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古代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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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行辕架刚至浮屠，谢恒的御用文书，张驰，胡烈便被打包送了过来。兄弟几个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显然对齐飞云那篇神来之笔有所耳闻。
“不赖啊老哥，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京城风流倜傥飞云？敢问阁下，你楼里有相好啊还是看中哪家小姑娘了啊？”胡烈一装作本正经的拱手请教。
“得了吧，他上次让我家大丫鬟红袖碰了一下，脸红的吭吭哧哧，活像受了什么委屈的小女子，诶我给你们说，上次朝阳公主百花会，这家伙干了什么你们知道吗？”
“为了躲人家孙小姐邀请，他装肚疼尿遁……欸呀笑死我了，真是个榆木疙瘩……”张驰笑的太过于放肆，远处的谢恒似有所感，扭头看了看他们。
“饶命吧老兄弟，这事可别让谢恒知道。搞的我跟刺探军情一样。”齐飞云双颊通红，整个人活像蒸笼里的虾。
“诶，你别说，你那军情不是自己人可能还真读不懂，你别是背着我们跟哪个天师学画符去了吧。”
“你他娘的滚犊子，就你那手字，跟老子还不是什么一丘之貉。你装什么蒜啊胡大膀子。”
齐飞云没好气的翻了翻眼，这都是什么狐朋狗友。张驰谢恒也就罢了，就胡烈那手字，保不齐还没他的整齐呢，瞎嚷嚷什么呀。
“玩笑归玩笑，老实跟哥哥讲，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有了放手去试试，别等花落别家你后悔都来不及。”
喜欢的姑娘吗？齐飞云楞了，他是个鬼主意多的，只是在感情上不太敏感。他忽地想起谢恒清秀俊逸的侧脸，脸上迅速红了起来……这……这……
“没，没有……”
“他妈的还真有啊？张驰你看这混蛋玩意，不把咱当兄弟，他可从来没跟咱们说过他背地里居然有个相好!”
“我说，你不是喜欢哪个有夫之妇了吧！”长驰问的痞里痞气。
“没有就是没有，你不要搁那瞎嚷嚷了。如今已经到了浮屠，几日之内定要制定好计划，起军开拔，怎么你们都没个正行……”齐飞云气的满脸通红。
眼见二人没完没了的纠缠不放，齐飞云色令内荏的说
“你们在这欺负我作甚。若是他日我有心仪之人，肯定头一个让她抱着我儿子跟你们天天讨红包，让你们现在天天瞎操心，到时候掂量着给啊，礼薄了休怪做兄弟的翻脸不认人”
胡烈不屑的笑了笑，这小子肯定有心事瞒着。不过也没有必要把他逼的太急，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便没有再追问什么，几人安心商议攻城计划。
谢恒请命要打头阵攻城，说是打吴国，但是两国实力悬殊，若真是有什么艰难险阻贺子恪如何能放心谢恒来冒险？
实际上，从前齐未灭国，三国勉强维持面上和平，联合起来勉强跟元对对手。如今齐灭，元打这两国还真谈不上什么劳民伤财，大兴兵马。
大不了进城纵兵抢嘛，胜利总是由胜利者书写。所以谁也没太紧张。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只有谢恒不一样，他对百姓那种苦涩失国的痛楚深有体会，那是一种天塌地陷无可避免的灾难。
他轻抚着黎顺给他的混元阴阳戟，但愿不要伤及太多无辜。他想尽可能的避免这种祸事发生，可这仗必须要打，几日前他给贺子恪修书，希望贺子恪能有周全之法。
当然，谢恒不曾片刻不曾忘记在吴国那名叫魏勋的大将军，曾下令坑杀他齐国妇孺壮丁十万余人。他曾立誓必亲手取此人性命，以慰齐人在天之灵。
如今，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不仅谢恒不愿吴国百姓跟曾经的齐国一样，颠沛流离不得果腹，被人压迫不得反抗，就连贺子恪也不愿如此。他令内阁起草了相关法令。
法令一出让世人惊叹元朝仁政，不但不许元兵进城烧杀掠抢，降民还等同本国居民落籍分田，不降亦不许虐杀，适度教化规劝，次之流放驱逐。
若是有扰乱民心蛊惑民众的，再派谢恒等人度量，是否行杀戮之事。当然贺子恪此举不止为讨谢恒欢喜，也为收拢吴地民心做了巨大贡献。
吴国民心生隙，元朝富裕，国库充盈，所以赋税建衙各方面都比吴国好的多。这让人如何能不心动？
连着军户将兵也不乏有异心谋划之辈，这令攻城之策如虎添翼，少了许多事端。
攻城略地很是顺利，齐鲁也顺应天心的多次将谢恒的名字写在请功封赏的名薄上 ，吴国共有十三城，是以攻下五城之后，谢恒便一路升为三品先锋将军。
