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罐》AZ狂人

5、第五章

　　“爸，这是妮妮。”肖父首先打破尴尬。

　　“爷爷好。”肖妮妮腼腆道。

　　肖爷爷不出声，面上毫无动容。

　　肖父等了片刻，见肖爷爷不说话，立马皱眉道：“爸！我们昨天晚上说好的！”

　　就在众人以为肖爷爷还要坚持沉默下去的时候，他突然说话了：“多大了？”

　　“满十六了。”

　　“哦，比小罐子小四岁。”肖爷爷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又丢下一句：“随你吧。”

　　说完，他让肖萧搀着他回屋休息去了。肖萧一边扶着自己老爹，一边瞅着自己的哥哥，婚内出轨，实锤！

　　肖妮妮的表情不是特别好，甚至有些僵硬。肖父却神色轻松，不管怎么说，目的达到了就好，他准备跟肖奂说说话，看了一圈才发现，肖奂早就离开了。

　　肖父找肖奂的时候，她正在路边游荡，像是没有根的浮萍。

　　“肖奂！”东方蔚哒哒哒地一路小跑过来。

　　“咱们出去玩吧！”东方蔚道。

　　“去哪？”肖奂一愣，然后问。

　　“泡温泉！”东方蔚道。

　　“现在？”

　　“晚上。不过咱们可以先过去。”

　　“齐绍和那儿？”

　　“嗯嗯。”东方蔚点点头，眼睛亮晶晶。

　　“那走吧。”肖奂点点头。

　　“那我去开车，你等等我。”说完，东方蔚又哒哒哒地小跑回去。

　　两人在开往齐家的温泉度假村的时候，恰好在路上碰到被女朋友踹下车门的齐绍和。

　　”哎哟，还好遇到你们了。”齐绍和打开车门，一屁股坐上车就开始跟两人大吐苦水。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那位姑奶奶了，一生气就赶我下车，我还要不要面子了……”齐绍和委屈道。

　　“我不就说了句这个口红颜色不适合她吗……”齐绍和嘀嘀咕咕。

　　“那难怪了。”肖奂乐了。

　　几人到度假村的时候，齐绍和女朋友已经在那里等了片刻。她看到齐绍和跟两个漂亮姑娘一起下车走过来，眼都气红了。

　　“介绍一下，我女朋友芍小乐。”齐绍和赶紧搂过女朋友，又凑在芍小乐耳边说了些什么，芍小乐才缓过劲来。

　　她抹了把眼角，扯起嘴角跟肖奂和东方蔚打了声招呼。

　　“今天路上碰到就是缘分，哥请客，你们随意玩。”齐绍和因着和女朋友和解心情大好。

　　“来两手？”肖奂问。

　　齐绍和瞅两眼女朋友，见她没有什么不高兴，这才乐道：“来两手来两手。”

　　四人在山庄找了间没人的麻将室开始打牌。这麻将一搓，就搓到了晚上，期间肖父打电话来问肖奂在哪儿，肖奂说和齐绍和几人在一起，肖父便不再过问。

　　“王明没回来，我喊了孟山几个过来，一起吃个饭？”齐绍和问肖奂。

　　肖奂自己无所谓，但东方蔚却不认识他们。

　　“你想去吗？不想去我们就自己吃点，等下我去那边打声招呼就行。”肖奂小声问东方蔚。

　　“那我们自己吃点吧。”东方蔚小声回答。

　　于是肖奂二人同齐绍和二人分开行动。

　　“这里环境好好呀。”出了麻将室，度假村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东方蔚深吸一口气。

　　两人点了一盆沙拉，又喝了两杯酸奶，便算是吃过晚饭。又在座位上坐了大概十分钟，齐绍和打电话过来，那边闹哄哄的，也听不太清，大意是叫肖奂过去。

　　“你在这边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肖奂低声道。

　　夜晚的月光柔柔地映照在东方蔚的脸庞，她低眉浅笑的样子让肖奂愣了会儿神。

　　“嗯，你去吧。”东方蔚道。

　　肖奂到齐绍和那桌的时候，人全都喝嗨了。孟山见肖奂来了，大手一拍，从桌上拿起瓶啤酒直嚷嚷：“不厚道了啊小罐子，哥几个都在这里，你也不来！”

　　旁边的人跟着附和：“就是就是，是不是瞧不上哥几了？”

　　肖奂看着这几个酒疯子有些无奈，她接过孟山手里的啤酒，这几人便开始闹腾：“吹一个吹一个！”

　　众人热情难却，肖奂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桌敬下来喝了多少，好在她还记得东方蔚在等着她，纵使孟山几人热情挽留，她仍是理性地婉拒了。

　　东方蔚百无聊奈，她抬起头，细数着天上的星星，忽然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肖奂，只不过她面色红润，眼神也比平常亮不少。

　　“你喝了多少呀？”一靠近肖奂，东方蔚就闻到肖奂身上的酒味。

　　肖奂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她酒量过人，这点酒还不至于让她醉了。她闻闻自己的衣服，道：“没多少，他们还灌不醉我。”

