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鹿》凝溶

4、第四章 魏家烦恼

　　是日，有人来魏府拜访，此人轻车熟路的往前厅走。魏贤正翻着手里的文卷，还未见其人，便听到“贤弟你成日案牍劳形，想见你一面实属不易啊。”

　　魏贤听见，立马起身相迎，随即又命小厮去烹上好的顾山银针。此人乃富商程启，他早年间在随州靠盐运起家，后定居于彭州，建了当地最好的同丰酒楼，定是因为日子太好过，近年来，程启越发富态起来。

　　“惭愧惭愧，”魏贤拍拍程启的肩请他入座，打趣道：“瞧你这肚子，想必程兄的酒楼生意定是越发红火了。”

　　程启哈哈大笑，品了口茶，说：“我此次前来，是因为得了上好的蚕丝缎子想赠予令爱，这料子穿在令爱身上一定好看。”说完，便唤小厮将缎子拿来。

　　魏贤笑道：“程兄难道有事相托？”

　　程启答：“我哪有事值得叨扰魏城主，不过是觉得如此好的布匹穿在我家那成日摸打滚爬的犬子身上实在浪费，不如贤弟拿去给令爱做几条襦裙。”

　　魏贤听完摇着头笑了笑，便也收下了。

　　二人在前厅谈笑风生，约莫一个时辰后，程启起身告辞，魏贤便让小厮备上几盒顾山银针让程启拿去，算是礼尚往来。

　　魏府内宅。

　　魏夫人摸着缎子，托着腮，对魏贤说：“这的确是上好的蚕丝，做襦裙再好不过，可咱们渺儿是断断不会穿的，只能做几套小衫了。”

　　这便是让魏老爷头疼的地方，渺儿小小年纪不喜欢的事物能写满一册子，可能博得魏家小姐欢心的东西怕是两个手便数的过来。这襦裙便是清渺讨厌的东西之一，此外她还挑食，更小一点的时候睡觉也难，非得大晚上的，让娘抱着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走上几圈，才能睡着。这倒应了魏老爷以前的话“这丫头任性的紧呐。”

　　而且魏贤和夫人还想再要个小公子，不过因为魏夫人的身体原因，平日里也喝了不少调理身子的药，但却始终怀不上，二人于是便对清渺宠爱有加，对她抱有颇高的希冀。

　　“爹爹！”渺儿跑进屋了。她衣袖卷的老高，露出一截白嫩嫩的胳膊，又顶着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但这丝毫影响不了那双明眸的风采。清渺刚想扯桌上的缎子，就被魏夫人打了手，不过她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想要武术画本。”

　　魏贤听后，气道：“定是小厮云松给你讲的吧。爹不是给你说过，女孩子就该有点女孩子的样子，你看你成日风风火火跑来跑去，弄的浑身脏兮兮的，成何体统。”

　　魏夫人拿过帕子帮清渺擦脸，说：“渺儿，你爹说的没错，你毕竟是个女儿家，不如娘给你请个画画先生可好？”

　　魏贤语气软了软，又道：“渺儿，琴棋书画你总得会一样。”

　　清渺听着爹娘一唱一和，低着头随口附和，可心里却另有打算。

　　魏老爷和魏夫人看着渺儿没闹，倒有点意外，便趁势请了四位先生教她琴棋书画，二人盘算着，渺儿总归会喜欢一样。

　　清渺找到云松，跟在他后头软磨硬泡，终于要来了武术话本。清渺拿到后喜不自禁，将其藏于枕头之下。

　　她白天跟着先生轮番学着琴棋书画，虽了无兴趣，但也装模作样的应付着。到了亥时她才精神，偷偷点上蜡烛，躲在床后面津津有味的研究她的武术话本，自己还时不时跟着比划比划。时间久了，清渺模仿的倒有模有样，只不过这视力却稍稍受到了些影响。

　　终究是纸包不住火，武术话本的事情被魏夫人发现，不过魏夫人没有斥责清渺，只是私下里求了老爷，她试探道：“三郎，渺儿或许真的对功夫有兴趣。不然给她请个师傅吧，小姑娘家学学功夫也能强身健体，三郎不希望渺儿跟我一样是个药罐子吧。”

　　魏贤止不住的叹气，但还是随了夫人的意，找来武馆的师傅教清渺基本的功夫。

　　这下清渺开心坏了，抱着魏老爷直嚷：“爹爹最疼渺儿了，渺儿喜欢爹爹！”

　　魏夫人在一旁看着这其乐融融的父女俩，也忍不住想嘴角上扬，却因强压住胸口的一阵咳而不露声色的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