻子一酸，刚想不顾旁人的哭一场，就见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玩笑道：“但如果是我有危险，你可别在我旁边碍手碍脚啊，我会嫌弃你的。”

　　......我愿与你同生，却不愿见到你与我共死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