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的姿势》火纹玉

5、第 5 章：绝不羞羞的铁拳

　　不知道是不是李啾啾先前诅咒过的缘故，反正这种事只有天知道，连李啾啾本人也无法相信的是——她的诅咒还真应验在孔迦烨身上了。
　　“我说你这么大人了，眼睛又没长在后脑勺，走路就不会看着点儿前面吗？居然能把脚腕摔断，听见大夫怎么说了吧？人家让你养一动不动地休养三个月！”
　　樊胖子坐在病床旁边的一把椅子上，用抱着胳膊“很铁不成钢”语气向孔迦烨念叨着。
　　孔迦烨对则对着他苦笑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反正最近总是精神恍惚。要是没什么事儿可干，大脑就会不停地胡思乱想。
　　他原来生活就是找朋友下下棋、喝喝酒什么的，可是现在呢？每分每秒都在思念着一个人，即使强迫自己不去想，即使仍在生她的气也无济于事。
　　而他刻骨思念的那个人，就是对他说没有“永远”，对他的爱彻底回绝的那个女孩。
　　“本来准备再过几天就回无锡了，没想到竟然在这时候把脚腕摔断了了。”
　　孔迦烨眼神落寞，就像在对着虚空处自言自语。
　　樊胖子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说：
　　“既然这样，待会儿我给你订张软卧吧。医院说现在可以出院了，后期最好在家静养。”
　　对朋友的建议，孔迦烨犹豫了好一会儿。
　　樊胖子发现，在这个比自己帅气有型多了去的男人眼中，迅速浮现起诸如期待、希望或说绝望、思念之类的复杂眼神，但顷刻间便消失无踪。
　　“胖子。”
　　“嗯？”
　　“你知道怎么才能丧失全部记忆吗？”
　　“啥？你是不是摔疯了？”
　　这家伙不是在山海关录潮水声时从石头上摔下来，把脚腕摔断了吗？怎么听他这话，好像不是脚腕受伤而是大脑短路了呢？樊胖子忍不住产生这样的念头。
　　病房里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孔迦烨才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笑：“我开玩笑呢。”
　　哎，还是不说了吧，一个大男人，心事太外露可不好。
　　可是李啾啾，我想你，真的很想你，你能感应到吗？但再想你也不敢去见你，因为我无法忘记你说过的拒绝我的话和那冷冷的眉眼。但是我仍然做不到失忆，我仍然还想和你一起。虽然我害怕再看见你挑着长长的眉毛，冷冰冰的眼神，可是我还是想再看见你！真的很想再看见你！老天爷，我孔迦烨是得了失心疯还被看不见的恶魔偷偷下了情蛊，为什么心心念念都是那个绝情的女人。
　　正在这时，病房门“砰！”一声被推开了，紧接着，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立即出现在门前。
　　一头柔软浅棕色的头发，因为主人的匆忙而变得有些凌乱。白皙的面庞上生着一对雌鹿般的眸子，一身军绿色套装，白色匡威鞋，手中紧紧攥着一只手机。
　　仿佛是老天爷应许了孔迦烨内心强烈的呼唤，奔跑进来的这个女孩正是他日日夜夜不停思念着的李啾啾。
　　望着躺着病床上的孔迦烨，李啾啾几乎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分开三个月，他怎么就憔悴成这样呢？乱蓬蓬的头发，胡子啦喳，就像藏在神农架的深山野人一样。
　　“哟！”
　　孔迦烨激动地灵魂附体一样突然从床上直起身子，咧嘴傻呵呵笑了。
　　李啾啾立即怒从心头起。
　　这臭家伙隔了三个月才看见自己，难道除了这个感叹词之外，就没有别的话了？！真没想到这个混蛋看见她，居然只说了这么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哟”！
　　李啾啾正暗自生气呢，却又听见那个臭混蛋看着她，笑着说：
　　“你是不是天天都在诅咒我摔跟头？前几天我在山海关看海，在石头上滑下来，把脚腕摔断了。”
　　李啾啾忍不住皱了皱眉，用十五秒的时间确定了这男人还没有死，之后暗自嘘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的眼睛因为他刚才若无其事的轻松语调而喷出了火。几乎在同一瞬间，她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向孔迦烨的肩膀上捣过去。
　　绝不会羞羞的铁拳。
　　突然看见这个令他日思夜想，又害怕见到的女孩，孔迦烨感到无所适从，于是随口开了句玩笑，没想到换来的是对方狠狠的拍打。躺在病床上多也躲不开，痛的哇哇乱叫。
　　“喂！李啾啾！住手，快住手！你干嘛打人？”哎，这一对活冤家！一见就又动嘴又动手。樊胖子苦笑着摇头，忙上前用力拽住了李啾啾的胳膊。
　　李啾啾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你说我干吗打他？因为你我都快难受死了！我太冤了我！孔迦烨这个臭混蛋！”