　　说完，肖奂靠在度假椅上，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眼睛里满是璀璨的星光。

　　“东方蔚。”
　　“你有没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被世界抽离了？”肖奂突然问道。

　　东方蔚没有回答，她伸出手，挠了挠肖奂的手心。

　　肖奂不解地望着她。

　　“痒吗？”东方蔚问。

　　“痒。”

　　“现在还觉得被抽离了吗？”东方蔚侧躺着，双眸中仿佛有银河的影子，肖奂一下子就平静下来。

　　她摇摇头，握紧东方蔚的手。

　　这一握，两人就没泡成温泉。因为肖奂睡着了。

　　“对不起，没陪你泡成温泉。”肖奂坐在副驾驶上，她对东方蔚道。

　　东方蔚一下子笑起来，她道：“没关系，本来也是想陪你散散心，泡不泡温泉不是重点。而且，我们下次还可以再来。”

　　“嗯。”肖奂点点头。

　　小时候，夜晚是神秘漆黑的。溪流镇更阑人静的时候，妈妈抱着她走在路上，妈妈的双手颤抖着，眼泪在小罐子肉肉的手上开出花来，那路，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
　　现在，肖奂靠在副驾驶上，晚上十一点，溪流镇已经不再是灯火通明，东方蔚的车灯却在幽黑中开辟一条道来。

　　“我明天回A市，晚上找你练口语。”肖奂下了车，手搭在车门上，眼神和东方蔚的眼神交织在一起。

　　“嗯嗯。”东方蔚点点头。

　　“那，晚安？”肖奂道。

　　“晚安。”东方蔚道。

　　肖家院子里的灯光还亮着，肖爷爷已经睡了。肖父和肖叔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总之今夜不会回来。

　　肖奂进屋的时候，只有肖妮妮在客厅，她听见动静，回头一看是肖奂，微笑的表情立即垮下来。肖奂也不理会她的京剧脸径直上楼。

　　“神气什么，爸爸才不在乎你，我妈妈才是真爱。”肖妮妮突然低声道。

　　肖奂的脚步一顿，心里的怒火一下就被点燃，她转变方向往客厅走去，心中的暴虐因子在胸腔里肆意乱窜。

　　她拽着肖妮妮的头发往自己的面前带，然后居高临下道：“怎么？在肖家待了几个月就忘记自己从哪里来的了？”

　　肖妮妮被吓得尖叫：“你要干什么！”

　　“我？你猜啊。”肖奂露出微笑，挥起拳头就上去。

　　拳头打在身上疼不疼，当然疼，疼得要命。肖奂拳拳到肉，肖妮妮止不住地大叫。

　　刚进屋的东方蔚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心里一惊。她赶紧过去，只见肖奂单方面殴打肖妮妮，肖妮妮是又踢又踹，奈何头发被肖奂紧紧拽在手里，根本无法反抗。

　　“肖奂，肖奂，肖奂，你冷静一点。”东方蔚觉得自己这会儿要是上前，只怕会成为拳下亡魂。

　　肖奂此刻的状态很糟糕，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飘在空中，好像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又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东方蔚的声音一出现，她才就像有线的风筝一样，突然被一扯，回到现实中。

　　她推开肖妮妮，整个人恍恍惚惚，肖妮妮立刻慌乱地往外跑去。

　　“肖奂。”东方蔚上前，扶住她。

　　“肖奂，你清醒一点。”东方蔚双手托住肖奂的双颊，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东方…蔚…”肖奂意识回归。

　　“我好生气…我好生气…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肖奂神情茫然。

　　东方蔚心里着急，刚刚下车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发生什么了？”东方蔚轻声问。

　　肖奂听得出东方蔚的担心，她回忆着、思索着，情绪渐渐稳定。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委屈的时候太多了，她都不知道哪件事说起。

　　“我没事了，你回去好好去休息吧。”肖奂打起精神道。

　　知道肖奂不想多说，东方蔚也不想强迫她。

　　“那你好好休息，别冲动，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东方蔚道。

　　肖奂冷静下来后送走东方蔚，她将肖妮妮的手机扔进洗衣机，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拨打了肖父的电话。

　　那一头的肖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接起电话。

　　“爸，对不起，我和妹妹打了一架。”肖奂嘴上说着道歉，眼中却充满了讥讽。

　　“怎么回事儿？”肖父在电话那头皱着眉。

　　“回来听她说了一些有的没的，一下子没忍住脾气。”

　　“说了什么？”

　　“就听她说了您跟她母亲的事情。”

　　“……”肖父有些气恼，这肖妮妮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好了，没事，你们是两姐妹，要好好相处，以后别打架了。”肖父说完这么一句便挂断电话。

　　肖奂嗤笑一声，自打接来肖妮妮，肖父一次也没有提过肖妮妮的生母，你以为他是情深不悔，其实是肖父觉得她的生母拿不上台面。打了肖妮妮，乖乖认错，没有挑战他到的权威，肖奂就有把握大事化小。

　　肖奂回房间的时候，瞥了一眼肖爷爷紧闭的房门，她爷倒是好，这么大动静，愣是忍着没出来。

　　第二天一早，肖奂给肖父发了条消息便回了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