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的姿势》火纹玉

4、第4章：诅咒你

　　在李啾啾还没有弄明白这句话之前，孔迦烨已经一言不发地向前迈出几步走到路边，然后叫了一辆出租把她送上了车。
　　李啾啾在飞驰的出租车后座上，目不转睛地望着车窗外的孔迦烨渐渐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他说……不是忘记那个夜晚，而是忘记整整五年？”
　　李啾啾的好友阿紫怪里怪气地问话，惹得本来已经哭肿眼睛的李啾啾更加愤恨。
　　虽然是自己拒绝求婚在先，可孔迦烨的做法未免也太伤人了！
　　李啾啾满腹委屈无处发泄，只得跟好友倾诉。谁知阿紫反倒用这个语调问她，看来真是找错人了。呜呜……
　　“你们这就算结束了吧？”
　　“是的，结束了！”李啾啾点头答道，眼泪又止不住吧嗒吧嗒掉下来。
　　真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能如此干脆地结束他们的感情。忘记整整五年，这话跟忘记李啾啾本人有什么区别？简直就是一个意思嘛。
　　因为哭太凶的缘故，李啾啾的双眼肿得高高的，她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擤了擤鼻涕，充满怨恨地说道：
　　“大坏蛋！伪君子！天下第一虚伪、龌龊的大混蛋！不就是没答应他的求婚嘛！凭什么对我那么做？！呜呜呜，这个混蛋！我要诅咒他出门就摔倒！”
　　按阿紫的理解，照李啾啾现在这样子，根本不应该去指责人家迦烨。但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她实在不想刺激李啾啾再大喊大叫，所以只好闭嘴。
　　李啾啾看来仍在气头上，气哼哼地继续说：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男人跟女人干嘛非要结婚？难道不能一直爱下去？最后干嘛非要改变恋爱关系？”
　　要是跟她说“因为爱才结婚”，恐怕这丫头又得“拉响警报”了。虽阿紫去年已经入了“围城”，但是跟正在气头上的朋友说明结婚的好处，肯定不是件容易事儿。用大脚趾想想都知道，孔迦烨当晚肯定也为此费了不少唇舌，他尚且没说动李啾啾，自己说又顶什么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能全怪啾啾。作为她的好朋友，阿紫多少知道一些她为何如此恐惧婚姻。哎，早知道他们俩会搞成这样，还不如早点告诉孔迦烨了。
　　“不管怎么说，那天在郊外你说什么‘来吧，现在就睡！’的确实有些过分嘛，你比谁都清楚，孔迦烨根本不是那种人。”
　　暗自偷偷昨舌，心想：人家向你真诚的求婚，想和你一起生活，怎么到你那儿就变成了色色的意味了呢？
　　正思忖着呢，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问题来。大约五分钟过后，等李啾啾的怒气稍微平息时，阿紫嘴角浮起一抹邪笑，凑上去低声笑嘻嘻地问：
　　“哎，啾啾，那天晚上荒郊野外的，难道你是真想......？”
　　“什么意思？”李啾啾满脸疑惑，一时不明白阿紫在说什么。
　　阿紫“噗哧”一乐，凑近李啾啾耳边悄声说：
　　“当然是说那个喽，你是明知故问吧？那个，make love呀。孔迦烨的相貌跟身材可是一流啊！哈哈。”
　　“你这个疯子！”
　　李啾啾脸红的像块大红布，气呼呼抬起手要打阿紫，早被阿紫大笑着将她的手抱在了怀里。
　　李啾啾紧咬着下唇，又急又气。更令她懊恼的是，阿紫赤裸裸的问题不仅弄得她脸红心跳，还让她忽然想起了孔迦烨那家伙。
　　那家伙不仅说要忘记她，而且分手这三个月，连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但为什么自己还总会想起他？为什么还要为那个毫无人情味，难以沟通的男人难受？！
　　“想他了吧？”阿紫的表情，就像要把李啾啾看透似的。
　　一时之间，李啾啾眼神迷乱，又怔怔的落下泪来。本来想极力否定这句话，却因不会撒谎而不知如何对答。
　　看着李啾啾慌乱的眼神，阿紫忽然正经八百地问道：
　　“你从来没想过冒险吧？”
　　“……”
　　“你不是说过，结婚就是一场愚蠢的不能保证‘永远’的冒险吗？你难道就不能为了他闭上眼睛冒次险？难道你没有爱他到那个程度？”