　　收到u盘的次日，李啾啾再也按捺不住焦急的心。但□□、微信、电话、微博等与那个家伙相关的联系方式在之前都已经删掉了，现在一点他的讯息也得不到—— 自己主动去找他？也太没面子了吧！
　　思前想后，李啾啾决定于是去找一向了解他行踪的张展那里侧面打探点消息。
　　“张展，孔迦烨最近怎么样？”
　　或许是连续加班熬夜三天的缘故，也或许是生气好基友被李啾啾欺负的缘故，张展故意挑衅似地反问：
　　“这个你干嘛问我？我又不是他的私人秘书。况且，你们不是都结束了嘛！”
　　张展是他们的大学校友，一直关系还可以。
　　“你要是早那么想，当初跟我玩不是更合适？我这人很想得开啦，你那种讨厌结婚，只想恋爱的想法正对我的胃口，不过孔迦烨那家伙就不那么想了。上学时，他就是个出了名的死心眼儿，你应该知道的呀。”
　　“跟我玩儿”？
　　如果平时听见孔迦烨这么说，李啾啾一定会臭骂他下流。不过这一刻，她没兴趣反驳这句话，或者说——张展这个人。
　　“我，不是跟他玩儿。”
　　“喂，丫头，虽然我不清楚您真实的想法，不过，‘只想恋爱不想结婚’的调调，不是玩儿是什么？不是玩儿你凭什么那么对人家？”
　　面对张展带着揶揄意味儿的反问，李啾啾紧闭嘴唇怒视着他。但对她眼中的“激光光束”，张展给予了坚决的抵抗。
　　可是没过一会儿，他渐渐因惊惶睁大了双眼。
　　他看见李啾啾的双眸里已饱含泪水，似乎用手指轻轻一触，那些泪水就会顷刻间涌出。
　　只见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抽泣，声音颤抖地问：
　　“孔迦烨，现在怎么样？”
　　“……”
　　“这家伙既然不见我，也不接我电话，干嘛还寄什么u盘？”
　　漫长的泪水和简短的抱怨，搞得张展一头雾水。无奈之下，他只好告诉李啾啾孔迦烨发生了什么。
　　“到现在，孔迦烨也一直不肯对外承认你们已经分手——你还是赶快去吧，听说他伤得不轻，可能、可能活不成了。”
　　恨不得立即光速冲到医院。一路上，李啾啾一边想象孔迦烨缠着绷带躺在医院里的凄惨模样，一边深深地自责，一边发疯似地心里反复念叨：“孔迦烨你不能死！千万不能死，千万不能死啊！”
　　可是，当她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地跑到医院，看到孔迦烨若无其事冲她招手时，她的肺简直快被气炸了！
　　张展，你这个大骗子！我画个圈圈诅咒你！

　　“脚腕断了算什么？干嘛不干脆把脖子摔断？你跟张展简直太坏了！都是大骗子！”
　　李啾啾的两个小拳头雨点一样落下去，孔迦烨心中又是酸楚又是甜蜜，含着眼泪呵呵笑着把奋力挣扎的李啾啾深深地揽在怀里，不管她骂得多凶，挣扎得多厉害他都不放手。
　　不知不觉之间，不停挣扎的李啾啾渐渐融化在在了那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里。
　　“孔迦烨都怪你！我都快难受死了！呜呜呜呜呜～”
　　虽然还是埋怨的话，不过孔迦烨并不介意。
　　他只是轻声反反复复的说着一句句“对不起”，仿佛在安慰一个受委屈的小女孩。
　　三个月未见的心上人，此刻正伏在他胸口上哭泣呢。他怎么能再说无情的话伤了她的心。
　　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嗅到最熟悉的飘柔洗发水清香，此时此景，一切言语都显得多余，他无需努力忘记一切，他只是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幸福的海洋里。

　　医生通知孔迦烨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随时可以出院。于是孔迦烨办理了出院手续。樊胖子开车将他们俩送回了无锡孔迦烨的公寓。
　　“我想去马尔代夫看海。”两人一起靠在沙发上，孔迦烨一边用手指将李啾啾的头发绕来绕去，一边在她耳边轻轻说。
　　“哦，想去马尔代夫啊。”
　　“张展去过之后说那个地方美极了，简直是人间天堂。
　　“切，张展那个虚头巴脑的假家伙说话你也信！”李啾啾立即反问。
　　“张展是个很实诚的人啊！”孔迦烨可不愿意李啾啾中伤他的“死党”。
　　“好啦好啦，知道你一定会护着那小子，我不说就是了——还有呢？”
　　“到了马尔代夫，我要选一个推开窗就能望见海的视野宽阔的大房间。床呢，就像电影里出现的那种，有四根床柱支撑的放着松软大枕头的那种。嗯，最好我们早晨一起醒来时，阳光会透过窗户洒满整个房间。”
　　李啾啾想告诉他，他说的那种床好像很难找，不过她还是忍住没说。因为不知不觉间，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缠绵悱恻的画面，搅得她的心长了翅膀一样在胸腔中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