贺子恪十分开心，他决定给谢恒写一封信。嗯，信鸽都有被刺探的危险，不能写太露骨。他可不是齐飞云。可是要怎么写呢？
贺子恪因着自小身子骨与武不行，文书却是极佳的。别人学文他学文，别人习武他亦学文。
他搜肠刮肚想遍自己通读的种种史书策论。通想种种描绘。觉得没有一种言语能描绘自己内心对谢恒的感情……
三日后，谢恒收到一封来自贺子恪的私信：取吴都之功，只愿予卿。
……
吴王室终于在连破八城之后失去了坐朝听政的信心。派大将魏勋携皇子赵康带降书国玺，素衣清佩，头发也仅仅一根木簪扎起。跪元军城门之前，愿以投诚缴国。
齐鲁开城受降，并驱兵直入吴都。不日便可大获全胜。
本来此事顺利，只是期间发生一些非常不好的事情令人心情颇为沉重。虽然贺子恪看了谢恒的信施以仁政。但在剩下五城中，竟有将领领兵连屠三城，声势浩大余威犹响。
消息递回元都，太子气急昏厥，病了许多日不曾上朝的元帝震怒，派刑部，暗卫，御林军三路人马共同彻查。竟然发现是林氏公子携党羽门生一同所为。
偌大的相府一反常态的寂静，只听见书房里传出阵阵怒吼
“混账，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怎么敢，怎么敢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他不要命了吗？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林相国气的胡须乱颤。
“爹，三哥也是一时情急，这不是您要六十大寿了吗，入吴国想给你寻个稀罕物做寿礼，做法是混账了些。”一旁的林五公子安慰道。
“他这样全天下的人骂也把你爹骂死了!那些个清流，那些个言官。天天看你爹比看他们媳妇都看的紧，皇帝也正等着抓你爹的把柄!他是嫌你爹死的慢！”
似是气的很了，林相国一口痰涌上来，脸上片刻气色青紫 “罢了，你三哥行事不谨，你去吴国替他的位置，收拾一下即刻出发，务必行事谨慎！”
林相国无力的磕了磕眼，他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太对头，但形势过于急迫，容不得他多想。三儿是他比较喜欢一个儿子，机灵聪慧，这次却是废了啊……
※
吴国牢房跟元朝无异，甬道总是一片漆黑，墙壁上的火把似乎也冒着冷气，仿佛掠尽了天下魑魅魍魉的凶煞阴气。
谢恒拾步顺着台阶一路走下去，看着木栅栏后坐的依然笔直的魏勋，微微一晒。
“魏将军好气度，您可知道我是谁？”
“魏某不知，不过听说元国有只齐国遗孤，甘做他国走狗，颇受主人宠爱，看阁下魏某有几分了然。”
谢恒哈哈一笑“将军好眼力，我就是谢恒。今日来是取将军性命的。”
魏勋不屑“大丈夫岂是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之辈。”言里言外都透着对谢恒的蔑视。
“将军也算当世枭雄，不过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当年将军屠戮我大齐十万平民，而如今我亦屠戮将军满门鸡犬不留。”
谢恒拿出牵机丸，又倒一杯酒，放在魏勋面前轻轻一笑。“是时候送将军上路啦，了却此生恩恩怨怨。”
魏勋将酒和牵机一同吞下，靠着墙微微喘息斜眼盯住谢恒。
“都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你如今甘为刀兵，我魏某成王败寇自是服输，你呢，为元攘外靖安。还替他们清平内政？三城被戮少不了你的手笔吧？你又是为什么”
“为一个朗朗乾坤”谢恒平静的回答。
“好一个朗朗乾坤，林绍安有几斤几两我自问还是有数的，你如此不留余地的坑害。倘使有一日事情败露，林相国知晓，魏某不晓得你的下场会不会比魏某更凄惨呢？”
“你所追求的朗朗乾坤，又会不会保你安然无恙？可有人会记得你丰功伟绩？此番魏某先行一步，下面阴曹地府等着你，历时我们相逢一笑泯恩仇再喝上一杯也不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恒看着魏勋嘴角慢慢溢出乌色鲜血未发一言，许久他才伸手合上了魏勋因痛苦而瞪大的双眼。
“好啊，魏将军，等我帮殿下靖平天下，给殿下一个朗朗朝堂。我们相逢一笑泯恩仇，喝上几杯不独醉有何不可……”
谢恒静静的喝了三杯清酒，又亲自给魏勋刨坟定棺。他忙完这一切，天已经微微发明，谢恒这才晃悠悠的回营，面色略带怔忪。似是嘲笑魏勋，又似是嘲笑自己。
戊时起身前去谋生的过往行人，只见澜江一侧的阳关道旁多了个新坟，碑文上刻写着“滔滔江水，衮衮惆怅，已结此恨，共赏月光。”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古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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