　　让我想想，这话，再让我好好想想。
　　当然，我很爱他。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孔迦烨那样令她李啾啾魂牵梦绕。可就算再爱他，让我拿婚姻去冒险，我还是没胆量。失去恋人，得到丈夫……我有信心不会后悔吗？
　　当然有时候也知道跟他一起睡，清晨在他身边醒来的感觉就像躺在云中般的舒适；还有，就像他说过的，会永远全心全意的照顾我，把我当做一辈子的掌心宠。如果这辈子一定要跟男人结婚的话，那这个人只能是孔迦烨了。
　　可是……
　　“啾啾，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嘛？”看着李啾啾脸上的神色忽喜忽忧，变幻不定，阿紫无奈皱起了眉头。
　　“可是，我干嘛冒这个险！”李啾啾再次睁大“兔子眼”做最后抵抗。
　　这下，阿紫再也忍不住，一口回道：
　　“啾啾你这笨蛋！知道吗，你在给自己的爱情打死结呀！”

　　离开阿紫家往回走的路上，李啾啾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阿紫的问题。
　　“难道你爱他，还不到想要结婚的程度？”
　　正因为我爱他，才会不想和他结婚，我害怕婚后会失去现在的他。周围有那么多人，因为结了婚，反而淹没了爱情，因为这个我才不想结婚啊。
　　念及此处，李啾啾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我想这些有什么用？反正我们都已经结束了。
　　李啾啾胡思乱想了一路。当她拖着沉重的步伐疲惫地回到租住的房子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快递送来的小纸箱。
　　李啾啾收，署名是孔迦烨寄出。
　　心脏立刻“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是他寄来的东西。
　　小纸箱被包裹的严严实实，里面究竟是什么？打开看吧，自己显然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先缴械投降了；不看吧，又好奇得很。
　　李啾啾拿不准主意是否要打开盒子，于是小心翼翼地把盒子靠近耳边，脸上的表情就像里面有炸弹似的。
　　最后，她还是实在按捺不住，微微哆嗦地开始拆盒子的包装，发现里面是一个扁平的盒子。
　　李啾啾用微微颤抖的手打开盒子，一瞬间睁大了双眼。
　　“这是什么呀？”

　　原来，盒子里装着好几张风景照片以及一张u盘。
　　很漂亮的风景照片，照片背后的一角都用小字标明了地点。
　　李啾啾逐张看下去，发现有山海关、庐山瀑布、上虞多宝讲寺等等，原来都是她和孔迦烨以前一起去过，李啾啾说喜欢的地方。
　　难道，是孔迦烨自己又去了这些地方......
　　放下照片，拿起u盘，李啾啾又像先前那样犹豫起来：是打开看看，还是扔到一边？
　　大约三十秒过后，她的意志力终于被好奇心打垮，把u盘放进了电脑里，想听听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
　　原来u盘里储存的，是几段录音。
　　第一段是大海的声音。
　　哗哗，哗啦啦，哗哗哗哗，哗啦啦。
　　“还真是大海的声音。”
　　记得两年前他们一起去山海关玩的时候，李啾啾说那里的海水很美，大海的声音是那样动听。大概这次孔迦烨又去了山海关，在沙滩上给她录下了这段录音吧。不知不觉间，房间里充满了波涛和海浪声，让李啾啾恍然如坐在沙滩上一样。
　　这男人，可真奇怪。都对我说过要忘记我了，都那么无情地分手了，竟然又寄给我这些东西。
　　第二段录音是“瀑布”，第三段录音是“多宝讲寺的钟声”……看来，每一段录音，都会对应每一张照片。
　　咦，这里还有一段录音，没有与它对应的照片内容，这段录音是什么？
　　李啾啾疑惑地点开最后一段录音。一个男人的声音立刻从电脑里传出来。
　　李啾啾怀着复杂的心情，听见孔迦烨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还记得这些地方吗？五年间，我们一起行过很多地方的桥，看过很多次的云，也听过很多这世界上动听的声音.你说过你很喜欢这些地方，有机会仍想去的。嗯，我想告诉你，我录下的这些声音里，包含的都是我的心声，你听到了吗？......啾啾，多多保重！”
　　录制四五分钟的u盘，只有这些内容。
　　一瞬间，李啾啾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天晚上孔迦烨在车里不敢直视自己，紧盯着前方说“嫁给我吧！”那一刻的情景。人生中最浪漫的一件事，那家伙竟然潦潦草草就完成了。
　　唉，他要是在这时候说这句话，那该有多浪漫啊。只是，这个没情调的家伙又怎么会！
　　李啾啾的胸口就像有什么涌上来一样。
　　“让我保重，为什么这句话带着不祥预感？既然分手的那么干脆，干嘛还要送我这个？不，既然送我这个，干嘛还说什么保重之类的鬼话？好像永远不再见面一样。”
　　李啾啾伤透了心，她狠劲儿取出u盘，凶巴巴地瞪了十秒钟，然后用力把它摔到地上。眼眶里浸满了泪水，不一会儿便发出了“呜呜”的哭泣声。
　　“狗屁多多保重！呜呜！孔迦烨，你这个臭混蛋！我诅咒你出门就摔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